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紀雲一走,那些刺客殺手就再無牽頭之人,有的借機退走,有的繳械投降,在大體上,與會的武林人士已穩操勝券。


    然而,最先分出勝負的是了塵與成大誌,成大誌雖力大無窮,但所有攻勢均被了塵以聖行之軀一一化解,戰至三十餘合,成大誌戾氣大消,朝了塵隨手揮出一錘,了塵雙手合十,將其接住,非但自己紋絲不動,他所站的地麵也是堅若磐石。


    了塵抬頭看著鯨鯢怪,目光平和,道:“阿彌陀佛,癡兒,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鯨鯢怪完全被了塵的實力和佛性所折服,伏地朝了塵拜了三拜,變迴人形,虔誠地喊了一聲:“師父。”


    “善哉善哉。”了塵放下巨錘,上前撫摸著他的頭,道:“你既與我有緣,還是隨我迴神武寺修行吧,隻要跟著為師一心參禪,便能永存人性,即使有朝一日重歸大海,亦已心境空明、功德圓滿。”


    說完這話,成大誌對了塵可謂五體投地,決心從此就跟著了塵,伺候他居食,形影不離。


    吳道山見此情狀,哪能不急,一邊招架一邊罵道:“成大誌!你這個該死的!臨陣倒戈是吧!老子把你從淺灘撿來,你吃我的穿我的,老子哪裏虧待你了?你居然拜那個老禿驢為師,你忘恩負義!”


    成大誌麵露慚色,低頭看了一眼了塵,忽而堅定了信仰,道:“唔,我、我沒有忘恩負義!吳幫主,謝謝你救命養育之恩,若有機會我定然報答,但我師父明明早就可以打敗我,卻一直等我迴歸人性,他是打心眼裏為我好,我感受得到!而你呢,一有事就想把我變迴那個殘暴的魚妖,我、我不樂意,我要跟著師父修行!我想和大家好好相處!”


    “善哉善哉。”了塵撫摸著成大誌的頭,道:“今後澄心就是你師兄,你是澄字輩,為師便賜你法名澄誌,務須記牢。”


    澄誌念了念自己的法號,覺得無比開心,向澄心行禮道:“唔,師兄,請多多指教。”


    澄心抬頭望著這個比自己大好幾倍的師弟,愣了一愣,迴禮道:“嗯,師弟,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澄誌一聽“家人”二字,愈發開心,把澄心舉起來放肆地親吻,一旁的人看了都忍俊不禁。


    徐慕雨笑著對吳道山說:“哎呦!吳大幫主,你的二當家有了個好歸宿,不用再隨你打打殺殺,該高興才對,生什麽氣啊?”


    “關你屁事!”吳道山怒不可遏,手握寶刀朝徐慕雨狂攻,欲先解決徐慕雨這個棘手的娘們兒,徐慕雨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雙手各打出四隻銅錢鏢替自己解圍,吳道山躲開四隻,揮刀擋下四隻,這攻勢便緩了一緩。


    徐慕雨步態輕盈,早已拉開距離,王德則在此時橫向攻出,一記重拳直轟吳道山腰部,吳道山往後一翻避過鐵拳,雙手撐地,使出一式“鯉魚躍龍門”,雙腳直踢王德麵門。


    王德收迴拳橫攔腳踢,身子隻是稍稍一晃便站穩下來,但吳道山的玄冥寒氣卻仍在一定程度上浸入到他雙臂當中。


    吳道山趁勝追擊,身體橫轉,又踢出一式“橫掃千軍”,王德再不敢硬接,連連後退,吳道山幾度變招,左手朝地上一拍,借著反力翻轉身體,淩空飛起朝王德踢出連環腿。眼看王德抵敵不住,卻在此時,徐慕雨飛身插入,雙手使出碧波清風掌,直接對上玄冥飛踢,兩人內力一撞,紛紛往後退去。


    吳道山不想久戰,落迴地上又馬上持刀衝向徐慕雨,正待出刀,卻隻覺頭頂上一片陰暗,抬頭一看,才知王德此時已跳到空中,拳上聚起一股剛猛內力,正要直轟他腦門!


