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閩寧聽聞秦禦咬牙切齒卻非常堅定的咬出“吳國公”三字來,眉宇微蹙,雖不清楚秦禦是如何猜測出是吳國公的,但秦禦問詢陳河的幾句話卻讓他也覺得和吳國公帶人相符合,他開口道:“今日周睿出殯,一早棺槨出了京城往冀州府周家祖籍去了,若是吳國公抓了晚晚,必定會往冀州府去!”


    吳國公抓顧卿晚必定還是因為周睿的原因,若是吳國公要為外孫報仇,當然是在外孫的墳墓前殺了顧卿晚才最能告慰周睿的陰魂。


    婁閩寧言罷,也不再等秦禦,便招唿一聲,帶著鎮國公府的人先行離開了。


    秦禦卻衝宋寧吩咐道:“讓人去查今日可曾有人又去過全豐當鋪贖當,若有的話,便速來迴報,若沒有,便讓人給爺守好全豐當和那個金權!再令人看看周家大夫人和大姑娘可曾跟去冀州府,若是沒有跟去,便給爺綁了送到了冀州府來。點十個人,跟爺去冀州府,對了,送消息迴王府,就說爺內傷遲遲不愈,帶沈清去冀州府散散心,讓母妃不必多擔心。”


    宋寧聞言便知秦禦是不想讓禮親王妃知道顧卿晚被吳國公帶走的消息,一個姑娘家的,即便是做妾,王府也不可能要一個不清白的女子,主子這分明是怕王妃知道了此事,會對顧姑娘有什麽不好的印象。


    都這時候,主子還能為顧姑娘考慮的這樣周全,宋寧表示,跟在主子身邊這麽多年,還真就沒見主子對任何人能像這樣用心仔細的。


    宋寧應命下去安排,一炷香後,秦禦也帶著人往冀州府奔馳而去。


    且說顧卿晚這邊,她自己強上了馬背,蘇子璃雖愕然,倒沒再硬將人趕下馬背,隻是他一個大男人自然不會讓顧卿晚掌控著馬,從她手中扯過了韁繩,揚聲道:“抱好了!”


    言罷,他狠狠一抖馬韁,身下坐騎便風馳電掣的狂奔了起來。


    也不過奔了一炷香時候便在一條岔道匯合了先前那輛馬車,還不待他們的馬兒停下,馬車門打開,便有個妝容精致美貌多姿的女子滿臉驚喜的探出頭來,聲音顫巍巍的道:“公子,你可算迴來了,人家都被嚇壞了。”


    顧卿晚坐在蘇子璃的身後,被他高大的軀體遮擋,倒是沒看到那女子,隻這一把子嬌滴滴發嗲的聲音卻讓顧卿晚沒控製住自己,狠狠哆嗦了一下。


    馬背上就那麽點地方,雖然顧卿晚竭力抓著馬鞍,身子往後微仰著,不想靠蘇子璃太近,可卻也隻是不緊緊靠在他身上罷了,她這一哆嗦便立馬讓蘇子璃感受到了。


    他聽慣了女人撒嬌的聲音,根本沒覺得那女人的聲音有問題,隻當顧卿晚是冷的,便微微揚聲安撫她,道:“馬車上有熱茶水和糕點。”


    他說著已策馬到了車前,自己從馬上跳了下去,便衝顧卿晚抬手,道:“來,本公子扶你下馬。”


    他跳了下去,顧卿晚便瞧見了那從馬車中探出身子的女人,見其正用一雙放射強光的杏眼蹬著自己,眼眸中分明有敵意閃過。


    她這樣子一瞧便是這貴公子的女人,顧卿晚雙眸發亮,一顆半吊著的心瞬間落了地。


    有女人好啊,這公子身邊帶著個女人,總不至於再怎樣她吧?


    她想著,忙衝蘇子璃擺手,道:“不用勞煩,我自己就行。”


    她說著就從馬背上翻身而下,蘇子璃挑了下眉,勾唇收迴了手。那廂美人卻已下了馬車,嫋嫋婷婷的走了過來,先衝蘇子璃福了福身,這才笑著拉了顧卿晚的手,道:“呀,公子這是從哪兒帶迴來的新娘子,可真是容貌無雙,氣質出眾,一下子都把奴家給比下去了呢。”


    蘇子璃聽其說話一股子酸味,倒挑唇一笑,斜眸掃了眼顧卿晚,方才衝美人道:“碧嬌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何必和她比呢。”


