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這事兒,陳旺雖不感興趣,但也想去屋裏逛逛。


    何家還有很多事情沒摘幹淨,興許能再發現些蛛絲馬跡。


    “走走!先去大堂!”


    吳佑德看著有人從大堂裏抱著座椅,花瓶,茶壺……各種精美家具,眼都冒紅光。


    “大堂又沒值錢的東西,再說那麽多人去過,還能找出什麽?去也要去能藏銀子的地方。”


    陳旺淡淡說道:“你可知,何家書房在哪?”


    “書房?有道理!”


    吳佑德主打一個聽勸,立刻領著陳旺來到何家書房。


    這何家說是書房,其實外麵是書,裏麵就是何高鎮父子住的臥室。


    畢竟不是真正的王公貴胄,沒那麽多房子給他們折騰。


    這書房也已經被人搶先翻了一通,書本亂七八糟扔在地上,都沒人撿,大概是沒找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便沒人再來。


    陳旺眸中紅光湧動,重瞳天眼浮現,環視四周。


    沒有任何奇異的地方!


    其實,他早就將何家大院看過三遍,除去那間養童子的房間,其他地方還真沒有異常。


    “難道真是我想多了?”


    陳旺的念頭一閃而過,立刻搖頭否決。


    他不信,養蟬屍這麽難的事情,就會不了了之。


    何家肯定還有後續,隻是陳旺暫時還沒抓出他們的馬腳。


    天眼沒用,陳旺隻能隨意在屋子裏轉悠。


    他先是看了看書架上的書籍,其上多是尋常讀書人的書籍,四書五經,山河誌,還有些醫書。


    甚至,還有通曉王朝統治的為官論。


    “何家人想要做官?”


    陳旺微微皺眉,隨意拿下一本書翻看。


    “哎呀!這何高鎮父子真是窮,可能被擠兌得連銀子都藏不下,錢袋比臉都幹淨!”


    內屋,吳佑德把兩人床鋪胡亂翻了一通,隻能悻悻抱怨。


    他有些不太信陳旺的判斷,準備轉身換個房間搜。


    就當他轉過身時,恰巧看到陳旺把書籍放迴書架上。


    叮當!


    那本書放迴書架後,架子不知道是被人碰的,還是如何,竟然顫抖兩下,從頂上掉下個東西。


    “咦?出貨了?”


    吳佑德搶上前去,撿起那東西。


    是個鎏金的小錢袋子,裏麵放著幾兩銀子!


    “銀子!小旺哥,銀子!”


    吳佑德大喜,剛想高唿,又趕忙壓低聲音,“小旺哥,你真行啊!算得真準!咱弄到這幾塊銀子,賺大發了!”


    “嗯,你收著吧。”


    陳旺對銀子不感興趣,人皮藏物中有很多。


    他又轉過身,翻看另一個書架。


    這次更為奇特,陳旺剛摸到書架,嘩啦一聲,書架直接散滿地!


    而在那書架後麵的牆壁上,露出一幅掛畫,也隨之嘩啦啦落地。


    掛畫後麵有暗格,裏麵存放著個鐵盒子,盒子旁邊還有錢袋。


    “啊?還有?”


    吳佑德大喜,上前打開錢袋子,裏麵金光璀璨!


    是金子!


    “我的娘!金子!兩袋都是!”


    吳佑德胖臉擠成坨,立刻塞到陳旺懷裏,“小旺哥!你真會批命啊?真牛!帶我找到這麽多好東西!快拿著!”


    他算是有良心,見了金子還能分贓。


    怎麽迴事?


    陳旺默不作聲,挑眉思索,“今日是怎麽了?運氣這麽好?隨意動動手,銀子金子都送上門來?”


    如果說找到銀子是巧合,那後麵書架散掉,掛畫掉落,就完全不合理!


    這就是老天爺往陳旺手裏送寶貝!


    但問題是,這一切又沒有術法或是機關的跡象,完全就真是運氣!


    “難不成是好事兒做多了,果真有福報?”


    陳旺沒能發覺異常,也隻得作罷,伸手去拿鐵盒子。


    鐵盒子上封著幾張符籙,其上的術法不算高明,但也是小品法門中的罕見類型。


    是種封印術法!


    這種封印非但能封住盒子裏的東西,還能隔絕食氣修道者的查探,所以陳旺才沒發覺異常。


    陳旺能感覺出來,盒子裏的東西不一般。


    他直接撕開盒子的封印,打開觀瞧。


    盒子裏,靜靜躺著兩根赤紅色蠟燭,散發出濃鬱的氣息,比血香、精血丹之流都要強!


    “謔!中品血食?”


    陳旺麵色一怔,不由欣喜。


    那些增補用的香燭,丹藥,通常被統稱為‘血食’,也分為大中小三品,每種品階功效天差地別。


    之前的血香、精血丹、都隻能算是小品血食,而這兩根紅蠟卻是中品,極為罕見!


