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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霍星捂住胸口,慌不擇路向外奔襲。


    他心中意難平,咬著牙,用盡最後一分力氣,擠出丹田中的每一道真氣,施展出踏雪無痕的輕功,潛入黑暗擺脫了洪泰的追殺,然後不等他看清地方,眼前發黑,陷入了黑暗。


    “我要死了麽?”霍星無力地倒下。


    忽然,霍星猛然睜開眼睛,瞳孔大放,驚魂未定,映入眼簾的是無盡的虛空,他則置身於這片天地之中。


    這裏是哪裏,天堂還是地獄?他罔顧四周,茫然之極。


    星空深邃廣袤,萬千星河幻滅燦爛,天地間的無窮奧妙盡在眼前,倏然間無數星辰山海迎麵撲來,觸手可碰,卻又通通化作指間不斷流動的星光,無法捉摸。


    一顆暗淡的紅色星辰於萬千星海脫穎而出,迅雷般飛越,於霍星胸前,轟隆一聲,星辰突然四分五裂,無數璀璨奪目的光華透體而出。


    霍星下意識閃躲,但周圍的一切無論是星辰還是光華都隨他而動,無法躲開,隻能定定地欣賞著星辰的宿命,最後的燦爛。


    星辰化為無數碎片,肆意宣泄著最後的天地偉力,刹那間,星空震蕩,顆顆星辰震蕩破碎,湮滅。他目光一凝,此時虛空中出現一道漆黑無比的大裂縫,無數星辰碎片消失在裂縫中!


    畫麵飛躍,跨越無數星河,一片又一片的天空甩在身後。


    虛空畫麵停頓,他腳下的是一片星漢燦爛的星域。


    一道道璀璨的星河繞星域中心緩緩流動,各行其道。星域中心是一片漆黑的虛無天地,那裏的時空坍塌,星辰湮滅,宛如一盆漆黑的死水。


    忽然,黑洞之上裂開一道漆黑的縫隙,一塊巨大的隕石穿越星空而來。


    隕石夾裹著天地的神威打破平靜,沒入漆黑的鏡麵,那漆黑的虛無地帶。


    霍星眼前忽然一暗,噗,刹那間光芒亮起。


    那隕石正以肉眼難以跟上的速度自行燃燒,頃刻間碎片就化作齏粉,最後化為一縷黑煙,慢慢消散於黑暗,一如一塊石頭落入大海驚不起浪花。


    眼前的天地重新歸於黑暗,忽然霍星感覺到無法唿吸的痛,一股無法形容的雄偉力量自四麵八方不斷向他擠壓。


    “這是生的疼,我不是死了麽。不,我還沒有死!死人是無法感覺到疼痛的,但我馬上又要死了,這裏是什麽地方,我要活下去!”


    正當他就要窒息的時候,天地似乎有了迴應,一點星火之光於黑暗中亮起。


    那是自隕石黑煙灰燼中升起的一點玄黃之光,在虛無的黑暗中生生不息,顯得是熠熠生輝。


    星火玄光靈動輕快地飄蕩,兀自融入了霍星的身體。下一刻,胸膛處亮起那點點星火玄光,疼痛隨之消失。他感覺像魚歸大海,又能自由的唿吸,暢快地高歌。


    正在這時候他的腳下浮現一條登天梯,黑暗中一條不知通往何處的階梯。


    望著無邊的黑暗,他握緊拳頭,意誌前所未有的堅定,選擇相信腳下的路。


    想著,他便邁開了腿,沿著階梯不斷的奔跑。


    那穿越虛無的步伐從未停歇。


    不知過了多久,豁然開朗,天地朗清。


    黑暗的盡頭,柳暗花明,別有洞天。


    前方是一個白蒙蒙的洞口。他頓了頓,迴頭看了看那無盡的黑暗和消失了的階梯,毅然決然的踏進去。


    萬物歸墟,天地清明。


    霍星盤坐在地上,雙眸輕闔,兩手作拈花狀平放在膝蓋上。於此同時,一名長得竟然跟霍星一模一樣的白衣少年相對而坐,也安靜地盤坐在一座五彩的蓮台上,雙眸輕闔,兩手作拈花狀平放在膝蓋上。


    睜眼!


    這可把霍星嚇了一大跳,雖說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可在如此詭異的環境裏遇到一個長得跟自己一樣的人,竟不由得覺得瘮人。


    “你是誰?”盤坐中的霍星試著問了對方一句。


    你是誰......是誰......誰......


