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哥。”


    “顧寒哥。”


    “寒哥。”


    顧寒抱著熟睡的朱世超進屋,一張長木桌上圍坐的七八個年紀不一的孩子一起站起身來,好不熱鬧。


    顧寒做了個噓的手勢示意大家安靜,些可足足快有半年沒見,孩子們哪能沉穩得住?


    沒沉默上兩秒鍾,一窩蜂的,都從桌子那邊跑過來,有幾個趕不上趟的,幹脆踩著桌子跳了過來。


    怎麽說呢?


    這群小玩意你說是誰研究的呢?還挺可愛的。


    “哥!”


    其中個頭和顧寒差不多的少年,滿心驕傲地拉住顧寒的胳膊,“你可算來了!我們都掐著日子掐著時間的。”


    “你吃了沒有?要不要吃火鍋?我們剛才還煮了新鮮的龍蝦,九妹最近調製醬料的本事可是又精進了。”


    “就等著你迴來吃呢。”


    顧寒尷尬一笑,往這愣頭小子的後腦勺上輕拍一把。


    這有一點點受災的樣子嗎?


    吃火鍋就算了,還煮上龍蝦了。


    還有心思研究醬料?


    當年受災,連一包方便麵都要掰開三個人分著吃,物資送不進來,別說吃一口熱的,喝水都是奢望。


    此時此刻,顧寒心裏真的莫名洋溢著一股心氣!


    一個人知道自己為什麽而活,就可以忍受任何一種生活。


    今天顧寒眼前所有的一切都證明。


    他這十年的努力沒有白費,他所經曆的一切都沒有讓他重新發生,或許這十年屈辱,十年折磨,十年痛苦,委曲求全的意義就在此一刻。


    “村裏有人受傷嗎?幾位老人呢?”


    顧寒的心思其實已經定下了一大半,看幾個毛頭孩子這麽悠閑的坐在這裏不太像是有人受傷的樣子,不過還是多問上一嘴才能安心。


    “沒有!”孩子中的老大笑著,露出一口微微有些泛黃的牙齒。


    “雪崩的時候是晚上,我們睡得正香都沒人起來,誰都以為是晚上的雪下的大了些。”


    “也是房子質量太好了,隔音厚度都強,我們都什麽感覺……”


    說話間老大的眼裏又多了些許的悲情。


    “都以為家家戶戶是這樣,誰知道去隔壁村子一看,房子都塌成那樣了,村裏就剩了三四個活人。”


    “哥!咱們真得找個時間好好的感謝一下那位給咱們捐款的愧先生。”


    “不過也多虧了哥的未雨綢繆,要不然當初這房子還真就建不了這麽結實,估計隨便糊弄幾下了事兒,其他的錢可能早被吃進肚子了……”


    顧寒輕笑一聲,給了這老大一拳。


    “才半年不見,學會拍馬屁了?”


    “怎麽?最近學習學的不好,打算改變就業方向了?”


    老大憨憨一笑,顯然是聽懂了。


    由於顧寒給村子裏通了網的緣故,他們可不是什麽山村裏的閉塞兒童,平日裏也追動漫看番,剛才還要看兩集滄元圖呢。


    “哥!也不是我光吹牛!”老大拉著顧寒的袖子,把顧寒帶到桌前的一台電腦前。


    “你看!”


    “光是今天我們就接待了17支救援隊,一共收容了難民107人,臨時醫療所還救治了37名病人。”


    “老二編的程序負責統計每個人的家庭信息,老三編的程序,否則給每個人按時按點的排飯發放,老四編的程序能按照男女老少便利安排住宿。”


    “救援隊上幾個隊長都說我們做得貢獻快抵得上一支連隊了!”


    “真的?”顧寒頗有些欣慰的看著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


    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做的也正是風華正茂的事情。


    出自山村又怎麽了?


    將來出去到任何地方都完全不杵,且光芒萬丈。


    “好!真好!”


    我家有娃初長成啊!


    “去把這孩子安置一下,我從路上撿來的,另外老爺子呢?怎麽沒看見老爺子?”


    “阿爺?”老大猥瑣的笑了一下。


    “隔壁合家村的趙奶奶家房子塌了,沒地去……”


    “阿爺就把人請到自己那屋去了,現在估計應該在動手下廚吧。”


    顧寒難以理解的咳嗽了一聲。


    在他的印象中,阿爺是一個大男子主義極度重的封建老人,幾乎有著北方漢子的所有惡習。


    封建,霸道,重男輕女。


    怎麽老了老了,變舔狗了?


    不是,誰給我阿爺調成這樣子了?


    自從顧寒記事以來,就沒見過阿爺自己做飯是什麽樣子。


    也怪不得顧寒在當舔狗這一行極具天分,原來是一脈相傳。


    “罷了,那我就不去打擾阿爺了。”


    “你給我找了間幹淨的房子,待會……”


    老大臉色頓時一慌,房子倒是有,隻是從前顧寒迴來,一定是和他們幾個睡在一張大火炕上,那才顯得熱鬧,他們還有諸多的心裏話要跟顧寒說呢。


    “哥!你咋了?”


    “我想和你睡!”


    “我早就想和你睡了。”


    顧寒瞥了眼這愣子老大,得虧這裏不是成都,要不然晚上還得守著自己內褲。


    這都什麽虎狼之詞?


    “你們幾個住的房子裏給我多準備一床被褥,額外的房子也要,是給別人住的。”


    “別人?”老大撓了撓頭,思來想去沒想明白顧寒說的別人是誰。


    正糾結著,門口處便傳來一陣驚唿。


    老大的目光也隨著其他孩子的聲音一同看一下門口。


    “鹿笙姐!”


