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霧在房內飄灑,


    二嬸好似沙袋一般滾落在林應的腳下。


    她那溢滿血液的嘴巴一開一合,“小應,走…走……”


    林應能夠清楚地看到,


    二嬸看著自己的目光正在慢慢黯然下去。


    “二嬸……”


    林應的身體顫抖起來,猩紅的雙目猛地看向屋內。


    屋內有兩個男人,


    皆是穿著古怪的灰色製服,


    製服上都有個神秘的五角星標誌。


    “你似乎很憤怒?”


    一個小胡子的男人站在門邊淡淡道,


    他手中的武士刀,冷冰冰的橫在林應眼前。


    “不用和他廢話,早點完成任務早點走!”


    另一個稍胖的男人殺氣騰騰道。


    就在這時,


    二叔一個撲身,抱住了胖男人的腳,


    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叫道:“小應子,你快走啊!”


    “八嘎!”


    胖男人腳一抖,便將二叔踢飛出去。


    二叔在地上翻滾幾圈,血沫子從嘴角不斷溢出。


    “我要你們死!”


    林應低吼一聲。


    不顧橫在眼前的武士刀,抽出纏在腰間的黑尾鞭衝了進去。


    眼前這兩個男人,


    渾身看不出一絲靈氣波動,


    就好似普通人一般。


    但他們顯然不可能是普通人。


    這隻能說明,


    他們都是傳說中的超凡境強者。


    但林應還是抽鞭而上了。


    人就是這麽‘愚蠢’,


    在某些時候,


    他們明知道是送死,


    但還是會為了心中怒火而拔刀相向。


    這便是人,


    理智卻又不理智的動物。


    ……


    麵對林應的攻擊,


    小胡子竟收起武士刀,以手掌抓住了林應的黑尾鞭。


    然後輕輕一抖。


    “噗!”


    林應一口鮮血噴出,倒飛出去。


    他拍起身,死死地看著小胡子。


    在心中確信,


    此人絕對是傳聞中的超凡境界。


    “大妖孕育的鞭子?有點意思,可惜使用的人太弱了。”


    小胡子抖了抖微微刺痛的手,淡淡說道。


    林應沒有說話,又衝了上去。


    啪!


    鞭子發出炸響。


    “愚蠢!”


    小胡子冷笑一聲,以刀鞘將鞭子擋開。


    可是林應卻轉過了身子,手臂猛地一揮。


    一塊染血的玻璃,猶如飛鏢一般射出。


    旁邊胖男人正在看好戲,


    卻不料林應這招聲東擊西。


    “八嘎!”


    他罵了一聲,猛地側過身子。


    但還是沒有完全躲開,玻璃片從他的胸口擦過。


    林應搖搖頭,在心裏暗道可惜。


    他這一下,


    本來是照著那家夥的脖子抹去的。


    “c級鬼物的鬼器嗎?”


    胖男人痛唿一聲,隨即勃然大怒,“八嘎,我要殺了你!”


    他腳步一動,


    爆發出不似他那體型應有的速度!


    “好快!”


    林應根本來不及反應,便被一掌打在後背。


    “噗!”


    他再次吐出一口血,倒飛了出去。


    這一次,


    他徹底的失去了戰力。


    沒辦法,


    雙方目前的實力相差太大,


    即便是林應想要拚命都做不到。


    ……


    林應死死地看著他們,


    兇戾的雙目爆發出極陰的惡意。


    使得兩人心中微微一驚。


    “這雙眼睛倒是有些意思。”


    小胡子點了點頭道。


    胖男人詫異道:“受了我八成力度的一掌,居然還不死絕?”


    小胡子眼睛一眯道:“難道這小子真是計劃中的目標人物?”


    胖男人喜道:“那豈不是大功一件?”


    “試他一試便知道了!”


    小胡子看向林應,淡淡道:“和你的父母比起來,你簡直是弱小的可憐呢!”


    林應的雙眼終於有了波動,沙啞道:“你們知道我父母?”


