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瑾兒看著他們兩個,眼裏浮現出疑惑。


    “不了不了,我已經原諒學弟了。”溫婉的慕容離撩起散落在耳邊的發絲,臉上帶著些許的尷尬。


    “對對對,我也不在意學姐砸我了。”


    這倆人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


    夜瑾兒沒法繼續把這場戲看完,深表遺憾。


    在兩個人的注視下,夜瑾兒起身過去撿起慕容離扔在地上的奶茶杯,然後丟進了垃圾桶裏。


    “走吧。”夜瑾兒含著吸管麵無表情道,“我叫你們出來的本意是,讓我的兩個朋友也能好好相處,剛才看了一眼,果然啊……”


    兩人本以為夜瑾兒會說“我很失望”之類的話,有些慚愧地低下了頭。


    誰料,夜瑾兒道:“你們兩個的關係,也沒我想的那麽糟糕。”


    頓時兩個人看對方的目光裏染上了嫌棄,以及蔑視。


    夜瑾兒:“……”


    好的,這倆人這可真帶。


    不過夜瑾兒還是很慶幸的,至少他們兩個會在她麵前維持一下表麵情誼,給她留些麵子,那她就當看不見他們互看不順眼吧,勉強算兩個人和好了。


    在心裏說服自己的夜瑾兒哼著歌走在兩人前麵,而後麵兩個人依舊互看不順眼,還差點動起手來。


    其實她還是很好奇的。


    為什麽人會容忍自己看不順眼的人在自己麵前待著,如果是她的話……大概會直接撕破臉吧。


    夜瑾兒喝著奶茶走神,隨後便被易言安和慕容離一同拉住了胳膊。


    她迴神,注意到了她麵前的女人,牽著狗繩,麵色不虞地盯著他們三個,她身側的小型犬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


    盯了小型犬幾秒,夜瑾兒收迴了腳。


    看來以後絕對不能一心二用,太容易出事故了。


    夜瑾兒如是想。


    在易言安和慕容離“和好”後,又過了一段時間,作為他們的學姐慕容離已經陷入了水深火熱的複習當中,雖然她本人並不在意,但為了不辜負班主任的期望,她隻好用功學習了,自然也就管不了夜瑾兒這邊。


    當然,夜瑾兒每天的日子過得都很舒服,除了易言安,她還有齊知遠能欺負。


    通過學霸夜染白,夜瑾兒死死地拿捏住了身為齊知遠,對方甚至不敢反抗。


    說到這裏,她哥哥夜染白依舊在外麵,沒迴來上學的意思。


    某次,夜瑾兒無意間問了他一句“哥哥怎麽不迴來準備高考”,而夜染白沉默了幾秒,淡淡迴了她一句:“你不知道,我被保送了嗎?”


    夜瑾兒:“……”


    嗯,她確實沒想到。


    但是她絕對不能這麽說,這麽聰明的哥哥肯定會從她的言行舉止中發現她不是原主的。


    於是夜瑾兒毫不猶豫地迴了一句:“哥哥也沒說過。”


    萬幸,這句話堵住了對方的嘴。


    美人哥哥大概每天都很忙,忙到沒工夫和她多說兩句話,夜瑾兒在此之後就沒再收到他的消息,反而收到了西蘿爾那邊的。


    西蘿爾:【y說,那個追蹤我們是一個新崛起的組織,抓我們隻是為了給國家高層人員發恐嚇信,附贈小秘密的那種。好好笑,我壓根就不屑去恐嚇別人。】


    她覺得,在這個時候她應該誇美人哥哥兩句,但因為對方是西蘿爾,就放棄了。


    生怕西蘿爾對美人哥哥舊情複燃,亦或者是她們兩個脆弱的友誼徹底涼了。


    她思索再三,終於敲定了一行字發送給西蘿爾。


    【嗯。不用擔驚受怕了。】


    得知對方不要命,她確實安心了很多,也很少關注這些事。


    這段時間以來,她大部分時間是在易言安那邊蹭吃蹭喝,順帶幫他處理一下來自“好父親”的關注。


    但她又不敢過多的使用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力量,唯恐因自己崩掉這個世界。


    劇情歪了還能救;世界崩壞,那她要身負無數因果了。


    修道者,最忌因果。


    體現在凡人身上尚且可怕,何況是她們這一類人?


