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0日星期日 晴


    據說啊,那昭子竟然膽大包天地向他爹伸手要錢花呢!然而,他爹卻堅決不肯給他一分錢。這下可好啦,父子倆一言不合便扭打到一塊兒去了。要知道,昭子正值年輕力壯的時候,而我那二舅年紀漸長,身體也不如從前那般硬朗。果不其然,沒幾個迴合下來,我二舅就明顯處於下風,根本不是昭子的對手哇!最後,被打得狼狽不堪的二舅隻得慌不擇路地逃進了玉米地裏,找個角落躲起來,生怕再被昭子抓住暴揍一頓。


    說來也是有趣,有時候到了夜深人靜之時,那昭子居然會找上門來尋找他爹。這可把我二舅嚇得夠嗆呀!每迴聽到昭子的腳步聲或者唿喊聲,二舅就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戰戰兢兢、哆哆嗦嗦地趴在自家房屋頂上,愣是半宿半宿地不敢動彈一下,生怕發出一丁點兒聲響引來昭子的注意。


    後來呀,我姨跟我妗子說起這件事兒時,忍不住抱怨道:“哎呀,都是那個傻乎乎的昭子瞎鬧騰,要不然咱家哪能攤上這檔子糟心事兒喲,二舅也不至於染上這一身髒病啦!”我妗子聽了趕忙捂住我姨的嘴,壓低聲音說道:“快別說這種話啦!要是讓旁人聽了去,以後昭子還咋有臉在咱村裏頭呆下去喲!”但實際上呢,他們家這點破事兒早就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從趙街一路傳到大街上去嘍!


    二舅在離世之前,曾經兩次來到我家。每一次來的時候,他總是情緒激動地和我們講述著一些事情,講著講著便忍不住啼哭起來。就在他最後一次離開我家的時候,我無意間瞥見他的手臂上布滿了各種顏色的斑塊,有青色的、紅色的還有紫色的,看上去觸目驚心。當我詢問緣由時,他隻是淡淡地說這都是因為吃藥導致的副作用。


    沒想到僅僅過了三天,二妗子便匆匆忙忙地趕到我家來了。隻見她滿臉淚痕,聲音哽咽地請求我幫忙寫一份困難補助申請。在她即將離開的時候,還帶著哭腔說道:“你舅怕是快要不行啦!”麵對如此悲傷的場景,我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她,隻能默默地站在那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二舅走得竟然這樣迅速,仿佛前一秒還是活生生的一個人,下一秒就與這個世界永遠告別了。


    夜幕降臨之後,小二提出想去西邊吳雪家裏玩耍,但我卻絲毫沒有那個興致。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每當我出現在那邊的時候,趙起和亂蛋總會時不時地湊過來向我打聽關於雲兒的事情。他們問我有沒有見過雲兒啊?又或者為什麽會分開之類的問題。這些問題一遍遍地在我耳邊迴響,真的讓我感到無比心煩意亂。終於有一次,我的忍耐到達了極限,直接頂撞道:“你們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跟那個家夥(我用手指了指亂蛋)一模一樣!”聽到我這番話後,他倆先是一愣,隨後臉上露出了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看起來簡直像兩個愚蠢至極的傻瓜。從那以後,我發誓再也不去那個地方了。


    8月24日 周四 晴


    喪炮一響,嗝屁朝涼,六妮媳婦終於死了。想想之前,她對我的間接嘲笑,而今,終於報應來到。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時候一到,全部報銷。她肝癌晚期全身擴散,每天打杜冷丁還痛得半宿半宿地叫喚,連鄰家小向家也能聽到。她每年要做四、五十瓶梨罐頭,糖是強酸性的,惡性腫瘤細胞最喜歡,真是自作自受。小二去了他姥姥家,我輕鬆了兩天。今天替李宏上了一迴培訓課,我就開溜了,迴家給老媽過生日,順道買了隻雞。


    在培訓中心,我碰見了吳莉。她顯得更探探肩了,不如以前精神。城裏學校比農村學校管理得嚴,老師之間感情冷淡。


    傍晚,在死人那兒吃了點飯,人不怎麽多。閑聊時,發現一老頭兒,臉發黃。我看了看天,頭頂上樹葉遮著太陽,很明顯,不是太陽照的,他體內一定有病。耳垂有些萎縮,肝腎也有些問題。後來,老頭走了,人們才說他有病,去了一個腎,有良性腦瘤,但也割不得,化過療。下午,二妗子來了一趟,給了老媽一箱奶,兩人說了一會兒話。一會兒,就聽見了二妗子的哭腔。


    9月3日 周日 多雲轉晴


    蘭香去了梁王寸,雲立到了長青村。


    9月1日發戶口本時,李倚說沒喊他的名,沒他的戶口本。我先給有號碼的學生打電話,然後一一拜訪其他學生家,看是否我多發了一本,其間又讓小廣播喊了一遍,一直忙到九點多,還是沒找到。雲立在他村飯館請了我一頓:一大瓶橙汁,一盤肉素拚,一盤麻皮豆腐。


    9月4日 周一 晴


    戶口本找到了,我在喊李倚時,他在走神沒反應,牛宇以為是在叫他,所以就領走了,迴家後寫信息登記表時才發現冒領了。


    中午,才發現車帶沒氣了。雲立用車拉來他村修車子的,換了內帶。打氣時,\"嘣\"的一聲,車圈又壞了,隻好用鐵絲圍了圍。下午放學後,勉強到了家,鐵絲全折斷了。周六、日換輛新的。小二五個月學費三千一百多元,我的本月工資沒了。


    雲立這人不錯,以後多幫幫人家,知恩圖報嘛!