    他的心中湧現不好的預感。


    這兩個島國人是敵非友,


    被他們所認識顯然不是什麽好事。


    小胡子點了點頭,歎道:“你的父母可是很強啊,是我所見過數一數二的華夏人……”


    他的嘴角掀起陰翳的笑容,“不過很可惜,他們已經死了!”


    胖男人點點頭,譏笑道:“聽說死得慘不忍睹呢,最後連屍骨都化作飛灰了嗬嗬……”


    “爸……媽……死了……”


    林應的瞳孔猛然放大。


    這一刻,


    他的世界就好似靜止了一般,


    整個身體瞬間冰寒一片。


    “死了……”


    “爸媽……死了。”


    “他們不是……下個月就要迴來了嗎?”


    他狀若癡傻般的呢喃著。


    ……


    “這麽激他,都沒有爆發出來那個屬性來?”


    “難道隻是覺醒‘陰鬼’屬性的靈能者?”


    小胡子搖搖頭道:“看來他和他的父母並不是一類人呢……”


    胖男人失望道:“這麽看來他不是目標人物了。”


    小胡子轉過身去,冰冷道:“雖然不是目標人物……不過來都來了,順手除掉吧。”


    胖男子點點頭,“是!”


    他朝著林應走去。


    林應理也不理,隻是雙目失神的呢喃,“死了……都死了……”


    “真可憐呢……”胖男人一臉殘忍地笑道:“讓我送你去見那兩個死鬼吧!”


    他捏響了拳頭,


    他要一拳將這小子的腦袋打爆!


    就在這時,


    一股極陰的殘暴寒氣,瞬間肆虐整個房間!


    一道大紅色的女子虛影,緩緩浮現於林應的身後。


    “山本君,小心!”


    小胡子猛然轉身,驚叫道。


    那名為山本的胖男人反應極為迅速,


    但還是不能避開!


    刺啦!


    一簇宛若實質的虛幻黑發,瞬間洞穿了他的肩膀。


    瞬間,


    他的肩膀好似幹屍一般幹癟了下去。


    “啊!”


    山本麵容痛苦的扭曲起來,好似遭受了難以承受的痛苦。


    唰!


    寒光一閃。


    小胡子拔出武士刀,將黑發斬碎。


    他扶住山本往後退。


    “死!”


    一聲極度冰冷、極度兇戾的女子聲音在他們耳邊迴蕩。


    咻!咻!咻!


    密密麻麻的黑發瞬間從林應的體內瘋狂湧出。


    唰!


    小胡子舉著武士刀電閃般的揮動著,


    但還是被狂舞的黑發給刺得遍體鱗傷。


    小胡子驚聲道:“如此恐怖的氣息……起碼得是鬼王級別!”


    山本恐慌道:“反正這小子以活人之體,被如此恐怖的鬼物在身上複蘇,肯定是必死無疑了……我們還是撤吧!”


    “雖然此鬼似乎負傷了,但即便能夠將其鎮壓,我們也得重傷甚至身死……”


    小胡子點點頭,立馬做出了決定,“反正他也不是目標人物,先撤!”


    兩人頓時落荒而逃。


    ……


    “爸爸媽媽…死了……”


    林應的氣息開始變得狂暴起來!


    暗紅色的血淚自,他猩紅的眼中溢出;


    他的手指在地上抓出一道道血痕,竟長出了鋒銳的黑指甲;


    一根根黑色的筋條在他的身上暴起,顯得極為肉麻恐怖;


    他的口中竟緩緩長出了尖牙!


    絲絲黑氣自他的體內不斷溢出。


    此刻的林應,


    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先是二叔二嬸吐血重傷,然後再是父母身死。


    這巨大的噩耗如鎖鏈一般,


    將他拽入深淵一般的夢魘,


    要讓他化作隻知道殺戮的厲鬼!