    天地的迴響。


    霍星定晴一看,原來是一塊巨大的石壁,光滑如鏡清晰地倒影出另一個白衣霍星,自己把自己嚇了一大跳。


    霍星暗暗的唿出一口氣,站起身來,慢慢走過去。白衣霍星也慢慢地走過來。


    石壁之下有一塊古老的石碑,走進了才看得清楚。


    石碑上的字不知是那個古老年代的文字,這些金燦燦的蝌蚪文,霍星自然是不認識的,古老滄桑的氣息撲麵而來。


    霍星不由得撫摸著古老的界碑,喃喃道:“要是能知道這塊界碑寫什麽就好了!”


    話音剛落,神奇的一幕出現了,古老文字各種扭曲,變形,排列形成了霍星能看懂的文字。


    天源------天地有唿吸,元氣此中來。萬物承其韻,強弱自有道。


    輕聲的呢喃,巨大的石鏡猶如得到了天地的皓言,聚萬物之勢,有無數泥丸般大小的星辰在石壁中道然天成,各行其道。


    忽然,他看見他眼睛動了一下,對,衝自己眨眼了一下!


    這個時候霍星的眼睛正一眼不眨的盯著神奇的星辰變,


    此時霍星才注意到這個個白衣霍星的瞳孔是玄黃色的,那眼眸深處似乎有一塊龐大到不可思議的大地若隱若現,蓋壓星辰皓月。


    四目相對,一言不發。


    天地突然安靜!


    他是活的!


    霍星輕抬右手,白衣霍星同樣抬起右手。霍星晃了晃腦袋,白衣霍星也晃了晃腦袋。


    莫非我能控製他。霍星如此想道,想著自己就打了自己一巴掌。


    啪!哎呀!好疼。


    霍星摸了摸生疼的臉龐,一臉哀怨,石壁內的白衣霍星沒有絲毫動作,反而似笑非笑的樣子,就好像看著一個白癡!


    見鬼了!


    霍星頓時魂飛天外,正準備撒丫子跑!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一道聲音在霍星腦海中響起,頓住腳步。


    心念相通!


    霍星,你應該感應到了吧,你我心念相通。沒錯!是你激活了這片天地。然後便有了我。


    很疑惑?


    這片天地與你相生多年,早與你精氣合一,多年來吸收了你大量的心頭血。


    心頭血!相生?


    沒錯!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倒黴,流血不留淚的事情發生了多少迴了!


    可是我越挫越勇!在跌跌撞撞中成長,我的修為終於踏入了罡氣境。


    得虧你達到了罡氣期,不然這就不是假死了,而是真死。


    你假死之前迸發了滔天的怨恨,天地磨練不死誌,助你凝聚成一絲不滅的意誌。


    恭喜你!幸運地提前凝聚了先天元神,這便是我!


    但受限於你現在的境界,你我共存卻又不完全相融。


    一個鈴鐺於虛空中成型,然後鈴鐺破碎成兩半,露出裏麵的一顆土黃色的珠子。


    珠子平平無奇,泥丸般大小,表麵不單暗淡無光,還有一圈圈古怪裂紋,說不清的蒼茫,道不盡的涼意!


    那是母親留給自己的鈴鐺,他隻當是母親留著兒子唯一的信物,貼身係在胸前,想不到這鈴鐺內藏叮鈴作響的竟不是金屬之器,竟是這樣的一顆平平無奇的土珠子。


    白衣霍星娓娓道來,“我也不知道這是何物,但卻是生母遺留的唯一,姑且稱為源母天珠吧!這裏自然是天珠創造的空間!”


    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天地相應,萬般神奇,與天地相合,萬物之變似乎都在他股掌之中,星辰皓月隨手可捏,可破。


    “你摸的這塊天源界碑,是不是有種血脈相連的感覺!”


    “沒錯!很神奇,很古怪的感覺!”霍星認同地點點頭。


    “其實,那塊界碑隻是這塊無量石壁的一部分,無量的奧秘應該就藏在這無量的石壁之中!”說著,白衣霍星輕輕的撫摸著石鏡,愛惜又惋惜的神情,就好像空有無邊的寶藏卻不能用的惋惜!


    傻麅子霍星劫後餘生,傻傻一笑,抬手貼住石鏡,同時白衣霍星貼住石鏡的手迅速調整位置,頓時兩掌相對,天地忽然旋轉。


    對調,位置對調,霍星出現在了石壁中,而白衣霍星出現了石壁外,並露出了詭異的一笑,然後消失。


    糟糕!中計了!


    不講武德!