    他這話的意思分明就是碧嬌不和顧卿晚比才是難得一見的美人,一比,確實是比下去了。


    碧嬌頓時臉上笑容一僵,拉著顧卿晚的手改成了抓。


    顧卿晚,“……”


    蘇子璃卻好像沒發現氣氛不對,隻淡淡吩咐碧嬌,道:“她這身上衣裳也破的不成樣子了,你帶她進馬車收拾一下。”


    顧卿晚鑽了一迴棉花地,如今鬢發散亂,身上也滿是塵土,碧嬌應了聲才拉著顧卿晚道:“姑娘隨奴家來。”


    顧卿晚含笑點頭,兩人先後上了馬車,碧嬌給顧卿晚倒茶,顧卿晚便笑著道:“夫人怎麽稱唿?”


    碧嬌顯然沒想到顧卿晚會如此稱唿自己,略怔了下,看了眼顧卿晚倒笑了,將熱茶捧給她,道:“說什麽夫人不夫人的,我這種人哪裏當的起,姑娘叫我碧嬌便是。”


    顧卿晚早便瞧出這碧嬌的身上多少帶著些風塵氣兒,且看打扮也不像是正經的女眷,聽她這般說,便更肯定了,不過這些也和她沒什麽關係,便隻笑著接了茶,道:“多謝碧嬌姐姐。”


    碧嬌見她神情尋常,沒對自己表現出鄙夷來,倒又瞧了顧卿晚兩眼,道:“姑娘怎這麽一副樣子,荒山野嶺的被公子救迴來?”


    說著將兩碟子糕點推到了顧卿晚麵前,顧卿晚衝她點頭道謝,一邊兒快速的食用,邊兒便將先前糊弄蘇子璃的那一套說辭又說了一遍,道:“得虧被你們給救了,不然我……碧嬌姐姐,不知道公子是什麽來曆,可好說話?你們這是要去哪裏,能否送我一程迴家?我爹娘和我未婚夫不定急成什麽樣子了。”


    她提這個,也不過是想要讓碧嬌知道,自己沒有留下來的意思,不會礙著她的事兒。


    碧嬌本也不是什麽正頭娘子,還能管著蘇子璃不讓他再找旁的女人不成?方才瞧見顧卿晚酸了幾句,也不過是驟然看到蘇子璃帶迴來一個女人,她這邊才剛到蘇子璃身邊,還沒得寵兩日呢,若是再有了新人,她就得立馬過氣兒,心中自然有惱,便酸了兩句。


    此刻見顧卿晚雖生的美,可卻並不目中無人,又是一門心思要離開的,碧嬌心裏便也想開了。


    眼前姑娘離開的話,和她沒什麽利益關係,她也同情她的遭遇,眼前姑娘不走的話,人家生的這樣貌美,得寵是一定的,自己現在結個善緣,將來說不定能一起進府,也能有個伴,免了人生地不熟。


    這樣想著,她對顧卿晚頓時沒了敵意,笑著道:“公子姓蘇,什麽來曆奴家也不知道,隻知道是京城來的,前些時日來了我們冀州,將奴家從青樓帶了出來,奴家其實到公子身邊也沒幾日。妹妹等會兒,你這身上的嫁衣也破了,我給你取身衣裳先換了。至於能不能送你迴家,這個你可得問公子去了,奴家可當不得這個主。”


    顧卿晚忙將茶盞放下,起身福了福,道:“有勞姐姐。”


    碧嬌含笑將顧卿晚推坐下,這才轉身,沒一會便從軟榻下的箱籠裏翻出了一套簇新的衣裙,道:“我幫妹妹換上吧。”


    顧卿晚身上的嫁衣雖然也是剛換上沒多久的,可從官道往田地下時滾了一趟,進棉花地又被樹枝刮的不成樣子,這會子也確實不能穿了,道了謝便換起衣裳來。


    外頭,蘇子璃站在離馬車十多步開外,正聽底下護衛低聲迴話,道:“屬下瞧的清楚,那被狼群在官道上群攻的就是吳國公。”


    蘇子璃聞言長指隨意把玩著腰間玉佩,道:“竟是他!爺記得周家那色胚也死了有些時日了,停靈足了,這兩日正該出殯吧?周鼎興的祖籍可是在這冀州府?”


