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小清隻是微微點頭,牛愛花見吳衛起來了,便說:“那個,我去準備早餐。”


    她說完便離開了,茶小清看到吳衛睡在外麵,心裏總算好一些,至少證明昨夜他不是嫌棄自己不行。


    “餘……董先生,你們什麽時候走?”


    吳衛沒有給她以迴複,直接迴了自己房間。


    本以為昨夜做了那樣的事情,對方態度會好轉,沒想到對她還是愛搭不理。


    中午。


    吃午飯後,在牛愛花的動員下,村裏的人去幫他們把車子給抬了出來,吳衛和可可早茶小清一步離開了。


    他們並沒有帶上她。


    路上,除了還未幹的道路需要留意,吳衛和可可還看到了一輛路虎攬勝停在地裏。


    茶小清來時道路很滑,車子根本控製不住,便衝了下去,好在有一處凸顯的溝壑攔住,不然人就衝到河裏了。


    可可看著無動於衷的吳衛,開口問:“她命都要沒了也要見你,你就一點不感動?”


    吳衛單手開車,說:“當年我也是拚了命逃的,你覺得呢?”


    “別天真了可可,就算我不怪她,那又能怎麽樣?”


    “破鏡重圓,重歸於好嗎?”


    “她兩個活爹估計還在千方百計確認我身份,想法弄死我呢。”


    “不過這也正常,因為我同樣也有這樣的想法。”


    崎嶇不平且濕滑的道路上,吳衛還是狠狠踩了一腳油門,可可膽戰心驚的握著扶手。


    如今的餘味簡直沒了一點之前的品質,可可甚至覺得,如果自己對他不利,下一秒,就有可能站在他的對立麵,成為敵人。


    一天的行程結束,兩人迴到上海,金燦夫婦找到了房子,但他們並沒有搬出去,而是在家裏等待他們。


    迴到家的時候,天黑了,也正好趕上飯點。


    這幾天裏,唐寧把味橘照顧得很好,它甚至有了自己的房子。


    飯桌上,四人互相交換了這幾天的經曆以及東山集團的變化。


    於吳衛而言,一切都是意料之中,所以他並沒有為此驚訝,反而唐寧,講到公司變化,就跟她心情一般。


    剛去的時候,東山集團根本沒幾個人,工作也非常的懶散,感覺下一秒就離職那般,可直播間爆了之後,不僅員工工作積極性提高,還吸引了很多求職者。


    可可不在的幾天,公司經曆了一次大換血。


    正高興的複盤這段時間的時候,金燦說道:“對了,楊思思,你認識嗎?”


    “認識啊,怎麽不認識,怎麽了?”吳衛可太認識了,這人顏值簡直比可可還好看。


    “這幾天她來東山集團等了你幾次,說非見你不可。”


    可可看著吳衛,說:“她應該想問你曹小北的事情,你在無人區三年,是不是……”


    “說起這個,我還真找到了他的一些線索。”吳衛頓了頓,看了幾個人的表情變化。


    唐寧第一個開口:“那你還是跟她好好講講,她等得太可憐了,可最後,好像等到的,都是失望和心灰意冷。”


    “嗯,放心,我不會讓她繼續等下去了。”


    吳衛確實不會繼續讓對方一直等下去了,不然自己就沒機會了:‘在等老了就沒味道了。''


    “唐寧,明天你給她家裏的地址,讓她來找我吧,公司我就不去了。”


    “好。”


    翌日。


    陽光穿過窗戶,從窗簾中溜進房間裏,可可一行已經早早去公司,家裏剩下的隻有吳衛。


    他被一陣敲門聲從美夢中拉迴現實。


    開門發現門外站著楊思思,今天她打扮上極為休閑,哪怕素顏也比別人漂亮不少。


    “來了,進來坐。”


    吳衛如同對付老友那般,邀請對方進來。


    “那個,你先坐會兒,我洗漱好了跟你聊。”


    除了對米高,現在的楊思思感覺冒昧打擾都是不禮貌的,她說:“不好意思,但我真的很想知道小北的事情。”


    “不用道歉,我們也算半個朋友。”


    吳衛說得隨意,進去浴室沒一會兒,把自己收拾幹淨,換上得體的衣服後出來,楊思思在逗味橘玩兒。


    見吳衛出來,她便坐迴沙發上。


    “我聽說你出來之後就一直在隱藏自己的身份,那我該怎麽稱唿你?”


