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房裏的嘔吐聲還在繼續,聽上去真是痛苦的很,顧卿晚坐不住了,哆嗦了下,忙從床上爬了起來,飛快的跑到了淨房門口。


    探頭望去,就見秦禦正一手撐著牆壁,一手撐著梨花木雕花蟲草水盆架,往上頭放著的銅盆中嘔吐。


    他常年習武,身體健碩,氣血足,臉色多是健康的白,薄唇紅潤,俊美妖冶的臉,自帶桃花一樣,總讓人覺得邪魅風流。


    如今臉色卻難得的蒼白,薄唇都有些發青,額角滲出些汗水來,瞧樣子是真難受的要命。


    顧卿晚更加心虛了,磨蹭著挪了兩步,以手拽著衣袖,討好去給秦禦擦拭臉上的汗,還沒靠近,秦禦卻一把擋開了她的手,又嘔出一口來。


    顧卿晚便有些訕訕起來,試圖勸解,道:“其實女人的香膏都是用花瓣,香料和豬油什麽做的,即便是吃了也沒什麽的,是沒有毒……”


    她話沒說完,秦禦便側臉掃過來一眼,那一眼說不出的冷,雙眸中還充斥著淡淡的紅色,像是她多說一句,他就會把她撕裂成碎片一般。


    顧卿晚嚇的馬上閉了嘴,卻聽秦禦道:“你這女人!竟然給爺吃別的女人的醃臢香膏


    ,還這麽多說辭!”


    顧卿晚略一怔,道:“醃臢?怎麽會呢,昨兒我臉上的香膏,你……”


    秦禦聞言氣的臉色都青了,怒吼一聲,道:“那是你的,那能一樣嗎?!你!”


    顧卿晚被他暴躁的模樣嚇的往後退了一步,突然明白了秦禦的意思,他的意思是,因為香膏塗抹在她臉上,所以他不嫌棄,塗抹在旁的女人臉上,便成了醃臢東西,他沾染一丁點就惡心的要吐?


    福靈心至,顧卿晚忙擺手,道:“殿下誤會了,我怎麽可能往殿下的吃食中加旁人用過的香膏,我看過了,那盒子香膏是新的,沒拆過盒的!”


    秦禦聞言,麵上才略好看了一點,隻是盯著顧卿晚的雙眸還是冷颼颼的,顧卿晚縮了縮脖子,忙道:“我去給殿下倒水漱口!”


    她說著忙往外跑,不想人沒跑出去,手腕便被秦禦給攥住了,他重重一拉,一甩,顧卿晚驚唿一聲便後退著踉蹌幾步,撞在了大浴桶上,顧卿晚忙抬手扶著浴桶才站穩了身子。


    抬眸秦禦已是站在了她的身前,將她卡在他寬闊的胸膛和浴桶之間,定定看著她,也不說話。


    浴桶中還盛放著幹淨的半桶清水,顧卿晚心想,他應該不是想將她直接溺斃在這裏吧。


    她忙抬起手來,雙手合十,連連作揖道歉,道:“我錯了,殿下,我真錯了。”


    秦禦卻忽而傾身,一手撐著浴桶的邊緣,低頭湊了過來,道:“錯了?那就說說錯哪兒了?”


    顧卿晚見他還肯交談,倒略鬆了一口氣,忙道:“我不該以下犯上,不該往殿下的茶盞裏亂放東西。”


    她都交代清楚了,他還是這樣生氣,顧卿晚想大抵是因為今日她放了一塊香膏,來日可能她就會給他下毒藥的原因,她忙解釋道:“殿下放心,我以後不會再這麽做了,更不敢往殿下的吃食裏下藥下毒,殿下知道的,我很惜命的,殿下真要有個三長兩短,我也得陪葬,我是不會那麽做的。”


    秦禦聞言怒極反笑,微微眯著眼,像是頭一次認識顧卿晚一般,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她,挑起唇來,笑意不達眼中,冷冷道:“顧卿晚,爺還真是小瞧了你,原來你還想過往爺食物中下藥下毒這樣的事兒,你可當真是能耐啊。”


    顧卿晚渾身一抖,覺得自己確實有些不打自招的意思,若非心裏想過,這會子怎麽會脫口而出這樣的話,而事實上,她在自我安慰的時候,還真想過這個事兒。


    秦禦這廝,怎麽就這麽敏銳!


