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太陽下山了她開始會期待。這個奇怪組織的人都是在晚上才會出現,這座城堡彷佛也是在晚上才擁有生命,她一人在白天獨活,總覺得寂寞。


    「當人真麻煩。」這靜謐的空間中,肚子的咕嚕聲一清二楚。「餓了要吃,渴了要喝,累了要睡。但為什麽我都沒看過黑帝這些身為人的基本需求的時候?唯獨在塔爾塔洛斯酒吧那次喝了一杯明天見,他難道真的不是人?」


    還記得那張椅子多到好寂寞的空蕩長餐桌,安雅張羅好自己的三餐後,絕對不會在那裏用餐;不是怕又想起那可怕的迷宮花園,而是寂寞到都快要聽見自己的心跳,她的腦會不受控製地想著圍繞在他身上的各種謎團。


    越想,越想了解他!


    「有聲音?」安雅驚跳起來,明明拋下手上刀叉發出的碰撞聲更刺耳,她卻聽而不聞,隻關注在遠方那一點點聲響。


    終於這座孤單牢籠,終於不是她一個人。


    終於他去去,迴來了。


    「黑帝!」聽見聲音太過驚喜,連鞋都忘了穿!


    那細微的聲音消失在轉角,安雅循聲追了過去,感覺那距離觸手可及之時,聲音又飄遠了。


    她在追尋的到底是什麽?


    不知不覺,她追出了黑帝的堡壘,避開了令她害怕的迷宮花園,朝後方那座先前常和艾登並肩奔馳的樹林跑去。


    雖然這是她很熟悉的樹林,但天色已暗,她一個女人在這裏晃蕩實在不妥。可是此時,她更在意的是那道聲音是不是黑帝所製造的!


    赤腳走踏在布滿枯葉的泥土路上,透過葉縫篩落的月光給她適當的指引,那一大片墓園,在柔和銀光之下讓她並不感到害怕。


    聲音在此停止,安雅屏氣凝神,推開了纏繞著藤蔓的鏽蝕鏤空雕花鐵門。


    「有人?」廢話當然有人,你不就是聽到人聲而追過來的嗎?


    那人身影高大頎長,一頭淺金發被月光照映的波光粼粼……是習慣披著雪色披肩的黑帝,他的模樣看來是毫發無傷;但──此時此刻他身上的氣息是肅殺的,他的周圍還圍繞著一兩位她從沒見過的黑衣男子,握著鐵鏟,忙碌著。


    黑帝的手中似乎抓握著什麽圓球物體,口中念念有詞?


    「第八個了,再兩個就結束了!」


    安雅站在門口看著,黑帝站著的位置,是那個8歲的杜羅公爵的墓碑前,手上那是……!


    「嚇!」是斷頭!


    「為什麽你總不記得要穿鞋?」黑帝神色淡定,手中的人頭拋向黑衣男子鏟出的洞後,優雅轉過身來凝視安雅。


    那一瞬間,安雅覺得他的異色瞳好像在黑夜裏透著不尋常的光芒,怪不得……怪不得……艾登會在看見她那杯藍綠漸層的明天見後,做出那樣的反應!


    「黑帝……」他的手,剛剛抓著一顆斷頭,原來是因為那樣……他的手才一直都是冰冷的嗎?


    「不惜追到墓園來找我,有急事?」


    「沒、沒事……我沒什麽事……」他真的是殺人狂魔……冷血的殺人魔……她終於見識到了。


    「一是克服你心中的恐懼,走向我;二是轉身逃跑,一輩子活在心牢之中。」站在月光底下的他,那麽飄渺。


    臉上、手上和身上都沒有沾染到一絲髒汙,彷佛人不是他殺的。


    此時此刻不要說安雅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擁有變態般聽力的他肯定被紊亂的心跳擾得心煩意亂。


    他聽見了她沒有穿鞋踏過枯葉的聲音、聽見了不受控製的心跳聲、聽見了她的恐懼;他沒多說,隻是一如往常地給了選擇。


    安雅直直看著沒有絲毫隱藏的異色瞳,顫


    抖的腳緩緩抬起,朝他的方向踏出了一步、再一步,直到一臂之遙,黑帝伸手將她拽進雪色披風裏。


    「我真的不能小看你。」他語氣倒是輕鬆。


    還處在驚恐當中的安雅,隻是瞪大了眼盯著黑帝身後的景色,倒忘記了要推開他沒有溫暖的懷抱。


    「你、埋了誰?」好不容易,安雅找迴遺失的聲音。


    「杜羅公爵的仇人。」


    「你的敵人嗎?」那顆頭,已經被黑衣人以土覆蓋,她什麽都沒看到,隻有蕭瑟的墓碑悼念著8歲的小男孩。「這是你的墓吧,你8歲時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如你所見,我死了。」


    「你死了……?」


    「隻是還沒被埋葬。」


    我在8歲就已經死亡,在我被埋葬以前,會有一群人的血肉為我墊出舒適的長眠棺材。


    一個人往往要死兩次,不再愛,不再被愛──voltaire。


    如你所見,我死了,隻是還沒被埋葬。


    乍聽之下這是一個很難笑的笑話……


    安雅從他的胸膛抬起頭,看著他無比嚴肅的表情,她知道這個男人絕對不是為了要說一個笑話給她聽,而掘了一墳墓、在坑裏丟了所謂第八個人頭。


    她聽過富蘭克林說過一句話:有的人在25歲就已經死亡,隻不過到了75歲才被埋葬。那是指在25歲就已經失去夢想、失去行動力、失去熱情,但是那副行屍肉的軀殼要到75歲才能真正入土為安,虛度一世。


    黑帝的情況又是什麽?