    “都可以,隻要不錄音就好。”


    “錄音?做什麽?”


    “開玩笑的,我是餘味,也叫裴小渝,隨你方便就好。”


    “唐寧說你在無人區找到了小北的信息,是不是真的?”


    楊思思這個女人幹淨利落,直奔主題,問出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她和茶小清的經曆,還真有幾分相像。


    可比起茶小清,楊思思又更加有溫度。


    吳衛起身,叉著腰,看著窗外,一副為難的樣子,說:“都那麽多年沒出來了,你為什麽還一直找他?”


    “我有愧於他,他心裏有我,我當然要等他迴來。”


    “可他迴不來了。”


    吳衛簡簡單單的六個字,把原本還帶著一絲希望的楊思思推向絕望的深淵。


    她的目光,由起初的期待,禮貌,轉瞬間變得黯淡,迷惘,不知所措。


    吳衛下了很大決心,說:“我在無人區確實找到一些他的信息,是他刻在石頭上的手稿,你要聽嗎?”


    楊思思當然想聽,她一直等待的人,好不容易有消息,她又怎麽能錯過?


    吳衛看著眼淚不自覺流下的楊思思,給了抽了幾張紙,遞給她,每次談及曹小北,楊思思就是一陣鑽心的疼。


    “你說吧。”


    吳衛又坐下,一副努力迴憶的樣子,說:“我知道你一直找他,所以當時看到之後,我花了很長時間才背下來的。”


    楊思思急切看著他,吳衛開口:“陌生人,如果你來到了這裏,看到我留下的內容,請你把關於我的消息帶出去給一個叫楊思思的女人,我想,她能提供一些你想要的東西給你。”


    “畢竟,會進無人區,又找到這地方的人,不是守護,就是逃避,或者尋找救贖。”


    “事實上,這裏什麽都沒有,失去一切之後,無人區,就是一場漫長而孤獨的自我放棄。”


    “在這裏,我希望你能出去。”


    停頓了片刻,吳衛繼續道:“思思,原諒我以這樣的方式跟你取得聯係。”


    “這無人區還真是一場糟糕的旅行,雖然我的目的也並非旅行,跟愛你一樣,我都是知其不可為而為之。”


    “你也知道,我性格就是如此。”


    “等待是痛苦的,思思,我知道你會等我,可是抱歉,我已經出不去了,可我希望,你在那樣的世界,替我幸福。”


    “把我的那一份也算上,這是我的夙願,不要讓自己困在過去。”


    “思思,走出來吧,像我一樣,勇敢一點麵對生活。”


    “別來找我,爛在無人區的隻是被束縛的身體,而我的靈魂,伴你左右。”


    吳衛念完停下,楊思思已經泣不成聲,這些內容也並非全是吳衛編的,他確實在一個山洞中發現了寫給楊思思的話,旁邊還有一些骸骨。


    “楊思思,節哀順變,曹小北是愛你的,他希望你幸福。”


    “除了這些……”楊思思哽咽,繼續問:“除了這些,還有嗎?”


    吳衛沒有說屍骸的事情就是怕她更傷心難過,可她問起,自己又不得不說。


    “他的屍體,是趴在大石頭上的。”


    楊思思的心被一萬根針狠狠刺傷,吳衛說:“曹小北說你能給我一些東西,這是真的嗎?”


    “你想要什麽,我有的,能做到的,都答應你。”楊思思沒想到自己崩潰成這樣,這個男人居然跟她要東西。


    比起從前的餘味,眼前這個人,陌生得可怕,但說到底,自己也並沒有接觸過這個人太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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