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秋白跟上去,與她並排走著,到了門外,許秋白道:「這些日子未見,婉瑜你可想我?」他說這話的時候其實挺不好意思的,說出來後又覺得不是那麽難,他們本是未婚夫妻,說些合適的情話也是可以的。


    賀婉瑜低垂著頭,過了半晌嗯了一聲,見許秋白似乎沒聽見,又加了句:「想了。」


    其實許秋白哪是沒聽見,是聽見了高興的差點飛起來好不好。他隻是一時沒反應過來好不好?


    賀婉瑜瞥見許秋白搓著手,心裏也甜滋滋的。哎呀,約會什麽的說情話什麽的不要太羞人。


    兩人買了鹵豬手,迴來的時候路過糖炒栗子的鋪子,許秋白上前買了兩斤,剛想遞給賀婉瑜一斤,就瞧見她的手還縮在袖子裏又將手收了迴來,然後拿出一顆栗子剝了皮遞到她嘴邊,「張嘴。」


    動作自然而流暢,賀婉瑜來不及害羞,栗子就進了嘴巴。


    冬天的栗子經過泥土的培窖又經過糖炒放在嘴裏甜滋滋的,賀婉瑜吃完一顆,許秋白又遞過來一顆,兩人一路一個吃一個剝到家的時候賀婉瑜肚子都撐飽了。


    賀婉瑜惆悵的摸摸肚子感歎道:「完了,豬手吃不下了。」


    許秋白一愣,當即明白了為什麽,他笑:「明日我再給你買。」頓了頓又加了句,「想吃多少買多少。」


    賀婉瑜嘿嘿笑了笑,一抬頭就瞧見賀榮站在穿著一身天青色棉袍站在廊下瞧著他們。


    賀婉瑜在賀榮麵前從來不矜持,咧嘴就笑,賀榮走近瞧瞧她白淨的手又瞅瞅許秋白有些發黑的手指,無奈道:「就是個饞鬼。」


    「你也差不了多少。」賀婉瑜毫不客氣的迴擊。


    也是這次賀榮迴來,賀婉瑜才發現他哥賀榮竟然也是個吃貨,從江南迴來的時候竟單獨裝了一大箱子零嘴等吃食,起初賀婉瑜以為那些都是給她的,誰知惠氏卻道:「你哥那饞鬼,到了江南將那裏估計都吃了遍。」


    賀婉瑜詢問之下還真是這樣,得知賀榮今年外出遊學將江南的美食嚐個遍的時候羨慕的都要流口水。


    所以賀榮笑話她的時候她也能有理由反擊迴去。


    下午賀榮與妹夫喝酒說話,賀平洲也想喝,但鑒於他喝幾次醉幾次的慘痛經曆被惠氏無情的鎮壓了,隻能坐在一旁說話,瞧著兩人喝酒的時候他便啃豬手。


    一下午賀婉瑜瞄了他好幾眼,賀平洲臉皮都紅了,「酒不讓喝,豬手還不讓吃了。」


    賀婉瑜笑嘻嘻道:「都說中年易發福,爹您可得注意著點。」


    被賀平洲接過來湊熱鬧的許秋明也點點頭應和:「嗯嗯,賀大叔您可得少吃點,我隔壁曹大叔今年才三十多,那肚子可大了,像扣了一口鍋。」


    賀平洲一滯,到嘴的豬腳都咽不下去了,將豬手一方,頗為委屈,「當你們的爹可真不容易。」


    他的話引來惠氏的笑話,許秋明卻非常的羨慕,他還沒記事的時候就被他哥偷出來了對他爹除了他哥的解釋是一點印象也無。而喝酒的間隙許秋白也注意到了許秋明情緒的失落,伸手摸摸他的腦袋。別說許秋明羨慕,就是他自己也羨慕,若是他們有個負責任的好爹,他又何必將兩歲的弟弟偷出來在外過著辛苦的日子。


    賀婉瑜注意到兄弟倆的情緒,雖不知兩人身世到底如何,卻也心有戚戚,便起身拉過許秋明道:「走,姐給你做好吃的去。」


    許秋明跟著她出來,一路到了灶房,賀婉瑜翻了翻,翻出一些花生靈機一動打算做個酒鬼花生,先把花生泡上又去找其他的材料,好在花椒糖什麽的都現成的,又翻出一把辣椒出來。


    許秋明好奇的瞧著,「婉瑜姐姐,你做什麽好吃的?」


    「花生。」賀婉瑜笑著,「來幫我把花生衣去掉。」


    準備好一切賀婉瑜開始燒火又熱了油將花生炸了然後又瀝幹油將花椒辣椒等料爆炒再放入花生,一道美味的花生就做成了。


    許秋明趁著熱捏了一顆,頓時被征服,「好吃。」


    兩人端了盤子迴去,喝酒的還沒喝完,花生的加入正好讓兩人下酒,而賀平洲也不吃豬手了,改吃花生,氣氛好不自在。


    許秋白感激的看了賀婉瑜一眼,賀婉瑜迴了一個笑,兩人的互動瞧在賀榮眼裏頓時不順眼起來,酒倒的更多了,喝的也更快了。


    於是這晚上賀平洲又發現自己這女婿除了能吃之外的另一個優點:能喝!


    賀榮喝的都鑽桌底了,許秋白仍舊麵不改色,甚至還幫著賀平洲將賀榮搬迴了房間,可見許秋白酒量之大。


    第二日賀榮酒醒顧不上梳洗就去找賀婉瑜,然後繃著臉道:「許秋白這人太奸詐。」


    賀婉瑜正練字,聞言筆尖一抖,墨落到了紙上成了一個大黑點,賀榮伸手將紙柔成一團扔了,咬牙道:「實在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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