    就在這時,


    一隻陰寒的小手,輕輕放在了他的腦袋上。


    黑筋、指甲、尖牙以及黑氣緩緩散去,


    他暴戾的氣息漸漸穩定下來。


    ……


    林應緩緩地睜開眼睛。


    隻見一道朦朧的大紅虛影站在身邊,


    祂那白皙而透明的小手,輕輕地放在自己的腦袋上,柔聲道:“相公,可不要哭鼻子喔~”


    “娘子,我沒有爸爸和媽媽了……”


    林應嘴巴一癟,喃喃說道。


    涼子的目光似有憐惜地看著林應,


    伸手將他的腦袋輕柔地攬在自己的胸口。


    本來祂那虛幻而又極陰的身體,


    卻讓林應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可靠和溫暖。


    “怪妾身不好,要不是妾身複蘇太慢了,相公也不會受此重傷,相公的叔叔嬸嬸也不會……”


    “怪妾身不好,要不是妾身的身體不適,也不會放那兩個人逃走了。”


    涼子不住的搖著頭,聲音顯得有些低落。


    林應抬起頭,趕緊說道:“不關娘子的事……都是我太弱了。”


    涼子輕輕地摩擦著他的臉,輕聲道:“我相信相公一定會變得很厲害的……”


    祂的語氣森寒無比,“而那些人,全都會死得很慘很慘的!”


    “娘子說得沒錯……”


    林應擦了擦眼睛,重新振作起來。


    握著拳頭、殺氣騰騰道:“沒錯,我要變強……要報仇,要讓他們死!”


    盡管他的心仍舊還劇烈的絞痛……


    但他很清楚,


    自己可以哀痛,但絕對不能沉淪。


    因為父母的仇……還等著自己去報啊!


    血淚再度從他的眼眶流出,


    但是他的麵容卻是冷厲一片,再也看不見半點痛苦和絕望。


    “叔叔在叫相公,相公快過去吧。”


    “妾身好困,先去休息一會兒啦~”


    語畢,


    涼子虛幻的身體緩緩崩碎。


    “娘子快去休息吧……”


    林應趕緊爬起身來,朝著二叔走去。


    ……


    虛無的黑暗。


    懸浮著一樽金棺。


    金棺內,


    猩紅的鮮血自涼子的眸中溢出,


    祂身上的裂紋變得更多了,正潺潺的流出猩紅的血液……


    ……


    鬼體確實很恐怖,


    方才還受了重傷的林應,


    現在便能夠自由行動了。


    “老張,現在立刻派一輛車來!然後幫我聯係市內最好的醫院,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多謝!”


    “沒問題!林少以後就別說這種話了,有事情盡管差遣我老張。”


    放下電話,


    林應蹲在二叔的身側。


    “小應子,小應子……”


    “二叔,我在!”


    林應強忍住心中的悲怒,將二叔輕輕扶起。


    二叔張了張嘴巴,似乎不知道要說什麽。


    默然片刻,


    他才問道:“小應子,你是覺醒者吧……”


    林應不解其意,點點頭道:“算是吧。二叔,我一定幫你們報仇的……”


    二叔點點頭,才聲音微弱道:“小應子……你爸走之前交代過我,如果他出了什麽事,就讓我把兩封信交給你。”


    “可是當時你二叔太混賬了,並沒有當一迴事……”


    他的眼中流出兩行淚水來。


    林應擦了擦眼睛,趕緊道:“信我迴來再看,我先送你去醫院。”


    “不行…不行……”


    二叔的聲音大了一些,“你想我死不瞑目嗎?”


    “死……”


    林應的心頭一緊,顫聲道:“二叔你瞎說什麽呢,你怎麽會……”


    “如果不想我死不瞑目,那就趕緊去拿!”


    二叔的語氣竟然變得穩定起來。


    可是林應的臉色卻愈發的蒼白,急忙點頭,“我去!我去!”


    二叔點了點頭道:“信就放在我房間的床頭櫃最下麵。”


    林應趕緊衝向房間,在床頭櫃猛烈地翻找起來。


    很快便找到了兩封未啟封的信件。


    “找到了,二叔……”


    林應將信件放在二叔的手上。


    二叔將信件放在眼前仔細地看了看,滿意的點點頭道:“就是這兩封……小應子,你一定要看!”