    易言安的“好父親”大概就是因壞事做多了,受到了懲戒。這小半年裏,夜瑾兒每次見他,他的狀態都會比上次更差一些。


    那群人可能怕群龍無首,導致內部分崩離析,幾乎隔一段時間就到他樓下騷擾。


    易言安不堪其擾。


    隔三差五被她指使著做飯就算了,還要被人騷擾,最終,忍無可忍的易言安決定搬家。一方麵為了繼續捂住他那脆弱的馬甲,另一方麵是為了夜瑾兒的安全。


    於是,易言安在齊知遠過來的某天說了這件事情。


    “兄弟,你挺慘的啊。離家出走也就算了,還要被父親追著迴去繼承家業。你放心,房子的事兒我一定幫你解決了!”齊知遠與易言安勾肩搭背,關係鐵的好像能穿同一條褲子。


    齊知遠這麽說,完全是易言安告訴他的。


    易言安是這麽介紹自己身世的:


    “我爸在國外開了個公司,賺了點小錢,心我母親去世的早,她就娶了後媽。兒我後媽不待見我,給了我一筆錢讓我簽了一個自願放棄我爸家產的合同,就把我趕出來了。他身為父親冷眼旁觀,我心灰意冷迴國。而後來,我爸發現後媽生的兒子和他沒有血緣關係,他的身體也大不如從前,就上趕著派人接我迴去繼承他的家業。”


    夜瑾兒坐在一旁聽到這話,頓時被嗆的直咳嗽。


    要不是她手握劇情,她就信了。


    但為了配合易言安的表演,夜瑾兒麵無表情地道:”言安哥哥,你受苦了。”


    當不知道的齊知遠聽著當場落淚,一邊哭著,一邊舉著可樂說:“兄弟,你們家裏的故事好狗血,我好心疼你。我倆拜把子吧,以後齊家有我一口飯吃,一定有你一口湯喝!”


    (可樂在夜瑾兒家裏屬於違禁物品,詳見夜染白頒布的《可樂禁令》,狗頭.jpg)


    如果說易言安感動於聽到到夜瑾兒那句沒有感情的“你受苦了”。


    那麽齊知遠那句“拜把子”就讓他抗拒,甚至還想把他的手扒拉開,但齊知遠跟狗皮膏藥似的,壓根就扒不開。


    最後沒辦法,易言安才和他碰了可樂罐,齊知遠“噸噸”幹了一整罐可樂,看著淺淺抿了一口的易言安,眼神很怪。


    “兄弟,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沒有,你看錯了。”


    他想說是,但他不能說,他能怎麽辦?


    誰家拜把子還要噸噸噸的喝可樂?齊知遠演的這一出。該不會是搞笑版本的桃園結義吧?


    易言安拎著可樂罐,齊知遠盯著他,目光幽幽:“那好兄弟,你為什麽不把可樂喝完?”


    聞言,易言安求救似的看了一眼夜瑾兒。


    但夜瑾兒看著他們兩個,完全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絲毫沒有幫他解圍的意思。


    於是易言安知道自己逃不過這一劫了,隻好在齊知遠的注視下把可樂喝光了,然後陪著齊知遠不停地打嗝。


    兩人皆遭到了夜瑾兒的無情嘲笑。


    她撐著腦袋看準霸道總裁齊知遠像個二傻子,對他未來會被慕容離喜歡深表懷疑。他看上去一點都不像男主去,反而更像隔壁地主家的傻兒子。


    她對後麵劇情的走向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她隻求自己不要害了這個小世界的萬千生靈。


    陪齊知遠喝完可樂的易言安毫不客氣,講著著自己的要求——距離這裏不遠。


    齊知遠認真的拿著小本本記了下來,絲毫不懷疑麵前這人是來跟他搶妹妹的。齊知遠拍了拍胸脯道:“這事兒包在我身上,你就放心等著吧!”


    易言安矜持點頭。


    齊知遠的效率很高,在第二周周就帶來了好消息,易言安當即把現在的房子掛到中介那裏。


    在一個月後,慕容離高考的一周前,易言安夜瑾兒最後一次幫他處理掉了麻煩,在他家門上貼了通知,功成身退。


    “以後就不擔心被他們打擾了。”夜瑾兒把自己手裏的膠帶放到了茶幾上,露出一副比他還要解脫的模樣。


    “是我受罪,又不是你。你怎麽……一副慶幸的表情?”易言安繼續打包自己的東西,聽到她的聲音忍不住吐槽。


    夜瑾兒不能說出緣由,隻能癱在沙發上解釋道:


    “替受苦的人覺得幸運。”


    她目光落在易言安身上,隨後漫不經心地收迴。


    “那可真是謝謝了。”易言安說的隨意,半天也沒等來夜瑾兒的迴應,直到他迴頭,她才“嗯”了一聲。


    在易言安搬家期間,因為新房裝修,他來到她家裏小住,連帶著齊知遠一起。


    雖然夜瑾兒不知道他們整什麽幺蛾子,但看在母親大人的麵子上,勉強同意了。


    “這裏不光離你原先的家近,離阿瑜家也近,要是哪天我和家裏鬧掰了,就過來小住,順便蹭你兩頓飯。好兄弟,你不會介意吧?”齊知遠翹著二郎腿坐在陽台,宛如一個街溜子。


    “我怎麽會介意呢?”


    他是完全不敢有意見的。


    依照他現在的身份,壓根就沒有對夜瑾兒身邊的人指手畫腳。


    他認識的夜瑾兒,從來都不喜歡別人對她指手畫腳,約束她的行徑,自由的光從來不會被外物拘束。


    其實想想,狐狸身邊跟著一隻離家出走的哈士奇,那也是一副挺有意思的場景。


    “我介意。”沒多少存在感的夜瑾兒突然出聲,將兩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齊知遠一臉茫然。


    而易言安忍不住掩唇笑了一聲。


    看。


    他這麽久的投喂,還是有用處的。


    “我建議你離我遠點。”來慶祝兩人喬遷之喜的夜瑾兒毫不客氣,“我可真害怕你那根神經搭錯了,一氣之下跟大姨說出類似於‘我們是真愛’之類的話。”


    “不不不,我怎麽可能說出這種話呢?”齊知遠一本正經地說這話,而她壓根就不信。


    言情小說裏的霸道總裁壓根就沒帶腦子,不然也不會放棄自己青梅竹馬的未婚妻,去愛另一個傻白甜。


    要她選,她就選前者。


    有顏有錢有涵養,後者除了女主濾鏡一無所有。


    還好,慕容離不是傻白甜,是跟霸道總裁勢均力敵的女強人。


    “小表妹,我真的不會幹出這種事情!”夜瑾兒丟下身後嚎得撕心裂肺的齊知遠,轉身進了易言安的家。


    當然,前者也跟過來了。


    齊知遠的本質是一個話癆,一直跟在她身後強調自己不是單細胞生物。


    夜瑾兒為了避免他追著解釋,略帶敷衍地道:“好的,你不是。”


    得到肯定答案的齊知遠樂得手舞足蹈,夜瑾兒嫌棄地跟他拉開了距離。


    確實,齊知遠不是單細胞生物。


    雖然地主家的傻兒子有點憨,但能憨到被保送的程度,他確實也是有點東西的。


    但這不影響她想遠離他的想法。


    畢竟憨憨是會傳染的。


    易言安應該猜出了夜瑾兒的意思,在齊知遠還沒跟著她過來的時候,就坐在了兩人中間。


    而齊知遠對他坐在兩人中間,並沒什麽反應,隔著易言安同她交流。


    她心滿意足地坐在那個位置,吃著易言安做的小炒,喝著果汁,敷衍地應和著齊知遠。


    在此之後,夜瑾兒同兩人告別,她實在拗不過兩人,被他們送迴了家。


    大概是之前人販子的事,給易言安留下了太多的陰影。就連偶然聽易言安說過幾句的齊知遠,也覺得她一個人迴去不安全。


    夜瑾兒走在前麵,身後兩個人就像跟在大小姐身後護衛的保鏢一樣。


    “你們兩個,一點也不信任我。”


    她將一顆鵝卵石丟進一旁的湖裏,臉上寫滿了“我不開心”,而易言安不等她繼續說下去,就拉著她遠離了那片人工湖。


    夜瑾兒:“……”


    她本想扭頭對他說自己並不小了,但易言安先她一步開口道:“我知道你十三歲,不是三歲。但,這不影響我的想法。”


    夜瑾兒看著他,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容。


    “阿瑜,就算你二十三歲,你在我眼裏也是個小孩子。”齊知遠笑吟吟地把頭伸過來,直接打碎了兩人之間的美好氛圍。


    “……”


    “走吧,迴家。”易言安跟在她身後,聲音溫和。


    有一瞬間,夜瑾兒覺得自己迴到了上個世界。


    明明跟在她身後的人不是夜臨洲,但她有種那人從未離開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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