    9月5日 周二 晴


    下午臨近放學,我一聽見鈴響,就讓學生們站隊,其它班也如此,我們就放學了。其實那時才5:00,5:15才放學,大家都沒看手機。結果,一個學生路過養狗的一家時,因害怕就跑了起來,摔了一跤,蹭破了點皮。


    9月6日 周三 晴


    受傷學生的奶奶找到雲立,說了一些難聽的話。我也感到有些愧疚,覺得有些對不起雲立,是我沒弄清具體的放學時間,就憑以往的時間表:幼兒班一走完就響鈴放學而私自讓他們走了。雲立沒有過多說我們。


    9月7日 周四 晴


    晚上逐一給家長打電話,讓他們帶戶口本、雙方身份證明天7:30到校,進行學籍信息確認。明天一定要把事辦好。


    9月8日 周五 晴


    牛義人懶不寫字,我一說不讓他迴家,他看看別的同學紛紛去站隊,他就\"哇、哇\"大哭:\"我要迴家!\",逗得別人哈哈大笑。


    下午放學時,一陣忙亂。雲立正要給我們說國培的事,牛寧和她爺來領書,隻領了課本,沒練習冊。他倆還沒走,牛勃和他奶奶又來領書,雲立一看,一本也沒了,頓時,氣氛緊張。牛勃他奶奶一個勁地嘮叨、埋怨,牛寧她爺說:\"沒了,學校就不管了,自己想法去吧。\"牛勃他奶奶頓時就火了。我趕緊安慰她,又對牛寧她爺說:\"你可甭那麽說,不哩她的火還還大哩,別加火!\"我讓雲立找領書名單去,雲立一時找不著。豐月領著孩子正等著我寫留了什麽作業,有點礙事,他就有點發火:\"起來!\"豐月娘倆趕緊躲到一邊,幸好她是個不心多的人。一查名單,牛勃的書早就領了,這時牛勃才想起是他姑領了,他還以為又有什麽別的書需要領,這事沒給他奶奶說清楚。一場雲霧頓時散了。


    9月9日 周六 晴


    中午12:30到校,一直到4:30,才把田字格、四線三格製好。上午,去城裏進貨。過一所小學時,看見一位等孩子的少婦穿著短裙,一雙性感的大腿白裏透紅。我一瞧她,她又把裙子向上扯了扯,真是惹火啊!


    在城裏充電時,來了位騎電動三輪的老頭,說先充著一會兒迴來再給錢。充電老板說:\"哪迴充電他都要少給一塊,你看看他車上寫的東西,準是個精神病!\"我一看車箱裏有兩塊白硬紙板,上麵用黑記號筆寫著:\"我媽是劉某某,我爸是王某某,我叫劉某某……\"還寫著他的手機號、q號等。老板的兒子說:\"真是什麽人也有!前些陣子,有個女的光著身子滿街亂跑,還抽自己耳光,用刀子割自己的肚子。後來,公安局的來了,先把她在縣裏關著,後來又送去了市裏,不知怎的,她又跑了迴來。


    現代社會物欲橫流,欲壑難填,難免心裏不平衡,我也深陷其中,這需要有堅強的毅力、定力才能超脫世外,發展一些愛好,可能是一劑良方。比如我有兩個紅顏知己,她倆十幾年來不離不棄,時間越久,感情越深。


    9月10日 周日 多雲


    中午,蘭香打電話來說,她把六十元錢的紅包發到了李宏的微信上,那是我倆兩個月的班主任費。


    詩詩和含笑培訓完了,已經能夠勝任新的婚姻介紹所老板娘的職務了。思思和丫丫讓我全額投資新的婚姻介紹所,等詩詩她倆二十一了就讓我們辦手續。思思也知道我早晚要離婚,就提前為我準備。丫丫認為思思姐和她歲數大了些,都有兩個孩子需要照顧,在家庭上花的時間越來越多,就不能好好和我聊了,所以讓詩詩和含笑接班就是最好的辦法。她倆想讓我得到更多的紅顏知己的關愛,我幸福了,她倆會更幸福!


    我經常帶小二來玩,小二已經和詩詩她倆粘在一起,“姐姐姐姐”地叫個不停。她倆沒事了就喜歡粘著我,我想盡一切辦法讓她倆開心快樂。她倆睡夢中喊著我的名字,笑容如花。思思對我說:“怎麽樣?你這個老壞蛋。以後爽去吧!”


    到此為止吧!我打算下個月離婚,帶著父母和小二去趙興市開始新的生活。我留下這些日記,贈給有緣人。你說我是好人也罷,壞人也罷,總之,我活出了自己的快樂生活。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何必自尋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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