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壓軸表演的主場還是在羽家,更準確的說是在皇宮。


    羽彤公主是皇室一脈,孟虎宗的陰謀肯定也是以她為契機,謝元潛肯定要接觸到她才行。


    謝元潛要如何順利麵見羽彤公主呢?他在國都還藏有後手嗎?


    當然有!他在國都還有一個小有名氣的身份——羽音殿客卿。


    在沈弦雅嫁進王府之後,謝元潛選擇了單幹,憑借藍星優秀的古詩歌文化,他在羽音殿混一個客卿之位那肯定是輕輕鬆鬆的。而且謝元潛作的曲目一經傳唱便是膾炙人口的仙樂,很多樂師都對其神交已久。


    隻是這種拋頭露麵的事不利於躺平,所以他也不是很高產,隻是偶爾才去獻曲,維持住客卿的身份。


    今天,這個詞曲名家的身份正好派上了用場。


    孟虎宗和羽家的聯姻會上,歌舞表演肯定是必不可少的,而謝元潛有羽音殿客卿的身份,以編排曲目之名出入皇宮可謂是名正言順。


    羽音殿是羽國樂道的最高殿堂,無數音修都以能在此就職為目標。


    時隔多日謝元潛再次來到這裏,殿內還是一如當初那般燈火通明,絲竹之聲不絕於耳,滿殿飄散著淡淡的焚香味道。


    見是師曠先生來了,羽音殿接待仆侍立馬快步上前迎接,


    “師曠先生,請上座,我這就去稟報殿主。”


    謝元潛淡淡的迴應,


    “善!”


    謝元潛這廝也是夠裝的,在這打著前世古代著名樂師師曠的名號,作的(抄的,不是)曲子也是頗有陽春白雪之造詣,讓整個羽音殿都為之折服。


    羽音殿的殿主更是對其青睞有加,常邀請他為座上之賓,若不是謝元潛有心低調,高低就要請他作羽音殿供奉了。


    座上之賓自是有最高規格的待遇,皇家花茶由年輕美麗的茶師泡好,恭敬地端到謝元潛麵前。


    茶水透澈,茶香陣陣,謝元潛輕抿一口花茶,一股清香順著口腔染進了謝元潛的神竅,


    嗯~好茶!


    不多時,一位身上透著一股儒雅之氣的中年男子風風火火的趕來。


    他長相頗為英俊,臉上帶著迫不及待的笑容,青衫薄褂更顯風雅,整個人散發出一股溫潤如玉的氣質。


    “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是把先生盼來了啊!”


    謝元潛麵露歉意,抱歉道,


    “此值多事之秋,在下忙於生計,倒是讓殿主久等了。”


    殿主稍加責怪更兼愛才之意道,


    “我早就說了,先生直接來我羽音殿做供奉之職,保你衣食無憂,太平安樂!”


    謝元潛卻還是推脫,將此行的目的娓娓道來,


    “多謝殿主厚愛,隻是在下性本丘山,難事高嶺,還是作罷吧。此次前來乃是為羽彤公主大婚獻曲,還請殿主過目。”


    殿主接過曲譜,細細地看了起來。漸漸地,他的眼神變得亮了起來,眼中閃爍著興奮與讚賞的光芒。


    這首曲子不僅用詞雅致,旋律優美,更有一股說不出的韻味在其中。


    “好!好!好!真是好曲子!構思巧妙,旋律優雅,還是一如既往的大師手筆!”


    那可不,這可是魔改版《鳳求凰》,原文可是流芳千古的大師之作。


    可羽音殿殿主興奮過後卻又顯露出憤憤不平之色,讓謝元潛很是疑惑,


    這前半段反應和以前是一樣樣的,怎麽後半段就變臉了嘞?


    “怎麽?可是詞曲有何不妥之處嗎?”


    殿主苦笑道,


    “詞曲皆是上上之作,隻是這麽好的曲子卻要給那不學無術的孟祥龍做陪襯,真是令人痛心啊!”


    來了!這正是謝元潛想要了解的情報,


    據說孟祥龍來了國都之後一直在羽家住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跟個閨中小姐一樣。


    外界除了他的名字之外連樣貌都不清楚,很是古怪。


    謝元潛了解到這一信息之後也是一籌莫展:


    這也太不魔宗了,不是說反派都是狂的沒邊,行事高調的嗎?怎麽到我這邊就一個個都跟老陰比似的,太難搞了。


    謝元潛試探性的問道,


    “我聽說那孟祥龍也是個百年金丹的天才,難道他是個紈絝子弟?”


