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飯攤的溫暖邂逅


    在城市邊緣的一個建築工地旁,有個毫不起眼的盒飯攤,攤主叫趙剛。這盒飯攤規模很小,僅能擺下幾張簡易桌椅,撐起一片遮陽的塑料布,但對趙剛來說,這裏承載著他全部的生活希望。


    趙剛年近四十,身形魁梧,皮膚因常年在煙火和日光下熏烤變得黝黑粗糙。他本是大飯店的廚師,手藝精湛,可一場失敗的婚姻,讓他對女人徹底寒了心,辭了職,來到這工地附近,獨自守著盒飯攤,每日與鍋碗瓢盆、柴米油鹽為伴。雖說一個人忙裏忙外累得夠嗆,不過好在賺的每一分錢都穩穩落進自己口袋,足夠他和女兒的日常開銷,圖個清淨自在。


    在那個塵土飛揚、機器轟鳴的建築工地上,工友們之間流傳著一個關於趙剛的秘密——他似乎對女人毫無興趣。每當工作之餘,人們總能看到趙剛獨自一人默默地坐在一個破舊的小馬紮上。他低著頭,沉默不語,隻是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


    那升騰而起的煙霧,像是一層神秘的麵紗,將他整個人籠罩其中。而他那雙原本就深邃的眼睛,此刻更是顯得冷峻無比,仿佛周圍築起了一道無形的高牆,讓人難以接近。


    沒有人知道這個外表堅毅的男人到底經曆過什麽,才會讓他如此排斥女性。大家隻能暗自猜測,或許他曾在感情的道路上遭遇過重創,以至於心灰意冷。然而,具體的細節卻如同被深埋在地下的寶藏一般,無人能夠知曉。


    就連平日裏與趙剛關係最為親密的工頭,也曾試圖從他口中探出一些端倪,但每次都是無功而返。麵對工頭關切的詢問,趙剛總是微微搖頭,然後繼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用那嫋嫋上升的煙霧掩蓋住內心深處的痛苦和傷痕。


    一個酷熱難耐的夏日,太陽高懸,炙烤著大地,工地裏塵土飛揚,工人們揮汗如雨。李梅出現了,她穿著一件洗得有些發白的短袖,頭發隨意地紮在腦後,幾縷碎發被汗水浸濕,貼在臉頰上,眼神中透著幾分疲憊與焦急。她一路打聽著,在各個工棚間穿梭,逢人便問是否招工。當走到趙剛的盒飯攤前時,趙剛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對她的詢問置若罔聞。李梅見狀,提高音量又問了一遍,趙剛這才抬了抬眼皮,冷漠地瞥了她一眼,沒吭聲。李梅討了個沒趣,臉上泛起一絲紅暈,尷尬地笑了笑,轉身朝下一個工棚走去。


    就在她輕盈轉身的那一刹那,一陣輕柔的微風悄然拂過,仿佛一隻無形的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身軀。這陣風溫柔地裹挾著她身上那獨特的汗味,如同一縷輕煙般緩緩地飄向了不遠處的趙剛。


    趙剛原本正專注於手中的工作,但當那股若有若無的味道鑽入他鼻腔時,他下意識地抬起頭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想要捕捉住這一絲奇妙的氣息。


    對於常年在工地上勞作的人來說,汗水的味道再熟悉不過了。通常情況下,那些男男女女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汗水味,往往都混雜著酸澀與疲憊的氣息,刺鼻而難聞。然而,此時此刻從李梅身上傳來的汗味,卻宛如一道清泉,打破了這種刻板印象。


    那股汗味並非濃烈刺鼻,反而透著一股淡淡的清新之感,就好似山間清晨彌漫的薄霧一般。它輕輕地縈繞在空氣中,帶著一絲絲、一縷縷的甘甜,宛如大自然賦予的珍貴禮物。沉浸在這股清香中的趙剛,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一片寧靜的山林之中,遠離了城市的喧囂和工地的嘈雜。


    長期被油煙和各種汗臭所包圍的他,已經許久沒有感受到如此純淨、如此令人心曠神怡的氣息了。這一刻,他貪婪地吮吸著這股清新的味道,仿佛是在沙漠中行走多日的旅人終於找到了水源,那種渴望和滿足感溢滿心頭。


    望著李梅離去的背影,那被汗水浸透的衣衫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她操勞的輪廓,趙剛心底泛起一絲莫名的漣漪。他不禁暗想,一個女人得被逼到什麽份上,才會跑到這又苦又累的工地找活幹?


