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深一淺疊加的重瞳流露震驚。


    幾乎是本能的。


    龍光寺薰望向慢一步的藤原詩織。


    她搖了搖頭,沒有出聲解答。


    這時候,她更好奇,人皇賦予淺野綾什麽樣的力量?


    她的靈感較弱,無法看見人頭鬼。


    但深淵層三個字,足以表明人頭鬼是多麽強大的鬼神。


    別看周圍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其實都是在賭命。


    包括藤原詩織都不例外。


    有些事情,總是需要有人去做。


    但人皇遠比他們強大。


    藤原詩織很好奇。


    假如淺野綾的震戒能夠擁有人皇恩典,是不是代表龍光寺薰的離戒也具有相同力量?


    她注視震戒流轉的光芒。


    淺野綾將紅寶石那麵對著堀田秋美的後背。


    冰冷的觸感讓女人身軀一顫。


    淺野綾按照人皇的描述,先是畫一個圓,將神秘儀式的本源印記圈住。


    又在圓中構畫人皇傳授的陣法。


    “這是什麽?”“好奇怪。”


    霸占天花板的人頭鬼麵露好奇。


    祂的聲音宛如夏日掀開坐墊,發現底下有一條腐爛的魚。


    令人作嘔。


    淺野綾強撐著那種惡心和畏懼,手沒有任何顫抖,將圖案完成。


    “龍光寺,輸入你的法力。”


    龍光寺薰微微一愣,又立刻上前,右手搭在陣法中央,將丹田的法力湧入其中。


    她修煉法身也有幾天。


    丹田確實凝聚了一點法力。


    灌入陣法中央,水銀般的光芒湧現,又沿著陣法線條逐漸亮起,最後連成一個圓。


    刹那間,人頭鬼發出淒厲的哀嚎。


    “啊!”


    本該輸入給祂的負麵情緒,宛如決堤的洪水被陣法放開。


    “這是什麽?!好痛苦,不要!”


    人頭鬼咆哮。


    震耳的聲音讓淺野綾身軀顫抖,連忙用手捂住鼻子,鮮紅的鼻血源源不斷流出。


    “阿金!”


    淺野綾大吼。


    門外的金智勳立馬發動“隻有神不在的街道”,將淺野綾和龍光寺薰納入其中。


    巨大的人臉和吼聲消失不見。


    淺野綾長舒一口氣,扭頭道:“龍光寺,現在我們可以交流有關人皇的信息了。”


    “詩織呢?”


    “她的靈感不足以看見人頭鬼,不會有影響。”


    淺野綾鬆開手,流出的鼻血蔓延到嘴唇,“我很好奇,你怎麽一點影響都沒有?”


    “我按照人皇教導的辦法,封閉了重瞳。”


    “什麽?!”


    淺野綾滿臉震驚。


    龍光寺薰將脖頸佩戴的項鏈抽出,隻見有一枚戒指懸掛在項鏈上。


    “在我們看來,很難、不可思議的事情,對人皇來說,都是小問題。”


    ……


    屋內。


    人頭鬼在咆哮、哀嚎。


    但沒有人能夠聽見。


    堀田秋美隻感覺原先緊緊勒住脖子的細線,正在緩緩變鬆。


    她憔悴的臉龐也不由湧現驚喜。


    藤原詩織看著這一幕,心裏對人皇也升起一絲向往。


    真想見一見那位啊。


    萬鬼幡自動吸取到一絲氣運。


    黑木赫然站在房屋邊角,隻是在隱身術的掩護下,沒有人能夠發現他。


    之所以親自前來,自然是認為在人皇殿無法獲得淺野綾的好感,想要近距離獲得。


    出乎他意料的是,淺野綾居然利用聖遺物跑掉。


    或許和人頭鬼有關係,他仰頭,卻什麽都沒有看見。


    不開天眼的話,他無法窺視到陰間的情況。


    但從堀田秋美的狀態能夠發現,陣法確實起到作用。


    或許等一下就能夠從淺野綾身上吸取到氣運。


    他耐心等著淺野綾再次出現。


    ……


    束縛越來越輕。


    到最後,堀田秋美無法察覺到細線的存在。


    脖頸像是掙脫所有束縛。


    堀田秋美貪婪地唿吸空氣。


    又雙手撐起身體。


    她扭頭道:“藤原小姐,我現在感覺狀況非常好。”


    “恭喜你恢複了。”


    藤原詩織總是能夠流露讓人安心的笑容,“你現在可以穿上衣服。”


    “啊。”


    堀田秋美麵色一紅,手忙腳亂地將衣服穿好,又迅速下床。


    她現在是一刻都不想躺在床上。


    隻想跑到外麵盡情跑一圈,體驗那種沒有任何障礙的身體。


    健康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寶貴的財富。


    這一刻,堀田秋美理解那句話的含義。


    她在外麵跑一圈。


    藤原詩織沒有急著通知公安十課散去,是不是真沒事,還需要等待某人的確認。


    ……


    少許,空間產生無形的波動,消失的兩人重新出現在屋內。


    淺野綾掃一眼,床上沒發現人,便猜到堀田秋美在外麵。


    她轉身離開,留下龍光寺薰和藤原詩織交流剛才得到的情報。


    門外的金智勳正在大口吃著巧克力。


    堀田秋美奔跑在陽光下,滿臉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脖頸已經看不見細線,也沒有龐大的人頭鬼飄在空中。


    人皇沒有騙人。


    淺野綾心下感歎。


    萬鬼幡也順利吸取到一絲氣運。


    黑木驚訝發現,淺野綾的好感不容易獲得。


    他選擇正麵攻略,居然才得到0.2%的修複度。


    連帶的藤原詩織、龍光寺薰都提供0.1%和0.3%。


    “淺野小姐,我感覺完全沒事了。”


    “嗯,依附在你身上的人頭鬼已經被祓除。”


    淺野綾做出迴應,又拿出手機,撥通牧野光太的電話,“危機解除,你們可以收隊,順便通知神社本廳解散會議,免得讓他們瞎想。”


    “好。”


    牧野光太的聲音滿是輕快。


    有些事情總要有人做。


    但有些事情沒必要做,那就最好不做。


    ……


    人頭鬼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大家各迴各家。


    有關人皇的事情、路西法、窺秘教派是否繼續進行人造鬼神儀式。


    淺野綾都懶得想。


    當前,她隻想好好休息,放鬆自己緊繃的神經。


    從星期四到今天。


    她都沒有合上一次眼,必須好好睡一覺。


    睡到天昏地暗。


    淺野綾發了一個消息,讓黑木記得不要鎖門,然後返迴家中,擰開門。


    玄關上,黑發的少年身形筆直,端正的五官流露一抹小奶狗的乖巧,“歡迎迴來,淺野阿姨。”


    淺野綾內心的柔軟忽然被觸動,好像是熬夜加班的社畜迴家發現玄關有人歡迎自己。


    所有的疲勞在這一刻消散。


    萬鬼幡的修補度增加2.3%。


    “嗯,我迴來了。”


    她眉宇間的疲倦讓笑意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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