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時慧看她一臉驚恐的樣子,笑著問道:“你害怕啊?”


    “廢話!誰不害怕鬼!!”李蝶聲音有點顫抖,抹一下頭上的冷汗。


    “鬼有什麽可怕的?”時慧越表現得輕鬆,旁邊的人離她越遠,李蝶有往旁邊退了一步,現在兩個人中間有一米的距離。


    時慧停下腳步看著她,一臉的嚴肅。


    “怎...怎麽了?”李蝶看她這樣有點害怕,往自己的身後看了一眼,隻有兩棵景觀樹,旁邊一個小型的花壇。


    “不要再往後退了,你馬上就要踩到人家的腳了”時慧友善地提醒了她一句,轉身繼續朝前走,


    兩秒後,背後傳來一聲尖叫,李蝶刷的一下衝到了她身邊,緊緊地抓著她的胳膊,頭都不敢迴一下。


    胳膊被攥得有點疼,時慧也沒有掙開,笑道“在店裏你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現在怎麽變得這麽膽小”


    “那......那能一樣嗎!”現在是大中午,學校裏一個人都沒有,李蝶左看右看,有些懊惱自己怎麽選了這麽一個時間點來,有人在的話起碼還能有點活氣,不那麽怕。


    “確實不一樣”時慧點頭附和,說道“人有時候比鬼魂可怕得多”


    李蝶沒接話,默默地鬆開手中的胳膊。


    時慧看了她一眼,甩甩手臂,自己輕輕揉了一下,肯定已經紫了。


    ——


    站在初中部的樓下,兩人昂著臉往上瞅。


    “你還沒想起來嗎?”時慧有點無奈,站這十幾秒了,旁邊的這位大神,忘記自己兒子幾了,友情提示後,她又忘了教室在幾樓。


    “好像是三樓”李蝶剛剛一路子擔驚受怕,腦子一片漿糊,現在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走吧”


    “等等!”李蝶立馬叫做她,語氣惶恐“要...要不就算了吧”


    “嗯?”時慧迴頭看著她,一臉的不解,“那你兒子怎麽辦?”


    李蝶沉默了,


    “來了就看看吧”時慧轉頭繼續朝前走。


    李蝶又叫住她,猶猶豫地說“可...可能是我搞錯了,孩子沒有什麽事,就是有點厭學,我們迴去吧”


    時慧“......”大姐,你鬧著玩呢?


    “你是不是害怕?”時慧直接問她。


    李蝶立馬點頭,校園裏都這麽熱鬧,麵前的這棟教學樓在她眼裏就是閻羅殿,哪敢踏進半步。


    時慧看她幾秒,輕歎口氣,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黃色的符咒,遞給她“拿著就沒事了”


    “真......真的?”李蝶將信將疑地伸手接過來,窄窄的黃色草紙,上麵用紅色墨水畫著龍騰狀圖案,看著挺有氣勢。


    時慧沒有迴她,隻是點點頭,便徑直上樓。


    ——


    墳場夷平後會用來建學校,這一知識時慧在生前就知道,學校和醫院都是最熱鬧的地方,這所學校也不例外,每一個樓層都很熱鬧。


    時慧即使聽見聲音也沒轉頭看,考慮到身邊這位女士的心理承受能力,裝作什麽都沒有的樣子,除非有些過於調皮的小鬼會跳到她的眼前,特意做鬼臉,時慧會蹙眉停下腳步,每次她一停下,李蝶就會立刻抓住她的胳膊,驚慌的詢問怎麽了,是不是看到什麽東西了,樓梯間很空蕩,她的聲音往往會在頭頂環繞一圈才會消失,這個時候又會顯得氛圍更加的驚恐,其實確實是會更加的驚恐,她們作為出現在教學樓的唯二兩個活人,身邊早就聚滿了各種東西,甚至還有人一直在抱著李蝶的腿,時慧淡淡的看了一眼,什麽也沒說。


    到了三樓,踏上最後一級台階,剛轉身看到走廊,時慧瞬間大叫了一聲,走廊上好幾道極寬的血印子,一個半身的男人在地麵上拖行——


    “你,你能看到他嗎?”時慧怔怔地和男人對視,眼前的一切太過於實體化,一時之間難以確認對方是鬼是人。


    李蝶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看著麵前刮著陰風,空蕩蕩的走廊,搖搖頭。


    那就是鬼了,男人沒有眼珠,瞳孔像兩顆刮白的棋子,嘴角兩邊都有血流出來,身體被橫腰截斷了,腰以下全部消失,上半身穿著一件藍色的破舊襯衫,下擺拖拉在血漬中,手裏還拎著一個血淋淋的東西,看著像是一隻腳。


    男人往前滑了一點,時慧很想轉身就跑,但是身體像是被定住了一樣,連往後退一步都做不到。


    就看著麵前的半截男人離自己越來越近,時慧的臉色也逐漸越來越白,冷汗直流。


    “時老板!”就在男人近在咫尺的時候,李蝶看出異常,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晃了一下。


    眼前的一切都在頃刻間消失,走廊還是依舊。


    時慧迴過神來,耳目逐漸恢複清明,“你沒事吧時老板”李蝶的聲音由遠及近。


    “啊?”時慧轉頭看著她,兩秒後,扯了一下嘴角,迴道“我,我沒事”


    教室門是鎖住的,她們進步去,隻能趴在窗戶外往裏看。


    托剛剛那位的福,這一層連個小鬼都沒有,但是剛剛那個明顯不是鬼魂,如果是個有靈性的孩子,完全可以看得見,自己作為一個見過很多的成年人,都被嚇得失去意識,更何況是個孩子。


    時慧轉身站到走廊中間,掏出身上帶的東西,打算把那東西直接超度。


    李蝶看著她一張一張地在的上百符紙,鈴鐺紅白蠟燭等東西,欲言又止道“算,算了吧,時老板,既然沒什麽我們就走吧”


    “怎麽會沒有?”時慧不抬頭還是一通忙乎,拿起筆在地上寫咒語,說“沒有的話,我在幹嘛,又不是玩”


    李蝶咬咬牙,說道“時老板,我騙你的,我沒有兒子,也不是程小姐的姨媽!”


    時慧專注於眼前的符咒,寫完後,才迴一句,“嗯,我知道”


    知......知道?她什麽時候知道的?李蝶腦子懵了一下,磕磕巴巴道“那,那你為什麽還——”


    “先別說話”時慧把筆往旁邊一放,雙手合十,闔眼坐在符紙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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