    吳道山不敢硬碰硬,欲收刀躲開,徐慕雨眼疾手快,踏前一步,雙掌合十、夾住刀身,這一手空手接白刃配合水寒功,可算是牢牢陷住了九環寶刀!吳道山大驚失色,眼見無力拔刀,趕緊雙手一送向後退卻。


    但聽轟隆一聲,王德的裂天碎岩拳轟到地上,把地麵也轟出個大坑,強震震得吳道山屁股往後一坐,麵色驚駭,啞口無言。


    王德收迴冒著青煙的拳頭,對吳道山戲謔道:“還沒打到你呢,怎麽自己倒了?”


    “算你狠!”吳道山灰頭土臉地從地上爬起,拍著一身的塵埃,頗為不屑地道:“你們今天以多欺少,不算英雄好漢!這仇老子記著了,日後定會加倍奉還!”


    徐慕雨懶得與他囉嗦,九環寶刀朝他一扔,輕蹙娥眉道:“吳幫主,帶上你的寶刀請迴,無需多言。”


    吳道山這次倒慶幸還能拿迴寶刀,上次在蜀山下可是丟了作為鎮幫之寶的斷浪刀啊!想起最近的窩囊事,加之成大誌又跟了別人,心裏別提有多煩悶,便衝幫眾發火道:“走!迴巨鯤幫!”


    有幾個幫眾遲疑地道:“可是幫主,二當家……”


    “媽的!“吳道山給那幾人一人一耳光,罵道:“還給老子提他!嫌老子臉不夠丟是吧!走!全他媽迴去!”說罷轉身就走。


    “是!”幫中弟子無人敢反駁,便隨同吳道山一同出了大廳。


    再看李銀鬆那邊,雪鷹派掌門的鷹爪刁鑽毒辣,而漢子的虎形拳則剛猛雄勁,這一陰一陽的拳法本就相生相克,但漢子還有一招龍爪擒拿手,這套功夫專攻敵人軟肋,使得李銀鬆根本討不到半點便宜。


    李銀鬆心中叫苦不迭,表麵上又不能發作,隻好強顏歡笑道:“老弟,我看你儀表堂堂、氣宇不凡,我們之間似乎沒什麽過節吧?”


    “沒過節!”漢子義憤道:“我親眼見你對那姑娘下盡狠手,招招陰毒,分明是要奪人性命!”


    “拳腳無眼,老夫亦不能左右!”李銀鬆到底老謀深算,想了一下,忽而道貌岸然地激道:“我見你年近三旬,與碧水宮掌門非親非故卻如此幫她,莫非是貪圖她的美色?”


    “休要胡言!”漢子橫眉怒道:“裘安裘安,但求心安,你怎麽想是你的事,我隻求自己心安!”


    “好一句‘但求心安’,果然有大俠風範!”李銀鬆倒沒注意這便是那漢子的真名,隻在手底下做文章,左手一甩,一道銀光便從袖中飛出,直撲裘安胸膛,裘安大吃一驚,趕忙側身躲閃,但那銀色物事已將其胸襟劃破,李銀鬆見已得手,便將物事往迴一拉,拉迴手中。眾人定眼一看,竟是隻鐵爪飛鉤!其尖端鋒利無比,末端則連著一條細小鐵鏈,用以加長攻擊距離。


    “鐵爪飛鉤?”裘安捂著滴血不止的胸膛,嚴峻地望著李銀鬆,而李銀鬆卻心安理得地朝他相對一笑。


    “承讓承讓!”李銀鬆抱拳道。


    “卑鄙!”在遠處觀戰的梨花大罵道:“虧你還是武林名宿,竟然使這種下三濫!”


    李銀鬆麵不改色盯著裘安,對梨花道:“這場比試並沒說不許使用武器,隻是方才比試雙方都未使兵器,老夫才沒有拿出看家本領,若是我眼前這位英雄有兵器,那自然是以兵器比拚為主。碧水宮掌門,你既已退下,還是惕開尊口為妙!”


    梨花雖不待見那漢子,畢竟有幾分義氣,她一拍桌子道:“那好!我和你比暗器!”說著便要上來相助。


    “慢著!”裘安把手一張,道:“姑娘,這是我和他的比試,還請退下。”


    梨花見裘安胸口鮮血淋漓,再也憋不住,罵道:“你以為你算老幾!受了傷就別硬撐英雄好漢!退下吧!”


