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風而行,浮而不落,此非常人難想之神通也……”


    隨著王文公身軀就這般浮在大狗身邊,陳塗見著這驚奇一幕,臉上不由得露出幾分向往來。


    這般神通,已然是超乎常人所能理解範疇。


    管中窺豹之下,這神人飼養的大狗都有這般神通,那神人又該如何?


    此時這縣令陳塗又是看著一邊的席秀才,不斷的對他使著眼色。


    陳縣令這是不曾忘了席秀才之前所說,要入了山去為黃嘯說情一二。在陳縣令想來,若是席秀才跟著入山,他陳縣令或許也可跟隨一同去那神人道場見上一見。


    或許神人見他順眼,再有仙緣賜下,他豈非也有成仙問道之機?


    “大人請見諒,神人隻請貴人前去,縱是我也不好前去打擾。”


    席秀才見著陳縣令的眼光,苦笑一聲再是緩緩搖頭。


    他雖看上去與山中黃妖關係不俗,可實際上不過是這黃妖的啟蒙先生而已,每逢休沐日才是他入山時候。


    縱使是在霍縣中,若是想要拜訪城中大戶人家,也得人家先遞名帖,等到主人家應允才能前去做客,否則便是失了禮數。


    山中神人身份,豈不比山下這些所謂高門大戶更勝?


    一邊的陳縣令聽著席秀才的話語,眼中不免浮現出一抹遺憾神色。而再見著那王文公時候,這陳縣令眼中的不喜已然是盡數化作羨慕。


    而王文公在經過最初的驚慌之後,也是快速的恢複平靜。


    他好歹也曾封侯拜相,一身養氣功夫本就極為不俗。


    若是換了常人見到自己雙腳騰空,周身無所依憑的懸浮不落,恐怕少不得大唿小叫。


    可王文公卻能夠在最短時間裏穩定心神不說,甚至還在嚐試調整自身姿勢。


    在他的感受中,自己仿若是被一股清風卷起。


    這風雖溫和,卻有著常人難想之力,就是這般將他托舉半空不說,他縱是動作更大些,竟也不會落到地上!


    “這般神通術法,的確不是我所想的幻術一流……”


    “可也正是因為如此,反倒是更加不能讓官家接觸這龜山神人!”


    “當今天下已然糜爛至此,若是官家再沉迷仙家,恐是連變法為大宋積攢的那些底蘊也要消耗一空!”


    “縱使引得官家不快,縱是開罪龜山神人,也決計不能讓當今官家得見對方。”


    王文公的心中凜然,卻也下定決心。


    有宋一朝三教九流魚龍混雜,有江湖人習得戲法,同樣能夠做到種種常人看來不可思議之事。


    王安石在京城為官時,也曾見到這般戲法師。


    可縱是名譽汴梁的戲法師,也絕計不能將他一個大活人就這般懸浮半空!


    不過見到黃嘯神通,王文公對於席秀才先前那般緊張姿態也有所明悟。


    這黃狗既然能夠禦風,應當還有著其他奇異神通,若是讓黃嘯在城中發怒,說不得這城中就是死傷慘重。


    “我的速度會很快的,貴人你待會要是覺得不適,要向我身邊靠近些。”


    黃嘯可不知道自己身側這一位王文公在想些什麽,在準備好一切後,黃嘯滿意的點頭,又忍不住開口叮囑一句。


    若此時有人注意黃嘯的眸子,必然是能夠見到黃嘯眼中浮現的那抹自得神色!


    袁勝閑暇時候,教了黃嘯不少新奇的術法。


    在火影世界袁勝掌禦火星時,因為大蛇丸和袁勝的影響,袁勝國中不知多少忍者樂得開發新奇忍術。


    再等到與忍界開戰時,袁勝國中那些個新奇忍術可是結結實實讓忍界吃了個大虧。


    數十年對峙時間,不論是袁勝還是忍界,那些曾經不被重視的低級忍術幾乎是呈現蓬勃發展的姿態。


    這些忍術中有些無有大用,有些卻是讓人眼前一亮,而黃嘯此刻的風遁懸空術便是此種術法。


    畢竟兩界戰爭多是發生在月星,或是太空中。


    若是沒有這風遁懸空術輔佐,那些弱一些的忍者幾乎連在太空中掌控方向都做不到。


    然而袁勝雖教了黃嘯不少術法,可黃嘯能夠掌握的卻是不多。


    這風遁懸空術幾乎是黃嘯掌握的最好的一門術法,畢竟掌握了這一門術法,黃嘯再從山下托負東西時就不用再將東西背在背上。


    “讀書的,你要記得去看我,我在山上可是無聊的緊。”


