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趙興成和江太霄這邊。江太霄換了身幹淨的衣服,簡單收拾了一下,便跟著趙興成下山了。


    一路上,兩人談天說地,好不歡快。江太霄因昨晚沒休息好,哈欠連連,滿臉倦容。


    趙興成滿臉好奇,開口詢問道:“江公子,你們昨晚遇到的那些人武功咋樣啊?”


    江太霄聽後,頓覺心裏有些不爽,強忍著吐槽的衝動,說道:“唉,趙老哥,咱們可是江湖人士!別總是公子啊、姑娘啊的叫,聽著別扭,忒斯文,忒不大氣了。你要麽叫我太霄,要麽叫我江老弟。你看著比我年紀大些。那些人的武功也就普普通通吧,就是人多勢眾罷了。”


    “這……我們年紀輕輕的,學人家徐副將和列大叔老哥老弟的叫,不太好吧!那我就叫你太霄算了,你叫我阿成即可。太霄、太霄,太囂張。這名字還挺符合你的性子嘛!”趙興成說著,還忍不住笑了起來。


    “哼,誰囂張了?我這叫豪氣,你懂個啥?江湖兒女就該這樣。我這名字可是我師父他老人家親自給取的,取自十大名劍的‘太阿’和‘赤霄’呢!我可喜歡這個名字了。”江太霄極力反駁著,臉上盡是自豪之色。


    趙興成聽完,忍不住仔細打量了江太霄一眼,然後說道:“喲,還真瞧不出來,你這名字竟有這般來頭。不過你說這名字是歐掌門取的,我倒是信的。沒想到歐掌門不但鑄劍和劍術厲害,還挺有文化的啊!”


    “那是自然,我師傅可是出了名的劍癡。對於名劍,他可是了如指掌。純影的名字也是他取的,同樣取自十大名劍的‘純鈞’和‘承影’。他本來是專注鑄劍的,沒成想後來劍術也大成了,這才登上掌門之位。我們的名字好聽極了,我可太喜歡了。哪像你,取個土裏土氣的名字,又是振興,又是成功的,搞得自己肩負重任似的。”江太霄得意洋洋地說著,還順帶調侃了趙興成一番。


    麵對江太霄的調侃,趙興成不好表明自己的身份,也不便做過多解釋。於是,他隻是露出一臉苦笑,輕聲說道:“哈哈,我這名字就是圖個好聽。這兩個字確實都有不錯的寓意。不過可沒你說的那麽了不起喲!”


    江太霄見趙興成如此平和,習慣了鬥嘴熱鬧的他頓覺無趣,隨即淡淡的說道:“嗯,你這名字是沒我們的有內涵,不過也還不錯啦。”


    趙興成則不由自主地思緒紛飛。


    小時候,他曾經與李白水談起了名字的事。他急切地返迴宮中,詢問母後,為何給他取這個名字。那會,母後隻是簡單地說道:“因為你這個名字好聽啊!”


    那時候,他年紀還小,所以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此刻經江太霄這一提及,他再度莫名地想要知道自己的名字是否蘊含更多的深意。想著想著,一股強烈的思鄉之情竟驟然湧起。


    其實,趙興成的名字著實不簡單,因為這個名字承載了趙順全對於兒子的美好期許。然而,這要等到後來他重迴南淵國,從某個年輕人的口中,方才真正明了。


    趙興成出生的時候,趙氏王權勢微已經長達百餘年。借助韓正帆勢力登上王位的趙順全本就平庸忍讓,他自知難以恢複趙氏往昔的輝煌,故而隻能將希望寄托在兒子趙興成的身上。所謂“興”字,不僅有振興趙氏的意思,更有振興南淵國的宏偉願望。所謂“成”字,乃是期望他能夠在光複王權之後,繼而對國家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從而引領南淵國,邁向更大的成功。


    趙興成收斂起紛繁的思緒,轉頭對著江太霄說道:“走快點吧,太霄。瞧你那疲憊不堪的樣子。等到了竹韻居,讓朱大姐給你安排個房間,好讓你趕快歇息歇息!”


