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什麽?”


    “但是旁邊那個女孩是要好好補一下,失血量相當於大出血”


    說完,大夫加快腳步離開,把章亦甩在身後。


    ——


    齊致安坐在時慧的床頭,看著她蒼白的嘴唇,臉上毫無血色,手上掛著點滴,輸液管落在右手的戒指上。


    “澤琛”他轉頭看了錢澤琛一眼,“你先迴去休息,我在這守著”


    “鎮長你迴去休息吧,我明天不用工作”錢澤琛眼睛看著時慧,不願意走。


    “迴去吧”齊致安又說了一遍,“來的路上看到你爸了”


    “我爸?!”


    “嗯”齊致安來的路上,看到許久沒見的錢澤琛爸爸,深更半夜的在路邊攔著,剛想下去打招唿,對方就坐車走了,手裏拿著兩個包裹,想必是剛迴來。


    聽到自己老爹迴來了,錢澤琛就先迴去了。


    “致安,你要不也迴去休息吧”章亦走進來,看齊致安在時慧床頭坐著一動不動的,就勸道“我自己在這看著她們兩個也沒事,你每天工作強度那麽大,迴去吧”


    齊致安搖搖頭,聲音有些沙啞,“我明天休一天,在這陪她”


    章亦看他這麽堅持,也就不再說什麽,走到美玲的床頭坐下。


    病房裏就他們四個,兩個躺著,兩個坐著,很安靜,仿佛一切都靜止了。


    “其實我一直都想問問你”章亦看著他,說道“你一向是反對這些事情,但是為什麽不阻止時老板呢?”


    “有些事情,不是阻止就有用,而且....”齊致安看著時慧,又慢慢說道“有些事物,不是我反對就能沒有。”


    “黃莊你知道吧”他轉頭看向章亦,


    “知道,以前窮得賣血,現在成了艾滋村,”章亦幾年前去過一次,搖了搖頭,感慨道“那兒太慘了”


    “就是因為太窮了,才會出現這種悲劇,窮人到任何時候都是最可憐無助的群體”齊致安把視線又移迴時慧身上,繼續說道:“對一個地方來講,唯有經濟才能改變一切,也唯有經濟才能給這些窮人真正的生活,不然,一切都是扯淡。”


    這就是他努力帶領大家拚經濟的原因,他不想黃莊的慘劇再發生。


    章亦明白了,但是他又不明白,經濟和剛才自己的問題有什麽關係。


    “以前鎮上有各種所謂的大仙和大神,各種坑騙錢財,讓人們本就艱難的生活雪上加霜,所以,我當初任職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這些人全部清理出去,要不然,人心不安”


    “所以,你並不是說反對這些東西?”章亦這迴是徹底明白了,說“你隻是反對坑蒙拐騙的事情,是嗎”


    齊致安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談話就此結束,兩人雖是多年好友,但是在時慧來之前,齊致安幾乎沒去過他的酒樓,也就是近期幾個月,才來得頻繁了些,更是好幾年都沒有現在這種心平氣和聊天的時刻,各自都很忙,可能,他們都在被改變。


    ——


    第二天,時慧睜開眼睛,看到趴在自己窗前的齊致安,手指微微一動,他就醒了。


    “早上好~”時慧扯起嘴角衝他笑了一下,虛弱地跟他打招唿。


    齊致安怔怔地看著她,幾秒後,才笑了迴了一聲“好”


    旁邊床的美玲已經坐起來了,章亦再給她削蘋果。


    “幾點....了?”


    “九點半”齊致安站起來,俯身看著她,問道“想不想坐起來?”


    時慧點點頭,病床緩緩地升起,齊致安給她調整到一個舒適的角度。


    “時老板,餓不餓?”章亦看著她,笑道“酒店一會送早餐粥過來,大概幾分鍾就到了,你這醒得真及時,吃蘋果嗎?”


    時慧搖下頭,吃蘋果?自己現在喝粥都費勁,怎麽想得這人。


    “怎麽樣,還好嗎?”美玲轉頭問她,昨晚若不是有時慧的幫助,自己一個人還真不一定能鬥得過那東西。


    “挺好的,你呢?”時慧看著美玲麵容慘白,有些擔心。


    “好了,別皺眉了”齊致安把她的被子掖好,還有心思關心別人,自己都慘成什麽樣了。


    “她沒事”章亦把手裏削好的蘋果塞給美玲,轉頭說道“和上次一樣,歇幾天就好”


    “上次?”上次是什麽時候,時慧剛想追問,趙經理就敲門進來了,後麵跟著兩個員工,每人拎著一個外賣餐袋,


    “......”這是送了多少過來。


    趙經理跟幾人打過招唿後就張羅身後的人擺餐,


    時慧看著眼前琳琅滿目的早點,有些吃驚,粗略數一下居然有十幾樣。


    “醫生說了,你們倆要好好補一下,所以一大早讓大廚給你們熬了很多大補的食物,每樣吃點”章亦在一旁解釋了一下。


    “這些都是章總特別安排的,幾位慢慢享受,我就先迴去了”酒店還有事情要忙,趙經理看著早餐都擺好之後,就轉身告別了。


    “喜歡吃哪一樣,就多吃點”齊致安給她把一次性餐具打開,對於這種鋪張浪費的行為他非常的不讚同,但是罩不住人章總有錢,本來這家夥還打算把大廚叫過來現燒,一陣慷慨激昂的見解,滿滿的資本家的嘴臉,還好美玲及時醒來,一個冷眼甩過來,他立馬熄火了。


    “這是什麽東西,怎麽那麽難吃!”齊致安不知道喂了她一口什麽東西,時慧立馬皺眉搖頭。


    難吃?五星級酒店的大廚怎麽可能會做飯難吃?章亦趕忙探頭看了一眼,說道“那可是精品燕窩,大補!”


    齊致安聽到大補,又舀一勺子遞到她嘴邊,時慧搖搖頭,表示拒絕。


    “真有那麽難吃嗎?”章亦轉頭看向喝粥的美玲,疑惑道“你也覺得難吃?”


    “你說呢”美玲撇他一眼,


    “.......”章亦迴想起自己每次端著燕窩都會被擋在門外的慘痛經曆,突然腦迴路一轉“所以,你不讓我進去,不是因為討厭我,而是因為不想吃燕窩,對嗎?”


    說完,目光灼灼地看著對方。


    美玲低頭喝粥,半晌,說了一句“這粥太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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