    裘安衝梨花微微一笑,那笑容樸實而並無半點雜念,梨花為之一怔,他才道:“姑娘誤會了,我是說,我能贏他。”說著,裘安看向李銀鬆,道:“前輩,既然你說要比試兵器,那好,我便用這件兵器和你比試,你意下如何?”說著,從地上撿起一根七尺長的木棍,展示給李銀鬆。


    “這個白癡!”梨花捂著額頭退了迴去,心道:“你要丟醜就丟好了,老娘才懶得管你呢!”


    任誰都看得出,那鐵爪飛鉤鋒利無匹,區區木棍如何能擋?李銀鬆微微一笑,道:“好,既然老弟也有了兵器,那我們再來打過。”


    “慢!”裘安手持木棍,看向台上,對韓夜道:“那位兄台,你腰間配著的,可是上等美酒?”


    韓夜微微一愣,忽而展眉笑道:“不錯,你是個識貨之人,就衝你這句話,酒給你!”說著,韓夜爽快地把酒袋扔給裘安,裘安也毫不客氣,仰頭喝了一口,忽覺全身飄然如仙,緊緊一握木棍,喝道:“好酒!”


    就喝了一口,裘安便將酒袋拋給韓夜,把馬步一紮,一聲暴吼,上衣碎裂開來,露出了結實的赤銅色肌肉,傷口也不再流血,整個人顯得氣魄十足、威武不凡!


    李銀鬆看得瞠目結舌,慌忙問道:“這、這是什麽招兒?”


    “阿彌陀佛!”了塵來到梨花身旁,道:“這正是我們神武寺的醉羅漢棍法。”


    “那還有你們的龍爪手虎形拳呢!”梨花吃驚地道:“他是你們神武寺的人,是個和尚?”


    了塵搖頭道:“不,他卻不是我神武寺的人,他的來曆,說來慚愧,貧僧也不大清楚。”


    梨花鬆了口氣,她也不知道當時為何就鬆了口氣。


    但見裘安三步作兩步,晃晃悠悠朝李銀鬆奔去,淩空跳起,一棍搠向李銀鬆,李銀鬆心中一喜,罵道:“蠢材!我的鐵爪乃寒鐵所製,你一招就毀了自己兵器,是你活該!”如此一想,雙爪交叉於胸,欲正麵來擋。


    孰料裘安一棍搠來,但聽砰然一聲,木棍安然無損,李銀鬆卻被震得雙手發麻,連退數步。


    李銀鬆大驚失色,緊緊盯著裘安手裏的木棍,木棍還是木棍,未曾有任何改變,他轉念一想,忽然明了:“是了,這套棍法原本就是把真氣纏在棍上,令其比鐵更堅固,神武寺武功博大精深,我可不能小覷了對手。”


    李銀鬆想到這裏,便朝裘安甩出飛鉤,裘安輕輕一笑,長棍一出,竟將飛鉤纏在棍上,隻見他長棍左打右搠,使得出神入化,李銀鬆出哪隻手他就打哪隻手、料敵機先,快如雷霆,李銀鬆實在支持不住,一隻飛鉤被繳械,另一隻則被打飛得老遠。


    李銀鬆羞怒不已,將外衣一脫,露出了藏在腰間的一排飛鷹鏢,正準備使暗器,前方卻不見裘安人影,待到見到對方,對方已欺身前來,一棍捅向他前胸,李銀鬆慌忙雙手成爪,要抓住這一棍,那長棍突然變招,一計側敲,把李銀鬆撂翻在地。


    李銀鬆摔了個灰頭土臉,自知再無顏麵爭雄,隻得起身拍灰,惱道:“勝之不武!老夫一把年紀了,還要經受你們這些無恥之徒的車輪戰,如何能勝?”


    梨花嘲笑道:“李老爺子,定規矩的是您,違反規矩的也是您,怎麽?還想和我比暗器?”


    李銀鬆再不敢多生枝節,邊穿外衣邊怒道:“老夫恥與爾等小人比武!今日之戰,老夫雖敗猶榮!”


