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流飛沒有異議,神情緩和了許多。


    殊不知此刻許小白幽幽歎了句麻煩。


    這也是為什麽他之前不想跟二師兄獨處的原因,有沈師兄在還好,他會遊刃有餘地同他們在一處,有他在氛圍總是舒心又歡快。


    他也是因為沈玉堂總和陸流飛同行,才接觸了陸流飛。但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沈玉堂忽然對陸流冷淡了許多,雖然這種情況他喜聞樂見,但是沒想到連帶著自己也被拉開了距離。


    許小白一時無法適從。


    好在沈師兄到底是疼他的,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隻要他把握好時機,稍微賣下慘,沈師兄就肯定會心軟。


    但是陸流飛卻好似對沈玉堂的冷淡沒太大反應,反而更加纏著他了。


    許小白本來對他不勝其煩,但是近來因為對方為自己奔波,又共同經曆了很多事,自覺他們之間的氛圍緩和許多,慢慢也會學著之前的沈師兄,對陸流飛說幾句中聽的話,慢慢發現他竟然意外地好哄。


    他根本不辨真假,就愛聽自己想聽的。


    如此一來二去,倒也掌握了哄他的訣竅,甚至和他在一起時,會不自覺思考改變自己的說話方式。


    過了這麽久,話術精湛不少,效果也更加顯著。


    果然陸流飛瞥了他一眼,不過頓了一會兒,見許小白溫和地笑著衝他挑挑眉,就乖巧地張了嘴。


    …


    沈玉堂跟在司琻身後,二人在此期間已經分別療愈完畢,現在他一邊往前走,一邊向身後張望。


    等到完全看不見許小白和陸流飛的身影,迴頭過來,見司琻已經停住了腳步,麵上已經沒了剛才那般鎮定。


    “你也感覺到了吧?”


    司琻沉聲說道,沈玉堂麵色同樣凝重,重重點點頭。


    “這水,並非單純的令人失去靈力。而是…在吸食。”


    隻不過他們在水麵上,距離較遠,吸食並不明顯,而是表現為靈力阻滯斷流。


    但是落水就不一樣了。


    這河水一沾上,就會像吸血的水蛭一樣,慢慢蠶食人體內的靈力。落水後就相當於肥肉進了狼窩。


    沈玉堂想著就狠狠打了個寒顫。


    這也是為什麽他反應過來後,立馬給許小白烘幹身體的原因。


    陸流飛在水裏遊了兩遭,又被神不知鬼不覺地奪了一次舍,本身就元氣耗損嚴重,再被偷摸地吸食了靈力,不陷入木僵狀態才怪。也是幸好有這層木僵狀態作提醒,不然身體沒靈力,感知本來就遲鈍,就怕被吸食殆盡也難以發現身體出了問題。


    幸好…


    但是許小白就難說了,他不會易筋堂心法,身體已經損耗到什麽程度無從得知,就怕晚一會兒會直接倒地不起。


    而且他是水靈根,這也解釋了為什麽他在河麵上的反應會那麽大,其他人隻是靈流阻滯,他卻似有千斤墜身,恨不得直接一頭栽到水裏去。


    “這“河水”…是想直接把許小白吞了啊…”沈玉堂現在想起來還是一陣後怕。


    “好在有驚無險。”司琻沉聲安慰。


    隻不過現在他們不約而同沒向陸許二人直接交代,沈玉堂是考慮陸流飛被奪舍的事還是瞞起來為好,司琻則是覺得這事還待考證,而那兩人很明顯不是他可以交流的對象,說多了反而要擔心他們惹事端。


    所以沈玉堂在為許小白療愈好後,不過是和司琻交換了一下眼神,就默契地找了借口,一同脫離出來。


    “那這河底到底是什麽東西在作祟?而且落滿樹葉,簡直就是個布置完美的陷阱。”


    “我有些猜測,”司琻沉吟片刻,似是有些猶豫,“你在河底看到了什麽?”


