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才放下的心,此刻又懸了起來,隻能尋了借口道:“長老此番相邀,未免太過唐突倉促,玉露閣又是所為何事?”


    既然周不勞也是百川書院弟子,那麽開陽宗的話,已然算不得數。


    以此,就全看周不勞的意願如何了。


    隻要玉露閣有誠意,或者他周不勞感興趣,那麽周不勞極有可能借機脫離開陽宗的掌控。


    程昱自然是做賊心虛的,他心中對宗門如何“請”來的這些鏢師,一清二楚。


    難免會怕周不勞報複。


    “唐突倉促與否,全看周道友意願。”玉露閣長老紛紛收起法相,飛身落到周不勞麵前,頗為恭敬的或拱手、或欠身行禮,為首者恭聲道:“在下餘生意,玉露閣長老,見過二位書院門生。”


    方才受辱於杜武,如今卻能以大禮相邀杜武同窗。


    能屈能伸,此女心胸寬廣,心計亦不可謂不重。


    周不勞恭聲迴道:


    “諸位玉露閣長老,實屬折煞晚輩了,此次前來開陽宗,本就是為諸位長老提供方便,再去一趟玉露閣,亦無不可。”


    “那便是極好的。”餘生意言語謙恭溫緩,似乎能在無形之中安撫人心,轉而又向杜武賠罪道“此前玉溪真人衝撞了道友,隻怪她初來乍到,不識泰山,還請杜道友莫要見怪。”


    “見不見怪,這個不好說。”杜武一點也沒有順著台階說話的意思,“不過咱也沒時間在這耗了。”


    餘生意頷首,並未多說,畢竟是玉溪真人衝撞杜武在先,既然杜武不把玉露閣看在眼裏,自己也沒必要多費口舌。


    “前輩這是要去何處?”


    “此次,咱本就是來曆練的,接下來本該是去奉元國的,沒想到出了岔子。”杜武語重心長道:“師弟,這事咱也不好幫襯你,此前保你不被搜魂,是咱個人的意思,此後若是再同你去玉露閣,那就是帶了私心了,雖說咱的確很想幫襯一下咱的師弟。”


    “前輩好意,在下心領了,這是在下自己的的因果,自會了去。”


    “好嘛,咱看還是生分,連一聲師兄都不肯喊,不過無所謂,咱認你這個師弟。”杜武頓了頓,繼續道:“李良雖然隻是咱的徒弟,算不得書院的門生,但也是咱認準的好苗子,可惜死在了仙境之中,外頭沒法招魂,咱得進去找到李良,好生問問。”


    杜武也要去鏡玄仙境嗎?


    周不勞看著眼前這個粗獷武夫,沉默了片刻後,鄭重其事道:


    “前輩,此去仙境,還請多多留心,莫要過多倚仗護體道法。”


    杜武聞言咧嘴一笑,抱拳道別:“好師弟,咱記住了,後會有期!”


    周不勞拱手迴禮,溫聲道:


    “後會有期。”


    二人道別後,玉露閣順勢將周不勞請出了開陽宗。


    楊林看著乘舟離去的周不勞,臉色很是難看,隻能盼著曾章那邊能有所獲,至少要求來宗主打庇護才好,畢竟冒這麽大的險。


    幾乎就是得罪了焦孤月,甚至六符門。


    出得龍潭,又入虎穴


    不過,這也盡在周不勞掌握之中。


    花費無法估計的時間與心力,用計謀去去取得一個宗門的信任,周不勞顯然沒有這閑工夫。


    若想讓他人為己所用,最快的辦法,那便是讓其有利可圖。


    而後,互為刀俎,互為魚肉。


    小小築基修士,當然無法入眼,但一個五品符師,足以讓一個宗門心動。


    玉露閣的修士,既沒有見過神匠山的煉符技法,也沒有目睹方留年與常玉蓮在法壇上的新題比試。


    他隻要稍稍改易定脈飛針的走線,那便足以與方留年撇清關係,再度拾起五品符師這個身份。


    玉露閣閣主——玉無缺,此刻高座在青玉台上,饒有興致的看著周不勞,不得不說眼前這符師的技藝,遠超尋常五品,假以時日,必能達到六品宗師的水準。


    不過如此獻技,定然是有其因。


    “說罷,你要什麽?”


    “開陽宗親傳弟子楊林,要他的命。”


    “嘖,這可不好辦,畢竟是親傳弟子,也不好偽造,我玉露閣還不到與開陽宗全麵宣戰的地步。”


    “如今,開陽宗正在搜尋宗內安插的仰光邪教徒,將楊林滅殺後,大可將之推到此人的好友曾章身上。”


    “是嗎……”玉無缺輕笑一聲,冷不防的開口道“曾章此人,想必也是與周符師有些過節罷?”


    不愧是一宗之主,幾句試探便猜到了周不勞想要一箭雙雕的意圖。


    “誠如玉宗主所言。”


    玉無缺隻是淡淡掃了周不勞一眼,周不勞身形彎曲,怦然一聲單膝跪地,腰杆都幾乎要被威壓折斷。


    這是來了個下馬威。


    盡管被借刀殺人,讓玉無缺心中極為不爽快,但他還是不得不承認,周不勞的算計極高。


    玉露閣與開陽宗向來不對付,玉無缺不介意派人,甚至親手殺掉幾個開陽宗後輩。


    “周符師的煉符技法,可謂是獨樹一幟。”玉無缺解開了魂壓,將兩道符籙收在掌心,頗為滿意的收入魂戒中,“不過,據我所知,閣下那位好友方留年方符師,也是一位五品符師,小小燭陽,居然能在短短半年不到的時日,突然冒出兩位五品符師,天底下怎麽會有如此巧合的事?”


    “在下與方兄師出同門,平日也有相互討究煉符技法,如此罷了。”


    “哦,能敢問二位師出哪處山門?哪處高宗?畢竟據我所知,周道友隻是近日才拜入百川書院的。”


    周不勞眼神漸冷,一字一頓道:


    “無可奉告。”


    “好一個無可奉告,百川書院的人果然一個個都自恃清高,傲得很!”玉無缺好似根本不將百川書院放在眼裏,“既然如此,那便請道友走一走我這問心台。”


    玉無缺一聲令下,眼前便陡然升起一座玄冰高台,淒冷的寒氣裹挾著冰露,逐漸向周不勞逼近。


    這寒意似乎不是尋常的冰冷,而是一種足以凝結魂元的寒冷,更為怪異的是,周不勞居然感覺無法將違心話說出口。


    我乃女兒身


    周不勞張了張嘴,沒有發出絲毫聲音。


    我乃玉無缺之父


    仍舊是一片死寂,周不勞的心沉了下去。


    “如何,想必你也知曉問心台的玄妙所在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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