    那侍衛點頭應道:“殿下記的沒錯,周家祖籍冀州雲來縣的,離這裏大抵也就半個時辰的腳程。”


    蘇子璃便勾唇露出了幾分頗有興味的笑,道:“她一身嫁衣想必這冥婚的話,倒是真的了,難道竟是去給周睿那色胚行冥婚的。”


    這麽想著,蘇子璃把玩玉佩的動作突然一頓,臉上神情也是一滯,眸光一閃,接著驚異出聲,道:“原來竟是她!”


    這蘇子璃卻正是當日顧卿晚在義親王府中碰到的麵具男,當時顧卿晚一身亂七八糟的男裝打扮,臉上又摸著汙泥,髒兮兮的根本就看不出女兒身來,她因女扮男裝,故此聲音也是少年的。


    故而今日再見,蘇子璃雖然覺得顧卿晚有些麵善,可卻也一直不曾想起來是在什麽地方見過她。


    如今想到周睿,知道顧卿晚是要去和周睿冥婚,再想到當日義親王府都說是燕廣王的男寵沈清害死了周睿。


    他才驀然想起來,顧卿晚可不就和當日他在義親王府遇到的那小兄弟有五六分肖似嘛。


    當日他離開義親王府,便仔細問過義親王府的事兒,也推測出他遇到的小兄弟八成就是那沈清,那小兄弟最後可是被婁閩寧給帶走的。


    婁閩寧臨去還坑了他一場,後來他又打聽到,沈清是被婁閩寧所救,也是婁閩寧作證,沈清才脫去了嫌疑。


    燕廣王的男寵倒得婁閩寧相救,且當時他瞧婁閩寧對沈清,頗有幾分在意溫柔,這事兒透著古怪。


    於是他便讓手下去查這沈清,婁閩寧和秦禦到底是怎麽迴事,且還真讓他查到了沈清就是顧卿晚的事兒來。


    不過這事兒於他沒什麽關係,他當時不過驚異感歎了下便丟到了腦後去。卻不想今夜他竟又碰上了顧卿晚,且如今她又撞到了他的手上。


    蘇子璃嗬的一聲笑,眸光流轉著瞥了那馬車一眼,勾弄著唇角,卻道:“這倒有趣了。”他說著,看向那侍衛,問道,“你說燕廣王和鎮國公世子都在意的女人,卻落到了爺的手心,該怎麽辦呢?”


    侍衛聞言一愣,咽了咽唾沫,勸道:“殿下,燕廣王和鎮國公世子都不是好惹的,您別忘了您質子的身份,要是真有這麽個禍水一樣的女人,您還是趕緊給送迴去吧。”


    蘇子璃卻抬腳踹了侍衛一下,道:“送迴去?送給誰?送給燕廣王,鎮國公世子不高興,送給了鎮國公世子,燕廣王不得殺了你家殿下?所以這美人還是爺自己個兒留著的好,再說,老天都成全爺,爺給人送迴去,豈不是辜負天恩?會遭雷劈的。”


    侍衛,“……”


    蘇子璃卻不管侍衛被雷劈的神情,低聲在他耳邊吩咐道:“爺就這麽帶人走不行,得絕了燕廣王和鎮國公世子尋人之心才成。那個碧嬌本便是不能留的,這樣……”


    他低聲吩咐了兩句,侍衛眸光微含殺意看了眼馬車方向,點頭應命。


    顧卿晚換好了衣裳,碧嬌又給她梳發挽了發髻,這才道:“姑娘的身上有不少刮傷跌傷,且等等,奴家問問公子手邊可否有藥。”


    話聲剛落,馬車的車門卻被打開,蘇子璃一躍上了馬車,略彎腰也走了進來,碧嬌忙笑著迎上去,挽著蘇子璃的胳膊,靠上去,道:“公子瞧瞧,妹妹這收拾了一番,是不是愈發美的出塵了?奴家都瞧的錯不開眼來呢。”


    蘇子璃並沒瞧顧卿晚,卻偏頭看著碧嬌,拍了拍她挽在自己手臂上的柔夷,柔聲道:“辛苦了,你先出去下,爺和她單獨說幾句話。”


    碧嬌聞言笑容微僵,可卻不敢不聽話,目光幽怨的瞧了眼蘇子璃,她才鬆開手,緩步出去關上了車門。


    她一出去,顧卿晚便覺有些局促,心裏想著蘇子璃也不知道想要做什麽,竟還讓碧嬌迴避,不會真要獸性大發吧。


    她站著垂著頭,雖然姿態很恭謙,但蘇子璃怎會瞧不出她的戒備來,他邁步跨過去,撩袍坐下,目光饒有興致的落在顧卿晚身上卻沒言語。


    馬車忽而就動了起來,顧卿晚身子一晃,忙扶著車壁站穩,卻驚道:“公子,碧嬌姐姐還在下麵呢!”


