我去,你還真交代起後事來了,以為老子真能要你的命啊。


    等等,叫什麽?


    鄭朝陽?


    楊海林突然覺得這名字有點熟悉,可是怎麽也想不起在哪裏聽過。


    他點了點頭:“行,我都知道了,你還有什麽話嗎?”


    鄭朝陽想了想說:“算了,別的都不重要了,你開始吧。”說著就閉上了眼睛,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勢。


    楊海林拿過來針管,在他麵前抽了一支麻醉劑,然後推了一下,藥水噴出來一些。


    鄭朝陽看著,臉色頓時又變得刷白:“你這是幹什麽?不是手術嗎,幹嘛又打針?”


    楊海林說:“打針不是很正常嗎,誰家做手術不打針?”


    說著看看鄭朝陽:“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害怕打針?”


    鄭朝陽絲毫不覺得尷尬:“害怕打針怎麽了,能不能不打?”


    “當然不能,要不然你不疼死也會被嚇死。”楊海林冷冰冰的說著,按住他的腰直接就把針管紮了上去。


    鄭朝陽的眼睛瞬間睜得溜圓,然後沒等他開始推藥水就直接脖子一歪,昏迷過去了。


    楊海林有點無語,至於嗎?打個針就把你嚇死過去了,挨了槍子也沒見你這麽害怕啊。


    三十分鍾,手術完畢,清理完現場,楊海林並沒有急著把那些帶血的東西拿出去扔了,而是先放在了空間裏。


    隻是留下了從鄭朝陽體內取出來的那顆子彈。


    這時候出去扔這種東西,那是送死,讓外邊的特務看見了還不得把你抓迴去。


    迴頭找個地方燒了就完事。


    等到鄭朝陽醒來的時候,發現楊海林坐在那裏打盹,手指縫裏夾著的香煙都快燃到手指了。


    旁邊桌子上躺著一顆子彈,不用問,肯定是從自己身上取出來的。


    “喂!”鄭朝陽輕輕叫了一聲,楊海林噌的一下就睜開了眼睛,連忙把手裏的香煙頭扔在了地上。


    他是真的困了,昨晚上壓根沒睡多長時間,今天也沒時間睡,剛才做完手術坐著居然就睡著了。


    “我這手術做好了?”鄭朝陽低頭看看自己身上,傷口處已經被用繃帶和紗布纏住了。再摸了摸口袋,那份自己冒著生命危險弄出來的名單還在,他鬆了一口氣。


    這份名單可是關係到四九城解放以後的安危。


    本來上午他是有機會和老上級羅勇一起出城的,可就是為了拿到保密局的潛伏名單,所以才特意留了下來。


    結果名單千辛萬苦的弄出來了,自己卻中了槍,差點就送了命。


    自己犧牲了倒無所謂,關鍵是這份重要的名單一定要保住,並且要交給組織。


    “做好了,休息兩天,你就可以繼續活蹦亂跳了。”楊海林說。


    鄭朝陽卻搖了搖頭:“不行,我沒有時間休息,必須馬上出城,得把這份名單送出去。”


    楊海林皺緊了眉頭:“你不要命了?剛做好手術不能劇烈運動的,而且現在保密局的特務肯定在城門口守著抓你呢,你根本出不了城。”


    “我必須出城,組織上明天上午也會派人到醉仙樓來接我的,不能讓接我的人空等。”鄭朝陽很堅定的說。


    楊海林點點頭:“那好吧,你休息一天,明天上午我送你到醉仙樓和你的人會合。”


    鄭朝陽吃驚的看著他:“你是不是沒聽懂我話的意思?不知道我是什麽人?”


    楊海林說:“你不就是紅黨嗎?”


    鄭朝陽說:“不就是……你不知道私藏紅黨是殺頭的罪嗎?要是讓保密局的人知道了,你這條命可就保不住了。”


    楊海林嗤之以鼻:“我要是怕殺頭就不救你了,而且我不但救了你一個,還救了……”


    說到這裏他搖了搖頭,把後邊的咽了迴去。


    為救田丹費了那麽多周折和時間,精力,最後她找到了自己的同誌竟然連跟自己告別都沒有就走了。


    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


    鄭朝陽吃驚的看著他,雖然楊海林話沒說完,但他已經明白了話裏的意思:“同誌,你說你不光救了我一個,還救了我們另外一個同誌?她是誰,人呢?”


    楊海林懶洋洋的說:“現在別叫我同誌,我就是個拉車的,不是你們的人。至於我救了另外一個人是誰,也不能告訴你,我得為她的身份保密。”


    鄭朝陽連連點頭:“對,保密,應該的,你說得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任務,我不該亂打聽。不過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這個也要保密嗎?”


    “這倒不用,我叫楊海林,徐記車行的一個車夫,找人一問就知道,沒什麽可保密的。”楊海林大大方方的說。


    鄭朝陽的眼睛再次瞪圓了:“你說你是個車夫?”


    楊海林看著他:“怎麽了?不像?”


    鄭朝陽一臉的不可思議:“你一個拉車的給我做了手術?你告訴我,誰會相信?”


    楊海林哼了一聲:“不就是個取子彈的小手術嗎,至於這麽大驚小怪嗎?”


    “你管取子彈叫小手術?”鄭朝陽都快整無語了:“大哥你剛才還說我要是不做這個手術的話,都活不到天黑。”


    “對啊。子彈不取出來的話,你的傷口會發炎,然後會發燒,就算活過了天黑,也指定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陽。”楊海林認真的說。


    “好吧,就這你還管它叫小手術,我問你,你們什麽徐記車行的車夫都是做手術的嗎?”鄭朝陽無奈的說。


    “那當然不是,我隻是說我,沒說別人。”楊海林說著站了起來:“時候不早了,我該做飯了,你中午想吃點什麽?”


    鄭朝陽剛準備說話,他自己又搖搖頭:“對了,你剛做完手術,不能吃飯,喝點水什麽的就行了。”


    鄭朝陽翻了個白眼躺下不說話了。


    可是接下來沒多長時間,他就又撐著坐了起來,看看坐在那裏大口的吃著燒大腸,涼拌豬耳朵,吃的滿嘴流油的楊海林,使勁咕咚咽了兩下口水。


    “大哥,你明知道我不能吃東西,還做了這麽多好吃的來饞我,也太殘忍了吧?”


    “你到底是醫生,還是車夫,還是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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