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自己一個人在外麵守著攤位,沒有家人,隻有兩個所謂的親戚還總是欺負他,所以他打電話迴家跟老婆哭訴,原以為想得到老婆的慰藉,但是哪成像自己媳婦性格一向彪悍,竟然開口就痛罵,罵他窩囊,罵他沒本事,罵他怎麽就連自己的位子都守不住,簡直就是一個廢物!每次打電話都是各種的咒罵,


    同時,他也多次接到母親給他打的訴苦電話,這老太太七十多歲了,每天伺候兒媳婦吃喝拉撒,一點做得不好,就會遭到對方的咒罵,有時候甚至把尿尿直接扣在她身上,老太太跟兒子哭訴,自己現在過得多麽的悲慘。


    李虎在外麵被欺負得受不了,家裏二老也跟著遭罪,就提出要不生意就不做了,攤位轉給小姨子,他迴家去照顧妻子,順便打點零工掙點小錢,一家人也是能過活,李海的媽當時一聽就怒了,說你不如直接死在外麵!窩囊廢幹脆別迴來了!


    就這樣,多重的壓力下,李虎最終選擇上吊自殺,死在異鄉。


    骨灰是李海的大伯去接迴來的,這個常年和自己不和的弟弟慘死他鄉,下葬的當天,李飛多次哭到昏厥,之後,主動提出承擔李海兄妹的教育費,但是被李海媽拒絕了,還大罵自己的這個大哥是看笑話,李飛則是反罵她,都是因為她才害死自己的兄弟!兩家再次發生了激烈的爭吵,老兩口也不出意外的再次偏向於小兒子一家,拒絕大兒子贍養,即使端屎端尿也要留在李虎家裏,本來李飛還想著借此修複兩個家庭的關係,這麽一搞,反而更加惡化。


    生活還是繼續,發生了這麽一係列的變故,李海還是在積極備考,奶奶每隔一個星期會給他送點食物,蒸好的包子,饅頭的鹹菜之類的,現在家裏的所有經濟來源,隻靠爺爺的退休金,日子雖然過得艱難,但是,也能勉強糊口。


    都說人一旦殘疾,心裏也會扭曲,李海的媽自從老公去世,家裏的經濟條件變差後,便開始三天兩頭的鬧事情,對兩個老人非打即罵,李燕轉學迴來的時候留了一級,所以學業沒有哥哥的重,就一個月左右迴一次家,看到自己的爺爺和奶奶那麽可憐,就勸自己的母親消停點不要再鬧了,但是,他媽簡直像是瘋魔了一樣,直接讓她滾,李燕經常性地哭著返迴縣城。


    幾個月後,李海在教室被老師叫了出去,告訴他家裏出事了。


    李海的奶奶長期遭受兒媳的辱罵,加上對從小溺愛的小兒子過於思念,也選擇和兒子一樣的死亡方式,在家裏上吊。


    距離中考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不出意外的考試再次失利。


    後來爺爺在次年去世,李海的母親改嫁了,經人介紹,嫁給了隔壁村的一個老光棍,同樣也是殘疾,但是拄著拐杖可以給人修鞋子,倒是可以勉強糊口。


    李海和妹妹住在家裏,逢年過節都是兩個人相依作伴,他們既不願意接受伯父一家的同情,也不願意到自己母親的新家。


    “哎”周情說完之後歎了一口氣,盯著眼前的水杯看了一會,時慧聽完李海家的事情後一直沉默,短短一年的時間,一個家庭就這麽分崩離析,她又想起剛剛的李燕,小姑娘年紀不大但是神眸之間滿是悲傷。


    “我聽說她哥最近出什麽事情了,是吧””周情轉頭問時慧,


    “說是家人的魂魄不願意離開”時慧點點頭,又說“具體怎麽樣,等我明天去了再看”


    “她的錢我來給吧”


    周情現在上班,手裏也有點存款了,也特別是可憐這家人,就主動提出來提李燕家承擔費用。


    “不用”時慧立馬拒絕了,略顯吃驚地看向周情“情姐,我在你心裏就是這麽見錢眼開的人嗎?”


    “說啥呢”周情拍了她一下,說道“我聽見你說免費了,但是你這是做生意,又不是做慈善,萬一以後開這個口子,人們都來找你,到時候怎麽辦?”


    “那就到時候再說唄,”時慧笑了一下,說“再說了,如果真的有人需要幫忙,就算是反過來付錢都沒問題。”


    周情無語地看了她一眼,站起身“好了,我先迴去了”


    已經八點了,“情姐,今天給你算加班”時慧跟著站起來,開玩笑道“迴頭給你加班費”


    “可算了吧”周情拎包往外走,笑著迴頭看她一眼,今年已經漲工資了,再加上加班費,那老板就相當於是給自己打工了,這小姑娘真是,天天跟章亦在一起,怎麽不學學人家的手段,人家酒店裏的員工的薪水都控製的非常好,自己這個老板,發錢都是看心情,還時不時就發獎金,還好就一個員工,要不然真遭不住。


    ——


    周情走後,電話鈴聲響了,齊致安從山裏打來的,


    “喂”時慧快步走過來,心情還沉浸在李海家的事情裏。


    “怎麽了”齊致安一下子就聽出來她情緒不高,“聽著不高興?”


    時慧一驚,自己也就隻是說了一個字,這人敏感度也太高了,考慮到他在出差,三天才來這一個電話,時慧並不想說什麽其它的事情,腦子一轉,用委屈的聲音,迴道“對啊,是不高興”


    “為什麽?”


    “你都出去一個多星期了,哼”時慧握著電話,小聲嘟囔了一句,“電話也不常打”


    那邊頓了一下,


    “我,我說著玩的”時慧意識到對方氛圍不對,立馬解釋道“你在那邊好好工作,不用想我”


    齊致安在那邊輕笑一聲,沉聲道“時老板這有點為難人了”


    “為難?”


    “怎麽能忍住不想你,天天都在想”齊致安的低沉溫厚的聲音從話筒那邊傳過來“每時每刻都在想你”


    他很少會講肉麻的話,畢竟兩人確定關係以後,感情方麵的事情,他更喜歡在行動上表達出來。


    “嗯”隔著很遠的距離,僅用一條電話線連著,聽到這些她也很害羞,


    “知道了”


    ——


    “再過兩天就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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