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在場是什麽意思?


    沈玉堂的腦子裏像一箍線裏被抽動了一根沒頭沒尾的絲,本來還有些頭緒的線,瞬間絞成一團。


    “那你們二人時?”沈玉堂不知該怎麽問了。


    “我們兩個人不怎麽說話。”許小白笑出聲,“沈師兄,不用操心我們。吃飽啦,我們迴去休息吧。”


    沈玉堂見他說的雲裏霧裏,也沒有解釋的意思,琢磨兩番,還是收了心思。


    也罷,他們二人的關係,自己也插不上話。


    總歸還算和睦就是了。


    二人並肩走在迴房的路上,於長廊處分道揚鑣。


    夜深人靜,很適合思考。


    沈玉堂一邊往迴走,一邊想著今天的丹書,今天他看得入迷,看過的倒是不少,就是有些囫圇的感覺,這時候迴憶起來,覺得有很多地方似懂非懂,走走停停,一度起了迴丹房拿書的心思。


    但是眼看著天色漸晚,還是一路走到了院門口。


    門口的琉璃燈依舊亮著兩盞。


    不過影影綽綽的。


    沈玉堂好像看見有一個人在門旁邊站著。


    他停了腳步,看著身形,試探著喊了一聲:“大師兄?”


    那個挺拔背影果然動了動,而後轉過身來,劍眉鳳眸,五官在不甚明亮的燈光下更顯深邃。


    不是司琻又是誰?


    “師兄在這裏,等我嗎?”


    答案顯而易見,司琻微不可察地點頭:“取了丹書過來,有些地方我們再研究一下,明早開始煉製上品上。”


    沈玉堂猛然吊起來的心,又放了下來,他還以為大師兄因為許小白的事要說些什麽。


    還好,是自己想多了。


    司琻不提,沈玉堂自然也不會多說,便上前開門讓他進來:“這麽快就可以煉製上品上了嗎?師兄可有什麽思路?”


    司琻跟在他的身後往院中走:“模糊有些想法,不過我們得抓緊些。”


    “主要是赤焱門差不多也該騰出手了,我們得盡快安排去一趟。”


    沈玉堂估摸著日子,距離他們上次迴來已經月餘,門派招新也不過個把月的事。


    近幾天就得去一趟了。


    好在他有自由出入的手牌,隻要丹藥煉成,他們隨時可以啟程。


    “我今日在一本丹論上看到,變異靈根,倘若非天生變異,那就無異於自斷筋脈而且重生,我們要煥靈,自然不能是這種。”


    沈玉堂說著,把司琻引進門,到窗邊的小幾前坐下。


    自己則合了門又開了窗,端來一壺涼茶,在另一端坐下。


    “天然變異的靈根,隻在一些誌怪的書本上有記載。毫不誇張的說,連真實性都無從查詢。”


    沈玉堂正在發愁的也是這一點。


    “那我們隻能一點一點考據了。”


    司琻麵露躊躇,思忖片刻道:“這樣不行。據我不完全排查,我所看到的這款書籍上記載的就有一百零六處。我們逐一考慮,太浪費時間。”


    “赤焱門,我們最好三天之內就過去。”


    “這麽趕嗎?”沈玉堂有些吃驚。“他們才招新完,像我們門派連安置新弟子都需要半個月呢。”


    司琻看著窗外,淡淡道:“他們隻是在找可以用的上的人,並不是為了培養新弟子。”


    沈玉堂似懂非懂,司琻繼續說道:“三天的時間我們根本考據不完全,與其浪費時間在這裏,不如直接去問。”


    “問?”


    問誰?他們這件事兒可是連師尊都瞞著的。


    司琻曲起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


    “噠,噠,噠”的聲音,在安靜的夜裏聽得十分清晰。


    燈罩裏的燭火被微風吹得晃晃悠悠。


    沈玉堂的眼睛也跟著晃了晃。


    “我去找問石。”


    沈玉堂嘴巴張了張,愣了好一會兒才說話:“問石……師兄,魔淵旁的問石?”


    司琻轉過頭來看他,沉默地點了點頭。


    問石,不是指一塊石頭。


    而是一類石頭的統稱,這類石頭,顧名思義,每撿到一塊就能解答一個問題,不過也不是所有問題都迴答,找到之後他會根據自己的選擇,想迴答的話才有迴聲。


    然而即便是這樣,也有很多人趨之若鶩。


    不過一直沒有被廣而用之的原因是,這類石頭一旦離開洞穴,就會瞬間化為灰燼。


    而這個洞穴,位於魔淵以上,亡命橋以下。是瘴氣最為濃鬱的地方。


    人們雖然有千百種方法能夠進入其中,但是風險依舊很大。


    “師兄,我們沒必要去犯這個險。”沈玉堂沒有過多思考,就開口拒絕道。


    仙器和仙途,哪個更重要,他還是分得清的。


    一旦毒瘴魔氣入體,修仙之路就到此為止了。


    “不必擔心,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司琻望著他堅定道。


    不擔心?


    “不是,師兄,你一個人去我才更擔心。”


    “而且是為了我。我不想連累你,就算是要去也是我自己去。”沈玉堂說著,情緒已經有些激動了。


    司琻沉默了一會兒,沈玉堂以為他要放棄這個想法了,沒想到他卻更加堅定的說:“玉堂,不是我去還是你去的問題,主要是因為我煉製出來的丹藥,可以退避瘴氣,但是你體質特殊,服用之後受瘴氣本身的影響,你的效果,不及我用之後的一半。”


    “但是,師兄的丹藥有試過嗎?”沈玉堂自覺有點咄咄逼人的意思,但還是繼續說道,“我們都從來沒有直麵過毒瘴,藥效又如何知曉?”


    “我是天生易感,但是,不僅僅限於對毒,你應該最清楚才對,一旦用藥,在我身上的反應效果才是最好的。”


    司琻啞然。


    他經常煉藥給沈玉堂,他自然知道,沈玉堂隻需要他人藥劑量的三成,就能完全的發揮效果。


    但是這次主要還是因為毒瘴的威脅太大。


    說是對沈玉堂體質的擔憂,倒不如說是他對自己煉製的丹藥沒有自信。


    “不行,你不能去,萬一毒比藥來得快。”


    “如果藥來不及在我身上發作,那在你身上更不行。”沈玉堂急聲反駁。


    司琻大概是覺得他胡攪蠻纏,竟然皺著眉頭,鳳眸微眯,帶了點惱怒的意思。


    沈玉堂自然也不甘示弱:“那我們就慢慢考據,誰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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