    黃嘯看著貴人慢慢的適應後,又偏過頭對著席秀才補充一句,這才是踱著腳步向著城門的方向走去。


    初時,王文公還頗為有些緊張自己會驟然落地。


    可待到黃嘯踱步到城門,自身卻是不曾有任何顛簸之時,王文公心中已經不再有這般擔憂。


    然而待到黃嘯出了城門,王文公的心跳又是驟然砰動。


    不因其他,隻因黃嘯這速度駭人至極。縱是王文公身上被施了術法,可那黃嘯移動間的狂風,依舊是有著些許吹到王文公身上。


    在王文公眼中,那道旁的田畝樹木此刻隻如夢幻泡影般在他眼中快速閃爍。


    黃嘯下了山時,隻是用了半炷香的時間就是跨越了一百四十裏抵達霍縣。這般速度雖稱不上風馳電掣,可就算時比之後世的高鐵也是不遜色多少。


    更不用說黃嘯走的可不全是大路,遇山鑽山,遇水踏水對於黃嘯來說隻是等閑。


    這般一路疾馳,待到黃嘯托著王文公踏波而行在一湖麵上時,王文公已是盡數沉在山河景致之中。


    青山倒映在這有如一輪寶鏡的湖中,天上雲似是水中雲。


    湖上又有一橘紅色大狗踏波而行,這般光景莫說多麽驚世駭俗,隻讓畫中聖手見了此般光景,少不得留下一副千古名作。


    王文公雖是朝堂之人,卻亦是文人大家。


    此時見著這般不可思議光景,隻覺心中鬱氣頓開,連那一直緊鎖眉頭都是散開不少。


    王文公原本還想著在途中問一問黃嘯有關山中神人之事,可見到此間山河景致之美,王文公已是盡數將心神寄托山河湖泊之上。


    再待到王文公迴過神來時,眼前又是一座雲霧纏繞之山豁然浮於眼前。


    這山不高,可落到王文公眼中,腦中卻是憑空浮現劉禹錫那句山不在高,有仙則靈的話來!


    山下雲霧縹緲,有古木巨森林立山間,隱約間又能見到山上崖邊似是有神人投下目光。


    尚未等到王文公與那一道目光對視,他眼前光景又是一轉,隱約之間王文公恍若是踏入仙家洞天一般。


    入了仙家福地洞天,王文公又是訝然發覺,那唿吸在口鼻間的空氣落入肺中,竟是有熱流湧動在四肢百骸。


    熱流湧動間,他那原本舟車勞頓的精神似都是大有好轉,連帶著身體都恍若在此刻煥發青春一般。


    “這便是霍縣城中人所說,神人道場自有神異麽?”


    “不提其他,隻感受這仙家洞天福地,這山上神人恐是不虛,倒也無怪乎那般多人想要入了山來……”


    王安石見著自身感受,心中忍不住喟然一歎。


    雖不曾見這山上神人,然這一路上所見所聞,業已將王文公心中那最後的僥幸也是徹底擊碎。


    “此等神人若是鐵了心要入世,我又如何勸說?”


    “且罷,且罷,先與這神人一見,見這神人到底有何見教,再是行勸說之事!”


    王文公眉宇間愁苦之色更濃,待到王文公心中念頭落下時,他又是覺察周身縈繞和風消散不見,又是感受到腳踏實地之感。


    “貴人,咱們這就到啦。”


    “隻是切記切記,可千萬莫要在我家小郎君麵前倚老賣老。”


    “你這人雖然心中對我和我家小郎君有些不喜,不過我能夠感受到你是個好人。山下的好人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要是少了一個會讓狗心情不好的。”


    黃嘯放下王文公之後,又是偏轉著自己磨盤大小的腦袋對著身前的王文公出聲囑咐。


    能夠感知人心善惡,讓黃嘯本能就是親近山下心思純良之輩。


    可這麽多天來想要進山的,黃嘯幾乎就沒見到多少心思純良之人。終日感受諸多惡意,再感受王文公那股純良之心,黃嘯才會是和王文公說上這麽多。


    若是換了一個心思不純之人,黃嘯才不會管他生死。


    正是因為見慣了惡意,黃嘯對於心有善意純良之人才會這般另眼相待,甚至是忍不住三番五次提醒對方。


    “多謝警醒,我雖老,卻不敢在神人麵前倚老賣老!”


    王文公眉頭雖是緊鎖,這一次聽著黃嘯提醒,倒也是對著麵前的黃嘯行了個禮。


    不提黃嘯一路護送之功,就是黃嘯三番兩次警醒自己,王文公自覺自己也是要承這一份情。


    “走吧,我家小郎君這個時候應該是在山崖那邊看天。”


    黃嘯看著王文公對自己行禮,狗嘴也是咧開開心的弧度,帶著王文公向前走去時候,更是忍不住多嘴幾句。


    “按照讀書的說法,我家小郎君這是在觀天之道,而後再執天之行。”


    “山崖邊有一顆老樹,之前是枯死的。”


    “小郎君用了法子讓枯樹逢春,那枯樹是一顆棗樹,現在結了果子了。”


    “貴人要是在山上見了那種渾身白色的怪人也不用緊張,那些怪人是我家小郎君煉製的道兵。”


    “他們主要負責修繕山上房屋以及一些山中雜事,如果有事情吩咐那些道兵一聲就好。”


    “不過貴人應該不會在山上久居,不過我家小郎君說了,山上以後應該會越來越熱鬧起來,現在是早早的做些準備。”


    黃嘯絮絮叨叨的開口,又是引著王文公繞過方塘和那一個正在修繕房屋的白絕,向著山上後崖方向緩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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