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朗和土豆圍著大頭轉了兩圈,說起了風涼話:“呦,被栓起來啦?之前不是挺自由的嗎,又犯什麽錯啦?”


    大頭扒拉了下腳邊的木棍,鬱悶地說道:“嗐,別提了,是老家的爺爺奶奶把我栓這的。”


    “他們在老家,怎麽管得著你?”


    “你們不知道,最近餐館生意很好,我的人類爸爸媽媽忙不過來,所以爺爺奶奶就從老家過來幫忙了。”


    土豆笑嘻嘻的問它:“是不是他們嫌你礙眼,所以把你給攆出來啦?”


    大頭先是點頭,然後又搖搖頭說:“是這樣,但又不全是。”


    “說到這個,我可得好好給你們說道說道了。”


    “我爸媽對我很好,你們都是知道的對吧,那些顧客們吃剩下的幹淨東西,他們都會挑好的留下讓我吃,但是自從爺爺奶奶來了之後,我再也沒吃飽過了。”


    “啊?為啥?”夏明朗和土豆齊聲發出疑問:“剩的東西全都倒掉了嗎?”


    大頭委屈的說:“才不是呢,爺爺奶奶把別人吃剩的又端給其他客人了。”


    “吃不到飯我餓啊,然後我就故意搗亂,在他們腿邊亂轉。我想著要是不小心碰掉些食材,我不就有吃的了嗎,可是沒想到,就算是掉地上的爺爺奶奶也不給我吃,又把那些直接撿到盤子裏了,我真可憐,你們沒看我這幾天都餓瘦了。”


    夏明朗和土豆聽了,很同情大頭,可夏安卻暗暗吃驚,他們竟然把掉的和別人吃剩的東西,又重新上給了客人,那對夫妻知道他們父母的做法嗎?是毫不知情還是默認了?又有多少人在不知不覺中把髒了的飯菜吃下了肚?


    夏安從門口往店內看去,現在正是飯點兒,裏麵卻沒多少人,隻有兩個高中生模樣的男生在邊玩手機邊吃飯,沒看到小夫妻老板的身影,不知道他們是在後廚還是出去了,隻有一個老太太坐在櫃台的位置,陰沉著臉不知道在想什麽。


    天都已經黑了,但店裏才隻亮了兩個燈,看起來一點也不亮堂,在兩個客人的頭頂上方,一個風扇半死不活的轉著,將屋裏襯得更加狹小悶熱了。


    離得不遠,夏安便能聽到他們說話。


    其中一個人應該是熱的受不了了,轉頭對著老太太很有禮貌的說:“奶奶,太熱了,把空調打開吧。”


    可誰知道老太太卻不耐煩的說:“就吃一碗麵,還要開空調,空調多費錢啊,等會人多了再開,你先忍忍吧。”


    男生應該是生氣了,剛想站起來,被他的同學給拉住了,同學在他耳邊不知道說了句什麽,他們又吃了兩口,放下筷子氣唿唿的走了。


    他們剛出門,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就走了過來,他穿著正裝,手裏提著個電腦包,看起來應該是剛下班就來吃飯了。


    看到店內的情況後,他稍微有些驚訝,但還是走了進去。


    老太太見有客人來,麵無表情的說了句:“來啦?看看吃啥。”


    男人應該是個熟客,笑著和老太太打招唿:“剛下班,來吃個飯,華子今天沒在啊?”


    華子就是男老板的名字。


    “我兒子有事,出門辦事去了。”這老太太愛搭不理的,正裝男便不再自找沒趣,找了個位置坐下後說:“還是老樣子。”


    那老太太不樂意了,陰沉著臉兇巴巴地說:“什麽老樣子,你倒是說清楚啊,你不說我咋知道你要吃啥。”


    他刷手機的手一頓,在自己腦袋上拍了一下說:“我的錯,我的錯,我老是在這吃飯,華子都記得我要吃什麽了,每次來都是老樣子,都怪我沒說清。”


    然後要了一份蓋澆飯,又加了蛋和雞爪,還點了一份湯,最後拿了瓶飲料。


    老太太也沒應一聲,轉身去後廚了。


    夏安本來想帶著夏明朗和土豆離開,但是它們和大頭正說得高興,一時半會不願意走,夏安沒辦法,就站在那裏多看了一會。


    沒想到老太太出餐很快,剛兩分鍾,她就端著盤子出來,“啪”的一聲,使勁放到了男人麵前的桌子上。


    正裝男看著老太太,笑著問了一句:“阿姨今天脾氣有點暴躁啊,這是咋了?”


    老太太沒理他,又坐迴到了櫃台前。


    吃了幾口後,男人起身來到了旁邊的桌子前,那個桌子上擺了好幾碗小菜,有海帶、酸黃瓜、麻辣花生什麽的,這些是免費自助小菜,都是可以隨便吃的。


    可以說,在這個餐館吃飯的人,除了因為老板待人熱情真誠外,大部分都是衝著這些小菜來的,因為夫妻倆的手藝特別好,做出來的小菜味道真的很不錯。


    他拿了個巴掌大的小碟子,剛夾了兩下,老太太開口了:“這菜挺貴的,你少夾點,等會吃完再來拿。”


    這話說的不好聽,正裝男有點不高興了,但到底還是沒表現出來:“我自己的飯量我還是清楚的,這一個小碟子,不過就是三口的份量,你放心,我肯定是不會浪費的。”


    可誰知道這老太婆卻不依不饒,撇著嘴陰陽怪氣的說道:“就要了一份米飯,還吃我們家那麽多菜,這菜不要錢啊?你當我們的錢是大風刮來的?還說自己在我們家吃了那麽多次,我看你次次都是來占便宜的吧。”


    正裝男火氣也上來了,把那碟菜摔在了桌子上,大聲說:“這上麵寫的是免費小菜,我為什麽不能吃?我是沒在你這裏消費還是怎麽著?要是玩不起,有本事你別說免費。”


    “我看你是華子他老娘,才不和你一般見識,有你這麽做生意的嗎,開著門把客人往外趕。”


    老太婆咬牙切齒的,張嘴就要開罵,被從後廚出來的老頭子給按住了:“兒子今天不在家,你就別給他惹事了,好好看你的店不就行了,怎麽那麽多事。”


    說完了他媳婦,老頭子又對準正裝男打起感情牌:“你一個年輕人,別那麽小氣,就別和我們這些老頭老婆計較了,現在做個生意不容易啊,房租水電人工,哪個不要錢?你就體諒體諒我們吧。”


    “你們不容易,那我就容易了?房租水電這些和我有什麽關係,憑什麽讓我來承擔?這事可以算了,但你們記住,這麵子是我給華子的,你們再這樣下去,遲早把生意給他攪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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