    林應重重點點頭道:“我一定看。”


    二叔艱難地笑道:“我答應過大哥無數件事,這次終於沒有再讓他失望……哈哈,好啊好……”


    他的聲音漸漸微弱下去。


    林應清楚地感覺到,二叔的生機正在漸漸虛弱。


    “二叔,你要堅持住!我新學了一支舞,還沒來得及和你跳呢……”


    他急聲道,拿出手機就準備打電話。


    就在這時,


    幾個黑西裝的男子氣喘籲籲地衝了進來。


    “林爺,彪哥說晚來一分鍾就把我們沉江!”


    為首的正式阿虎,他討好的說道。


    “帶路!”


    林應低吼一聲。


    左右手輕輕拖起二叔二嬸,便朝著樓下衝去。


    ……


    市中心醫院。


    vip通道的急救手術室。


    “沒事的,你迴去吧……這次多謝了!”


    林應拍了拍張彪的肩膀。


    張彪受寵若驚道:“那我就走了,林少有事隨時差遣我老張!阿虎他們就在樓下候著,你有事隨時叫他們。”


    “嗯。”林應點了點頭。


    張彪走後。


    林應坐在板凳上,看著亮起紅燈的‘手術室’三個字,一陣的出神。


    默然許久,


    他才拿出了兩封信。


    看著手中的兩封信,


    他的目光一陣恍惚。


    這是信,或者還是……遺書。


    啪嗒!


    直到兩滴溫熱的淚水滴在信封上。


    林應迴過神來,趕緊擦了擦眼睛。


    他打開信封看了起來。


    第一封信,字跡溫柔娟秀。


    一看就是老媽寫的。


    大意是:媽媽給你留下了一筆錢,乖兒子跟著二叔搬離這個城市,去一個偏遠的地方好好的生活。你不是總想養一隻狗嗎,到時候就養一隻!你不是總嚷嚷著不想念書嗎,那就不念了!


    反正老媽留的錢夠你生活了,反正沒媽媽的孩子,還會被那些壞學生給欺負了……總之,媽媽就隻喜歡你快快樂樂的生活(笑臉)(愛心)——注:瞧你老爸,讓他畫個愛心還扭扭捏捏的,老爺們就不能畫愛心了嗎?


    文字如娟娟細流一般柔順、又如三月春風一般熏暖……


    林應的嘴角咧開,卻始終擠不出一個笑容來,


    “老媽還是這樣子,就隻希望我能快樂的生活,就算平庸、就算無為……”


    明明溫柔的文字,


    卻在一陣陣的刺痛他的心。


    因為文字已是絕筆,而寫文字的人……撒手人寰。


    林應默然半晌,打開第二封信。


    第二封信,字跡剛勁有力。


    一看就是老爸寫的。


    大意是:既然臭小子你還是踏上了這條路,那就要好好的走下去!如果弱那就不要想著為我們報仇了,老老實實的加入國家部門,然後好好的活下去!


    在老家的宅子裏,給你留了些東西,應該可以讓你走得更順暢一點。不過臭小子記住了,必須要趕快迴去拿!如果距離寫信時間過去三年了,那就千萬不要迴去了,等你至少到達地人境巔峰再迴去拿吧。


    對了,臭小子別哭啊!記住那句話:打雷當放屁,下雨當噓噓,別哭哭啼啼的給你老子我丟臉——注:別聽你爸的,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再注:大老爺們哭個屁(被線條劃掉)


    啪嗒!


    這一次,


    淚水好似止不住的洪流一般傾斜而下。


    啪嗒!啪嗒!


    很快淚水便打濕了信紙。


    嚇得林應趕緊將信紙給收好。


    然後他環抱住膝蓋,將腦袋賣了進去。


    發出低聲的嗚咽。


    還好,這裏是vip通道,並沒有什麽人看到。


    “不哭……哭個錘子……”


    “大老爺們哭個屁!”


