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小地方,可用不著如此多的玉綠津。”


    李拐兒話雖如此,但心裏終歸是舍不得這玉綠津,絲毫沒有鬆手的跡象。


    “今夜借住一夜,多餘的玉綠津就當我在此借住的費用了。”


    “那敢情好,隻要你不出我家大門,不去招惹那些詭物,我還是可以保你平安無事的。”


    言安運法療傷,他可不敢拖著一身傷在沉淵之地入睡,今夜,必須弄清一些事。


    殘陽斜照,黃昏墜晚。


    夜色逐漸濃鬱,陰寒氣息隨之彌漫,天地間,仿佛匍匐著一頭黑色巨獸,收斂森寒獠牙,急不可耐卻又安靜的等待時機。


    在恢複傷勢後,言安便立刻運轉黃粱客進入睡夢了。


    白日夢創造出來的夢境中,施術者本身靈力術法不會有絲毫限製,與此同時,白日夢根本無法對夢中人造成肉體的實質傷害,唯有少數針對元魂的法術,可以生效。


    言安目前施展的黃粱客,單論範圍足以覆蓋李拐兒整間泥瓦房,但是並沒有將房屋外的事物幻化出來,五感比之蝕夢,也相差極多。


    正當言安想要運轉體內靈元,擴展白日夢的籠罩範圍時,巨大的壓力驟然襲來,四麵八方、鋪天蓋地,他能看到白日夢的顏色急速褪去,轉瞬之間,黑白兩色直接籠罩了言安的身軀。


    靈法皆失,言安再次進入蝕夢,以凡人的身份。


    看來,白日夢並沒有鑄造出自己能夠掌握的夢境,以方才的情況來看,應該是蝕夢將白日夢完全覆蓋了,亦或者白日夢被逼退進而潛藏在了更深層內。


    身旁,作為夜人的言希沒有醒來,如李拐兒所說那般,言希被殺死一次之後,她的就已經被吞食了一部分了,隻不過現在還記得她的名字,不算太晚。


    白布簾被挑起,李拐兒提著一把生鏽柴刀就走了進來,見言希安安靜靜的躺著,不由得疾首蹙額:


    “果然是沒醒,那這就麻煩了,應該是昨夜被吃掉了一部分,不過依理來說,今夜那詭物應該還要來,畢竟一體容不得多魂。”


    看到言安掃過一眼自己的柴刀,李拐兒收了收:


    “你可別打我這東西的主意,要想帶防身武器進入蝕夢,必須極為熟悉它的形狀與感觸,如同手足般自然,你要奪走也用不了幾時。”


    言安攤開雙手,嚐試著迴憶自己常用的那樣武器,片刻之後,感覺手中一沉,再次睜開眼卻是李拐兒給他扔了個鋤頭。


    “短短一日,你能做到這種地步,已然是前所未有了,日後再想著帶入刀劍,學跑先學步。”


    言安掂了掂鋤頭,這種武器對他來說足夠自衛,並不足以改變局勢,不過還得多加練習才好。


    “隻需要覺得手中有,手中便會有?”


    “大差不差,不過多少人邁不過心裏那道坎,帶進來的也是虛有其表罷了,畢竟外物並非生來就有,自然也帶不走。”


    李拐兒慢悠悠的拖出一把搖椅,隨手摸出煙杆,問過言安不用,自顧自的抽了起來,美滋滋的吐出一口雲霧:


    “在夢裏抽,即不花錢也不傷身,何樂而不為。”


    言安不再言語,提著鋤頭,慢慢往緊閉的大門走去。


    慢慢一推,打不開,猛然發力,還是紋絲不動。


    果然,無論多大力氣,這夢中通向外界的門還是打不開。


    “費這力氣做什麽,我在這待了十幾年都沒跨出過院門,安心待著就行,這夢裏能做的事可多了去。”


    李拐兒悠哉悠哉的勸了一句,頭也沒迴的繼續抽去了,還嘀咕道:


    “可惜好酒都在姓梁的那兒,摸不出來那瓶逢年過節才能喝的男兒淚。”


    言安並未迴話,轉身看向窗外,那些猩紅的眼睛如幽幽鬼火,盯著每一個夢中人。


    “梁好名也走不出來嗎?”


    “她嘛,我也未曾見過,大抵也是沒走出來過的,否則夢裏找人比試拳腳,可比外頭好多了,修士變作凡人,各憑本事。”


    村子完全被夜色籠罩,圓月朦朧,言安眯起眼,他沒有閑心思賞月,而是發現,那圓月之所以朦朧,是因為有許多絲絲縷縷的黑色流鴻,遮住了月。


    這些黑色流鴻好似雨,但卻是緩慢不停的上升著,最後融入黑色天幕。


    這些黑色流鴻,他在斬仙台被黑潮侵蝕後也見過,難道這蝕夢也是黑潮的一部分?


    白日之時,言安的潮域之詭的確與沉淵之地產生了共振,但時有時無,也就沒有過多考究。


    若這蝕夢也是黑潮之中,那麽定然有界碑的存在,隻可惜現在身處蝕夢,係統又無法帶入夢中,談何共鳴脫離。


    這樣看來,這蝕夢並不簡單,或許並不僅僅是黑潮,還雜糅了其它事物。


    “李大夫,你看這是什麽?”


    李拐兒循著言安示意,向窗外看去,一臉嫌棄言安大驚小怪:


    “哦,你說這些黑雨啊,就是我們元魂的一部分,沒有玉綠津或者靈氣護體,就會被這些黑雨帶走自己,至於是帶走記憶還是名字,全憑天定。”


    這黑雨足足有千百道,也就是至少整座山都被蝕夢籠罩了,不止這個小村。


    若是不能從內打開,言安便要嚐試睡在門外了,雖然是極其危險的事,但若能讓黃粱客影響蝕夢,那也大可一試。


    言安盯著大門,既然李拐兒說今晚會有詭物到訪,他心中逐漸產生了一個極其瘋狂的想法,隻要確保的確是在黑潮之中。


    “李大夫,今夜這詭物到訪,光憑這鋤頭柴刀能殺掉嗎?”


    “殺?這詭物是殺不死的,隻能暫時製住然後趁機取迴言希被吃掉的部分,你莫要被它碰到,否則就算它一次隻吃一人,也難保你不會被吃下。”


    李拐兒瞪了言安一眼:


    “再說了,如果光憑你我二人肉體凡胎,就能殺死一個詭物?那村子裏邊這麽多人子孫後代,早就堆死那詭物了,殺字真是異想天開?”


    果然,殺不死的詭,言安心中隱隱有了眉目,沉淵之地的確是黑潮與某些東西結合產生的。


    但不知為何,這詭物似乎遠比不上方留年這個吞名之詭,不僅隻能吞下一人,論殺力和手段也遠不如方留年。


    莫非,方留年正是在這群詭物中培育出來的?


    有人在刻意製造詭物?!


    咚咚咚!


    沉悶的敲門聲打斷了言安打思緒,倆人不約而同的看向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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