    “這是童子血蠟?”


    陳旺仔細打量後,眼神驟冷。


    血食的煉製,都繞不開一種玩意,那就是精血!


    精血如何來?


    尋常生靈身上都會有,以特殊的法子提取體內精氣,融於血中。


    拿人來說,尋常成年男子每月取一次精血,不會影響身軀行動,但日積月累,定會縮減壽命。


    但成人精血不算是極品,唯有童男童女的精血,最為精純!


    越是年紀小的嬰孩,精血品質越高!


    但有一點,嬰孩取出精血,身軀無法負擔,多半會死亡,就算費大力氣,也隻能勉強吊命,日後定然是病患纏身,更容易夭折。


    這兩根童子血燭,乃是用純嬰孩精血煉製,最少要用上千名嬰孩。


    也就說,那些嬰孩,都因此而被害死!


    “何家……果然還有貓膩!”


    陳旺暗道:“這童子血燭不是用來食氣提升修為,而是用於增長屍身的屍氣。”


    “這是給那具蟬屍複生,所準備的!”


    他瞧瞧何高鎮父子,若有所思,悄悄將血燭藏在懷中。


    童子血蠟能給屍體吞食,亦能增長活煉的修為,對陳旺來說,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這盒子裏什麽玩意?”


    吳佑德好奇看了兩眼,但見陳旺沒做聲,也就識趣地沒多問。


    反正他拿了銀子和金子,也不在乎那些古怪的東西。


    接著,陳旺又在屋子裏逛了逛,發現兩處暗格,都是他走過去,要麽床散架,要麽桌子被吳佑德撞倒,導致暗格出現,詭異得很。


    格子裏除了金銀,還有手抄本書籍,是關於何家批命法門的傳承。


    陳旺翻看兩眼,感覺沒大用,就送給吳佑德。


    但借此可以確認一點,方才沒有展現過任何術法的何高鎮父子,不是廢人,反倒有很高的批命造詣。


    至於父子二人會不會食氣修行法門……陳旺不能確定。


    有封印術法的前車之鑒,陳旺知道自己的天眼境界還不夠高,看不穿術法的掩蓋,不敢斷言。


    “屋子裏應是沒東西了,我們出去。”


    最終,陳旺和吳佑德拿著大把銀子,從書房裏走出來。


    “三伯,我們可找到好東西了!”


    吳佑德終究是少年心性,不由向吳過炫耀。


    陳旺也故意沒有叮囑,反倒悄悄看何高鎮父子的反應。


    “他們……”


    何高鎮看到吳佑德手中的錢袋,麵色驟變。


    何須輕輕拍拍他的肩膀,兩人才都默不作聲,但眼光異常陰冷。


    這一切,陳旺全部收入眼中。


    “呦!這麽多銀錢?”


    吳過看過吳佑德的錢袋子,聽著兩人找錢的過程,老臉變了變,沉聲道:“小德子,何家的錢不好拿,你隻留著銀子,金子給我!”


    “三伯,不是除院嗎?怎麽拿不得?”


    吳佑德年少,不懂其中的道理。


    人家既然是藏起來,就是救命的東西,你真給人家都拿走,那不是斷人家活路?故意結仇?


    “聽你三伯的就是!不服氣迴家問你爹,看你爹知道你敢拿這些,打不打你!”


    吳過來不及告訴他為什麽,隻是粗暴拿過金子。


    不等他轉頭問,陳旺就主動把懷中金子遞過去。


    但童子血燭沒還。


    “還是旺娃子懂事!”


    吳過露出欣慰笑容,又嗬斥吳佑德:“看你吃得跟頭豬崽子似的,腦袋都吃傻了!以後多跟你大侄子學學!”


    吳佑德支支吾吾,隻能生悶氣。


    陳旺拍拍他的肩膀,“你還有銀子。”


    “銀子哪有金子好……但三伯不讓拿,定然是有道理的。”


    吳佑德輕歎,戀戀不舍的目光從金袋子上移開。


    “這些東西,你們分分……”


    吳過拿著金子,把一袋碎的分給何家的那群寡婦,讓她們各自謀營生。


    諸女感恩戴德,哭泣著謝吳過。


    剩餘兩袋大的,吳過交到何高鎮手中。


    “大郎,莫說鍋子爺不講人情,即使不在山中討生活,出去也要講規矩,莫要學三郎的做派!”


    吳過語重心長叮囑,還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將金子收好。


    一旦被摘匾除院,其他寨子也不會收,何家人隻能出山去。


    “謝鍋子爺。”


    何高鎮皮笑肉不笑,眼中看不出絲毫感激。


    “好自為之。”


    吳過歎了口氣,轉身叫上陳旺三人,出了何家。


    對於他來說,何家的事情已了。


    但對於陳旺來說,赤發童子的事情,才隻是開始。


    那何家父子,應該會知道更多事情!