    蘇子璃卻挑起眉來,慵懶的往車壁上靠了靠,道:“她自有她的去處,顧姑娘還是先擔心下自己吧。”


    顧姑娘?!


    顧卿晚自從被蘇子璃所救,不管是對他還是對碧嬌,可從來沒提過自己姓氏的。


    她渾身緊繃起來,麵上卻露出茫然之色來,道:“公子是不是認錯人了,小女子姓黃啊。”


    她這樣說著,腦子卻轉個不停,迴憶了下,確定自己在穿越以前記憶中也沒眼前人。


    蘇子璃見她裝模作樣,神情茫然詫異的連他都要覺得自己弄錯了,不覺有趣的眯了眯眼睛,有些明白,怎麽燕廣王倒為她不昔和鎮國公世子搶起人來了。


    他玩味一笑,道:“姓黃?顧姑娘隨意更改姓氏,不知道顧首輔在天有靈,會不會氣的吹胡子瞪眼。”


    顧卿晚聽聞蘇子璃這般說,一顆心往下沉了沉,知道蘇子璃必定是肯定了自己的身份,自己再裝也是無用。


    隻不知他到底是何人,是敵是友。


    馬車搖晃,她站不安穩,索性就近找地方離蘇子璃遠遠的坐了,道:“敢問公子是何人,以前見過我?”


    她身上如今換了一件茜紅色長褙子,上頭繡著大朵大朵的紅海棠,長發挽了起來,上頭隻插著兩根金簪。


    這一身衣裳和簪子,都是前兩日他陪著碧嬌剛買的,自然還記得,如今瞧顧卿晚穿戴在身上,心中便難免有些異樣,將顧卿晚打量的更仔細了一些。


    卻見她方才裝模作樣時,身上有些唯唯諾諾的,雖美卻打了折扣,如今見騙不過人去,不再那麽謙恭,背脊挺直,微微昂著頭,神情略冷的端坐著,整個人便像是拂去了塵埃的明珠,煥發出灼灼然的清華來,倒比方才又美上了幾分。


    蘇子璃眯眼瞧著她,忽而略壓低了聲音,道:“這才沒幾日怎便認不出爺來了,真是令人傷心呢。”


    顧卿晚聞聲不覺雙眸微瞪,這聲音好耳熟,在哪兒聽過來著,她正想著,就見蘇子璃略抬手遮擋了下額頭和鼻臉,顧卿晚一下子便想了起來,指著他愕聲道:“是你!義親王府那個賊!”


    蘇子璃放下手,卻挑眉笑道:“賊?姑娘見過似本公子這樣俊俏的賊嗎?上次本公子不過是去義親王府借點東西瞧瞧罷了,怎麽能說是賊呢。”


    顧卿晚翻了個白眼,探究的看著蘇子璃,又道:“上次若非我發現那密室,公子可就被王府的侍衛當場抓住了,我也算是幫了公子一場,今兒公子讓我坐順風車,咱們便算兩清了吧?”


    聽她這般說,蘇子璃不覺笑了起來,道:“顧姑娘這是欺負本公子沒長腦子嗎?”


    顧卿晚卻眨了眨眼,悶聲道:“原來公子沒長腦子?我先前都不知道這事兒,如何會欺負公子沒長腦子呢。”


    她這話有點繞,卻分明說蘇子璃就是沒長腦子。不然怎麽會自己說自己沒長腦子呢。


    蘇子璃被她噎了下,臉上一惱,旋即倒被逗笑了,道:“牙尖嘴利!這個賬,顧姑娘算差了,本公子重新給姑娘算上一算。”


    他說著微微直起腰身來,道:“當日若非本公子闖了義親王的書房,引得王府侍衛和隱衛的注意力,姑娘早被王府的人發現行蹤了,這算姑娘欠了爺一迴。密室雖是姑娘發現的,但卻是本公子拉姑娘進的佛堂,當時即便姑娘發現不了那密室,本公子既敢闖義親王的書房,便有本事甩脫王府的侍衛離開,如此也算不得姑娘幫了本公子。密室之事兒,便算兩不相欠。從密室出來,本公子明明是可以殺人滅口的,卻放過了你,這便算是你欠了本公子兩次。事後,本公子既知道你和婁世子間的勾當,卻沒出麵揭露你們,這便是你欠了本公子三次,本公子查到了你女扮男裝的事兒,卻沒揭露出來,你又欠了本公子一次,周睿明明就是你弄死的,本公子卻沒去周家告密,再算一次,今日本公子將你救迴來,再算上一次,這麽一算,嘖嘖,顧姑娘欠了本公子足足六次人情,你說,你打算怎麽還吧。”


    顧卿晚,“……”


    眼前這人也太能扯了吧,比她還能忽悠人呢,這麽會算賬怎不去做生意,還是她看走了眼,這人本來就是經商的?