    “蛇口。”沈玉堂忍著惡心說道,他實在不想迴憶。


    “但是並非真的蛇,臨上岸時,我借金睛符匆匆看了一眼,那蛇似乎是泥塑的,之前河底太暗看不清,那分明是泥塑的像,不過有彩繪看著十分逼真。


    我最初以為是我一腳踩下去驚動了河底的蛇,現在想想,我分明就是踩在了蛇身上…”


    沈玉堂閉了閉眼,隻是說說就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和那東西有關嗎?是有精怪附於其上?”沈玉堂見司琻謹慎著不肯開口,又補充道,“真是如此的話,我們未免太過倒黴,怎麽偏偏就在那處落水,又不是河底遍布蛇像……?不對!”


    說到這裏沈玉堂自己也愣了。


    司琻也反應過來,驚異地看向他。


    二人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底看到了諸多情緒。


    有難以置信,有恐懼…


    “大師兄,”沈玉堂輕咳兩聲讓自己鎮定下來,“河邊當時,有條船。”


    “而且,整條河道隻有那一條。”


    沈玉堂喉嚨有些幹,空咽一口,壓住自己那顆亂跳的心髒。


    “…我們還是莫要往前走了。”


    司琻沉思許久,看著不遠處的河岸說道。


    沈玉堂默不作聲,眼睛緊緊盯著河麵不肯移開,最後司琻伸手過來攬他,才順勢轉身,垂了頭,往來時的路走去,打算和那二人匯合。


    沈玉堂表麵似是心有不安,連司琻也覺得他可能是求知欲作祟,畢竟那會兒抱著自己還想討五靈液,即便是用那種方式,可見就這麽離開會有多不甘。


    但是隻有沈玉堂自己清楚,他現在腦中隻有憤怒。


    他已經不知道喚了多少次書靈,都全無反應。


    他心中又憋屈又生氣。


    虧他來之前還真摯又誠懇地表示自己會認真完成任務。


    結果呢?這哪裏是給他的任務,分明就是哄騙他“心甘情願”去送死。


    倘若真順了他的意思,試想一下,如果自己早早就聽了書靈的提醒上了船,再沒有任何猶豫,到河中落水,別說許小白了,陸流飛自己都難保能從那麽遠的距離遊上岸,更別提救人。


    而且那會兒落水話,就算沈玉堂有水息丹也撐不到司琻趕來。


    那自己和兩個師兄弟保不齊都要折進去。


    真傻。


    沈玉堂忍不住暗罵自己,怎麽就信了那東西的鬼話!


    雖然整件事情還有諸多疑點,但是書靈把自己往死路上送的想法,沈玉堂是篤定的。


    他越想越氣,氣到即便不抱怨甚至發出任何聲響,司琻都察覺到了他的情緒。


    抬起手背貼了貼他的額頭:“受涼了?可有發熱?”


    像雪一樣冰涼的手背猛地觸上,沈玉堂瞬間被激得神魂一震,靈台清明。


    他捉住司琻的手搓了搓,勉強勾了勾唇角:“並未。倒是師兄還沒恢複好麽?怎的手這麽涼?”


    手上傳來的絲絲熱意成功讓司琻轉移了注意力:“差不多了,隻是想先周轉著,迴靈丹怕也不夠用。”


    不夠用?


    沈玉堂蹙眉揉了揉下巴。


    司琻一眼就知道他在打什麽主意,轉身向前走,隨口製止道:“不可用雙耳琳琅。”


    沈玉堂正想反駁這麽小的東西問題不大,就被司琻提前堵了迴去:“積少成多,而且秘境搜尋才剛開始,保留實力才是硬道理。”


    沈玉堂心想也是,收迴了想去摸雙耳琳琅的手。但是心裏還在琢磨,搞點藥材用一下雙耳琳琅,省的找資材浪費時間,這樣就算以後應急了需要自己煉製也好有個後路。


    沈玉堂想著想著就偏了,現在知道了秘境險惡,而且還有本書對付他們,心思一轉就開始琢磨著給師兄弟們備貨。


    也不擔心什麽“出血”虧空之類的問題了。畢竟什麽能比他們幾個的安全更重要呢?


    隻是走著走著,司琻忽然停住了腳步。


    沈玉堂本就牽著他,他一停,自然側頭去看,卻見大師兄正迴頭向後。


    “別看。”司琻輕聲喝止。


    但是已經晚了,沈玉堂轉臉就看到一個蛇頭,探出了水麵,正和他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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