    看起來他的真名是安塞爾?克拉克,8歲時除了頑強的生命力,失去了一切……嗎?


    「安塞爾?」


    「嗬,如你不想被我親手埋葬,就別喊那個名字。」黑帝的雙手施力緊擁她,帶著飄渺的笑意低頭在她耳邊輕聲道。


    安雅被他圈的肢體疼痛,可是……卻比不上知道他過往後的心痛。


    她開始會想了解他,開始會為他心疼,開始想要為他做點什麽,也或許這男人根本不需要她做些什麽,但無所謂。


    她無法看著眼前一個沉溺在深淵裏的人,而不去救他。


    但這對她來說,絕非愛情。


    「你要殺我的機會太多了,例如現在你就可以勒斃我,何必『假如』?」安雅雙手抵住他的胸膛,拉開兩人之間的一點距離。


    他說的話很冷,他的擁抱也沒有溫度,可是……他身上的氣息卻那樣溫柔,彷佛下過雨後帶著草香的清新空氣,參著一點森林裏特有的味道,很難形容……總之,令人心曠神怡。


    她喜歡這個味道。


    可是,這不是他們第一次緊貼著身軀,以往她感受到的不是殺戮後的血腥味、就是玩弄槍管後的煙硝味;這迴他明明剛剛殺了人,為何一點味道都沒有?


    「你習慣我了。」雪莉的思緒很複雜、很紊亂,不像浮世凡人那麽容易看透,即便看清了他也很少如此明白地說出口。


    就怕自己的能耐底線被人察覺,那麽他也保護不了自己。


    從小到大他沒有任何的庇護,隻能靠自己一遍又一遍的遍體麟傷,來學會俗世生存的道理。


    現在他足夠強大了,也養成了不隨意說出心裏話的習慣。


    可剛才那句,是他的真心話……


    不,應該說……他還有真心?


    意識到這一點,黑帝立刻鬆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安雅推進了還未完全填平的墓坑裏,神色陰冷。


    「哇啊!」突然被人推了一把,跌進埋過8個人頭的洞裏,安雅狼狽地以雙手雙膝撐在濕潤的泥土上,憤恨地轉頭瞪著他。「


    你有病啊你,幹嘛突然把我丟下來?是想活埋我嗎?」


    「你不要假如,我便實現你渺小的願望。」黑帝藏在披風底下,那隻推她一把的手緊緊握著,修剪整齊的指甲掐進手心。


    沒有任何痛的感覺。


    正確來說他也不知道痛到底是什麽感受、怎麽形容,是剛才把雪莉推下去後,心髒有一瞬被電到的感受嗎?


    看她跌落,心髒似乎猛跳了一下,這很詭異!


    「好啊,那趕快叫黑衣人也把我埋了啊!」安雅指著兩位因為她跌進去而停下動作的黑衣人。


    「你想被活埋,我會專找一個好位置讓你長眠,但不是在這裏。」黑帝單膝跪下,紆尊降貴地伸手將她從那充滿仇恨的坑洞裏撈了出來。


    這奇怪的施力點,真虧黑帝能不費吹灰之力地把她攔腰抱起!可他到底在想什麽?一下子推她進去、一下子又動作輕柔地把她抱迴懷中?


    安雅抬起雙手,勾住他在雪白皮草披肩裏若隱若現的粗曠頸子,把他拉近自己。


    「那堆高級布料是怎麽迴事?」


    「把你丟下的補償。」她的聲音在耳邊縈繞,距離近到如果雪莉現在咬掉自己的耳朵報仇,他沒有時間可以反應。


    「我真是開心你還有意識到我被丟掉這件事。」


    「那人比我想象中有趣了一點,殺他多耗了點時間。」黑帝調整好兩人的姿勢,起身離開悲涼的墓園。


    「原來是因為有趣,我還以為你***掉了。」聞言,安雅自討沒趣地鬆開了手自然地搭在他肩上。「好你個去去就迴,我以為你不會再迴來了!」


    「我以為你不會再迴來了。」


    「你幹嘛重複我講的話?」英文之中沒有男女之別的第二人稱,安雅誤以為黑帝幼稚地重複她的話,心裏有些竊喜他腦中並不隻存在著殺戮。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與不完美CEO的隱婚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右耳禾刀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右耳禾刀並收藏我與不完美CEO的隱婚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