    說起這事來還要怪謝元潛自己,他之前發表(抄襲)的話本小說,諸多名曲讓羽國的娛樂生活一下子豐富多彩了起來,孟祥龍盤算著有羽家家主羽元盛打掩護,這次謀世的行動也不必親力親為,於是就在羽家準備的住處裏一邊享樂一邊發號施令,好不快哉。


    比起謝元潛那般小心翼翼的躺平苟活,孟祥龍明顯是快活的多。


    奉命為孟祥龍安排樂舞盡興的殿主通過樂師的反饋倒是知道一些內幕,


    “修道天才又如何?此人目不識珠,先生所作樂曲全被他貶的一文不值,真是令人氣憤!更可怕的是據說此人喪心病狂,時不時殺人為樂,有些服侍他的仆役莫名其妙的就失蹤了,連羽家派去試婚的女官都被他殺了,真是個魔鬼!”


    說罷殿主舉起杯中茶飲一飲而盡,仿佛杯子裏的不是茶水,而是孟祥龍那魔道惡徒的血。


    這倒是引起了謝元潛的注意,欣賞不來這些樂曲倒是沒什麽,畢竟百人千味嘛,但莫名其妙失蹤了的仆役就很奇怪了,尤其是殺了試婚的女官,孟祥龍是來聯姻的,為什麽要殺試婚女官呢?


    難道是他那方麵不行?還是說那女官有問題?


    這顯然是一個關鍵的信息,謝元潛記下了。


    此次他來羽音殿還有另一個目的,麵見羽彤公主。


    謝元潛親自為殿主續上一杯花茶之後,將話題轉移到羽彤公主身上。


    “那我此曲還請殿主收藏作罷,此人如此暴戾,不配此曲!可惜公主殿下得此不義之姻緣,焉得好過啊?!”


    羽彤公主還在他這裏學習過禮樂之儀,也算的是他半個徒弟,這麽傑出的佳人卻要以聯姻的方式為國獻身,殿主也是一片惋惜啊,


    “唉~,誰說不是呢,隻是羽家家主極力湊合此事,我們這些下人又豈能置喙呢。”


    謝元潛又獲得了一個關鍵情報,羽家家主極力推動聯姻一事,孟虎宗的彩禮肯定是與他交易的,此人必有蹊蹺。


    謝元潛也裝出一幅恨天不能的樣子埋怨道,


    “唉~長恨此身不能誌,隻以樂道偷偏安啊!天也妄作天!”


    謝元潛這句話雖滿是真情流露但這種話可不能讓有心之人聽了去,殿主趕緊提醒道,


    “先生真是性情中人啊!隻是如此不敬之言還是收斂一些為好。”


    謝元潛見氣氛到這了,更加感情充沛的說,


    “世人對聯姻一事頗有微詞,城裏更是鬧得沸沸揚揚,在下亦不過是人雲亦雲罷了,就算是讓人聽了去也不過是徒增流言爾。隻是可憐公主殿下為羽國殫精竭力,落得個聯姻的結果。”


    說罷他也大喝了一口茶水,似是要以茶代酒,咽下胸中不平之氣。殿主也為他添了一杯茶,兩人就這麽默默喝茶,不再言語。


    此時無聲勝有聲,氣隨芬香散。


    沉默片刻後,殿主提議道,


    “先生頗有學識又才華橫溢,何不為公主殿下作曲一首傳唱天下,以慰公主之心,也慰百姓之情。”


    謝元潛聞言,放下手中杯盞,輕輕吟道,


    “殿主所言,在下也有想過,隻是在下怕是有心無力啊。”


    殿主也放下了茶杯,不解的問道,


    “這是為何?我聞《鳳求凰》中丹鳳之意甚是傲然,以此借喻羽彤殿下很是合適啊。”


    謝元潛暗藏心機的解釋道,


    “今日所獻之曲乃是在下對公主神交已久,對其敬仰之心流露在祝福之中。之前我對孟祥龍那廝不甚了解,如今已知公主所嫁非人,在下心境難平,僅憑想象如何能再作佳曲,而若非佳作怎能配得上公主殿下!”


    說完謝元潛又怒喝了一杯茶,似是在發泄自己的無能。


    雖然羽音殿的茶是好茶,但味道到底淡了些,於是他趁意起興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壺酒,給自己滿上一杯,再次一飲而盡,吐出一聲惋惜,


    “羽彤公主救國救民又是修煉天才,如今卻要委身魔宗,實乃我羽國之不幸啊!”


