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堂一驚,和司琻對視一眼,探頭到桌前。


    但是他看到的明明是密密麻麻的字。


    “老……三金前輩您真看不到?這白紙黑字密密麻麻的?”


    “你們不是尋我開心吧?”


    沈鑫雖然這麽說著,但是看向他們二人時,臉上卻是一絲笑意也無。


    沈玉堂當即嚴肅道:“我拿我老爹的萬兩黃金,千塊靈石,百餘件靈器發誓!這本書絕對有問題!”


    司琻先是看了沈玉堂一眼,又見三金前輩的臉色隱隱有些不對,才上前說道:“不如,我們口述一遍,我們看到的,前輩再做定奪。”


    沈玉堂連連點頭:“您意下如何?其實就是因為這內容太過離奇,我們才來找你請教。”


    沈鑫皺著眉又翻了兩遍:“這上邊半似靈氣也沒……”


    “罷了,你們先坐。”


    沈玉堂和司琻在他對麵落座。


    就見沈鑫思考了一會,從一旁堆了半邊桌子的小法器中挑挑揀揀,找到一個小錘子一樣的東西,然後趴伏在桌麵上,對著鋪開的書頁敲敲打打。


    “根本沒有反應。”沈鑫直起身,一臉苦悶。


    “那你們說說吧,為了你爹的萬貫家財,我姑且聽聽看。”


    沈玉堂心道太好,謹慎地問道:“您這結界隔音吧?”


    沈鑫心不在焉地點頭:“自然,快說罷。”


    沈玉堂抓住機會,把自己良好的記憶能力展現了個十成十。


    司琻偶爾在一旁補充一兩句。


    就這樣,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二人就把這本書講了個七七八八。


    沈玉堂已經可以用平常心來看待整個故事,隻有司琻和沈鑫依舊麵色有異。


    尤其是沈鑫,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


    “這誰寫的破書?”沈鑫的五官都要皺在一起,“寫的什麽東西?好歹毒!”


    “你惹什麽人了?”


    沈玉堂搖頭像撥浪鼓。


    “你可別跟我說你真能辦出來這事?”沈鑫是真的火氣上來了,一雙鷹眸瞪過來,沈玉堂腰板都挺得溜直。


    沈玉堂緊繃著臉皮不敢吭聲。


    以他兒時的經驗,現在最忌諱火上澆油。


    “在家的時候不挺橫的嗎?門派裏有人欺負你就打迴去啊?慫什麽呢?”


    “跟個受氣包一樣,還要等易筋堂那混小子救?”


    “你爹教你的還人情,是教你這麽還的?”


    沈玉堂垂著頭挨罵,他爹說的真是對極了!


    但是怎麽這麽久還沒罵完呢?之前隻要他不頂嘴,沈鑫說兩句就完事了。


    大概是看他混的太慘了吧。


    但是沈玉堂沒反應,一旁的司琻卻是看不下去了。


    “前輩,這件事不怪他。南天門門規禁止打鬥。玉堂與同門起了爭執時,曾一度被製止,晚輩也是當初管束他行為的人之一……”


    “行了。”沈玉堂抓住了他垂在身側的胳膊,“那時候本來就是我不守規矩。“


    又轉頭對沈鑫說:“前輩您就消消氣,剩下的留著我爹娘來訓。”


    沈鑫豎著眉,看看他,又看看麵容緊繃的司琻,拍桌而起。


    給沈玉堂嚇得一個哆嗦。


    就見沈鑫蹬蹬兩步走到靠窗的長幾邊,端起茶壺,掀開蓋子,“噸噸噸”灌了一壺涼茶下去。


    又在窗邊站了好一會,再迴來時,臉色已經好了很多。


    沈玉堂看他還是不想說話,就鬥著膽子先問:“那您,現在可信了?”


    “我倒是不想相信!”


    沈玉堂一個後仰,怎麽火氣還是這麽衝?


    “你把這麽丟人的事都說出來了,我還能不信?”


    這邊司琻像是聽到了什麽關鍵詞,又要說話,沈玉堂眼疾手快趕緊給他按住了。


    “信了就好。那我們接下來?”


    “這書有蹊蹺,先留在我這裏。你也別迴客棧了,要麽跟著你大師兄,要麽住我這,都差點蹬腿兒了你,不可大意。”


    沈玉堂乖順點頭。


    沈鑫轉而對司琻說:“你呢?小子。你跟他是一條船上的?這書上可沒你,你要再跟他一道,日後就是平白多個累贅。”


    司琻皺眉:“前輩言重。”


    “一點都不誇張,我勸你最好現在就想好,別到以後想下船都來不及。”


    司琻卻沒有片刻猶豫:“晚輩和師弟共進退。”


    “你倒是個重情義的。”沈鑫嗤他,到這種地步也不必再勸了。


    “玉堂接下來盡量避免書上出現的地點。”


    “同你的那兩位師兄弟保持距離。”


    “這本書我要帶迴去研究之後才能給你們答案。現在不管如何,敵在暗我在明。我們隻能盡量躲避。”


    “司琻,”還是沈鑫第一次喊司琻全名。這副鄭重其事的樣子,沈玉堂都不禁側目。


    “竟然你決定和他共進退,那你就該明白你的優勢。你不是他們的目標,行動比他更方便些。凡是你能出麵的事,盡量不要讓他牽扯,以免在觸發什麽東西。”


    “不讓我出麵?我還不至於廢物到那種地步。”沈玉堂先出聲反駁。這有些過度保護。


    結果那二人卻沒一人理他。


    司琻鄭重應下。


    沈鑫看起來也很是滿意的樣子:“如果他能平安度過此劫,待到你突破禦器上階,我可以為你親手打造本命法器。”


    此話一出,空氣都凝滯了一瞬。


    三金的名聲,是即便亡命橋上無文字記載,也能家喻戶曉的存在。


    別說煉製本命法器。就前些年,易筋堂堂主找他煉個靈器都足足追了十年。


    倒不是說他不願意煉,隻是不願意給別人煉。他行事做派自由不羈,隻煉自己想煉的,他如果沒有興趣,給多少錢都是免談。


    現在竟然主動提出給司琻煉本命法器。


    連沈玉堂都有點無措。


    司琻隻怔愣了一瞬就站起身,拱手推辭道:“晚輩並非邀功,還請前輩收迴承諾。”


    沈鑫聞言卻是鬱悶地撓了撓頭:“你不想要?”


    “煉之前我會對你測試,煉製出來的指定合你手。”


    沈玉堂在一旁先看不下去了,他爹這些年好像做的更過了,司琻都為難成什麽樣了。


    “前輩,這還沒頭緒呢。現在說這些,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嘖。”沈鑫不滿出聲。


    “就你會潑冷水!”他臉色瞬間變臭了。“行了,再說再說。你倆走吧!”


    還沒走兩步。


    “你!”沈鑫忽然大吼。


    二人迴頭。


    就見他抬手一指沈玉堂。


    “這段時間,休想睡我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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