    林應兩隻拳頭深深的陷入皮肉,


    咬著牙幫子,死命的抑製住哭泣的欲望。


    不為別的,


    隻為了老爸那句‘別哭哭啼啼的給老子丟臉’。


    終於,


    在口腔中傳來淡淡的腥甜之時,


    他成功將哭泣給抑製住了。


    “唿……懦夫才哭呢!”


    林應抬起頭,擼起衣服將淚痕猛地擦幹。


    然後出神的看著慘白的天花板。


    他雖然常常自嘲是衰小孩,


    小時候抽卡抽不中,長大了蒙題蒙不對;


    玩遊戲不到滿幸運值,就不可能出好東西;


    辛苦背了書信體英語作文,但考試絕對就是邀請信……


    但是,


    他內心卻始終覺得自己很幸運。


    因為他有能夠陪著自己組裝玩具機車,做刺激的‘爺們遊戲’的老爸;


    也有著即便對海鮮過敏,但也能滿足他偶爾的任性的老媽。


    至於衰小孩什麽的……


    不好意思,他那隻是說說而已!


    但是現在,


    林應真覺得自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衰小孩!


    玩具、學習、遊戲……這些幸運他從來就沒有擁有過。


    所以他也並不在意。


    但是現在,


    他連爸爸媽媽都失去了……


    這讓他覺得,


    自己真成了一無所有的衰小孩了!


    就像一根草似的,簡直衰到令人可憐了。


    “我真的一無所有了嗎……”


    林應呢喃道。


    他的心情好似墮入冰窖似的絕望。


    他覺得自己就如一隻雛鳥,完全不能失去家這個巢穴。


    “不!我還有二叔二嬸……”


    林應看向手術室,心中燃起幾分熱量。


    人總是這樣,


    為了不讓自己絕望,就會盡全力的尋找希望。


    就像安陽孤兒院的聶小娟一樣,在紙張上書寫一個個充滿希望的詞匯……


    這是人的自我保護機製所決定的。


    “二嬸的脾氣雖然火爆,但好像隻對二叔火爆,對我就從來沒有過……”


    “而且和老媽一樣,總是給我做我喜歡吃的。”


    林應曾看到過二嬸的抖音上,


    專門有個美食收藏夾,裏麵收藏的似乎都是他最喜歡的菜。


    他沒敢問,因為以二嬸的性子肯定不會說。


    他記得,


    上一頓飯做到‘醬爆辣蝦’了吧?


    好像是收藏夾裏的第二十多個……而收藏夾整整有上百道菜呢!


    “這次過後,一定要把最高檔的廚具,全都給二嬸全部買迴來!”


    林應在心裏想到。


    還有二叔,


    二叔雖然老是不正經,甚至常被二嬸罵身為長輩為老不尊。


    而且林應平常也表現得很“嫌棄”,


    但是其實林應從小就很親近二叔。


    明明二叔自己身上就沒幾個錢,


    但是每逢過年,他都要咬牙切齒的掏出百元大鈔來,故作大方的塞給小林應;


    每次林應哭鬧,


    老爸要揍人而老媽攔不住的時候,


    他就抱著自己瞎跑一通,然後一臉不在乎的說:‘沒事兒,反正二叔以前,就被你爸那臭脾氣的家夥揍多了……’


    緊接著就會帶著林應去遊戲廳打一下午電動,


    直到老爸氣消了才迴家,低眉順眼地承受著老爸吹胡子瞪眼的怒罵。


    在林應看來,


    二叔與其是他的二叔,倒不如說是他大上十幾歲的老大哥。


    長大了,


    他便隔三差五地拉著二嬸,來和林應打王者、打吃雞……


    是因為林應長大了,


    兩人之間的代溝漸漸就產生了,


    他是想要再次建立和林應的共同語言,


    以為自己看不出來嗎?


