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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糧食。」有人驚唿。


    杜秋石眸子縮了縮,聲音低緩平和:「是精米。」


    他說的精米,也就是尋常時間裏,被富貴人家喜愛的精加工後的米。


    眼前的米粒較之糧鋪中的精米,要更加細長一些,也偏白色。但很幹淨,而且粒粒分明沒有碎粒。


    哪怕品種不同,也該是糧食中的上等。


    這院子裏堆滿的麻袋,粗略估重怕是要有二十萬斤左右,也不知是何人帶來的,又是什麽時候搬進院子?


    眾人還在不可思議,卻聽一個小廝驚唿道:「屋子裏還有。」


    杜伯忙三兩步跟上去,隨著那小廝推開門,屋中擺放著的各種番薯、豆類東西也都露出了模樣。


    孫怡悅最是忍不住,直接在外麵驚唿:「這是誰把哪裏的糧倉偷偷搬來了嗎?」


    杜秋石臉色變了變,卻也邁步上前。


    眾人忙把其他屋門推開,發現裏麵也多多少少堆了些東西。除去糧食外,還有少量的禦寒衣物。


    平白多出些糧食和衣服,圍在外邊的人都激動地露出了笑臉,唯有杜伯神情凝重。


    趙茯苓有事離開,這府中的主子,如今隻剩杜秋石了。


    可這件事,這麽大的事,杜秋石又豈能做得了主?


    他垂在身側的手摩挲片刻,最後思來想去,對杜伯道:「請張大人來吧,今日這件事,還請大家守口如瓶,莫要宣揚出去。」


    杜伯點了頭,又環視一圈警告了眾人,這才叫人去請張大人來。


    孫怡悅在旁邊呆呆看了片刻,腦中卻閃過趙茯苓的麵容。


    能在一晚上,搞出這麽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來,除了她那個神秘的趙姐姐外,再不會有其他人。


    但孫怡悅卻什麽都沒說,隻是抿著唇,默默迴了前院。


    吃過早飯後,就聽說張大人來了,好湊熱鬧的方仇也跑了迴來。幾人圍在那院中研究了很久,才決定把一部分糧食轉移到官府糧倉去,然後等李京墨或者趙茯苓迴來再做處置。..


    這件事就這樣被安排了下去,隻是人人都在嘀咕,這從天而降的糧食到底是何人所為。


    孫怡悅清楚背後推手,可她卻什麽都不想說,反倒是心中的那些不安卻越擴越大。


    留下安撫信,安排好眾人後路,備好安西短時間內兵馬需要的糧草和過冬衣物……趙茯苓的種種行為,不像是在未雨綢繆,反倒像是盡可能的做著,她與眾人離別前能做的最後事宜。


    孫怡悅為自己這個想法感到驚恐,心中也狂跳不已。


    努力讓自己平靜片刻,孫怡悅才問豆包:「趙姐姐臨走前,有說她和沈公子去哪裏嗎?」


    豆包仔細迴憶了下,最後搖頭:「好像沒說,隻說七日後若是沒迴來,就叫姑娘把信轉給其他人。」


    孫怡悅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趙姐姐……沈遲……


    難道是沈遲的那位小青梅阿苓迴來了,所以她最終選擇了和沈遲離開,不打算要七殿下了?


    今日天氣出奇得好,阿越便將馬車趕的飛快。


    直到午時左右,他才擇了一處避風的地方,將馬車停了下來。


    阿越迴頭,掀起車簾道:「公子,我們……」


    沈遲抬起手止住了他的話,阿越頓住,會意的轉頭,就見趙茯苓靠馬車裏睡得正熟。


    她腦袋半歪著,臉頰大部分藏在帶了絨毛的鬥篷帽子裏,隻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來。這位總表現得溫柔從容的趙姑娘,在熟睡後竟然也有著小女兒家的乖巧和恬靜。


    也不知昨夜忙了什麽,這馬車一路如此顛簸,她竟也睡得格外沉


    。


    阿越詫異的看了幾眼趙茯苓,再看向沈遲,沈遲壓低聲音道:「去外麵。」


    阿越點點頭,掀起簾子讓開了位置。


    沈遲起身,從趙茯苓身邊經過。縱使他動作已經極輕,可趙茯苓卻依然警醒的從夢中睜開了眼。


    雖然神經強行醒過來,眼神卻還是朦朧的。


    迷糊的和沈遲對視一眼後,她聲音軟軟的問道:「到了?」


    那一瞬,沈遲仿佛迴到了以前兩小無猜的時光。


    便是知道眼前人並非自己的青梅阿苓,他還是無意識的溫柔了聲音:「還沒有,你再睡會吧。」


    趙茯苓雖然有些清醒了,但身子卻是困乏疲憊,幹脆也頷首,重新閉上了眼睛。


    她眸子闔上,濃密的長睫翹起,在下眼瞼投出一片陰影。


    沈遲默默注視了一會,才收迴視線下了車。


    阿越帶了些備用幹糧,隻是天寒地凍的,壺中的水早就涼了,他隻好又撿些幹燥的樹枝來生火燒水。


    沈遲看到後,皺眉說道:「不必這麽麻煩。」


    阿越卻很堅持:「公子哪怕不喝熱水,也要喝藥,隻是生活而已,又不麻煩。」


    沈遲啞口無言,他居高臨下的看著蹲在火堆前的阿越,默了默才說:「分開短短時間,你倒是變了不少。」


    阿越也不知道沈遲這話是褒是貶,他生怕被斥責一頓,幹脆裝聾不說話。


    火堆生起來後,阿越先給沈遲燒了熱水,叫他就著水吃幹糧。


    然後才拿出已經煎好的藥汁,又架在火堆上熱了起來。


    隨著熱氣蒸騰,苦澀的藥味兒散開,遍布馬車周圍,趙茯苓很快被這中藥味給喚醒。


    她鼻頭動了動,眨眨眼清醒片刻,這才掀開車簾爺走下去。


    阿越聽到動靜,迴頭看過去,笑問道:「趙姑娘你醒了?我這裏有幹糧,還有熱水,你先吃些墊墊肚子。」


    見阿越積極的給她拿東西,趙茯苓莞爾一笑,真心實意的道謝:「謝謝。」


    阿越有些慚愧,說了句「沒什麽」後,又小跑到了火堆前。


    趙茯苓也跟過去,在火堆邊坐了下來。


    沈遲遠遠看著兩人,安靜聽他們對話。


    阿越問趙茯苓:「趙姑娘這幾日是不是累著了?上馬車就見你睡著了,這會兒瞧著也有些疲憊。」


    趙茯苓笑笑,雲淡風輕道:「還好,昨晚忙了些私事,所以沒睡好。」


    阿越識趣的不問私事是什麽,隻說道:「趙姑娘心態真好,好像做什麽事都胸有成竹。」


    趙茯苓便調侃他:「赴死也是胸有成竹嗎?」


    這句「赴死」讓沈遲眼皮跳了下,好看的唇瞬間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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