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8:30。


    秋月白和吳長運吃飽喝足,一同出了飯店。


    二人雖然喝酒,但並未多喝,主要是明天不僅需要上學,而且以他們現在的體質一般酒都難以喝醉。


    他們也不急,打算散散步,逛逛夜市。


    二人不知抽什麽風騎起了共享單車,吹吹晚風。


    慢慢地,他們轉到了學校不遠處的廣場上,夜幕漆黑,籠罩了石市。


    吳長運腦子一抽,把司機叫來,從車上取下了清風槍。


    趁著月黑風高,四下無人,手持長槍,在月光的照耀下舞動了起來。


    不過吧,有種四肢不協調的美。


    秋月白實在沒眼看,吳長運拿著手機查起了基礎教程,秋月白無聊地去一邊了,他的劍法可不能被他人看見。


    廣場很大,跟個公園差不多。


    秋月白確定周圍沒人後鑽進了一旁的綠化中,這片綠化很大,他人很難看見。


    腦中一邊迴憶著山石真人所演示的劍法,一邊將千清劍取出,一招一式地按照著劍法揮劍。


    劍法瀟瀟,月下獨舞,雖然剛開始跟吳長運差不多,但是很快在一次又一次地出劍中,劍法劍勢也逐漸有了雛形。


    “桀桀桀,接到宗主命令,今天晚上動手。”綠化外,一個陰邪的聲音傳來。


    劍光頓時一滯,雖仍在繼續,但已經慢了下來,劍風也輕盈無聲。


    “什麽命令?”又一個聲音問道,這個聲音似乎是女的。


    “今晚,血祭這廣場附近!”男子說道。


    綠化中的秋月白心頭大驚,連忙屏息靜聽,一邊悄悄地向聲源挪動,想要看看這些人的樣貌。


    “什麽?!不怕驚動那群人嗎?”女子說道。


    “嗬嗬,當然不怕,有人替我們拖延,而且我們還有這個東西。”男子的聲音尖銳又陰邪聽得人十分不舒服。


    “什麽東西?”女人問道。


    “訛獸。”男子迴道。


    “那他們報警怎麽辦?”女人問道。


    “這個訛獸可不一般,這是掌門用寶物喂養,隨後用門中鎮派之物祭煉而出,可以阻斷信號,雖然範圍不大卻夠用了,耗費了掌門不少心血,雖然現在修為不強,但是等他殺人吞噬精氣後就不一樣了。”


    “到時,它甚至可能比咱們還強,那時看看還有誰能擋我們!”陰邪的聲音開始了怪笑,他似乎已經看到了未來。


    “什麽,居然這樣強。”女子有些驚訝地說道。


    此時秋月白已經悄悄蹲著摸索到了聲源處,悄悄蹲在了灌木叢後麵。


    借助著微弱的光亮,秋月白看清了對麵的情況。


    一處角落,站著三個穿著黑袍的人,兩男一女,月光打在說話的男人臉上照得一片慘白。


    他們的身邊還有一個奇怪的漆黑容器,似是關著什麽。


    “楊長老,你也說一句話,同意我們行動嗎?”一直在說話的男人問道。


    秋月白這才注意到一直在旁邊一言不發的男人,他臉上戴著麵具,看不見下麵的那張臉。


    那個戴著麵具的男子聞言並未說話,在沉默了一下後道:“我同意。”


    不知為何,秋月白似乎感覺他說出這三個字下了很大決心。


    秋月白的第一反應是拿出手機發消息給督查小組,但是不能拍照,否則可能會被察覺。


    這三人一直沒動,似乎是在等待時機。


    秋月白俯下身,悄悄地向一邊挪去。


    已是秋季,樹葉枝頭落,一片又一片地灑滿了草地。


    “哢嚓。”


    秋月白心中暗叫不妙,俯身準備好隨時動手逃跑。


    三人明顯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們在這裏等著,我去看看什麽聲音。”戴麵具的男子說道。


    說罷男子邁步走向了綠化中,樹林中光線昏暗,隻剩落葉與月光。


    秋月白心頭狂跳,慢慢挪動,盡量讓自己不顯眼一點。


    十米、八米、五米、四米。


    突然戴麵具的男子停了下來,秋月白緊緊貼在樹後,現在他與那個人隻有一樹之隔。


    即使心髒快跳出來,秋月白也不敢大口吸氣,用力將唿吸屏住,靜靜地聽著男子的動靜。


    但是,男子卻沒有繼續向前走,反而停在了原地。


    秋月白感覺自己要窒息了。


    終於,男子轉身走了迴去。


    在男子走出綠化後,秋月白緊緊扶住樹幹,喘了兩口氣便向另一邊走去。


    見戴麵具的男子出了綠化,兩人皆是警惕地看著。


    見沒有異常後問道:“剛才怎麽迴事?”


