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鎮刑場染血。


    孫悟空站在長街角落,問向身旁的百曉生。


    “他說的上蒼使者在哪裏。”


    百曉生怔怔失神,瑟瑟發抖,盯著處理屍身的官差們。


    對於孫悟空的忽來問話,宛若聽而不聞。


    孫悟空見狀,靜靜等在一旁。


    與百曉生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街上圍觀的百姓們。


    他們一言不發,各自四散,平靜的有些麻木。


    片刻後,百曉生漸漸迴神。


    孫悟空抬眼看向他,重新問道:


    “剛剛他說的上蒼使者在哪裏。”


    百曉生又是一陣慌亂,連忙四下環顧,小心翼翼道:


    “這個不能當街討論,被聽到會像……”


    說著,他向著刑場方向撇了撇頭。


    孫悟空想了想。


    “那我問,你隻需點頭搖頭就行了。”


    百曉生麵露遲疑。


    孫悟空沒管沒顧,緊接著就問道:


    “在鎮上嗎?”


    百曉生一怔,隨即搖頭。


    孫悟空又問:


    “那就是在山裏了。”


    百曉生短暫沉默,點了點頭。


    孫悟空留下一句“謝了”,轉身繼續向著鎮外走去。


    百曉生愣了愣神,連忙跟了上去,怯生生道:


    “兄台,這就要去?”


    “你好像很怕他們。”


    孫悟空沒直接相應,轉而問。


    百曉生壓低了聲音道:


    “不瞞兄台說,我就是個貪生怕死的人。”


    這時,兩人剛巧路遇一個私塾,裏麵傳來一群孩童的朗朗讀書聲。


    “人之初,性本善……”


    百曉生駐足停住,眼中閃過憧憬。


    孫悟空則繼續前行。


    很快,百曉生又跟了上來。


    他的目光一直跟隨著街上背著大背簍的一個個牛馬。


    隻見這些牛馬一個個挺直了腰杆,步履自信,神采奕奕。


    百曉生不禁感慨。


    “我覺得牛馬就挺好的。”


    孫悟空也瞥了眼街上大步穿行的牛馬。


    他們一個個腳下生風,充滿著對生活的憧憬。


    “他們都是自在人。


    世間哪有什麽真的牢籠,都是自己把自己困在了其中。


    他們每個人都值得被尊重。他們都在為了自己的部族,為了自己想守護的人努力著。


    他們更是在為整個部族的改命努力著。


    隻是天道不公罷了……”


    孫悟空漸漸收迴視線,繼續前行,繼續說道:


    “可東風終有轉南時……”


    百曉生猛然一震,宛若頓悟,短暫平複,感歎道:


    “兄台一言,勝過萬千,讓人豁然開朗。”


    孫悟空沒應,默聲前行。


    百曉生又歎了歎。


    “剛才那人太過偏激。


    部族裏總是會冒出這種妖言惑眾之人。”


    孫悟空短暫停住,搖了搖頭。


    隨即他重新邁開腳步,邊走邊道:


    “他也沒有錯。


    他也在為你們部族的自由努力著。也是在為部族的改命而努力。


    輸就輸在了天道不公……”


    他喟然輕歎。


    “大千世界,無掛無礙。自去自來,自由自在。要生便生,莫找替代。


    這天地間,又有幾人能真正做到。”


    百曉生又是一震,怔怔隨著孫悟空走著。


    半晌,他忽的眼前一亮,連忙來到孫悟空身前,重重一拜。


    “兄台……不對……


    該叫先生了……”


    說著,百曉生重新拜道:


    “先生,請讓我隨您前行。”


    孫悟空拍拍他肩膀,從他身邊掠過。


    百曉生不解何意。


    這一舉動,模棱兩可,讓他摸不著頭腦。


    他不知是行,還是不行。


    百曉生沒再多問沒再多言,安靜的跟著孫悟空走到了鎮口。


    跨出鎮口。


    孫悟空直接運起鯤鵬之力,消失在原地。


    百曉生一時反應不及,整個人呆若木雞。


    沒多時,他耳邊便傳來了孫悟空的傳聲。


    “迴去吧!


    我們沒辦法同路……”


    ……


    孫悟空再出現已在青色大山之中。


    他沉心感探聆聽,試圖尋到蛛絲馬跡。


    片刻後,他消失在山間。


    隨後在山腳向上些的山坡緩緩現身。


    孫悟空躲在暗處。


    隻見許多的牛馬穿著錦衣華服,拿著精致的鐵鎬鐵鍬,優雅的采著青色山石。


    成堆後,他們又穩穩當當的把青石裝進背簍。


    裝的滿滿一簍,便背上離開……


    觀望了半晌。


    孫悟空暗暗皺眉。


    當即運起鯤鵬之力遠離采場,深入山中。


    他確定四下無人,掏出天地神鐵。


    向著腳下的青山石,輕輕一砸,砸出一個小石坑。


    他凝神觀望,那個小坑竟一點點的自行填平。


    這不像是山,更像是有著再生能力的妖獸。


    孫悟空又迴到采場,躲在暗處細細探查。


    果然!采場有障目的禁製。


    牛馬們會以為大山正在被他們,一塊一塊、一簍一簍的搬走。


    可是他們幾輩的努力,大山卻未動分毫……


    孫悟空又到紫山,探查一番。


    也是如此!


    又探了多半日。


    又一次尋遍了山中的一草一木。


    孫悟空大致摸清了脈路。


    這些牛馬采了石,會一背簍一背簍的運向四麵八方……


    靈台州的州土,是個規則的圓形。


    兩座大山交錯,各壓一半。


    白澤鎮就在圓心處。


    半空來看,整個靈台州就像個大太極。


    隻不過黑白換成了青紫。


    這個獨特太極的八卦位上,都有個道場。


    牛馬們,最終會把青石、紫石交錯送到道場。


    青石送到紫石一邊的道場,紫石送到青石一邊……


    孫悟空也在心裏有了判斷。


    整個靈台州儼然就是個煉化大陣。


    他心中隱隱生出不祥之感,這煉化的也許就是祖巫飛廉和強良。


    孫悟空壓下心中異樣,重新迴到山中,再做探查。


    他試圖找到陣眼,先探探這道煉化大陣的究竟。


    可探了幾個來迴,毫無收獲。


    孫悟空沉心思索,忽的他眉頭一抖。


    轉瞬已在青山,插入雲霄的山巔之上。


    他一站定,就覺陣陣滔天熱浪撲麵而來。


    一同時,陣陣吖吖鳴嘯響徹山巔。


    轟……


    伴著嗚鳴,霎時浩瀚天火席卷而來,燒過整片山巔。


    原本靈秀的青頂,瞬間就如同煉獄一般。


    孫悟空即刻掏出天地神鐵,凝神看去。


    隻見一隻接著一隻,身披火羽的三足金烏,卷著天火,唿嘯而來。


    這時,金烏身後,也傳來悠揚話聲。


    “凡人,你是如何破界而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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