    在他麵前,顧卿晚覺得自己就是個光屁股*小孩,對上一個都活成老妖怪的智者,簡直分分鍾被看的透透的。


    她幹笑著連連擺手,道:“怎麽會呢,我怎麽會那麽想,殿下太高看我了。”


    秦禦瞧她那副反應便知自己沒冤枉她,氣的額角青筋暴起,道:“玩的很開心?香膏的味道確實不錯,你也來嚐嚐吧。”


    言罷,他邪惡一笑,俯頭便惡狠狠的堵住了顧卿晚的嘴。


    這是一個懲罰性的吻,秦禦衝入她的貝齒,便強橫的展開了掠奪,他的氣息一下子湧了進來。不同於平日的熟悉味道,這次他的口中全是濃重的酒味,還有一些胃酸的味道。


    想到這廝剛剛吐過,連口都不漱便強橫的吻過來,顧卿晚便禁不住拍打他,掙紮不已,瞪大了眼眸,推著他。


    秦禦卻仿似故意這麽做,雙手分別扣住顧卿晚的雙手,和她十指交握,用他指節的力道死死夾住她作亂的手,然後將她的雙臂緊緊扣在了浴桶壁上。


    他的吻也更深,直逼深喉。霸道狂熱的吻,來的猶如疾風驟雨,秦禦迅速的奪去了她口腔中的清甜幹淨氣息,強勢的將濃重的酒味染上她的唇舌。


    漸漸適應了他的氣息,顧卿晚倒沒再那麽強烈的反感,隻是那酒味卻讓顧卿晚有些害怕,她覺得秦禦現在就是被惹的炸毛的獅子,誰知道他接下來會將她怎麽樣。


    她後悔了,早知道她就不該明知道他脾氣不好,還故意招惹他!果然是恃寵而驕,太高看自己了些。


    秦禦察覺到了顧卿晚的走神,冷笑了一聲,鬆開她的一隻手便去撕扯她的腰封,顧卿晚嚇了一跳,瞪大了眼,使勁往後仰倒,扭動脖頸,逼著秦禦放開她的唇舌。


    秦禦也確實放開了,不過可怕的是,他開始親吻她的脖頸,大有一路往下,再不停止,繼續昨夜之事兒的趨勢。


    顧卿晚急道:“不行,你答應要放我一馬的!你不能說話不算數。”


    秦禦聞言抬眸衝顧卿晚冷笑,道:“爺是答應了,爺也確實那麽做了,一碼歸一碼,爺可沒答應從此就不碰你了。”


    顧卿晚,“……”


    難道他早上答應要放她一馬的意思,不是今日都不碰她的意思嗎?


    想到昨夜慘痛的經曆,顧卿晚便覺稍微好些的身體又開始酸疼起來,她還在打擊中迴不過神來,秦禦解了兩下沒解開腰封,竟然抬手就去扯她的衣襟口,顧卿晚忙道:“別!別撕!一天被撕裂一件衣裙,我會沒臉見人的!”


    秦禦卻麵露不耐和煩躁,道:“真麻煩!”


    他話雖這樣說,可是卻沒再撕扯她的衣裳,顧卿晚鬆了一口氣。昨日的嫁衣已經讓秦禦從裏到外全給毀了,她如今身上這套衣裳還是丫鬟不知從哪兒找來的,再被秦禦撕了,她就真沒臉見給她找衣裳的婢女了。


    誰知道她剛剛鬆一口氣,秦禦卻突然將她翻了個身,令她撲在了浴桶上,接著他便從後麵掀開了她的長裙,一把拽著底下的綢褲往下拉。


    綢褲上的係帶雖係著,可卻並不緊,綢褲鬆散,頓時便有被扯下來的趨勢,顧卿晚聽到秦禦在背後嘀咕一聲,道:“這樣倒方便。”


    他方才在外頭瞧見這女人扭腰擺臀,又一副冷豔模樣走在前頭,他便想要這麽幹了!


    顧卿晚,“……”


    她簡直有些欲哭無淚起來,匆忙拽著自己的腰帶,不然秦禦得逞,咬牙大聲道:“我自己脫!”


    秦禦聞言倒有些意外,他雖然很想在這裏就辦了她,對她這樣容易就妥協了,心裏還有些小遺憾,但是難得這女人願意主動配合一迴。即便是被逼無奈之舉,那也是值得鼓勵的。


    故此秦禦鬆開了顧卿晚,略抬了抬身,令顧卿晚順利從浴桶上站了起來,成功轉過身來。


    秦禦卻雙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盯著她,正用眼神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示意她動作快點,不然就別怪他繼續代勞了。


    顧卿晚見他竟似真要將她堵在這裏做那種事兒,禁不住哆嗦了下,上前一步傾身過去,半依在了秦禦身上,衝他柔聲道:“殿下身上都是酒味,多不清爽,還是先沐浴下,我會脫光了在床上等著殿下的。”