    裘安見李銀鬆似有退意,便道:“前輩這就要走了?恕不遠送。”


    “哼!”李銀鬆穿好外衣,袖袍一甩,喊上雪鷹派的人一同出了議事廳。


    裘安戰勝了李銀鬆,散去功力,見自己赤身裸體暴露在梨花麵前,忽而臉色一紅,慌忙從地上撿起一件衣服穿好。


    “真是,這麽大人了還臉紅!”梨花紅臉嗔道。


    玉兒在一旁笑道:“你說這話的時候,先拿鏡子照照自己吧。”


    梨花佯作憤怒,揮拳要打玉兒,玉兒早就竄到一旁去了,這時,裘安已朝這邊走來,卻沒有第一時間和梨花打招唿,而是雙手合十,朝了塵道:“師兄。”


    無緣無故多了個師弟,連了塵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道:“我、我不記得有你這麽個師弟啊。”


    裘安道:“是這樣的,我乃覺空大師收的一名俗家弟子,當年我被人從八卦門趕出來,在外漂泊了數月,直至遇上覺空大師,他憐我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給了我一些幹糧,又教了我幾門功夫,當時他還不是神武寺住持,他連我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隻對我說,佛渡有緣人,之後就那麽走了,我也是辛苦輾轉才找到他,想要拜入神武寺,他卻說,我是俗世之人,還須迴到俗世修業,將我拒之門外。”


    了塵點頭道:“這麽說倒符合師叔他老人家的性子,興許他教你武功本就不是為了收你為徒,又知你乃性情中人,不想誤了你一生,故而將你拒之門外。”


    裘安似有所悟,道:“但在我心裏,神武寺就是我的門派了,這些年我行走江湖,再沒有投其他門派,一遇僧人總是禮敬有加,在我心裏,唉,不說了……”


    梨花正想說:“你沒門派,幹脆來我碧水宮好了。”但事與願違,她才剛啟唇,一陣熱風就刮了過來,元雲提著四五個刺客,一把推到眾人跟前,刺客東倒西歪摔在地上,他卻大喊道:“痛快!道爺打惡人也是痛快啊!”忽而看了看了塵身旁的成大誌,笑道:“嘿!和尚,你真有一套,把這妖精也收伏了,今後好好管教,否則……”說著朝成大誌一瞪眼,道:“把你關鎖妖塔去煉化了!”


    “唔!不敢不敢!”成大誌連連擺手道:“我跟著師父,再不為非作歹了!”


    “哈哈哈。”了塵笑道:“元雲前輩,這事也是多虧你退讓一步,改日貧僧便帶著劣徒去蜀山拜會,如何?”


    元雲道:“好是好,可是和尚都不帶酒,我嘴裏就少了點味兒。”


    澄心眨眼看著元雲道:“大伯,我師父是戒了酒,但誰要喜歡喝酒,他也會送上好酒的,這我知道。”


    元雲摸摸澄心的頭,道:“那好啊!歡迎歡迎!哈哈哈!”


    元雲還在笑,眾人去看他身後,隻見從他過來的路上,已經橫七豎八倒下一大片刺客,這些刺客身上皆無半點傷痕,均被一招放倒,眾人不禁嘖嘖稱讚元雲深不可測的功力。


    鳴劍堂弟子與其餘刺客自知大勢已去,紛紛繳械投降,有的溜之大吉,大夥還在清掃戰場,這時,台上沉默已久的陳耀海終於站起身來,他抱著陳青河,用真氣發出洪亮的聲音,那聲音傳遍了議事廳每個角落,隻聽他淒然地道:“各位英雄,請暫且休停,先聽陳某講幾句話,感激不盡!”


    台下本就鮮有紛爭了,自然大多數人都看向台上,卻見陳耀海用哀傷的目光掃過眾人,緩緩道:“二十餘年前,八卦門本為兩派,一派為掌派,宣揚八卦掌舉世無雙,另一派稱劍派,認為天下武功惟劍第一,這兩派勢均力敵,而我,則是劍派長老陳文華的獨子,當年兩派鬥爭劇烈,我爹慘死,我也被人追殺,在我窮途末路以為在劫難逃之時,我遇上了張括,也就是後來的索命閻王。”


    陳耀海頓了頓,接著道:“他救我性命,我卻利用他,一步步將他誘騙成我的棋子,替我辦事,罪名則全都推給他。除此之外,我還私下組織了大批殺手,全是借著索命閻王的名義在殘害武林同仁,其實,‘索命閻王’早已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殺手組織,而我……”陳耀海深吸一口氣,坦然對眾人道:“我正是這個殺手組織的首腦!所以,索命閻王充其量不過是一把殺人的劍,而我卻是手握劍柄的那個人,張括殺人,從來隻殺他認為該殺的人,老弱婦孺一概放過,但我卻一定要斬草除根,所以在他走後,我就命令其餘殺手,滅人滿門,而後放火燒屋,我……”陳耀海歎氣道:“我愧對八卦門列祖列宗!愧對八卦門那幫隨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愧對武林眾多正義人士的滿腔熱血!我錯了!”