    “就是有隻野貓大半夜的亂跑,踩到樹葉了。”男子道。


    “那殺了沒有?”雖聽見是野貓但是一直在說話的男子繼續問道。


    “就是普通的貓,沒必要讓我動手。”戴麵具的男子道。


    聞言說話的男子不滿地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麽。


    另一邊,秋月白終於走出了綠化之中。


    “幽心姐,剛才那群人是什麽人?”秋月白問道。


    “還好你跑得快,剛才那個女的差不多是三髒巔峰,那個一直說話的男的是四髒初期,戴麵具的那個應該有後期了。”幽心仙子道。


    聽到這,秋月白也是心中猛驚,還好自己運氣好,不然今天真就栽在這了。


    秋月白連忙拿起手機,快速地按到了消息界麵,跟督察隊隊長發消息。


    卻發現消息如何也發不出去,隻是一直在那裏轉圈。


    “你沒聽他們剛才說話嗎?他們有一隻被祭煉過的訛獸,可以屏蔽信號!”幽心仙子提醒道。


    秋月白這才反應過來,起身向著吳長運的方向衝去。


    三個正在密謀的黑袍人這邊。


    “聽說了嗎?龔介前不久死了。”女子說道。


    “嗬嗬,龔介?死了就死了,區區下丹境二髒敢去招惹督查小隊,門主都得暫避鋒芒,他一個執事長老還敢這般張揚。”旁邊的男子不屑道。


    “準備,要開始行動了。”戴麵具的男子說道。


    “月白,你幹什麽?”吳長運剛才還在擺弄他的槍,現在卻被秋月白拽著向一邊跑去。


    “大事!這裏要出事,快點遠離這裏,邪修要出手了!”秋月白一邊跑一邊說道。


    “邪修,好啊,在哪?讓他嚐嚐吳爺爺的長槍。”吳長運聞言亢奮道。


    “對方一個下丹境三髒,兩個四髒,你拿頭打?”秋月白說道。


    “啊?!很高嗎?”吳長運問道。


    秋月白聞言腳下一軟,差點摔倒。


    簡單地跟吳長運說了一下境界劃分後,吳長運沉默了。


    但是,吳長運隻是停頓了一瞬又道:“我們既然有能力,為何不盡自己努力去救人呢?”


    秋月白聞言反過來沉默了,他能感覺到的不隻有初生牛犢不怕虎,更有少年無懼風雨雪,抱劍懷赤傲九霄。


    就是這一瞬,秋月白向後扭頭,隨後拽著吳長運滾進了一邊的綠化中。


    因為他看見了一道黑影從身後躥出。


    那道黑影絕對不是人。


    滾進綠化後,吳長運剛想問秋月白是怎麽迴事。


    卻看見他衝自己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順著秋月白的目光看去,隻見一道黑影在廣場上穿梭。


    秋月白靜靜地看著那道身影,突然,一道人類的身影也闖了進來。


    身影瘦削,明顯是一個老人。


    秋月白心中大驚,但卻在猶豫到底應不應該衝出去,即使衝出去也很難救下那位老人,還有可能將自己陷入險境。


    旁邊的吳長運看見那道奇形怪狀的身影卻是愣住了,因為這道身影似人又非人,他從未見過。


    當他反應過來時,那道身影已經撲向了老人。


    就這樣那道身影將老人撲倒,老人連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吳長運見狀再也看不下去了,掙開秋月白的手,起身衝了出去。


    那道身影殺完那個老人後似乎失去了興趣,聞了聞就走開了。


    秋月白也下定了決心,從綠化中走出,一同跑向了倒在地上的老人。


    臨近躺在地上上的老人身邊。


    清冷的月光灑在老人的屍體上,照亮了雙目圓睜的褶皺麵貌,鮮血從脖頸處流出。


    這是學校附近的環衛阿姨,經常來負責他們學校周邊的街道衛生。


    秋月白每天上學時都能看見她站在路邊,無論風雨地出現在學校附近,他的必經之路上。


    雖沒有過幾次對話,也沒有多少交集,但是他上迴見過她坐在路邊笑著打電話,似乎繁重的體力勞動沒有使她感到過疲憊。


    秋月白隻覺得心中無名怒火衝上大腦,燥熱的血液快速地在體內流淌。


    秋月白的手忍不住顫抖起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一個普通人,一個活生生的無辜生命消逝在眼前,明明她們是那樣平柔,與世無爭,隻是在社會中掙紮著活著。


    “且記外其身而身存,也就是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無需有何負擔,隻需前行。”秋月白心中想起了這兩句話。


    “既讓我置身其外,又讓我勇往直前。”秋月白念道。


    “可沒人教我問心無愧,隻有盡力方可知其深淺,才可知前路能行與不行,窮力之時才不立於危牆之下,熱血尚溫之時仍不絕腳下之行。”秋月白彎腰將老人的眼睛合上,一邊說著,一邊眼中蘊起無名之火看向那繼續移動的身影。


    心中有篁竹,風雪沁懷瑾。


    此刻,《沁竹劍法》入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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