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看著坐在椅子上女生,和站在她旁邊的男生,手裏寫著單子。


    “下體撕裂出血,這一個月暫時不要同房了,這些藥迴去要按時塗抹。”


    黎紓頭埋著,想不到有一天她會以這個原因來醫院,還是大半夜的。


    醫生是個溫柔的女醫生,剛剛檢查的時候,都在溫柔安慰著黎紓,讓她平複情緒。


    這種事情,估計醫生也是見怪不怪了。


    這倆人一看就是情侶,醫生有些不悅看了一眼拿藥的廖佑弋。


    “這是你女朋友?”


    廖佑弋點頭說是。


    醫生沒忍住說:“女朋友還不珍惜,大半夜搞到醫院來?真的是。”


    廖佑弋挨著醫生的訓斥,沒有反駁。


    他想過來扶起坐著的黎紓:“我們迴家吧。”


    黎紓被他碰得一哆嗦,像是應激反應,她眼裏帶著些許空洞和麻木。


    這讓廖佑弋很不是滋味,這並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黎紓最後被廖佑弋攙扶著出去了。


    廖佑弋想抱她,但被黎紓拒絕了:“我可以走路。”


    她這一晚上眼淚也流幹了,隻留下一個哭得沙啞的嗓子,她很累。


    累得不想說任何話。


    黎紓甩開他的手,冷淡瞥了一眼廖佑弋:“別碰我。”


    廖佑弋後退了幾步,手從她身上挪開:“好,我不碰你,別生氣。”


    但沒走幾步,黎紓一個腿軟,差點摔倒,廖佑弋眼疾手快地把她扶在懷裏。


    二話不說便把她抱起來,把手臂上的外套給她蓋上。


    黎紓這次沒有掙紮,乖乖在他懷裏,讓他抱上了副駕駛。


    她任由外套滑落到下麵,沒有伸手去撿。


    她抱著有些冷的身體,看著窗外的霓虹燈,閃得人眼睛想流淚。


    黎紓小聲說:“我想迴宿舍。”


    沉默了幾秒鍾,廖佑弋給她係好安全帶,他憐惜摸著黎紓的臉:“現在迴宿舍已經來不及了,有門禁,先迴家好不好?”


    黎紓難受的捂著自己的臉,把自己埋進了臂彎裏,嘴裏還是堅定說著:“我想迴宿舍。”


    說著,黎紓眼眶又有些熱了。


    廖佑弋耐心很足,把外套重新蓋在她身上。


    他想過來抱住還沒緩過神來的黎紓,黎紓便側身躲過。


    廖佑弋撲了個空,臉色僵硬,過了一會才把張開的懷抱收迴去。


    他語氣沒了之前的溫柔,直起身子,發動了車身。


    他隻是平靜陳述著事實。


    “說了有門禁,明天再送你迴學校。”


    黎紓沒說什麽,隻是垂下了沒有任何光彩的眼睛,渾身像是被抽空了一樣。


    她腦袋和思緒都很亂,像有無形的亂線條,把她纏住了。


    黎紓在平緩而溫暖的車內,靠著車窗,漸漸睡著了。


    直到廖佑弋把她抱起來的時候,黎紓才猛然驚醒自己剛剛睡著了。


    看著黎紓下意識一縮脖子,廖佑弋解釋:“我抱你去睡覺。”


    在床上,黎紓背對他,不肯和他親近。


    廖佑弋一抱她,一親她,黎紓就害怕得一哆嗦,如果硬來,黎紓就哭,隔著他很遠的距離。


    她隻能把自己縮起來,打開堅硬的外殼,讓自己不再受到傷害。


    今天流的眼淚夠多了,廖佑弋不想她眼睛再腫了,便沒有強硬著來。


    昔日溫柔又克製的男友如今變了一個人樣,逐漸變得偏執病態,黎紓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或者說,廖佑弋從來沒有變過,是自己被愛情蒙蔽了雙眼,沒有看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是個什麽樣子的人。


    如果黎紓仔細迴想,這一切都是有跡可尋的。


    廖佑弋沒去抱她,隻是枕著自己的胳膊,睜著眼睛看著黎紓逐漸入睡,這才小心挪過身子,把人抱住。


    他感受著黎紓熟睡後的心跳,唿吸,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


    “黎紓,別怕我,如果你選擇遠離我,我怕我會控製不住再次做出什麽事情…”


    男人低聲在她耳畔自言自語,可惜熟睡著的人,沒有聽見。


    隻是睡夢中的人,再次碰到了熟悉的體溫後,下意識鑽進去那個令自己有安全感的懷抱裏。


    得到舒服的溫度和懷抱時,黎紓舒服地哼了一聲。


    廖佑弋被她這下意識舉動取悅了,無意識勾起唇角,把人摟得更緊了。


    “別怕,我很愛你。”


    此後,黎紓也沒之前那麽天天摟著他撒嬌了,兩人關係變得不那麽密切,甚至還有些防備。


    當然這是黎紓的視角。


    在廖佑弋看來,一切照舊,兩人一起吃飯,上課,牽手,偶爾約會,親密無間。


    他依舊要保證有限時間黎紓在她視線內。


    那個月,廖佑弋就真的沒有碰她,每天按時按點叫她來校外的房子親自給她塗藥,比她還上心。


    她恢複得很好。


    黎紓不想做他就真的不做了,她當時還很驚訝。


    不做歸不做,黎紓不能和他分房間睡,每天被他摟著睡著,這是廖佑弋最後的底線。


    有天夜裏,黎紓被尿憋醒,迷糊醒來的時候,拉開了床頭的燈,在她旁邊本該睡著的人這會不知道哪裏去了。


    她下了床,看見衛生間裏麵亮著的燈。


    以為是廖佑弋也起來上廁所,便想去外麵的衛生間。


    但黎紓耳尖,在寂靜的夜裏,她聽見了浴室裏傳出一些不堪入耳的聲音。


    這種聲音,黎紓很熟悉,一猜便知道裏麵的人在做什麽。


    越聽她耳根子越紅,因為她聽到了廖佑弋在小聲沙啞念著她名字。


    聽不下去的黎紓,跑到了床上,把自己給悶了起來。


    果不其然,廖佑弋沒忍住,在她身上動手動腳,但卻不敢輕易吵醒自己。


    眼看著他吻著越下,黎紓也裝不下去了。


    黎紓睜開眼睛。


    她堪稱平靜的話語,打破了室內的旖旎:“你幹什麽?”


    男人絲毫沒有被抓包的心思,反而還一臉遺憾:“怎麽不多裝一會,我還沒親夠。”


    黎紓當即變了臉色,紅了又白。


    “你發現我裝睡?”


    廖佑弋壓著她,輕笑了一聲:“我不僅發現你裝睡,還發現你每晚在浴室外麵偷聽我。”


    “如果你想,我也可以…”


    “不想!”


    黎紓再一次見識到眼前這個人的無恥:“我才沒有,是你不知廉恥!”


    她無語背過身去。


    廖佑弋沒說什麽,一個人去了浴室。


    就算是這樣,黎紓也沒有心軟讓他動手動腳。


    人一旦不信任,或者有了裂痕,很難再修複像從前那樣完美無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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