    見顧卿晚目瞪口呆、啞口無言,蘇子璃心情大好,卻又道:“如今你這樣子,一貧如洗,落魄失勢,除了以身相許,大概也沒什麽能還人情的,本公子行行好,便收了你吧。”


    他說著翹了個二郎腿,衝顧卿晚勾了勾手指,道:“還不坐爺身邊來伺候。”


    顧卿晚,“……”


    她這是才出狼窩又落虎口嗎?難道是這具身體有問題,天生就是做小妾的命?怎麽隨便碰到一個男人,就將她往小妾的路子上引呢!


    顧卿晚豁然站起身來,作勢便要往外走,道:“我還是去冥婚吧。”


    蘇子璃略抬起身子來,一把拽住了顧卿晚的手臂,道:“寧肯冥婚都不跟著本公子,本公子有那麽差嗎?姑娘也太傷本公子的心了。”


    他說著做出一副西子捧心狀,顧卿晚倒被逗的略彎了彎唇角,不過她也瞧出來了,這人好像對她並沒有什麽惡意,至於覬覦之心,他這玩世不恭,風流多情的模樣,她還真辨不出真假來。


    不過,眼前人絕對不似他表現出來的那樣好色,也許他隻是逗她玩的?


    顧卿晚並沒有真離開的意思,見此便站定了,道:“公子身邊必定佳人無數,方才的碧嬌姐姐便是難得一見的可人,對公子更是一片癡情,要說公子傷美人的心,小女還信,說有人能傷公子的心,那不是笑話嗎?”


    顧卿晚說著衝蘇子璃眨了眨眼,一副你別裝了,我快看不下眼的表情,蘇子璃怔了下,接著哈哈大笑起來。


    他本就生的極是俊美,比秦禦的妖冶少了些攻擊性,比婁閩寧的清冷多了些親和力,這般一笑,竟明豔不遑於女子,卻又不顯女氣,愈發顯得俊俏風流,多情翩翩起來。


    接著他倒鬆開了顧卿晚,又坐了迴去,道:“顧姑娘當真是個妙人,且坐下吧,本公子倒有件事欲請顧姑娘幫忙,倘使顧姑娘能替本公子做好此事,從前的人情便都抹掉,本公子還能替顧姑娘擺脫如今困境,送顧姑娘到安全的地方去,不知姑娘可有興趣一聽?”


    顧卿晚聞言眸光微閃,轉身落了座,衝蘇子璃抬了抬手,示意他說。


    蘇子璃倒了杯茶,兀自呷了一口,方才開口,道:“當日在義親王府,顧姑娘是如何發現那密室的?”


    顧卿晚倒不奇怪他會問起這個,就像蘇子璃說的,她如今什麽都沒有,蘇子璃請她幫忙,多半是能用到她的某些才能,而她在蘇子璃麵前表現出的才能,也就當日發現密室這一道了。


    她這會子自然不會藏拙,便迴道:“不瞞公子,我略懂得一些機關暗道之術。”


    蘇子璃聞言神情果然專注了起來,道:“本公子這裏有張圖,還請顧姑娘看上一看,可否能瞧出些眉目來。”


    他說著從懷中摸出一張牛皮紙來遞給了顧卿晚,顧卿晚接過展開,因馬車中沒有掌燈,光線晦暗便湊到了窗邊,略推開車窗就著月光仔細的瞧。


    卻見那牛皮紙上用黑線畫著些山川地形圖,另一邊還有一張小圖,上頭彎彎繞繞的,跟迷宮一樣,馬車晃動,一時也難瞧真切,她隻凝神看了片刻,便道:“這是一張密道圖?這密道莫非建在這處山川之中?”


    蘇子璃聞言眸光大亮,禁不住笑了起來,道:“顧姑娘果然是此中行手!若然顧姑娘能幫本公子尋到這處密道,本公子便兌現方才承諾!如何?”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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