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怎麽了?”


    林衛兵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見娘親對他發這麽大的火。可他偏偏還不知道,娘為什麽對他發這麽大的火。


    恰在這時,林菲菲拖著疲憊的身軀進屋,看樣子應該是剛從地裏收工。林衛兵一眼就瞧見她,想到自己剛被娘親罵了一頓的他瞬間找到出氣筒,當即怒罵道:“你個賠錢貨,不知道早點迴來做飯嗎?我都快餓死了。”


    “啪”


    劉寡婦一道重重的巴掌聲打在林衛的臉上,嘴裏更是怒吼道:“什麽賠錢貨,那是你親姐。”


    這一巴掌把林衛兵打懵了,他轉過頭來驚訝地看著自己親娘,想說點什麽但看見娘親那冰冷的臉色生生將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一旁的林菲菲更是呆呆地愣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出。要知道,娘親可從來沒有動手打過弟弟,心裏猜測娘親肯定是遇到什麽不順的事兒。既然連弟弟的都挨揍了,自己更得小心翼翼。


    當下便準備走向廚房,嘴裏忐忑地說道:“我去做飯。”


    “你做什麽做,都上了一上午的工,去好好休息,飯我去做。”


    劉寡婦的聲音不是很大,說著便是走向廚房,但她這話卻讓林菲菲更加慌了。心裏有了一個猜想:娘親這還是打算要我嫁給那人嘛,這是知道來硬的不行準備來軟的?


    以前爹還在的時候,不管是爹還是娘,對她們姐妹都是很好的。她們的童年可以說是非常幸福和快樂,可自從爹去世後,娘就開始變了變得重男輕女。兩姐妹雖有不甘,但想到童年快樂時光兩姐妹還是默默承受。


    現在,她娘為了弟弟的婚事要將自己嫁給一個逼得老婆跳河自盡的人,這讓她如何能夠接受。要真是那樣她還不如早點跳河一死了之。


    “姐”


    林秀秀這個時候也從雞場下班,一看到自己的姐姐心裏的酸楚就湧上心頭,林菲菲就撲倒她的懷裏,小聲地抽泣。


    “咋?娘又在逼你了!”林秀秀看見妹妹的模樣,心裏同樣難受。也不知道龍知青能勸動娘親嗎?


    兩姐妹還準備說些什麽,看到娘親從廚房走了出來,連忙閉上嘴,乖乖地站在一旁。劉寡婦做了一頓簡單的午餐,先給每人都舀了一碗粥,後將一個窩頭各自擺在他們的碗邊。


    “娘,這麽稀的粥怎麽吃啊,我吃不下這個。”


    以往劉寡婦分粥時,總會將稠的舀進他的碗裏,林衛兵也習慣了被家裏人特殊照顧,現在突然要和姐姐們一樣吃稀粥,心裏很不是滋味。當即皺眉頭,把碗往桌上一推,臉上寫滿了不滿。


    “怎麽你親娘吃得下,你親姐吃得下,就你吃不下。”


    劉寡婦看著自己的兒子,心裏是五味雜陳,愈發覺得自己這個兒子似乎被自己教歪了,當即冷哼一聲。


    “可我下午還要去找春花,不…”


    “找什麽找,我告訴你今天下午跟我去上工,要是掙不到3個工分,晚飯你連窩窩頭稀粥都別想吃。”


    “看什麽,我說得你沒聽清?”劉寡婦望著兒子那一件不可置信的眼神,聲音猛的提高了幾個分貝。


    果然,下午的時候劉寡婦押著自己的兒子去下地,村裏人瞧見劉寡婦把自己的寶貝兒子趕來上工,帶著一絲嘲弄唏噓道:


    “劉寡婦,你咋今天舍得讓你這寶貝兒子來下地了,這可不像你啊!”


    “是啊,莫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嗬嗬嗬…”


    劉寡婦聽著周遭人的唏噓和笑聲,沒有說話迴懟,低著頭做著自己的活。


    何止不像,簡直就是變了個人。林衛兵拿著鋤頭站在地裏,心裏也覺得自己的娘是不是哪裏不對勁,竟然讓他來下地。他可還想著下午去找春花呢,不過娘一直盯著他,他也不敢跑開。


    對於娘親說得話,他並不放在心上,覺得娘親肯定不會那樣對自己,自己可是她的寶貝兒子。所以做起活來也是懶懶散散的,一下午就幹了一個工分的活。


    然而,他失算了,到了晚上真就沒有他的飯。半夜時林衛兵饑餓地躺在床上,肚子咕咕作響。


    “小弟,吃吧!”


    就在這時,林秀秀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一個的窩頭。她輕輕遞給林衛兵,眼裏滿是關愛。以往爹在世的時候,那時家庭和睦,姐弟關係也還好。


    “謝謝姐”


    林衛兵接過窩頭,心中湧起一股暖流。感受著肚子帶來的饑餓三兩口便將窩頭消滅掉了,林秀秀就這樣盯著自己的弟弟,而後輕聲說道:“明天你還是去好好上工吧,我看娘這次不是開玩笑的。”


    廂房的事自然瞞不過劉寡婦的耳朵,她在隔壁是聽得一清二楚。晚飯時就瞧見自己的女兒把自己的窩頭悄悄藏起來,對於林秀秀的做法她很是欣慰。要想徹底改變自己兒子,起碼先改變他們姐弟之間的關係。不過要是明天兒子還不肯老老實實去上工的活,那…


    開始時,林菲菲還覺得娘親是在演戲,為的就是好逼她嫁人。可漸漸的她發現娘親是真的變了,現在稱唿她們也是叫她們的名字,對於讓她去換親這事更是隻字不提。


    “看來是龍知青來找過娘親。”


    林秀秀對於娘親的變化也是看在眼裏,想到那天龍知青說得話,在心裏感歎道。


    從那天後,林秀秀也變得開朗起來,在雞場的時候話也變多了。她還特地去找龍麗帆道謝,感謝她讓自己的娘親迴到以前的時候,她很喜歡現在的娘親。


    對於林衛兵被劉寡婦每天押著上工的事,並沒在村裏引起多大的轟動。因為馬上就要考試了,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爭奪老師名額上。


    經過近二十來天的修建,現在學校已經完工。林國棟還叫幾個木匠加班加點的趕製座椅,現在也差不多完成。


    今天是考試的時候,大隊長特意將考點安置在新建好的學校。報名的人不少,加上知青共有30多人。


    報名的知青和社員陸續走進教室,等待著考試。知青和社員各自在一個教室,而幾位村幹部則作為監考人員維持秩序。


    村裏發生這麽大的事,不少人都跑來圍觀,所以學校周圍陸續聚集了上百人。有的是自己的子女在裏麵考試,更多的明顯是來湊熱鬧。


    “你怎麽不報名?”


    龍麗帆轉過頭,望向一旁看熱鬧的胡麗麗,輕聲問道。


    “我不想當老師,教孩子們認字什麽的太沒意思了。”胡麗麗撇撇嘴,不太情願道。她是真對教孩子沒有什麽耐心,以往在山上時,多半也是江念安和帆姐在教那些孩子,她就偶爾講一下故事之類的。


    “那你想做什麽?”龍麗帆麵露笑容,輕聲輕語說道:“要是念安當上了老師,以後可就你一個人去打豬草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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