    沒過多久,當李梅再次失魂落魄地路過盒飯攤時,趙剛鬼使神差地叫住了她,以每月兩千的工錢,雇她在盒飯攤打雜。可剛敲定這事,當晚趙剛就後悔不迭,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直罵自己心軟糊塗。他心裏發怵,想著女人這種生物,自己已然吃過一迴大虧,莫不是又要重蹈覆轍?但念頭一轉,瞧著李梅那老實憨厚的模樣,又安慰自己,不過是招個工,又不是找媳婦,要是不合心意,打發走便是。


    李梅幹活兒可謂是風馳電掣一般,那速度和效率簡直令人瞠目結舌!她就如同被裝上了超強動力的馬達似的,手腳麻利得讓人眼花繚亂。


    每天清晨,太陽還隻是剛剛露出一絲微光的時候,李梅便已經精神抖擻地出現在了盒飯攤前。她二話不說,拿起抹布就開始認真仔細地擦拭起桌椅來。那原本布滿灰塵和汙漬的桌椅,在她那雙勤勞的手下很快就變得煥然一新,幹淨得仿佛能照出人影來。


    接著,李梅又迅速地將碗筷一一擺放整齊,每一隻碗、每一雙筷子都像是經過精確測量般地放置在了最合適的位置。做完這些準備工作後,她馬不停蹄地投入到了食材處理環節。隻見她熟練地清洗著蔬菜,手中的菜刀上下翻飛,眨眼間那些蔬菜就被切成了大小均勻、形狀規整的塊狀或片狀。隨後,她又有條不紊地淘好米,倒入鍋中,再加上適量的水,輕輕按下煮飯鍵。整個過程一氣嗬成,沒有絲毫拖泥帶水之處。


    有這樣能幹的李梅在,趙剛可真是省了不少心啊!無論是日常的經營管理還是偶爾麵臨的衛生檢查等問題,他都無需過多擔憂。因為他知道,隻要有李梅在,一切都會被安排得井井有條。


    日子一天天過去,李梅漸漸放開了些,偶爾也會和趙剛嘮上幾句家常。趙剛這才曉得,李梅比他小三歲,也是從農村來的,老家離得不遠,文化程度不高,初中都沒讀完。在這城市裏,沒學曆的她,想找份輕鬆又掙錢的活兒,難於登天,工地雖苦,掙得倒還湊合。


    趙剛的盒飯攤生意愈發紅火,有了李梅幫忙,他輕鬆不少,閑下來時,卻添了些煩惱。他本以為自己心如止水,可李梅身上時不時散發的那股子女人味,帶著溫熱的濕氣,像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撩撥著他那顆塵封已久的心。趙剛有些慌了,他極力掩飾,在李梅麵前,總是擺出一副冷臉,刻意保持距離。


    起初,李梅規規矩矩喊趙剛“老板”,趙剛也不擺譜,兩人相安無事。有一迴,李梅算賬時,發現這小小的盒飯攤,一個月毛利竟將近兩萬,不禁驚歎出聲。到了第二個月發工資,趙剛多給了五百,說是給她加薪。李梅滿心感激,幹活愈發拚命,旁人見了,打趣喊她“老板娘”,她紅著臉推脫,見趙剛沒反應,便也由著大家去了。


    日子漸長,李梅心裏頭對趙剛生出了不一樣的情愫。她不善言辭,表達愛意的方式笨拙又質樸。她時常早起,去菜市場挑選最新鮮的食材,精心烹製幾道家鄉小菜,偷偷放進趙剛的飯盒裏;知道趙剛常年彎腰炒菜,腰不好,她特地托人買來化瘀膏,悄悄放在趙剛常坐的凳子旁。


    終於有一天,李梅鼓起勇氣,怯生生地喊了聲“趙剛哥”。這一聲,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激起層層漣漪。趙剛當場愣住,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隨後便開始躲著李梅。小小的盒飯攤,就那麽幾平米的地兒,能躲到哪兒去?他隻能盡量避開李梅的眼神,少和她搭話。


    李梅冰雪聰明,很快察覺到異樣,心裏委屈極了,眼眶泛紅,拉著趙剛追問自己是不是做錯了啥,是不是要被辭退。趙剛憋得滿臉通紅,隨便搪塞幾句,不敢直視她的眼睛。打那以後,李梅那帶著嬌柔的“趙剛哥”,又變迴了生疏的“老板”,兩人之間的氣氛,尷尬得能擰出水來。


    寒假到了,趙剛的女兒趙悅過來幫忙。趙悅剛上初中,模樣清秀,笑起來眉眼彎彎,像朵含苞待放的小花。她第一眼見到李梅,眼睛就亮得像星星,得知這不是父親給自己找的後媽,小嘴一撇,滿臉失落。


    雖說盒飯攤沒啥需要趙悅幫忙的,可小姑娘就想黏著父親,寧願在這嘈雜的攤子裏待著。和李梅相處不過短短一天,趙悅就打心眼兒裏喜歡上了這位阿姨。一打聽,知道李梅也是單身,趙悅腦袋裏立馬蹦出個主意,撮合父親和李梅。