    但是,天亮著,在寨子裏不好動手,隻等晚上,何家父子異動,陳旺便可隨意施展手段!


    拘魂問審也好,點天燈也罷!


    總之,要他們說出藏在心底的秘密!更要說清楚赤發童子的藏身處!


    離開東邊寨子之時,陳旺還看了一眼吳家祖祠。


    “若是何家父子問不出些什麽,怕是就要衝進那裏麵打砸,問問吳家老賊了!”


    陳旺收迴目光,若無其事往外走。


    待他走出大陣後,忽然聽到一道冰冷的聲音唿喚:“陳旺,留步。”


    常壟?


    方才確實感覺到他的氣息往吳家寨子來,可沒看到身影。


    陳旺並未感覺到他的氣息,隻得四處觀瞧。


    隻見角落處,一條細小的黑色柳葉蛇,正吐著蛇信子,冰冷看著陳旺。


    原來是驅使附身的法子,將一縷魂魄附著在蛇身上,才隱去氣息。


    他即是不想讓人看到,陳旺也就找個由頭避開其他人。


    陳旺略顯焦急道:“爺爺,我憋不住,想去大解,等下再迴家。”


    寨子裏頭沒什麽講究,找沒人的地方隨便解決,就是別尿人家牆根,不然被主家看到會挨罵。


    “你小子,不是拉屎就是撒尿的!去吧!”


    吳過揮揮手,帶著劉菜花和吳佑德遠去。


    陳旺來到小路旁的荒草堆裏,才站定轉身。


    那條黑色柳葉蛇緊隨其後。


    陳旺挑眉詢問:“常大人,什麽風把您吹來了?”


    常壟淡淡道:“我為何來,你應該清楚,那赤發童子是怎麽迴事?”


    陳旺笑道:“常壟,你不是還欠我個人情,怎麽又有事要求我?”


    常壟低聲歎息:“你想知道什麽,我能說的都可以告知你,還你的人情,換赤發童子的消息。”


    “那可不行,常大人的人情可值錢,這次隻能算是互換消息。”


    陳旺眯起眼睛,比胡花笑起來還要像狐狸。


    “也罷,你說。”


    常壟從不墨跡,說話直爽冷厲。


    陳旺便將赤發童子的事情,一一道來。


    常壟眼中冷光閃爍,沉聲道:“這次死的是肝?李長勝在山外殺的是心,我誅殺的是脾……還有肺和腎活著……”


    “哦?原來,赤發童子的五髒分身,已經死了三個?”


    陳旺略微思索,立刻明白過來。


    李長勝為了複活陳旺,殺赤發童子的心分身,作為五惡供奉之一。


    而前兩天大仙叛亂,是赤發童子的脾分身進山作亂,被常壟斬殺。


    今日死的,卻是他的肝分身。


    常壟又道:“陳旺,你這次太過魯莽,赤發童子實力非同小可,他那脾分身已有焚香的實力,你遠不是對手。”


    “若不是這肝分身隻是做後手,活命所用,才實力不濟,你今日就會有危險。”


    這倒是讓陳旺頗為詫異。


    赤發童子的肉傀儡之術,果真高深,竟然能讓分身之間的修為實力相差這麽大。


    “沒事,我能請靈。”


    陳旺笑了笑:“以常大人你的脾氣秉性,即是欠我人情,自然會來的。”


    常壟啞然。


    他大概是想起上次被請靈時不愉快的經曆,聲音越發冷冽。


    “你想知道什麽,問。”


    陳旺自知常壟不可能亂說,也就沒有問那些不著邊際的問題,生前由來之類,隻管問當下的疑惑。


    他問道:“吳家老祖什麽來頭,這陣法為何連你都不敢進去?”


    常壟吐著蛇信子,笑得很冷:“你是一針見血!”


    “大青山裏的規矩,可以追溯到千年前,總有些先人的後輩活著,山君大人也不好幹涉。”


    “吳家的先人算是對大青山有恩,後人有自留地,可自管自治,隻要不出來禍亂,山君大人不會管。”


    哦?


    說白了,啃老祖宗的招牌!


    吳家老祖宗是能耐人,山君大人也要給麵子。


    陳旺略微思索,“那什麽算是出來禍亂?我若讓吳家祖祠裏的東西出來殺人,你們可管?”


    “別動小心思!”


    常壟沉聲道:“吳家祖祠的東西雖不是真正的吳家先人,但也是吳家後代,遠不是你看到的那樣簡單,不是你該管的。”


    陳旺搖頭輕笑:“聽你的意思,也知道吳家祖祠裏的不是什麽好玩意,但不想管是吧?”