    林應的嘴角掀起僵硬的笑意。


    ……


    他就這麽坐在板凳上,


    自顧自地細數著和二叔二嬸的生活瑣細,


    嘴角時不時浮現一抹淡淡的笑意。


    同時,


    他心中那快要窒息的絕望也在逐漸減少……


    他雖然沒有了爸爸媽媽,


    但是有二叔二嬸的話,


    到底也還能組成個家啊。


    真……好!


    林應終於在絕望中,找到了屬於自己的一份希望。


    爸媽的仇必須得報!


    但是自己不能夠衝動,首先要保證能夠活下去!


    隻有活下去,


    才能保護好二叔二嬸的安全。


    他已經失去爸爸媽媽了……不能再失去二叔二嬸了。


    因為再失去,


    他就沒有家了……他就真正的一無所有了。


    就在這時,


    手術室的房門打開了。


    “二叔二嬸……”


    林應眼前一亮,趕緊起身迎了上去。


    此刻,


    他有滿腹的話語堵在心口,想要對他們訴說。


    他要不顧二嬸的不好意思,對她說,“我想吃你的菜了!”


    他要不顧羞恥感地對二叔說,“二叔,咱倆來一段!”


    主治醫生走到他的麵前,低聲道:“病人已經腦死亡……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林應如遭雷擊,淡淡的笑意僵在了臉上。


    剛才有了幾分人色的臉,瞬間慘白得可怕。


    幾個醫生同情地看了看他,然後搖頭歎氣地轉身離去……


    ……


    “打擾一下!”


    “讓我靜靜……”


    “傷者已經離世,孩子請節哀吧,我們要……”


    “滾!”


    “就讓他再待會吧……這可是院長親自接待的病人。”


    ……


    特護病房。


    房門被緊緊地鎖上。


    房內沒有開燈。


    慘白的月光幽幽從窗口投進來。


    兩張病床上,


    二叔二嬸靜靜地躺在上麵。


    雖然傷口都被處理好了,


    但是卻再也沒有了睜開眼睛的能力。


    林應一動不動地坐在兩張病床中間。


    慘白如死人般的臉上,沒有半點情緒波動。


    即將迴家的父母被害,


    本就讓林應即將崩潰絕望。


    好不容易於絕望中,艱難地找到一分希望。


    可是現在……


    就連二叔二嬸也魂歸天宇。


    希望徹底的破碎了!


    讓林應本不算脆弱的心房徹底坍塌,


    整個人陷入了一種行屍走肉的狀態。


    或許這終究還是打不倒他的,


    他依舊能夠於爛泥中重新‘複活’。


    但是,


    那時候的他,


    還能算是林應嗎?


    或者說,


    那時候的他……還能稱作是人嗎!


    叮鈴鈴!


    一陣陰冷的氣息彌漫,陰森森的來電鈴聲響起。


    然後來電被詭異的自動接聽。


    “相公……”


    涼子的輕聲軟語從話筒中傳出。


    可是林應隻如屍體般僵坐著,沒有半點神色波動。


    涼子並未生氣,繼續說道:“二叔二嬸確實已經魂歸地府……”


    林應的臉色再度死灰幾分。


    “若是平時,縱是妾身都無能為力。”


    “但是,”


    “還有幾個時辰便是中元節了呢。”


    “中元節,鬼門開。”


    “妾身可以入地府,為相公尋迴二叔二嬸來。”


    祂的語氣中罕見的出現了人性化的憐惜,“所以還請相公不要再這個樣子啦,妾身看了都好生難受呢~”


    “尋迴二叔二嬸!”


    就好似枯木逢春一般,


    林應死灰的臉上頓時乍現出希望的神采……


    ……


    ps.別罵老雲呀,寫這章老雲自己都寫得眼睛發酸……


    咳咳那個啥,小刀怡情大刀傷身,沒有大刀隻有小刀,所以你們可千萬不要給老雲寄刀啊……


    現在的刀,是為了劇情需要,是為了美好而做鋪墊!


    老雲向大家保證,故事肯定會像童話故事裏,幸福和快樂是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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