    “阿成,你可真體貼啊!我的確是累得夠嗆。不過一想起昨晚那些前來搜捕的家夥就氣不打一處來。好不容易下趟山,而且還是首次,本來想著好好完成師父的任務,然後迴去炫耀一番,不曾想居然遭遇了一場窩心的憋屈戰。想想就來氣,連困意都消了大半。”江太霄邊說邊不住地搖頭,臉上滿是憤憤不平的神色。


    “哈哈~你都說了,他們人多勢眾。況且你們是擔心陳老板夫婦受傷,這才無奈撤退的,也算是情有可原嘛。等咱們到了竹韻居,向列大叔和朱大姐稟報之後,再看看他們怎麽說吧。”趙興成拍了拍江太霄的肩膀,安撫道。


    “咦,列大俠和朱女俠不是夫婦嗎?你為何一個叫大叔,一個叫大姐啊?”江太霄一臉狐疑地問道。


    “嘿嘿~因為列大俠和徐副將是稱兄道弟的。所以我們也就順嘴叫他列大叔了呀。而朱大姐看上去年輕漂亮,也沒比我們大多少,所以我們就叫她大姐了。等你一會到了竹韻居,見過他們後,你自然就明白了。”趙興成撓了撓頭,笑著解釋道。


    “原來如此,人家列大俠也不跟你們計較,那人家脾氣還真是挺不錯的嘛。”江太霄說道。


    “那是當然,他為人豁達爽快,很有擔當呢。”趙興成聽江太霄說起列大叔,不禁誇讚起來,臉上還流露出欽佩的神色。


    他努力迴憶了一下,這才發覺自從太湖木屋之事結束後,列青佳似乎有些不一樣了。那天,他和文似錦因為重傷吳乾通而憂心忡忡的時候,是列青佳挺身而出,處置得當,才讓他們得以全身而退。他突然覺得那天列青佳的神情竟有幾分似曾相識。時隔半個多月,他再度想起自己懷疑列青佳就是清維道長的事情。難道列青佳真的就是自己一直在尋找的清維道長嗎?


    “哈哈,聽你這樣說,我還真是挺想見識一下列大俠夫婦的。能和徐恩公成為好友的人,肯定都不簡單呐!”江太霄眉飛色舞地說道。


    “徐恩公?你是說徐副將是你們的恩公?這是怎麽迴事啊?”趙興成滿臉疑惑地問道。


    “是啊!我和純影都是因為七八年前那場東南賊寇之亂而變成孤兒的。是徐恩公救下我們,然後交給掌門的,之後我們才得以拜入劍玄門學藝!對了,阿成,你是哪個門派的呀!你聽說過武林青年大會嗎?”江太霄興奮地連問帶說,手也不停地比劃著。


    “原來如此,我也是孤兒呢,咱們還真是同命相憐啊!我是烈刀門的。武林青年大會我聽說過呀,我已經獲得資格了,明年就能參加啦。”趙興成微笑著迴答道。


    “哦?這麽厲害,我也拿到資格了,希望我們明年有機會好好較量一番!”江太霄激動萬分地說道。


    “哈哈,這麽巧!有機會確實得好好較量一下。”趙興成也開心地笑了起來。自從洪元城出來,他一直忙著尋找清維道長,又因為陳佩芳的事不得不分心協助。他都快把武林青年大會這事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趙興成和江太霄二人越說越投機,邊走邊聊。途中,他們分別講述了自己是如何取得明年武林青年大會資格的。接著,他們又聊起了當年剛上山學藝時的情景。最後,他們更是談到了各自在門派學藝時的有趣經曆。


    兩個同齡人不停地分享著彼此的過往,愈發親密無間。此刻,他們似乎忘卻了眼前的重要任務,以及即將麵臨的困境,宛如兩個久別重逢的知心好友,無話不談,盡情享受著歡樂的時光。


    兩個少年,年歲相仿,經曆相似,同樣準備參加明年的武林青年大會。這會,他們風華正茂,意氣風發!


    走著走著,趙興成和江太霄便抵達了竹韻居。


    趙興成遠遠地瞧見朱慕虹,急忙奔上前去,扯著嗓子喊道:“朱大姐,列大叔,我有急事要告知你們!”


