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的,蔚來真厲害,叔叔小時候都沒蔚來厲害呢。”


    “那好,咱們這就走吧,去看甜甜姐直播,她也許需要我們幫忙。”


    “嗯,好。”


    潘甜甜在直播間一邊和粉絲互動,一邊忙著聯係商家發貨,他們具體也幫不上什麽忙,就坐在那裏看著。


    鬼蔚來輕聲說:“甜甜姐說自己每天就這麽坐著,聊聊天,就能掙錢,我也想這樣,等我長大了也要當網紅博主。”


    現在社會風氣就是如此,似乎人心浮躁,掙錢又不容易,為此好多人去做了網紅。


    吳衛看著小孩姐,說:“其實做什麽都不重要,能養活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蔚來現在成績那麽好,以後可以選擇的會更多,到時候可能就會覺得當網紅沒什麽好的了。”


    鬼蔚來不明白,所以也不知道要怎麽迴應,便隻能繼續看著。


    第二天。


    鬼蔚來在哭泣,金燦一行都沒辦法,看著傷心的女孩子,吳衛決定親自去會會那家工廠!


    鬼蔚來的父親死在了員工宿舍,消息傳到了鬼蔚來的家中,為此她哭得傷心欲絕。


    從此,小女孩沒了父親。


    這樣的消息很快在村子裏傳遍,現在他們沒有迴來就是扯皮,屍體已經被警察抬出去,沒在員工宿舍了。


    工廠老板隻打算給四萬塊錢,多的一分不會給。


    這些都是村裏最近在傳的版本,看著傷心的鬼蔚來,吳衛和鬼蔚來哥哥鬼霍起取得聯係,買了飛往那邊的票!


    可可本也想跟著,可是吳衛動作太快,態度太堅決,而且也沒票了,最後隻能讓她留下。


    耗費了整整一天,晚上,吳衛來到了鬼霍起父母居住的酒店。


    來的親朋好友不少,都是農民工,大家都在安慰鬼霍起,也在想辦法解決。


    工廠已經說了,要麽簽協議,要麽就耗著,他們隻願意賠償四萬元。


    現在過來的村民分為兩派,一派認為入土為安,得把屍體帶迴去下葬,四萬塊錢先拿著。


    另一派則認為四萬塊就買斷一個人的生命,這算怎麽一迴事?必須要拿到滿意的價格,否則就不走。


    短短的一天裏,他們已經和工廠小管理聊了三場,並沒有得到滿意的答複!


    鬼霍起看著母親哭紅的雙眼,自己文化水平有限,也實在不知道要怎麽處理這樣的事情。


    親友的聲音又兩極分化,讓他實在迷茫,吳衛了解事情始末。


    事情就是鬼霍起父親在這期間生病了,去小診所檢查過,說沒什麽毛病,買了點兒藥吃,睡覺捂熱了,病就好了。


    可吃了藥之後,人就在沒醒過來,就死在夫妻房的員工宿舍,等妻子迴來,發現自己丈夫已經沒氣,叫來兒子鬼霍起,鬼霍起一時間也沒轍。


    迷迷糊糊便答應讓警察把屍體搬去了殯儀館,事後找工廠要說法,他們隻願意給四萬塊私了,否則一分得不到!


    看著來人不少,但提供的方案都不怎麽樣,吳衛設身處地去想了想,人死不能複生,這時候想的應該是爭取利益最大化,讓鬼家三個未亡人日子好過一些。


    “霍起,你出來一趟,我有辦法,興許能幫得到你。”


    鬼霍起看著因租他家房子結緣的吳衛,雙眼迷離憔悴,但還是跟了出來。


    “霍起,你現在什麽想法?”


    “不知道。”鬼霍起堪堪十九歲,這樣的事情他遇到了,也是一點想法沒有,吳衛想了想,“工廠太過分了,四萬塊錢買斷你父親的生命,太黑了。”


    “打官司吧,尋求法律的保護。”


    鬼霍起看著吳衛,雙眼茫然,迴應:“找過了,沒有免費的法律援助,律師收費都很高,他們無論輸贏,都會收錢,可我們輸了,不僅討不到公平,還輸了錢。”


    吳衛拍了拍鬼霍起的肩膀,說:“我幫你,錢我先墊付,官司打贏了,你在還給我,打輸了,那就算了。”


    “你為什麽幫我?”


    “租了你們家的房子嘛,蔚來那麽可愛,我也不想讓她以後失去了保障,而且這廠子真的非常黑,不定期給員工體檢,事後還打算四萬塊錢了事,簡直就是無恥!”


    撲通。


    鬼霍起直接下跪嚇得吳衛一把將人攙扶起來,喝道:“你這是幹嘛!要嚇死我啊!”


    “無以為報,隻能這樣了,謝謝你,吳總。”


    “別這樣!我們自己的合法權益就要去爭!”


    鬼霍起答應了吳衛的幫忙,天亮後,幾人去了律師事務所,花了錢之後,律師服務的態度都變好了不少。


    了解事情始末,他們便開始做材料各種,配合他們做好工作之後,鬼霍起便帶著自己父親去殯儀館火化,之後帶迴家,舉辦喪事。


    現在和律師對接的事情由吳衛負責,他們隻需要辦好葬禮就行。


    父親的靈堂前一雙兒女哭的雙眼紅腫,金燦潘甜甜工作也停了,為他們張羅葬禮。


    吳衛獨自走出來,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坐下,抽出一包煙,點了起來。


    從無人區出來之後,他很少再抽煙,除非遇到比較難以消化的問題。


    鬼霍起說他帶著幾個叔叔去找律師,律師熱心接待,最後聽說他們不能支付律師費,便趕人了,有的事務所不趕人,就是把人晾在那裏。


    不知不覺法律成了有錢人的武器,農民成了被壓迫的對象,對這樣的時代,他有些不期待了。


    黑工廠想用四萬塊買斷別人的命,更是讓他大跌眼鏡,這個社會似乎沒那麽清澈啊,反而是汙濁,讓人有些窒息。


    一支煙吸完,吳衛長舒一口氣,準備再點一支,可可走了上來,看著他,說:“今天煙癮那麽大嗎?怎麽又吸起來了?”


    “戒不掉。”


    “別多想了,人來人往,就是這樣的,再說了,咱們已經盡最大努力去幫忙了,知道你是一個會胡思亂想的人,可有些本不屬於的你事情,你去思考太多,也隻內耗自己啊,你改變不了什麽。”


    “我明白的,我隻是在想,有一天海納經濟實行,社會的普通大眾會不會因為這個經濟得到更多保護,還是說,他們的生活會更慘,如果他們的生活沒有因此而改變好轉,那我做這個項目的意義在哪裏?”


    “如果這樣的項目也沒法提高大家的生活質量,那還有什麽樣的項目,公司,能作出便民利民的項目?”


    吳衛越想越懷疑自己,懷疑世界,加上之前他網上刷到的讓人焦慮的就業問題,讓他不再如剛從無人區出來時那般目標明確。


    可可沒有說什麽,隻是抱住他,拍了拍他的後背,以示安慰。


    吳衛的心隱隱作痛,他感覺有個人要跟他搶奪身體的使用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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