    晚上迴到家,趙悅拉著父親,竹筒倒豆子般說出自己的心思。趙剛一聽,整個人都懵了,臉上一陣白一陣紅,隨即惱羞成怒,黑著臉把女兒趕迴房間學習。趙悅不服氣,邊迴屋邊嘟囔:“爸,你不會還忘不了我媽吧?我跟你說,她根本不配,就算你原諒她,我這輩子也不會讓她進咱家門!你好好看看,李梅阿姨這樣的,才是能踏實過日子的人……”


    趙剛心煩意亂地坐在床邊,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旁人不知,他留下李梅,是因為李梅身上有前妻的影子。不是後來那個狠心絕情、拋夫棄女的女人,而是最初讓他心動的那個純真少女。一樣的幹淨、質樸,眼眸裏透著倔強,微微揚起的下巴,都像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想當年,前妻也是後廚的小幫工,跟著他忙前忙後,不嫌累不嫌髒,甜甜地喊他“剛子哥”,說要學炒菜。那時候,日子雖苦,卻甜在心頭。後來他們結了婚,有了女兒,為了讓家人過上好日子,他拚命工作,一路做到主廚,把工資悉數交給前妻,滿心想著攢錢買房,給母女倆一個安穩的家。


    誰能料到,人心易變。前妻拿著他的錢去整容,整得麵目全非,還跟別的男人勾三搭四。捉奸在床那一刻,他的天塌了。前妻為了跟情夫雙宿雙飛,不顧年幼的女兒,拿孩子當籌碼要錢,甚至跑到學校去搶孩子,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她卻無動於衷,還拍視頻刺激他。


    為了女兒,趙剛傾盡所有,換來撫養權,遠走他鄉,逃離那座傷心城。這三年,他用無盡的父愛,一點點驅散女兒心中的陰霾,可他自己,卻始終被困在過去,走不出來。他想不通,曾經那個乖巧可人的妻子,怎麽就變成了蛇蠍心腸的陌生人?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要遭此背叛?


    所以,他對女人避之不及,與其說是厭惡,不如說是害怕再次受傷。可命運弄人,讓他遇見了李梅,這個像極前妻年輕時的女人。


    趙悅不明白父親心中的糾結,她隻知道,李梅阿姨心地善良,幹活勤快,比那些花枝招展、貪圖父親錢財的女人強太多。眼瞅著父親和李梅明明互相有意,卻都憋在心裏,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恨不得立刻變出根紅線,把兩人拴在一起。


    直到有一天,趙悅幫李梅接了個老家打來的電話,才明白李梅的苦衷。電話那頭,李梅的母親扯著嗓子喊,讓她多寄些錢迴去,說孩子又病了,藥不能斷。趙悅滿心疑惑,等李梅掛了電話,追問之下,李梅才紅著眼眶,道出實情。


    原來,李梅年輕時遇人不淑,和一個男人未婚先孕。婆家承諾孩子生下來就辦婚禮,可誰能想到,生產時孩子被羊水嗆到,落下智障的病根。婆家翻臉不認人,男人腳底抹油溜之大吉,把爛攤子全扔給李梅。娘家人勸她扔掉孩子,趁著年輕另尋出路,可李梅死活不肯,她咬著牙,一邊拉扯著孩子,幹著零碎的雜活,等孩子稍大些,能基本自理,便寄養在娘家,自己外出打工掙錢。


    聽完這些,李梅低垂著頭,不敢看趙剛。她心裏清楚,這下兩人之間算是徹底沒戲了,原本那點剛冒頭的念想,此刻被現實砸得粉碎,她的心像掉進冰窖,涼透了。


    她沒注意到,一旁的趙剛眼中卻閃過一絲光亮。一直以來,他害怕李梅和前妻一樣,表麵的單純善良都是偽裝,遲早會露出猙獰的真麵目。可如今,李梅的經曆讓他如夢初醒,她們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一個為了私欲,狠心拋棄親生骨肉;一個為了孩子,甘願承受生活的千般磨難,負重前行。靈魂深處,她們一個如泥潭般汙濁,一個如清泉般澄澈。


    這一刻,趙剛心中那扇對人性緊閉的窗,透進了一絲曙光;那顆因背叛而怯懦的心,重新燃起了希望。至於李梅所擔心的智障孩子帶來的拖累,他根本沒放在心上。生活本就布滿荊棘,他不怕吃苦受累,怕的是真心錯付。如今,得遇李梅這顆赤誠之心,於他而言,勝過世間萬千珍寶。


    工地依舊喧囂,盒飯攤依舊煙火升騰。趙剛望著忙碌的李梅,深吸一口氣,大步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說:“妹子,以後有啥難處,咱們一起扛。”李梅驚愕地抬起頭,眼中淚光閃爍,看著趙剛堅定的眼神,重重地點了點頭。


    陽光灑在盒飯攤上,映照著兩人忙碌的身影,未來的路或許依舊艱辛,但此刻,他們心中滿是溫暖與希望,攜手向著新生活邁出了堅定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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