    “活的!”


    “活的鹿笙姐!”


    這個孩子一波瘋的衝了上去,像剛才圍住顧寒一樣,把隨後進來的林鹿笙也團團圍住。


    幾個山溝溝的土娃娃看著精致又好看的林鹿笙都看呆了,年紀最小的老十二鼻涕都呆的沒吸住。


    山裏就沒見過長相這麽精致又好看的女生,再加上林鹿笙皮膚白皙穿著打扮時髦前衛,更是把一眾小家夥們看得驚為天人。


    “巴拉拉小魔仙!”


    “我知道!”


    “你是小魔仙!”


    林鹿笙被逗弄的合不攏嘴,聽著孩子們嘴裏盡情肆意的彩虹屁,心情淤積的悲傷早不知道甩哪去了。


    顧寒看著一陣無言,心說這群小癟犢子是不是同時報班進修了上一次迴來好像沒這麽會說話呀。


    一個個的裝的淳樸又善良。


    私底下打王者的時候,打急了,連自己這個哥都噴。


    像林鹿笙這樣的,確實漂亮,不過就算他們現實裏沒見過,抖音也怎麽都不可能沒看見過。


    一個個!


    真是太想進步了!


    看林鹿笙和這個孩子熱鬧熟悉,顧寒獨自坐在電腦前,登錄自己的微信。


    也不知道過去這麽長時間,王昊有沒有找到簡舟月跟簡舟月解釋清楚。


    除此之外,顧寒客還和三個人有時間上的牽扯。


    剛剛登錄進微信。


    叮叮咚咚的聲音像是被病毒入侵了一樣4090的電腦,都明顯卡頓了一瞬。


    顧寒眉頭輕皺,不用去看,都知道是誰發來的信息。


    除了奚書謠之外,別人不會這麽接二連三的消息炸彈。


    【999+】


    就連朋友圈的評論也變成【999+】


    顧寒強忍著沒去點那個信息。


    如果一定要死,那麽就遲一點再死。


    奚書謠的病好不容易才好了那麽一些,顧寒今天的不辭而別,誰知道會在奚書謠的心裏掀起什麽驚天巨浪。


    她可是最害怕被別人拋棄,最缺乏安全感的那個。


    至於孟醫生孟清淺,迄今為止沒有發過來任何一條消息。


    但是,就憑顧寒對孟清淺的了解,那個女人偏執的控製欲和占有欲,可不會允許讓顧寒放她鴿子。


    隻不過孟清淺可不會主動說話,那還是個死傲嬌。


    現在顧寒這條命,已經可以算死兩次了。


    至於答應柳知魚的當牛做馬,看起來反倒是後果最輕的那一個。


    現下,這些都不重要。


    顧寒看向和簡舟月的對話框。


    安安靜靜,空空如也。


    他的心因為這一份空白越發的不安起來。


    顧寒試探著撥過去一個語音電話。


    【對方無應答】


    接著繼續嚐試。


    【對方無應答】


    直接連打到第七個,顧寒突然察覺到了些許什麽。


    簡舟月如果真的生氣,那她肯定會對自己采取反製的措施,她一直都是一個禮貌冷靜沉穩的人。


    簡舟月不會選擇冷暴力,或者是欲擒故縱這種沒營養的把戲。


    那簡舟月在幹嘛?


    如果是在開會電話應該是在忙線當中。


    看著窗外又零零碎碎飄起的雪花,一沉如墨染的天幕,顧寒心裏升起一股極強的預感。


    “簡舟月追來了!”


    “她一定追來了!”


    顧寒說著便要出門往外走,如果簡舟月在追來的路上出了任何的意外,那麽顧寒無論在做什麽都無法去彌補。


    這是一場不可原諒且不能原諒的失約!


    如果簡舟月真的出了不幸,那麽顧寒能做的唯一能做的,也隻有賠還一條命給她。


    迎麵正撞上,幾個剛剛換完班進屋取暖的救援隊,兩人相互言語著。


    “誰知道有人居然大半夜的敢開保時捷跑山路,這踏馬不是白白給人添堵嗎?”


    “誰說不是呢?車滾到崖底,又得派人下去救!你說從幾十米的山路滾下去,哪還有命活,但是不去吧,萬一人還有一口氣呢。”


    顧寒突然像是瘋了一樣的衝到兩人麵前,眼眶裏滿是血絲,幾乎快要抵在兩個人的臉上。


    “什麽保時捷!”


    “什麽顏色的!什麽顏色的!”


    兩人被魔怔的顧寒嚇了一跳,同時向後退了半步,略微打量一眼顧寒。


    “小夥子,你沒事吧?”


    “你認識啊?”


    “車主應該是個女人,我們在後備箱找到了女人的衣服,車是米白色的,不過暫時還沒傳出車內人員的具體情況。”


    “幾十米深的涯底,下麵沒信號,救援活動可還得持續三四個小時呢”


    米白色的保時捷,車主是女人,大半夜在雪山中,踏路而行。


    這些信息串聯在一起,顧寒已經百分百確定就是簡舟月。


    為什麽?


    到底為什麽?


    顧寒以為自己已經做到最好了,不會再有人因為他而死,不會有人因為他而在遭受苦難。


    可這個世界偏不讓他如意。


    就好像,有些事情,無論你怎麽努力,都無法改變!


    顧寒以為自己掌控了命運,卻不知命運早已在暗處設下了陷阱。


    “帶我去找她可以嗎?”


    “她是因為我才發生意外的。”


    顧寒已在這一瞬做了決定,他得為自己的失約負責,至少得給簡舟月一個交代。


    一命抵一命,才能算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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