    羽音殿殿主想了想,孟虎宗畢竟勢大,道理也就是這麽個死道理,弱肉強食,有心無力啊。


    於是他也陪了一杯,隨後兩人便開始推杯換盞,將氣氛喝的火熱,甚至稱兄道弟了起來。


    待到香灰攢滿銅廬,殿主臉上也醉意微醺,謝元潛才開始顯露真實意圖。


    他拿出的酒可不是此界古法釀製的,而是蒸餾加混合出的特製烈酒,就算是修士要是不有意控製酒精攝入量也經不住三杯下肚的威力。


    通過羽音殿能見到公主的情報是寒梅給的,謝元潛之前隻想躺平,不想多生枝節,所以對羽國官場不甚了解。


    由於修仙一道的存在,羽國的官職結構和前世的王朝大同小異,羽皇是名義上的皇帝,負責羽國日常事務,由羽家指派;其下有戶禮兵刑工庫六部門,負責協調處理各項事務。


    六部之中沒有吏部,朝中官職全由仙道世家掌握,誰強,官職就是誰的,也沒有任期一說,底下的大小官職也都隨他們任人唯親,隻要維持住羽國安定,隨他們怎麽搞都行。


    羽音殿是禮部下屬機構,現任殿主更是禮部尚書的親弟弟,他們家族已經掌管禮部一百五十多年了,羽彤公主大婚的正儀一事全由他負責。


    謝元潛是步步為營啊,獻曲,暢聊,歎惋,直到最後這步將軍,整個計劃順其自然,水到渠成。


    他先是借著獻曲一事抱怨對聯姻的不滿,又大肆讚揚公主的付出和被辜負的心情,甚至還以曲目表達了自己對公主的敬仰之情。殿主被他的真情流露所打動,便提議讓他為公主作曲一首,以慰公主之心。但謝元潛以幻想破滅為由婉拒了,而後假裝醉酒,發泄自己的無能,引起殿主的共鳴,為的就是接下來取得能麵見公主的機會。


    謝元潛麵色赤紅,醉意盡顯,他搖搖晃晃的提著酒壇子扶牆而起,半癡半癲的戲言道,


    “烏,,,烏,烏兄!小弟,我,,喝~呃!心裏堵得慌!”


    殿主烏鈺資也喝大了,說起話來也是舌頭打結似的,一身酒氣將之前溫文爾雅的氣質衝的一幹二淨,


    “師,,,師,師弟!有,有事,你就,,就,說出來,來,來!做兄弟,在心中!”


    謝元潛雖然是有備而來,但喝到這個份上了,假戲也變成真醉了。他手裏的酒壇子已經滾到地上了,他強撐著柱子胡言亂語道,


    “後天,公主就要大婚了,我,就算是見到公主了,我的曲子來不及了啊~!”


    烏鈺資醉躺在金邊玉席上,半眯著眼睛答他,


    “曲?曲子,我收到了啊!公主,公主還在宮裏頭呢!隻是,婚,婚什麽啊?延,延期了!”


    胡言亂語中烏鈺資透露了一個勁爆的消息,和親要延期。


    謝元潛被這個消息震醒了一些,試探性的問道,


    “延期了?為啥啊?”


    烏鈺資掙紮著倚在欄杆處,灌了一口酒,


    “好!好酒啊!”


    而後怒罵道,


    “還,還不是那,不當人子的孟祥龍!正婚典儀我都排練到一半了,告訴我先停了!彼其母之!”


    延期明顯是利於謝元潛的,但孟祥龍肯定也另有要事,延期一事怕是有更大的陰謀。


    謝元潛也跟他一起罵,


    “那個人模狗樣的玩意兒!不行!我,我要見公主!對!我要為公主作曲!”


    烏鈺資明顯是喝的昏頭昏腦了,他也大聲附和道,


    “對對對!麵見公主!為她作曲!為她作曲!我們,要讓她不朽!”


    。。。。。。


    這兩個人跟發神經似的在羽音殿會客廳裏醉了一夜,等這兩人酒醒時,已經日上三竿了。


    謝元潛畢竟是逢場作戲,喝的少些,他先一步醒來。


    他隻覺得頭痛欲裂,但神智已經清醒許多。他坐起身來,發現周圍一片狼藉,酒壇子碎了一地,會客廳內彌漫著濃重的酒味。他苦笑一聲,看來昨晚的酒喝得是太過了,但自己的盤算已經全部落實了。


    接下來,隻需要麵見羽彤公主,說服她逃婚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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