    陳耀海說著,跪倒在台上,此言一出,議事廳頓時鴉雀無聲。


    半晌,一個其貌不揚的漢子走上台來,他正是裘安,裘安對陳耀海道:“老掌門,人死不能複生,令郎此去,一定令你大受刺激,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相信,台下很多八卦門弟子都是願意繼續跟著你的。”


    “當真嗎?”陳耀海用模糊的淚眼看向台下,卻見很多八卦門裝束的弟子都走到台前,其中一個人說道:“掌門,我還願意跟著您!”接著,三四個,七八個,所有八卦門弟子都點頭道:“掌門,我們還願意跟著您!”


    陳耀海恢複了自信的神情,撫摸著愛子的屍身,站起來,道:“孩子,你看到了嗎?爹還可以迴頭,我們還可以迴頭,走!我們迴家!現在就迴家!”


    陳耀海肅穆地對眾人道:“八卦門弟子聽令!隨我返迴八卦門,今後專心習武,有誰再敢尋釁滋事,家規處置!連我也絕不例外!”


    了塵見狀笑道:“阿彌陀佛,陳掌門有此覺悟,真乃武林之福啊。”


    陳耀海正欲返身離開,想起裘安,忽然問道:“對了,這位英雄,你是何人呐?”


    裘安淳樸笑道:“在下微不足道,本是八卦門弟子,隻因天資不高,受人排擠,這才被趕出八卦門,也算八卦門半個弟子。”


    陳耀海細細端詳裘安,搖頭歎道:“可惜啊可惜,你這麽有本事的人,不該受此薄待啊,來我八卦門吧,八卦門需要你這樣的人!”


    裘安想了想,點頭道:“也罷,八卦門曾收容過我,於我有莫大的恩情,既然門中需要我,我自當全心全意襄助。”


    “好。”陳耀海兀自抱著孩子的屍體,悵然頷首道:“老夫已然年邁,再經不起這些是非紛爭,你隨我迴去吧,等我兒過了頭七,我升你做副門主。”


    裘安一驚,慌忙擺手道:“使不得使不得!我這些年居無定所,老掌門,你突然給我一個這麽……”


    陳耀海拍了拍他的肩,道:“你就別多作推辭了,八卦門近年來門風不正,我見你空有一身武藝和正氣,卻流於市井,豈不可惜?我已膝下無子,隻要你能將本門發揚光大,這位子傳給你又有何不可?”


    裘安見越說越大,情知推脫不過,便抱拳接受,跟著陳耀海正要走,這時卻聽不遠處傳來一聲:“裘安,先等等。”


    裘安迴頭一看,是一臉不悅的梨花跑了過來,梨花問裘安道:“別人叫你走,你就走,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啊!”


    裘安睜大了眼睛,繼而很平和地道:“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其實八卦門也是個不錯的歸宿。”


    梨花聽罷,頓足道:“不錯不錯,那你去吧!”


    玉兒在一旁道:“傻蛋!這意思還不懂?她就是想說,我們碧水宮哪點比他八卦門差了?就不能來我們這兒吖!”


    眾人聞言哄然大笑。


    裘安深深望了梨花一眼,道:“姑娘,我有種預感,我們以後還會見麵的。”說罷轉過身去,隨著陳耀海一步步走出議事大廳、走出鳴劍堂,步入明媚的陽光裏。


    梨花雙手環臂,怒道:“不見不見!還見個屁!走了也不道個別,以為自己多瀟灑嘛!”


