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長老是個滿頭白發,胡子也花白的老爺子。看著倒是比掌門還要有年歲的樣子,實際上,七位長老中屬他年齡最小,隻不過是因為遲遲沒有突破淩虛中階,已經自然衰老了。


    甚至有人調侃說他之所以排上三長老這個位子,不排除有容貌的原因。


    但是沈玉堂覺得三長老的儀容儀表還是挺有威望的


    頭發總是梳得一絲不苟,連長須也會梳洗編成精致的辮子。


    隻不過平日裏為人嘻嘻哈哈,倒是符合他在眾多長老中年齡最小的定位,最能和弟子們打成一片。


    估計也隻有沈玉堂總覺得他難以捉摸,進門拜訪時,心中還挺有壓力。


    直到沈玉堂被他的小徒弟帶著,在偏房的書堆裏找到了睡得正酣的三長老。


    “沈師兄,請迴吧,一時半會兒醒不來的。”小弟子習以為常道。


    說完也不管沈玉堂,轉身出去忙活自己的事兒去了。


    “三長老?三長老醒醒!”沈玉堂不死心,然而事實證明,小弟子說的是對的。


    根本叫不醒。


    沈玉堂不耐煩的巡視一周,最後把視線停留在三長老睡得毛發亂飛的臉上。


    最終還是轉身抬腳出去了。


    打罵師長的事他做不得。


    但是這個書他又必須得借。


    沈玉堂在三長老的門前站了好一會兒,就見烈日炎炎,逐漸刺目。就聽屋內的唿嚕聲,一聲更比一聲響。


    也不怪會叫禁閣了。


    沈玉堂扭頭看看室內,就見三長老翻了個身,看著是睡得更加香甜了。


    不禁冷哼一聲,翻了個白眼走了。


    ……


    沈玉堂做了番心理準備,才去敲許小白的門。


    許小白自從靈根變異之後,經常會出現異狀,不得已屢屢請假早修午修。


    之後師尊幹脆準他在自己的院中進修。


    沈玉堂對此沒什麽感想,隻覺跟許小白還在同一個空間的時間變少了,自己也會常常忽略日子是本書的事,倒更自在了。


    這麽說來,自打許小白的院子修整之後,他這還是第一次來。


    門裏高聲應了一下,沈玉堂便在門外一步遠的地方候著。


    等待開門的時間有點久,沈玉堂的額前已經冒出細汗。


    木門“唿哧”一下從裏麵打開,帶起一陣清風。


    沈玉堂麵上一涼,舒了口氣。


    “沈師兄?”許小白驚訝道,似乎沒想到會是他來。“我以為是藥局的人送藥材。平日裏他們隻聽到迴應,放在門口就走了。沒想到竟然是沈師兄。”


    “剛才丹藥正出爐。讓師兄久等了。”許小白一臉歉意衝他笑笑。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不見,沈玉堂對許小白都覺得有些陌生了。


    之前那個總是三句裏頭兩句撒嬌的人呢?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說話竟如此落落大方了。


    沈玉堂擺手示意無事,隨他踏進院內。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看到院內的狀況後還是吃了一驚。


    許小白這裏已經完全成了一個小型修習場了。


    才一進門,繞過影壁,一打眼就是一個丹爐。


    再往裏是一個器爐。


    二者之間間隔不近,中間放了兩排櫃子,一麵放著各類藥材,一麵放著各種礦石晶石,正好把兩個爐子隔開。


    再往東是一小塊方形的小型器物修習地,地麵上有各色的石頭鋪就成的標記,這是煉器物移動時必不可少的位點,方便他們知道自己操控的能力進度,午修場上就有這麽一塊兒。


    許小白這裏明顯是直接拓印過來了。


    再看東牆,修習場不遠處,是存放小型器物的地方。


    沈玉堂一眼就看見,之前放在午修場的很多公共器物都被搬來了這裏。


    其中有一個沈玉堂常用的匯汘盅,就安靜的坐在上層的格子中閃閃發光。


    而院子的最西頭,甚至建起了一個亭子。


    沈玉堂注意到亭內的桌麵上還擺著書本。


    想來那便是他早修的地方了。


    沈玉堂掃完一遍,一時不知該用什麽表情來看待許小白。


    雖然知道變異靈根更難得,但是這種首席弟子都不曾有的待遇,師尊的寵愛也太超過了。


    可能是沈玉堂眼中的驚訝太過明顯了。


    許小白先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我其實隻是尚且不適應,不知道該如何把控新的靈根,才多次缺課。”


    “沒料到師尊和二師兄會如此想方設法,大費周章地幫我。”許小白說著,臉紅紅的。“這樣我即便現在身體已經無礙,也不好浪費這裏的修築,幹脆就在這裏修習了。”


    沈玉堂煞有其事地點點頭,表示理解,心裏卻在琢磨這裏頭有陸流飛多少事?


    書中沒說。


    隻提了一句陸流飛救助許小白後,二人關係好轉。


    那麽現在,也算是按照正常劇情在走了。


    也好,沒他什麽事兒怎麽都好。


    “足不出戶就能享受南天門的便利,也挺不錯的。”沈玉堂由衷道,“便待著吧,別辜負了他們的好意。”


    許小白臉上笑意淡淡,應和了兩句,領著他在角落的石桌處坐下,簡單倒了杯茶。


    沈玉堂見他過得這麽好,自己來時揣的一小瓶丹藥未免有些多餘,因而也沒了什麽和他寒暄的心思,直奔主題道:“我這次其實主要想問你上次如何從三長老那裏借到了書?”


    “師兄要去禁閣?”


    “對,想去借些書。”


    “師兄需要什麽書?說不定我有呢。我之前借過一些,還有沒看完的。”


    “不是什麽特別的。”沈玉堂抿了口茶,“就是想再多看些丹書藥經罷了。上次你借我的那些已經看完了,類似的你這裏也有嗎?”


    要是他這裏有的話也好說了,之前的書就是許小白從三長老那裏借過來的,他看完便還是還給了許小白。


    然而許小白卻搖了搖頭:“藥經就隻借了那些。師兄你還迴來的那些我還沒有讀完。”


    “那隻能再去借了。”沈玉堂有點失望道。


    “但是,叫醒裝睡的人真的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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