    彼時,朱慕虹正蹲在地上,專注地投喂著雞鴨。而一旁的列青佳也沒閑著,手忙腳亂地修補著籬笆。


    朱慕虹聽到唿喊聲,趕忙轉過身來,滿臉欣喜,大踏步地走上前去,熱情地將趙興成和江太霄迎進了門。列青佳亦是一個箭步衝了過來。


    趙興成先是鄭重其事地介紹了江太霄與朱慕虹夫婦相識。然後,他便將昨夜吳乾通身亡,吳家誣陷陳家與徐賽春串通害死吳乾通,府衙和吳家的人半夜三更圍剿陳府,江太霄和謝純影僥幸逃脫的事詳細說出。最後,他又提及徐賽春一早入城,在蘇陵城城東門口不幸被捕入獄的事。


    江太霄與列青佳夫婦相互行禮問好。


    列青佳聽完,皺著眉頭,連連慨歎:“唉,終究還是晚了一步啊!昨夜徐老哥前來造訪,我就勸他速速迴城,以免吳乾通病情發作,求救無門。怎奈他偏偏不聽,硬說趁著現在吳乾通病情穩定,要趕緊尋找其他對策,以求根治。我拗不過他的執拗,隻好同意他留下,並且同他徹夜探討吳乾通的傷情,尋找應對之策。直至今日清晨,我們才研究出了結果,徐老哥這才急匆匆地往城裏趕。沒成想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哦?昨晚徐大叔是到竹韻居來了?你們昨晚研究出了什麽結果啊?”趙興成滿臉狐疑,眉頭緊蹙,疑惑地問道。


    “是啊!本來依照我們的研究結果,吳乾通隻要在夜晚發作一次冷症,以及中午再發作一次熱症,順利熬過這兩關,就能夠正式痊愈的。可惜啊,一切都太遲了。”列青佳無奈地搖了搖頭,歎息不已。


    朱慕虹亦是忍不住搖頭歎息,隨即轉頭看向江太霄,輕聲問道:“太霄,歐掌門有什麽吩咐嗎?”


    江太霄躬身作答:“朱女俠,掌門隻是派我和阿成前來傳遞消息,還讓盛阿姨帶著純影和文姑娘前往城中深入打探情況。”


    “盛阿姨?純影?”朱慕虹麵露疑惑,出聲詢問。


    “盛阿姨是徐副將家的女仆,純影是劍玄門的女弟子,太霄的青梅竹馬呢。”趙興成快人一步,搶著迴答道。話音落下,他嘴角微微上揚,還朝江太霄投去一個帶有幾分調侃意味的眼神。


    江太霄忍不住朝趙興成翻了個白眼,一個沒忍住,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朱慕虹心領神會,長長“哦”了一聲,麵帶微笑,和聲對江太霄說道:“太霄,昨晚肯定沒休息好呀!快進屋吧,我給你收拾一間屋子,你好好休息一下。大家也別都在院子裏站著了,快進屋坐吧。”


    說完,她便領著眾人走進裏屋,收拾出一間房間,讓江太霄安心歇息。


    至於列青佳、朱慕虹和趙興成三人,則圍坐在一塊兒,共同商議對策。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屋外傳來:“列大叔,朱大姐,你們在家嗎?”


    趙興成聽完,心中驟然一驚,那聲音他再熟悉不過,正是文似錦的聲音。他下意識地就要起身,朱慕虹連忙伸手示意他坐下。朱慕虹自己則迅速起身,腳步匆匆地走到院門口。


    到了院門口,朱慕虹定睛一看,發現敲門的果然是文似錦,而在文似錦身旁,還站著三張陌生的麵孔。她頓時一驚,趕忙開口詢問文似錦道:“文姑娘,這幾位是?”


    文似錦立即向朱慕虹介紹道:“這兩位分別是徐福和盛安,他們是徐副將家的仆人。這位是謝純影,她乃劍玄門的弟子!”


    朱慕虹聽完,想起剛才江太霄說的話,這才恍然大悟,接著轉頭看向徐福,輕聲詢問道:“徐福,你是從城中逃出來的嗎?”


    徐福隨即瞪大雙眼,驚歎道:“朱姑娘,你可真是料事如神啊!”其他人也皆是一臉驚愕之色。


    朱慕虹連連擺手,臉上掛著笑容,淡然說道:“哈哈,恰巧猜中而已。剛才趙公子和太霄已經來過了,太霄還說了你們分頭行事呢。不過他並未提及你徐福啊。我便聯係到徐副將被捕,故而猜測徐府恐怕也遭搜捕了,而你徐福是逃出來的。”


    徐福四人這才明白過來,緊接著哈哈大笑起來。朱慕虹則立刻熱情地迎上前去,將他們請進了門。


    於是,徐福四人緊跟著朱慕虹的步伐,走進了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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