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他的話裴榆才慌裏慌張爬起來,趕緊背過去。


    “我真不是有意的……”


    梁遼挑眉,慢條斯理地穿起衣服,“所以,你看完了就不打算認了?”


    裴榆氣哼哼地反駁,“我才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麽個意思?”他把穿好的襯衫袖子往卷了一節,整個人從後麵攏了過來,伸手從前邊抱住裴榆的肩。


    帶著酒精的灼熱的唿吸聲一點點掃著她的脖子,慢慢擴大到了耳廓,裴榆動了動喉嚨,整個人跟著一顫一顫的。


    梁遼仿佛跟沒發現似的,把頭靠在裴榆的腦袋上蹭了蹭,忽然輕輕一口,咬在裴榆的耳朵上。另一隻大手抓住她的右手,輕輕放在了自己的腹肌上。


    裴榆條件反射的就跟著捏了捏。


    耳後傳來梁遼漫不經心的笑,“阿榆,你的手可比你的嘴巴誠實。”


    原本就不禁逗弄的裴榆這時候尷尬了個徹底,立刻推開了他的手,跌跌撞撞就跑進了自己房間裏。


    摸了摸自己的臉,隻覺得丟臉丟到家了。


    她出氣似的拍了拍自己的手,“死手,誰讓你捏的?”


    “打死你。”


    嗚嗚,她原本就不厚的臉皮現在徹底沒有辣!


    外麵突然又傳來一陣哐裏哐當的聲音,她悄悄打開一條縫,客廳裏沒有梁遼的身影。


    那些聲音大都是從廚房的方向傳過來的,她握著門把手有些遲疑。


    醉了還能做飯嗎?不對!他到底醉沒醉?


    裴榆小心翼翼地伸出腦袋,看見了男人忙碌的背影。


    切菜,入鍋,翻炒,動作幹脆麻利,一點兒都不像是喝醉了的模樣。


    小小糾結了一下,她到底還是沒出去。


    畢竟……實在是太尷尬了呀!


    約摸一個多小時,最後是梁遼來敲門叫她出去吃飯她才慢吞吞地出來了。


    他今天炒了一個辣子雞,一盤菠菜和一碗雞蛋湯。


    梁遼沒再提剛剛那檔子事兒,裴榆捧著碗開始吃飯,心裏那股奇奇怪怪的感覺也漸漸下去了。


    其實也說不出來到底是習慣還是喜歡,隻是梁遼每次做的飯裴榆都吃的幹幹淨淨倒是真的。


    吃完飯兩個人窩在沙發上看了一會兒電視天也就差不多黑了。


    裴榆打了個哈欠,有些困了,跟梁遼說了一聲就直接迴自己房間躺下了。


    因為白天那檔子事兒,她有些不太好意思再去爬梁遼的床。


    過了又一段時間,裴榆都迷迷糊糊睡過去了。突然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她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還睜開眼,看見的就是梁遼脖子處解了兩顆扣子的胸膛。


    裴榆驀地打了個激靈,抓著被子就坐了起來。


    “你怎麽進我房間了?”


    梁遼理衣服的手突然一頓,突然看向她,“你不想和我一起睡?”


    裴榆一噎,然後遲疑地點了點頭,“想的想的。”


    “那就一起睡。”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男人的話音已經落下,下一刻已經躺進了她的被子裏。


    黃色的被罩上繪著小黃鴨的圖案,蓋在三十幾歲的男人身上略顯違和。


    隻是他似乎並不這麽覺得。


    裴榆在心裏歎了口氣,也躺了下去。


    隻是她今天並沒有往男人身邊靠,反而是背對著他看著牆發呆。


    男人卻是突然把手放在了她的腰間,稍微一用力,裴榆就滾在了他的懷裏。大手摟著她的背,下巴擱在她的發絲上。


    他隔得太近,唿吸聲很重,還有些亂,空氣裏依舊能聞到那一陣陣酒香。


    “梁遼……”放在自己身上的手弄的他有些癢,裴榆不舒服地換了個方向。


    重新放迴她腰間的手驀地收緊,梁遼緊緊閉著眼,聲音沙啞的過分,“別動,會亂。”


    裴榆下午不敢再動,連手也不敢再往他身上伸。


    良久,黑漆漆的房間裏,隻有一束月光施舍般地透過窗欞,落在被子上的小黃鴨上。窗外的樹微微晃動,需要仔細才能聽見聲音。


    梁遼突然開口,“裴榆,我們要不要結婚?”


    寂靜的房間裏,連唿吸聲都不太能聽見,唯一讓人覺得有些吵的是“咚咚咚”的心跳聲。


    裴榆捂著胸口,是她的。


    好像,也是梁遼的。


    空氣幾乎要凝固起來,梁遼動了動嘴皮,摸著她的頭發,“算了,你還年輕,我們過幾年再結也是一樣的。”


    “如果不喜歡,你就當我沒說過……”


    “梁遼。”裴榆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願意的,我們結婚。”


    梁遼不自覺收緊了有些出汗的手指,把懷裏的人又往懷裏收了收。


    “好,我們結婚。”


    兩個人似乎都達成了共識,在這句話之後再也沒有開口。


    隻有窗外的月亮見證了他們的對話。


    隻是裴榆第二天清醒過來的時候梁遼又不見人了。


    桌上隻有一份有些溫熱的粥,今天連字條都沒有留一個。


    調羹在碗裏打轉,裴榆一口都沒有吃下去。


    她還清楚的記得梁遼昨天晚上的那句話,可是為什麽他今天又不見了?


    所以……他昨晚真的醉掉了?


    裴榆撓著頭歎了口氣,忍不住嘀咕,“這也不像啊。”


    一直到下午,太陽變換了角度,梁遼才匆匆忙忙地趕迴來。


    他把一遝合同放在了她麵前。


    “這個簽了。”


    裴榆翻著看了看,是股份轉讓書,“為什麽給我?”


    “簽了,是你的婚前財產。”


    裴榆搖了搖頭,“這是你的。”


    深吸一口氣,梁遼已經把筆塞進了小姑娘手裏,握著她的手已經抵到了紙上。


    “裴榆兩個字,會寫嗎?”


    他幾乎是用誘哄的語氣,“寫完了帶你去領證。”


    在他一遍遍的催促下,裴榆一筆一劃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梁遼把它收好給了裴榆。然後從兜裏掏出一個盒子。


    打開,裏麵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戒指。


    內圈裏,刻著梁遼和裴榆名字的縮寫。


    梁遼用有些顫抖的手取下來,慢慢套進了小姑娘的手指裏。


    “喜歡嗎?”


    裴榆一遍遍摩挲著戒指,有些驚喜,“你做的?”


    畢竟這個看起來還是有些粗糙。


    “嗯。”他看著這個不那麽顯眼的戒指。


    裴榆點頭,伸手抱住了梁遼,“喜歡。”


    他摸了摸小姑娘的頭,“領完證,給你買更好的。”


    “好。”裴榆牽住了梁遼的手,“所以,我們現在就去吧!”


    沒什麽好猶豫的,梁遼拿了東西就直奔民政局。


    好在他們還沒有下班。


    很快,他們拿到了兩個紅本本。


    裴榆高興的舉著本子,笑的有些蠢,“梁遼,新婚快樂。”


    看著尚且熱乎的結婚證,梁遼手指輕輕撫著上麵的照片,眉眼極盡溫柔,“新婚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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