    她言罷,眸光流轉,用最嫵媚的笑容,和最勾人的眼神,衝秦禦飛了個媚眼,撫在他胸膛上的手勾了下他的襟口,這才扭腰往外邁了一步,又嬌柔妖嬈的迴過頭來,挑唇笑了下,輕輕用指尖推了秦禦一把,道:“殿下要洗幹淨些啊,乖。”


    言罷,她才收迴手,扭腰往外走去。


    秦禦又怎會瞧不出顧卿晚的小心思,可他卻發現自己很享受她魅惑他的模樣,也喜歡瞧她在他麵前賣弄小聰明的模樣。


    每當這個時候,她眼角眉梢都有狡黠的亮光,讓她像隻遊戲人間的小狐狸,讓他想要逮住她,撲倒她,將她永遠困在身邊,留住她的人,奪得她的心,讓她永遠別想再離開。


    秦禦很給麵子的沒去抓顧卿晚,隻靠著浴桶,眯眼瞧著顧卿晚的裙擺滑過門框,身影在淨房門前消失,他才不高不低的出聲道:“卿卿,說到的就要做到,你該知道,本王的度量很有限。”


    顧卿晚順利出了淨房,隻覺腿都要軟了,誰知道還沒鬆口氣,就聽裏頭傳來了秦禦這樣一句略帶警告的話。


    她麵色微變,方才跑出來還在想,要不要趁著秦禦沐浴跑出去,這會子她果然掐滅了這念頭。


    所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她已經惹惱秦禦一次了,再來一次,大抵隻會更慘。


    淨房中響起秦禦脫衣的窸窣聲,接著是他進了浴桶的入水聲,顧卿晚不覺轉身麵對淨房,狠狠的揮了揮拳頭,無聲道:“凍死你好了!”


    她本來還想跑出去先給秦禦要些熱水來呢,現在果斷也放棄了這個想法。


    幾步到了桌前,顧卿晚倒了杯茶,好好漱了漱口,到底不敢挑釁秦禦,老實爬上床,咬牙幾下脫了衣裳,躲進了被子裏。


    裹著被子躺在床上,她總覺得昨夜的氣息還在床幔間沒能消散一樣。想到這才沒過兩個時辰,自己便又躺在了這張床上,等著秦禦來睡,可悲的還自己脫光了,顧卿晚心中便一陣難受憋悶,她覺得自己可真是沒出息,如今是在暖床丫鬟的路上越走越遠了。


    她正有些傷春悲秋的矯情著,淨房那邊有了動靜,腳步聲傳來,秦禦身上隻披著件夏袍,鬆散的係著,邁步走了出來。


    顧卿晚本能的不想麵對,閉了眼。秦禦走出淨房,見顧卿晚乖乖躺在床上,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個腦袋來。他不由心情大好,頓時便原諒她給他吃旁的醃臢女人用來抹臉香膏的事兒。


    幾步到了床前,見顧卿晚裝模作樣的翻了個身,背對這邊,秦禦輕笑了聲,甩掉衣裳,便強勢掀開被子鑽了進去,從背後將顧卿晚拖進了懷中,緊緊貼上。


    他剛泡的涼水澡,渾身跟從冰裏刨出來一般,如今雖然還算夏日,但早已是夏末,山寨又在群山之中,溫度更低些,顧卿晚被他冰的牙齒立馬打顫起來,踢騰著雙腿道:“啊!快鬆開,冰死了!”


    她算是知道了,人一定不能心存惡念,她方才若是讓人送了熱水,這會子也不會苦了她自己啊!


    秦禦卻舒服的喟歎一聲,道:“卿卿像暖玉雕琢的,還是專門契合爺的身體雕琢的,正好貼合爺的懷抱,連這身前的兩團也剛好契合爺的手掌,不大不小,當真生來就是勾爺的妖精!”


    顧卿晚都快被他凍死了,哪裏還有功夫聽他發神經的胡言亂語,禁不住顫著聲音,道:“秦禦,女人受不住冷的,這麽冰我,我會得宮寒之症,影響將來生育的!”


    秦禦怔了下,倒是想起來了,先前顧卿晚來月事,母妃好像還讓陳嬤嬤每日裏往他那裏送湯水。


    他問陳嬤嬤是什麽湯水,陳嬤嬤隻說是驅寒補血氣的,既是驅寒的,便說明這女人家的是真經不住寒冷?


