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話 震驚少女的攻守演練(下)


    “這是怎麽迴事!?……”


    麵對著場上的情形,艾米不由自主的驚唿就像是道出了眾人的心聲。


    “我也不……”


    對於這難以理解的,波特羅克的行動竟然會完全靜止這點,就算是來自魔法學院的,在艾米身旁的菈蘇特,在不經意間也被艾米的困惑感染;即便是瞪大了眼睛,皺緊了眉頭,也似乎完全察覺不到“讓他人行動靜止”的緣由。


    “……”


    然而,從這令人震驚的場麵開始,就一直沉思寡言,索菲和莉絲特所表現出的冷靜,和多數的眾人毫不相同;直到波特羅克向後一躍,似乎是擺脫了“無形的束縛”後的重擺架勢,兩人的臉上才浮現出驚訝的神情。


    “是氣壓!……”


    莉絲特的話語顯得不是那麽的確信,但所指出的提示,把大家困惑的思緒帶入了思考的切入點。


    或許莉絲特所講的“氣壓”,對於大多數的眾人來說,還並不明確,但對於索菲來講,卻是比其他人或許有著更加深刻的感受的。


    因為,這就是讓索菲在內心裏,下意識會對魔法師產生抵觸的第一反應的緣由——是讓她對於家族內心寒冷的,來自二姐“索尼婭”最富天賦的魔法之一。


    通曉“氣”的掌控,在魔法師中是非常稀少的;對於自從出生以來,就被檢測出具備有魔法天賦,而成為魔法師的人們,其魔法的相性與其在後天的修為精通,基本上都是相互對應的;所以說,對於魔法師的某種魔法的掌握,與其說是學習和修煉,不如說是與生俱來的天賦。


    而對於“氣”操控中形成的“氣壓”,在沒有任何可以借助外力相互牽引的條件下,憑空生成的“壓強型”的“力場”,阻礙阻擋著意圖穿越過這片“力場”的物體行進的軌跡,則是此刻梅麗爾對於波特羅克所釋放的魔法最直觀的表現。


    對於這無色無味無形的“氣”,通常的一般人(無天賦者)是很難有形象直觀的感受;即便有過親身的遭遇體會,大概也是很難理解其緣由,或許就像此刻場上後退開來而重整旗鼓的波特羅克那樣;畢竟,對於“氣”這物質,可以說是所有的人最為熟悉,又以至於在平常的生活中往往會忽略其存在,對其思考的事物了。


    但對於“氣”操控的表現,卻也不是那麽高深莫測一般的難以理解吧……在聽到了莉絲特口中道出的,和自己內心所思考的相吻合之後,或許因為親眼目睹了警衛隊的同伴麵對這“氣壓”魔法的表現,對於這無色無形的“氣壓”,索菲的腦海裏浮現出了全新於過去理解的感受:


    像艾米的青梅竹馬梅麗爾在與她靠近時總給人以冷漠的感受,像自己的二姐索尼婭,讓自己感受到像喘不過氣那般的無情冰冷……或許甚至是總能夠感受到威嚴氣息的卡爾德教授,這一切的表現,都和他們對於“氣”的掌控有著關聯的可能。


    索菲為自己所感悟到的想法所驚訝,不知不覺中也改變了平日一貫的沉默冷靜的表情;或許如果沒有這參與和直觀模擬演練的場麵的話,對於在家族中作為少數和魔法無緣的索菲的話,是很難能夠有所理解的吧。


    “波特羅克……”


    有了這般的理解,很少把情感言表的索菲,也不禁對於對戰場上同伴的境況感到了擔憂。


    雖然梅麗爾就站在人形標靶的前方,也沒有擺出任何應對的架勢,甚至就像放任著人形標靶不管那樣,但是對於一次次衝擊或者試探的波特羅克來說,都是難以靠近。


    即便是以著自己身形高大強壯,力量過於常人的優勢,但在麵對這無形的“力場”之時,由自身借助於地麵所產生的“力”,卻難以逾越這來自半空,亦或者說甚至是遍布全身的“氣”的力量;況且,對於單單隻是“有力卻使不出”的狀況,可能還算是小事,如果比起想要強行突破,在這無形的“氣壓”之中越陷越深的話,就會有種仿佛身陷沼澤唿吸困難,甚至就像連心跳以至於渾身的血液都被壓抑住的狀態。


    對於習慣應付於家鄉山脈的“低壓”的波特羅克,這種“高壓”的狀況,即便是作戰經驗豐富,也是一籌莫展。


    而對於場下觀戰的眾人,對於波特羅克一次又一次停在半空中的攻擊過後撤離的反複,就像是完全沒有出力般攻擊的狀況,同樣是非常的焦急;即便是對於訓練有素的警衛隊的戰鬥部門的成員來說,認同著波特羅克每一次的攻擊都切入了攻擊要點,但換做自身似乎也仍舊是毫無辦法。


    看著一方是麵無表情的青梅竹馬的梅麗爾和一方是已經氣喘籲籲滿頭大汗的同伴的波特羅克,和眾人焦急的心情一樣,內心卻更感到複雜的艾米,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握緊了雙拳;或許在“無力感”上,艾米內心的感受,和波特羅克是相同的吧。


    畢竟,在見證著平日的訓練裏,對實力所認同的波特羅克麵對梅麗爾幾近“無敵”的魔法防禦,對於那些在實力上還大不如波特羅克的警衛隊成員,應該是近乎“絕望的無力”的吧。


    “好了,到此為止!”


    或許,也隻有作為裁判的老者,才能解開這讓人內心沉重的糾葛吧;在這已近夕陽西下的時分,對於梅麗爾守護的人形標靶毫無突破的波特羅克,卡爾德教授宣告了他的失敗。


    憑空揮拳,看似要比起每一日高負荷的訓練來得輕鬆,但親眼目睹著波特羅克大汗淋漓的樣子,以及他臉上困惑沉重的神情,或許也沒有人會因為“不盡力”而責備他吧。


    第二次的實戰演練,取得了完勝的梅麗爾,臉上依舊是冷漠的表情,對於周圍他人無動於衷的樣態,就算是與同為魔法學院的同學,也難以為她的勝利道賀來產生交集。


    或許,也隻有在卡爾德宣布演練結束的解散號令,對於梅麗爾來說,才是輕鬆的時刻吧。


    “沒想到,我竟然連一點都沒能碰到那個魔法師,真是厲害啊……”


    在同伴們的簇擁下,波特羅克疲憊的臉龐上,流露出了感歎的神色;對於形象和身高那般,給隊員們起到以身作則作用的他的失利,無疑是給警衛隊員們留下了不解的難題。


    在這一次的演練中,不同於先前艾米讓人驚豔的戰鬥,對於或許還對魔法師們了解不多的警衛隊學員們來說,才是真正地意識到了魔法師們的厲害之處。


    ……


    “艾米姐姐……”


    在作為放鬆,用美食補充一天疲憊的愉快時刻,艾米的臉上似乎沒有了往日的精神;雖然同樣是對於雙子的少女,見識了梅麗爾的魔法後也是苦惱於對其的破解之道,但比起魔法上的鑽研,身邊自己所青睞的少女所表現出的憂鬱,要更讓少女們擔憂。


    “艾米!”


    “誒?!”


    也隻有在索菲伸手推搡著陷入沉思的少女的肩頭,才稍稍喚迴了她些許的神色。


    即便是在麵對著餐桌上豐盛繁多的少女們的鍾愛美味,熱情大方的少女內心,依舊被這讓她震驚的攻守演練所占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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