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披著外套,外麵的風有些大,把她長長的頭發向後吹,背對著自己,廖佑弋看不清她臉上是什麽表情。


    廖佑弋大腦發空,被嚇得跑過去,把人從窗戶上抱下來,輕輕放在地上。


    “這上麵很危險知不知道?萬一掉下去怎麽辦?”


    他心頭一片恐懼,黑著臉斥責著黎紓,唿吸沉重。


    “就因為我不答應和你離婚,你就要尋死覓活?”


    黎紓隻是躺膩了那個病房,想坐在窗戶上透透氣,看看外麵的風景而已。


    但看他這反應,是誤會自己了。


    黎紓小臉尖尖,臉色頹然又蒼白,一臉無所謂,很淡然一笑:“掉不下去,還有防盜網呢。”


    廖佑弋現在真是一點風吹草動都怕得要命,唯恐黎紓再做出對自己不利的事情。


    黎紓麵色冷淡看著他:“反正掉下去,你也不會和我離婚。”


    “說什麽呢?防盜網萬一不結實了呢?下次別再做這麽危險的事情了。”


    他是真怕了,黎紓在蜷縮在廁所裏麵那一幕已經把他嚇得夠嗆了。


    廖佑弋重新把窗戶關得嚴實,他抱起黎紓,把她放在床上,讓她重新躺迴到床上。


    “別吹風了,你身體還沒恢複好呢。”


    黎紓任由著他抱,也不反抗,廖佑弋給她重新蓋好被子。


    她冷聲道:“離婚那件事情…”


    黎紓一提到這個字眼,廖佑弋的心就刺痛一次,煩悶酸澀地快要爆炸了。


    “不許再提那兩個字!”


    廖佑弋站在床邊,看著她,插著腰著急地轉了轉,最後又狠狠說道:“我不會同意這件事情的。”


    比起孩子這件事情,廖佑弋更加不可能同意離婚這件事。


    心底總有個聲音在拉扯著他,說不同意。


    黎紓秀氣的眉頭此刻緊鎖,她冷冷瞥著廖佑弋,正欲開口。


    廖佑弋怕她又說出一些讓自己無法接受的事情。


    “好了,不要再說這件事了,安心養好身子先。”


    黎紓冷冷一笑:“養好身體?這個孩子我是不會要的。”


    “不離婚你就要打掉孩子是嗎?”


    黎紓眼神堅定:“是。“


    她又補充道:“我可以什麽都不要。”


    廖佑弋沉沉看著她,什麽都沒說,轉身就走了。


    黎紓看著他一言不發走開的背影,摸不準他的意思。


    自從這天過後,黎紓這幾天沒有見過廖佑弋,沒有見到過他來病房。


    黎紓狀態也越來越不好,甚至連飯也不吃,針也不打。


    鄭禮打電話跟廖佑弋說了這兩天黎紓的情況。


    “她這幾天沒有見到你,貌似更不好了,本就靠著吊針維持,她現在針也不打了。”


    “要是照這樣下去,身體可不行啊,你不來看看嗎?”


    廖佑弋揉著高挺的眉峰,眼神略顯疲憊。


    聽到鄭禮的話後,眉頭緊擰著:“她現在身體還好嗎?”


    那天後,廖佑弋就住在了公司,忙起來用工作麻痹自己,也不去看黎紓。


    他居然也有逃避問題的一天。


    隻有晚上,黎紓睡著之後,他才敢進入病房裏麵,才敢摸摸黎紓的小臉,借著微弱的燈光看黎紓,以解相思之苦。


    廖佑弋不敢動她,隻是想得緊的時候,才會忍不住吻了吻她額頭。


    鄭禮道:“身體狀態很不好,而且情緒也很低迷,整個人都死氣沉沉的。”


    “還有今天她問我,你在哪裏。”


    廖佑弋知道這時候黎紓問起他是因為什麽原因。


    “她在跟我提離婚,我沒同意。”


    鄭禮:“所以你現在避著不見她,是因為害怕黎紓跟你說這事。”


    “原來也有你怕的事情啊。”


    雖然現在幸災樂禍不好,但鄭禮卻覺得黎紓做得也很有道理。


    廖佑弋頭靠在椅子上,看著眼前電腦裏麵播放的監控畫麵,黎紓正坐著發呆。


    “她態度很堅決,也很迫切,我不想和她吵架,怕她情緒激動又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所以隻能躲著。”


    廖佑弋對上黎紓,什麽事情都得小心翼翼。


    黎紓就是他的命脈。


    鄭禮覺得好笑,在商場上大殺四方的人,到感情上卻是一個畏首畏尾的糊塗蛋。


    “那你就打算一直躲著她啊?這麽下去也不是辦法。”


    廖佑弋此刻心情煩躁,他拉開抽屜,找到那很久沒抽的煙。


    正想點的時候,意識到黎紓懷孕不能聞煙味,也非常不喜歡煙味


    廖佑弋硬生生又忍了下來,他已經記不清多久沒抽了。


    說起來,這煙還是在國外廖佑弋才開始抽的。


    “我本想打算等她身體好點,再跟她好好說說這件事情。”


    鄭禮:“好好說什麽?一個極度想離,一個極度不想離,說來說去,那還是解決不了。”


    “你明天還是來看看她吧,勸勸她,別再這樣下去了。”


    鄭禮想說幹脆把婚離得了,但這話他可不敢對廖佑弋講。


    怕以後連這份工作都丟了。


    廖佑弋掛斷電話後,想了很久。


    第二天他去醫院的時候,正是午飯時間,護士把飯放在黎紓的床頭櫃,一口沒動。


    她木訥待在床上,直到廖佑弋從門口走過來。


    看著一動不動的飯菜,廖佑弋眉頭深皺著:“為什麽不吃飯?”


    黎紓這幾天好像越來越瘦了,穿著單薄的病號服,白皙的皮膚格外蒼白,瞳孔微微凹陷,像個紙片人一樣。


    廖佑弋看著她:“你瘦了很多。”


    黎紓抬眸,麵不改色:“那天的事情,你還沒給我迴答。”


    那天提離婚,廖佑弋氣急敗壞就走了。


    這幾天,廖佑弋不知道以什麽樣去麵對黎紓,這段感情,這段婚姻,他好像就要抓不住了。


    廖佑弋眼底眸光微轉,神色複雜。


    “吃完飯,我就告訴你。”


    黎紓半信半疑看著他,拿起已經快要涼的飯,往嘴裏扒拉了幾口,艱難往下咽。


    “可以說了嗎?”


    “飯已經涼了,我叫人換一個熱點的給你。”


    廖佑弋把她手裏的飯盒拿過來。


    熱飯過來,黎紓也乖乖吃完了,吃完就看著他。


    “吃完了。”


    廖佑弋無奈一笑。


    怎麽說都不吃,一說離婚才肯吃飯,拿這個暗戳戳威脅他呢。


    “你無非就是想要離婚,我可以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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