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雪聞言強忍著痛苦點了點頭。


    但很快,她又突然想到了什麽,衝著孫府尹搖了搖頭,道:“孫大人,我家小姐是剖開了那產婦的肚皮沒錯,可那是為了救她。


    那產婦當時難產,孩子橫在肚子裏生不下來,若是我家小姐不將她剖腹取子,那產婦和胎兒就都保不住了。”


    孫府尹聞言麵色更加難看了,猛地將驚堂木一拍:“一派胡言!


    剖腹取子,聞所未聞,既然你已經承認了,這產婦的肚皮乃是蘇家嫡女蘇默安剖開的,那現在蘇默安故意傷人性命這事就算坐實了!”


    孫府尹說完便轉頭看向了蘇默安:“蘇默安,你可知罪?”


    蘇默安眼睛微微眯起,問道:“孫大人,你怎麽不問問,那產婦生產後,可還活著?


    本小姐離開醫館的時候,那產婦和嬰兒又是什麽情況?


    還有,在我離開醫館之後,又有何人進過醫館?”


    “蘇姐姐,你到了如今這地步,還想要為自己辯解嗎?那產婦和嬰兒死的那麽慘,難道你就沒有一點點愧疚嗎?”


    孫府尹還未說話,一旁的孫夢瑤開口質問道。


    眾人紛紛轉頭看向她,她對那產婦和嬰兒的一臉同情和語氣裏對蘇默安的憤慨,更是顯得她整個人看起來都正義無比。


    眾人在讚賞孫夢瑤的同時,也忍不住再次紛紛開始譴責起了蘇默安。


    更有甚者,直接開口催促起了孫府尹,希望他立馬將蘇默安這個殺人兇手定罪,判處極刑,押入大牢,還那產婦和嬰兒一個公道。


    蘇默安冷冷看著眼前一切,麵不改色,待孫府尹將那驚堂木再次拍響,現場恢複鴉雀無聲之時,她才看著孫府尹,開口道:“孫大人,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孫府尹怒視了她一眼,沒有作聲,但還是給她了一個機會,微微點頭,示意她往下說下去。


    “我想請問一下,我蘇家醫館裏的小二,可否知曉,我是何時離開的醫館?”


    蘇默安這話問完,醫館的小二便被孫府尹提了上來,他將蘇默安離開醫館的時間準確地說了出來。


    在眾人疑惑中,蘇默安又開口問那小二道:“在本小姐離開之後,你可有聽見嬰兒的啼哭聲?”


    店小二不假思索:“小的聽到了,那嬰兒的哭聲還挺大,一直未停。”


    蘇默安微微一笑,然後看著孫府尹,說道:“孫大人可聽到了?方才醫館的小二說,我離開之後,還能聽到那嬰兒的啼哭聲,是不是可以證明,我離開醫館的時候,至少,那嬰兒還是活著的?”


    孫府尹點了點頭。


    街上圍著的吃瓜群眾也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小聲議論了起來。


    孫夢瑤一看這情形,臉色微微一變,眉頭微微皺起,質疑道:“蘇姐姐,既然這小二是你們蘇家醫館的人,那他的話真假各有幾分,誰也說不準啊……”


    那小二一聽這話,頓時急的麵紅耳赤,衝著孫夢瑤道:“孫家小姐,你可不能如此詆毀小的,小的所言句句屬實,那嬰兒啼哭聲那麽大,想來,聽到的人肯定不會少……


    現場這麽多人,問上一問不就知道了嗎?”


    小二說完,便轉身朝著現場圍觀人群詳細敘述了當天事情發生的時間點,然後又衝著人群大聲喊道:“在那個時間點,可有聽到嬰兒啼哭的街坊們?


    請您站出來為小的證明一下,小的說的可是假話?”


    他這話問出去,現場瞬間一片寂靜。


    現場圍觀的吃瓜群眾們先是麵麵相覷,然後又陷入一陣竊竊私語裏。


    忽然,就真的有人站了出來,大聲喊道:“是的,小的的確聽到了嬰兒啼哭的聲音。”


    這人出來作證後,緊接著便有更多的人,出來作證,那小二的話的確不假。


    蘇默安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又看向孫府尹:“孫大人,現下是不是可以證明,那天至少在我離開的時候,那嬰兒還是活著的?”


    孫府尹點了點頭,接著又說道:“不過,那也隻能證明嬰兒是活著的,但也否定不了你將那產婦剖腹取子的事實,更何況,當時產婦的狀況,也並沒有人知曉。”


    蘇默安聽完不急,然後又接著說道:“那孫大人您為何不問一下,自我走後,這醫館裏可有外人進入?”


    孫府尹聞言將視線重新轉移到了傲雪的身上,帶著探尋的眼神,道:“你來說。”


    傲雪慢慢從椅子上站起了身,看著孫府尹道:“孫大人,我家小姐離開之後,確實來了一個人,自稱是那產婦的相公,他進去後,聊了沒多久,便大叫著說產婦和嬰兒已經死了。”


    傲雪這話一出,現場一片嘩然,更是有人大聲喊了起來:“你胡說,那天那產婦分明是一個人,身邊連個家人都沒有,又哪來的相公?”


    孫夢瑤見狀也趁機附和道:“是啊,傲雪,你不能因為這殺人的兇手是你家小姐,就說謊,如果這樣的話,誰來還那產婦一個公道呢?


    畢竟那天,那個產婦可真的就是一個人,當天在場的人也都親自問過那產婦,他們都可以作證的。


    傲雪被問的麵紅耳赤,一時間結結巴巴倒是說不出話來。


    畢竟,這孫夢瑤說的也確實是事實。


    那日,她曾親口問過那產婦的家人,可她什麽也沒說。


    現場眾人眼見傲雪什麽也說不出來,便認為自己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紛紛對著傲雪指責了起來:


    “你這小姑娘年紀小小的,沒想到心如此黑,居然敢作偽證!”


    “就是,為了替你家小姐洗脫罪責,居然昧著良心說話!”


    “孫大人,說不定這小姑娘就是她家小姐的同謀,我們建議您好好查查她!”


    “就是!”


    “……”


    場麵再次失控了起來。


    孫府尹臉色愈發黑沉了起來,再一次將手中驚堂木狠狠拍在了桌上,大吼一聲:“來人!將這傲雪拖下去!


    公堂之上,膽敢作偽證,杖責二十!”


    傲雪聞言一臉驚恐看著蘇默安,眼神中全是恐懼。


    卻見她一臉淡定,甚至還帶著一絲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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