    台上的韓夜笑道:“梨花掌門,他的意思是,既然還會相見,現在就不必道別了,免得整天在心裏懷念。”


    王德也笑道:“就是就是!你就是不懂咱們男人的心思,這叫欲擒故縱之計,當年我也用這法子……哎呦!”他話還沒說完,肚子已經挨了徐慕雨一肘子。


    眾人正聊得興起,隻聽台上傳來一個清柔女聲,急切地道:“爹!”


    韓夜等人轉頭一看,原來司徒雲夢已經跑到司徒勝身旁,此時的司徒勝捂著胸口,全身發熱出汗,皮膚似要滲出鮮血,神情異常痛苦,司徒雲夢已經把手放在司徒勝胸口,試圖以靈力治療,但看起來效力不佳。


    韓夜跑了過去,一把拉開雲夢的手,對她道:“你靈力耗損過度,讓我來!”說著,放出玄元真氣來查探司徒勝的中毒情況,終於在小腿脛骨處找到一根太陽金針,以內力逼了出來,他心想:“太陽金針果然威力無窮,以伯父的身手,全神戒備尚且中了一針,如果不是師父救援及時,隻怕我與雲夢燕兒三人便橫屍台上!”又一想:“當務之急是給伯父驅毒,但燕兒內力較淺、雲夢靈力虛弱,這二人非但驅不了毒,恐怕毒氣反撲,會竄入她們身體裏,而我師父師伯不辭辛苦來此,讓他們再耗費真氣驅毒,心中總是過意不去,幸好我真氣還算充沛,此毒由我來逼出是再好不過。”如此一想,韓夜便雙掌拍在司徒勝肩上,為他驅毒,也虧是韓夜真氣渾厚,隻消片刻工夫,司徒勝的臉色便恢複平靜,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韓夜的麵色卻互紅互黑,已隱有中毒跡象。


    “癡兒!不要命了!”守正急忙趕來,一腳踢開韓夜,但為時已晚,他一摸韓夜經脈,不由得老汗直流,想不到韓夜體內早已成群魔亂舞之勢!守正取出冰心符,念了一番冰心咒,便將符貼在韓夜背後,又連點韓夜十幾處大穴,這才在一旁運功調息。


    “師弟,我師侄怎麽了?”元雲見有異狀,急忙飛上台來詢問。


    守正瞥了元雲一眼,出乎意料地生氣道:“你還有臉叫他師侄?你把他害慘了!”


    元雲大惑不解,急得滿臉通紅,抓起韓夜又要給他輸送真氣,被守正一把打開,守正怒道:“別再添亂了!你知不知道他現今是何種狀況!他已經活不過今晚了!”眾人一聽這話,紛紛看向守正。


    元雲急得直跺腳:“那你對我兇什麽!蜀山長老中,惟我的玄元真氣屬火,有生生造化,方能救他一命!你還阻我?想看著他死嗎!”


    守正稍稍恢複冷靜,道:“他先中黑血毒,又中黑煙瘴毒,這兩種毒本就同屬火毒!你一時興起給他輸送玄元真氣,恰好也是屬火,看起來鎮住了這兩種毒,實則加速了二毒的滲入,但此二毒流入膏肓、我徒兒又疲於作戰,一直未曾發作,方才這癡兒去驅除司徒勝體內的烈陽絕命之毒,此毒又借機竄入他身體,這下三毒並發,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了!”


    元雲聞言急得抓耳撓腮,雙手負於身後圍著韓夜打轉,口中一疊聲罵道:“你這老不死的害了好師侄!你這老不死的害了好師侄!”罵了好幾遍,忽然雙目圓睜,對守正道:“對啊!我的真氣不行,你用你的真氣救他啊!”


    守正麵如死灰,道:“能做的我都做了,你送了他那麽多真氣,現在三毒混在你的真氣裏在抵禦我的真氣,你知道,我的真氣稍遜於你,我已無計可施了。”


    元雲不耐煩地道:“那我抓緊時間,送他去找掌門師兄!總可以了吧!”


    守正歎道:“恐怕掌門師兄雖能鎮毒,卻也不能驅毒,韓夜毒入膏肓,除非大羅神仙來救,否則,唉……”講到這裏,守正黯然神傷,再不言語。


    元雲怔在那裏想了一會兒,忽而一握拳頭,大喝道:“有了!普天之下,還有一人,定能救他!”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劍魔攜香2022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臨劍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臨劍並收藏劍魔攜香2022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