    他當時怎麽就沒多想一層呢,秦禦念及此事,竟一把推開了顧卿晚,坐起身來,又扯了條被子壓在了顧卿晚的身上,自己也挪了下,離她遠了點,蹙眉道:“你怎麽不早說!”


    顧卿晚方才也不過是想到了,便順口一說,倒沒想到秦禦會鬆開她,而且是這樣的果斷。


    方才他貼著她,她明明感覺他身上雖還冷著,可那裏已經……


    瞧著秦禦坐在那裏,有些關切的擰著眉,顧卿晚心中有些說不出的複雜。不過轉瞬她便愣住了。


    秦禦他什麽意思?他這樣在意她的身體,意思是他是真打算和她生孩子嗎?


    不對,她怎麽就忘記了,他們昨天晚上就沒采取什麽避孕措施!


    天,顧卿晚簡直想拍拍自己的蠢腦子,這樣重要的事情,她竟然到現在才想起來。她這個迷糊馬虎的性子,真要害死她了!


    顧卿晚知道,有點規矩的人家,是不可能讓庶子先於嫡子出生的,因為那是打未來親家的臉,嫡庶有別,庶子都有了,這樣不重視正室嫡子的人家,誰家還會願意和其聯姻?


    秦禦是禮親王府的嫡子,是有封地的堂堂郡王爺,皇室爭奪家產地位更加嚴重,更不會隨便就讓丫鬟侍妾什麽的生育出皇室血脈才對。


    故而,顧卿晚一直沒有考慮這個事情,她以為等進了王府,兩人才會發生關係,到時候自然會有王府的嬤嬤準備避子湯的。


    可誰知道竟然出了昨日的事情,昨日拜堂的事兒出的匆忙又突然,顧卿晚心思都在怎麽過這第一關上,根本沒想到有孕的事兒,好容易熬過了第一夜,她被累死了,腦子更想不起這個了。


    以至於她到現在才驚覺想起這個問題來,見秦禦反應這麽大,顧卿晚有些喉嚨幹澀的開口,道:“我以為殿下知道這個的。”


    秦禦俊美的眉宇間閃過些暴躁之色,怒喝道:“你以為?爺一個大男人,怎麽會知道你們女人的事兒?”


    顧卿晚,“……”


    好吧,在信息開放的現代,大抵沒有男人不知道這個。這古代,除了學醫的,或者成了親的,像秦禦這樣的大男人,可能還真不知道這些。


    畢竟就算秦禦在外頭有女人,想必以他的性子,也不會關心那些女人的身體。


    不過,現在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方才秦禦的反應所表達出來的意思。


    顧卿晚抿了抿唇,又道:“殿下不知道也就算了,其實偶爾受些冰冷也不是那麽嚴重的事兒。左右,為殿下繁衍子嗣是未來燕廣王妃的事兒,隻要她沒有宮寒之症便好了。”


    秦禦卻沉聲道:“誰說的不是嚴重事兒?爺還指著你給爺生兒子呢!怎麽能得宮寒之症!”


    顧卿晚聞言心中咯噔一下,臉色便有些微微發起白來,她瞧著秦禦道:“生兒子?現在?”


    秦禦眯起眼眸來,傾身靠近顧卿晚,道:“原來卿卿這麽急?不過現在可不成,你這臉色怎麽愈發不對勁了,別是真被爺冰出什麽毛病了吧?你等著,爺尋個大夫來。”


    顧卿晚的臉色是確實不怎麽好,連嘴唇都失了血色,秦禦言罷,掀開被子隨手撿起脫掉的衣裳套上,便匆匆出去了。


    顧卿晚卻瞪著眼,盯著微微搖晃的床帳發呆。


    她聽秦禦的意思,怎麽好像沒有讓她避子的意思呢?他都沒成親,卻讓她先有孕,他這不是寵她,簡直是害她啊!


    他這麽做,她會成為眾矢之的,禮親王妃不會容她的!


    就算不提這個,顧卿晚自己也不想要孩子,這個孩子絕對不能有。她還在找尋迴家的路,倘若有了孩子,她還怎麽迴去?還談什麽迴去!


    有了孩子,這個孩子就是土生土長的古代人,顧卿晚可沒天真到以為自己能將孩子也一並帶迴去。


    若真有了孩子,又找到了離開的法子,一邊是生養了她二十二年,疼寵她入骨的父母,一邊兒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她該如何選擇?


    沒有孩子,她還可以自欺欺人的說,自己隻是到古代,借了顧卿晚的身體,體驗了一場古代女人的生活。有了孩子,難道她還能告訴自己,那孩子不是她沈晴生的,是顧卿晚的這具身體的,跟她沈晴沒關係嗎?


