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來的?


    這個問題其實有些難以迴答,但經此一役,所謂的“大英雄”怕是要板上釘釘了。


    會議室內的議員們其實都有這個問題,隻是其中某一位代替大家將其說了出來。


    於是其他議員們也投來了同仇敵愾的目光,但卻無人能夠對這個問題做出迴答。


    無怪此時在場的十位陷入無能狂怒,盡管傳承派係和長生派係在一些問題上存在分歧,但他們歸根結底都是議員,共情也共情不到外麵那些城防軍和外城區的居民們身上。


    在收到外城區關於此次獸潮的傳訊之後,他們很快就協商出了一個計劃。


    大可以派出所有的超能者參與戰鬥,但唯獨第一和第二小隊要留在身邊。


    這並非是因為即將來臨的戰況不夠緊急,恰恰相反,這是因為戰況過於緊急。


    越是這樣的突發事件越是容易出現未知的意外,因此將最強大且由於各種原因最聽話的兩支小隊留在身邊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最佳選擇。


    但議員們有一個想法確實沒錯,那就是越是突發事件越容易出意外——現在就有一個活生生的意外在大屏幕上大顯身手。


    按照原計劃,等到外城區扛過了第一波獸潮,他們才會將手裏的王牌撒出去。


    因為此時情況已經趨於穩定,這個時候兩支強大小隊所代表的籌碼將會在戰鬥的天平上帶來更大的比重。


    然後便是大家喜聞樂見的超能者拯救希望城居民於水火的經典橋段,至於居民們為什麽陷入水火?


    先別管。


    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就像是唱白事的班子進了劇院,又仿佛口渴的竊賊誤入瓜田。


    總之,在故事的最結尾,那個妙不可言的巔峰即將到來的時候,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了個黃毛,把大家的勝利果實給牛走了!


    這家夥不但牛走了原本屬於眾位議員的勝利,也順帶牛走了屬於他們的敬畏和讚頌,甚至還要把這一切原原本本的展示在他們的麵前!


    奇恥大辱!


    雖然監控攝像頭不是那個黃毛安裝的,但這種緊要關頭也不必在意這些小細節。


    總之雖然對舊時代的灰色文化沒什麽了解,但眾位議員此時卻生出了一種隻有苦主才能體會到的痛苦。


    “別看了,關掉吧。”


    一位議員有些沮喪地說道:


    “有‘血傀’跟著,那家夥跑不了,等到事件結束讓他成為我們的人就好了。”


    “放屁!”


    最開始提出問題的暴怒議員像是被踩了尾巴,指著投影上正在肩並肩、背靠背作戰的二人說道:


    “還跟著?看看,看看,‘血傀’都特麽快成他養的狗了!”


    “不要說無意義的話,倒是想想現在該怎麽辦?!”


    聲音年輕一些的某位“理中客”開始下場拉架。


    “還能怎麽辦?把一二隊都派出去吧,要不然好像我們這一次一點力都沒出似的。”


    一位帶著兜帽的年邁議員將高背椅的扶手拍的啪啪作響,卻難掩那手臂上的無力感。


    “現在派出他們雖然有點晚,但他們人多,也能讓更多人看到……


    “對了,解除紅色避難指令,把那些人都從地下放出來,讓他們看看到底是誰拯救了他們。”


    “好主意!”


    另一議員一麵附和一麵迅速通過了自己麵前解除警報的流程,嘴裏碎碎念叨著:


    “我今天不走了!倒要看看他什麽時候能到極限。


    “他能救得了一處缺口,救得了十處缺口,還能救得了一百處、一千處?!”


    事實證明,林清流可以。


    議員們個個都是人精,能夠坐在這張椅子上,對於人心和人性都有著自己的獨到見解。


    可對於超能力的了解程度決定了他們對於“強大”一詞認知上限。


    換做一般的人,的確很容易就被他們拿捏,但林清流不同——


    隻要林清流想,他可以不是人。


    “不是,這他媽是人?!”


    十四小時後,次日淩晨四點。


    太陽落了又升,天色暗了又亮。


    下定決心和林清流一較高下的議員們從最開始的豪言壯語,到前半夜的沉默不語,再到現在後半夜的胡言亂語,已經有些癲狂了。


    傳承派係的正常人類時不時去一趟廁所,順便偷吃點東西補充體力。


    長生派係的老登直接打開了營養液的泵,一動不動補充著能量,似乎在和屏幕裏麵那個活躍的家夥暗中較勁。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意氣之爭,而是他們在麵對達到這個程度的超能者時下意識不想錯過這樣的戰鬥。


    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超能者。


    這個黃毛就仿佛那早已被證偽的永動機,一旦開始就不會停下。


    平心而論,他的攻擊強度不如“血傀”,對群能力不如“盡墨”,論起對周圍事物的操縱更是和已經死去的“念”相去甚遠。


    但問題是,他的耐力有些過於離譜了。


    四個小時前,“血傀”就已經退出了戰場。


    那一身血紅色的膠狀物,也就是“血傀”那獨具特色能夠思考的血液,已經被林清流徹底榨幹。


    在跟著他來迴跑了幾十公裏,清理了上百個異獸堆砌的階梯之後,那團血液自己從“血傀”胸口的刀傷處縮了迴去——


    幹不動了,真的幹不動了。


    在被送往專業的醫療超能者那裏之前,“血傀”滿懷歉意的看向林清流,試圖讓對方理解自己並非慫包,隻是達到了人類的極限。


    而對方的眼神也從對異獸的凜冽殺意瞬間變得充滿溫和,有一股令人不由自主相信的氣質在其中氤氳。


    這一刻,“血傀”隻恨自己不能繼續和這位人類之光堅守在一線,隻能無奈揮淚作別。


    那是半夜零點時候發生的事情。


    當這一幕被監控傳迴了會議室,議員們隻覺得勝利在望。


    “血傀”都堅持不住了,那家夥還能打多久?


    說不定他也隻是在強撐著,不讓自己在“血傀”這樣的強者麵前露怯罷了。


    對,一定是這樣。


    議員們不知不覺間已經開始了自我催眠,但血淋淋的現實很快給這些身居高位不願低頭的家夥上了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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