    常壟沉默。


    “算了,也沒想靠你們!”


    陳旺嘖了聲,“山中像吳家這樣的自留地,有多少?”


    “沒多少。”


    常壟迴應:“大青山中十寨八溝,總共十八個人族聚集地,像這樣的自留地,隻少不多,有些寨子裏都沒有。”


    陳旺點點頭,“也就是說,能藏汙納垢的地方不多。”


    “赤發童子還有兩個分身,是在山中,還是山外?若是在山中,大概也會藏在這種地方,去查查便能尋到!”


    常壟輕歎:“我正是不知,才來尋你。”


    “我看不過這邪物,想要將其抓出來,但有些地方不好去,才要托你探查。”


    陳旺笑道:“山君統領青冥山,他會不知?”


    “以前興許能知道,但如今……”


    常壟欲言又止,抬頭看了看茫茫蒼穹。


    陳旺也抬起頭,但兩者皆不是看天,而是看那籠罩青冥山的遮天方蓋。


    這大概是山君阻擋山外來敵的陣法,之前就已破碎,如今依舊如此。


    在出山的路途那邊,有幾個大洞還未被修補上,似有什麽東西在攀咬,難以合攏。


    “這場仗,你們輸了?”


    陳旺沉聲問道。


    常壟冷聲道:“也不算輸,次次如此,難以分出輸贏,隻是這次雙方都挺慘,才會休戰。”


    “地方如棋盤,天圓如張蓋,這是山君大人的天圓地方小天地之法,也是青冥山立足的根本。”


    “天圓蓋子破損,許多妖邪若想進山,山君大人也攔不住。”


    這次爭鬥,山君應是付出不小代價,不得不閉關修葺青冥山小天地。


    “也就是說,如果黑風和黃袍迴來偷尋我蹤跡,山君是無法察覺的?”


    陳旺想到如此嚴重的事情,不由微微皺眉。


    “是。”


    常壟道:“以如今青冥小天地的運轉,隻能察覺到邪祟入山。”


    “除了邪眼真君,其餘妖修,人修之流若要找你麻煩,山君難以察覺,除非你主動求救。”


    “懂。”


    陳旺點頭,“赤發童子的事情,我答應你。畢竟,他讓你丟了麵子,還想要找出我的蹤跡殺我,算是我們倆的公敵!”


    “如此,甚好。”


    常壟笑得依舊很冷,“再告知你一件重要之事,青冥山在選新大仙,此事我與山君皆不會插手。”


    “吳家寨子的大仙還沒定下來,所以這段日子會很亂,附近有些修為的玩意都想上位,但至於誰能行,隻要實力夠強,都有話語權。”


    什麽意思?


    陳旺略微思索,立刻了然。


    山君和常壟不管,但陳旺不在此列,他能插手!


    若是他扶持出新大仙兒,那吳家寨子不就盡在掌握?


    有大仙做靠山,對付潛在的敵人,自然會方便很多,不至於畏手畏腳,整天裝邪探‘劉賢’!


    嗬!


    這倒是好事兒!


    陳旺眼光閃爍,欣喜道:“選大仙兒的規矩,可否告知?”


    常壟淡淡道:“你這麽聰明,想不明白大仙為何是大仙?”


    陳旺怔然,隨後笑道:“搞人心所向那套?懂了!若是我想弄個大仙當當,可行?”


    常壟啞然失笑:“青冥山小,容不下你,你若想成山中仙,山君都得讓位。”


    “那算了……不過你這話有點意思。”


    陳旺眯起眼睛,笑得有幾分賊。


    通過常壟的一句話,他能判斷出來,自己生前的位置,要高於山君!


    掌管一方小天地,敢跟北齊王朝對著幹的妖修頭子,竟然要向陳旺低頭。


    他越是如此想,心中越對生前之事感興趣,如貓爪撓心。


    “嗯……”


    常壟後知後覺,才發現自己失言。


    “我沒來過。”


    他氣息驟然消散,離開的很突兀。


    那條柳葉蛇茫然四顧,隨後鑽入草堆中不見。


    “選大仙,赤發童子分身,黑風和黃袍……還有那不知道在山外哪裏蹲著,準備陰我的邪眼真君!”


    “這些糟心事,都得一一應對!”


    陳旺眼光閃爍,反倒有幾分興奮,轉頭看向吳家祖祠方向。


    “不過,眼前還是先弄清楚何家和蟬屍的事情,再搞清楚吳家祖祠的老賊到底在搞什麽鬼!”


    “先把家中事情清理幹淨,再謀遠慮!”


    他是個謹慎性子,不把吳家寨子清理幹淨,整天都要提心吊膽。


    “有這兩根血燭,活煉的法門可以狠狠往前推一推!”


    陳旺摸著懷中血燭,已有想法,快步向著吳過的小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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