    若是尋不到迴去的路,有了孩子更可怕,她的孩子不能叫她母親,也不能養在她的身邊,讓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每日喚別的女人母親,往後都生活在這個女人的鼻息下,由這個女人掌控孩子的一切,她一定會瘋了的。


    所以,不能有孩子!死都不能有孩子!


    顧卿晚算了算,自己前兩日剛來過月事,昨夜該還是安全期的,她應該沒那麽悲催,安全期還一下就中,隻是這往後迴京這段時間裏她可怎麽避孕啊!


    秦禦沒一炷香時間果然帶了個婆子迴來,道:“爺問了,這王大娘是寨子裏最擅女人病的醫婆,讓她給你瞧瞧吧。”


    顧卿晚點頭,那王醫婆便上前笑著道:“大妹子好福氣啊,昨兒才剛成親,今日你這男人就擔心你這身子是否有宮寒之症,想著法子給你趕緊調理,這麽體貼,可不多見,可是比咱們寨子裏的糙漢子們強多了。”


    顧卿晚沒想到秦禦竟然也不知道拐個彎兒,就直接和這王大娘說擔心她宮寒,頓時便臉上一紅。


    這秦禦,平日隨便什麽事兒,腦子都不知轉多少彎兒,怎麽該拐彎時就這麽直接了當呢。


    不知道的,以為她多心急給他生孩子呢。


    顧卿晚臉皮子發燙,那王大娘卻給她把上了脈,片刻卻道:“還別說,宋三爺擔心的真有道理,大妹子這身體隻怕前些時日受過些顛沛之苦,受了不少寒涼,如今雖調理過來一些,卻還是有宮寒的症狀,不過問題也不大,平日裏多注意些,千萬莫碰冰的東西,也莫吃那麽多涼物,這般再用些湯藥調理著,左不過三五個月也便養過來了,到時候準保能給宋三爺生個白胖小子!”


    顧卿晚聞言目光微微一亮,是了,她先前身體有不少毛病,都病入膏肓了,若非花蜜,也不能養成現在這樣。


    可既然如此,像宮寒這樣需要慢慢調理的病症又怎麽可能好的這麽快,更何況,她前些時候,不管是被吳國公抓住帶著在山中奔波,還是跟著秦禦遇上刺客,不得已跳河離開,都是受了寒的,所以她現在的體質,根本不會輕易受孕的?


    顧卿晚長舒了一口氣,心中竊喜,秦禦卻略蹙眉道:“還要吃湯藥調理三五個月?”


    王大娘笑著道:“她這個病症沒旁的法子,就得慢慢調養,注意別貪涼。”言罷,站起身來,又衝秦禦道,“你媳婦還年輕,大娘瞧你也不大,急什麽,孩子會有的。這女人生娃的事兒,可是急不得,越急越不來。行了,也不必寫方子,我迴去包了藥讓我家小栓子送過來便是。”


    秦禦道了謝,待王大娘去了,他看向顧卿晚,道:“以後不準再貪涼!”


    顧卿晚不想和他糾纏這個問題,隻乖巧的點頭,道:“知道,身體是我的,我自然比殿下更在意。”


    言罷,見秦禦擰著眉頭,還要再說什麽,顧卿晚忙道:“對了,殿下的眼睛,他們沒在意?”


    秦禦的異色眼眸,昨日進山時已是晚上,顧卿晚又給他畫了眼妝,他睫毛長,看人時略垂下眼睫,不注意看,也瞧不出異常來,可今日他臉上已沒了妝容,又是大白天的,那雙眼眸卻是怎麽都遮掩不住的。


    秦禦卻道:“爺跟他們說,爺便是因為眼眸異於常人,才會從小便被送離家族的。畢竟世人都知道燕廣王出生便是異瞳,被先帝視為大秦祥瑞之兆,爺不過宋家一個嫡幼子,也是異瞳,傳揚出去,宋家說不定會招惹來滅族之禍,故此這事兒一直被宋家費勁心思的隱瞞,世人才未有耳聞。”


    顧卿晚不覺愕道:“殿下這麽說,他們相信了?”


    秦禦卻挑眉,道:“為什麽不相信?秦氏出了爺這個祥瑞,先帝爺便一路殺進京城坐上了龍椅。宋家也出個妖瞳之人,皇族能容得下宋氏一族?隱瞞下來是一定的。比起這個說法,難道在朝廷圍剿山寨時,堂堂燕廣王帶著個女人親臨險境送上門當土匪當人質,這樣離譜的事兒,更容易讓人相信?”


    顧卿晚,“……”


    好像也是,這個聽起來更不靠譜。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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