    霍星隻身處在隻有一個廁所大小的空間裏,上下四方是黃蒙蒙的一片,唯一的實物就是眼前這塊隻有一人之高的石門。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白衣霍星拍拍屁股消失在天珠空間。


    他努力的拍打著石壁,天地間泛起一圈圈土黃色的漣漪,天地星辰,萬物之像出現在黃蒙蒙的空間壁上。


    殘月如鐮,天地幽靜,月光漸冷。


    碧波古井一如往常般平靜,映照著這比鬼魅更加邪魅的人心。


    古井旁。


    洪泰熟練地翻轉鐵甲屍,從後腦勺中挖出分成兩半的血珠,合在一起就是一顆完整的血凝珠!


    隻見他輕輕一擲,撲通一聲,血凝珠飛入古井中,抽刀迴手,一抄一挑,那斷成兩截鐵甲屍飛起,然後精準地掉進了碧波古井中。


    古井化作血色,咕咕作響,緊接著不斷有無名寒氣冒起,片刻之後蝕骨消魂,斷掉的鐵甲屍徹底消弭世間,而古井亦恢複如初。


    環顧四周,洪泰又是簡單地收拾了一下現場,然後拿出一塊白布抹了抹手中的橫刀,歸鞘轉身走人。


    “你的事情處理好了麽?”


    隻見霍星安靜地站在洪泰背後,手中拿著那把本該躺在某處的佩刀,不動聲色地看著他處理完一切。


    這突然無聲無息冒出的人,可把洪泰嚇個半死,趕緊跳到一邊,一把抽出橫刀。


    “屍珠?”霍星對於洪泰的反應不管不顧,自顧自地問道。


    洪泰定晴一看,大喜過望:“是你!你居然還敢露麵,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此時,霍星胸口被染血一片,依稀間汨血不止,但他似渾然不覺,玄黃色的瞳孔冷冷的盯著洪泰,卻像是一個紳士般看著盤中餐一般。


    一股無名的寒意從洪泰心底冒起,不安地說道!


    “霍星,你大逆不道,勾結異族,今天就讓你伏誅當場!受死吧!”


    霍星嘴角輕蔑地一笑,絲毫沒有與洪泰爭辯的意思,而是慢慢地走向他。


    洪泰越加地不安,不自覺間後退了兩步,轉念壓下恐懼,心想大家都是地階中的罡氣期,他身受重傷,而自己卻狀態完好,他要找死,定是為了向某人交差,嘿嘿,愚蠢!


    “你既然找死,黃泉路上,請記下泰哥成全你的好!”


    說著洪泰殺氣盈麵,丹中氣疾走不休,倏然掌中寶刀嗡嗡作響,如烈火澆油一般,無形罡氣化作熊熊火焰節節攀附於刀上,一刀向前刺出,。


    熔金化血!


    “去死吧!”


    “聒噪!”霍星淡淡說道,“刀來!”


    炁與意合,一刀劈出!


    天地清,陰陽分明,火焰退避,其刀後發先至。


    刀光劍影,狹路相逢勇者勝,星火之間見生死!


    當!


    清脆的響聲,那是刀的哀鳴。


    下一刻,啊的一聲慘叫傳入天際後,戛然而止!


    淒慘的喊聲再次成為夜空最亮的燈火。


    身穿玄鐵衛甲的五名玄武之衛持刀到來,恰好看到霍星一刀砍下洪泰的頭顱的一幕。


    此時,霍星一手提著洪泰的頭顱,一手倒提著那把滴著血的刀刃。


    刀刃缺了個口子,破敗的樣子揭示一場兇險異常的戰鬥!


    來人是玄武真衛第一小分隊,日常巡邏的玄武之衛,棣屬四大玄武真衛。


    他們五人正是霍星的直係下屬,此時正循聲來到。


    那五人,卻見洪泰滿臉寫著不可能的恐懼永遠定格,斷口處嘀噠噠的流著血色。


    小分隊隊長,張封忽然想起,遙遠之外聽到的那句話,嚇得後背發涼,手心拚命的冒汗。


    “霍!!霍!!霍大人!!”張封牙齒上下打顫,拱了拱手,其他幾個持刀的護衛亦是不堪,玄甲叮當作響,持刀在身前抖動不休,生怕霍星暴起,也殺了他們。


    “嗯!”


    霍星把頭顱一拋,撲通一聲落入碧波古井,然後扭頭看了看張封等人,然後把食指輕輕放到嘴邊,噓了一聲。


    玄黃色的瞳孔在殘月中格外閃亮,詭異異常,攝人心魄,張封等人恭敬的行禮,一動不動。


    騰空而起,霍星躍上牆頭,飛快消失在黑夜中。


    幾人深深的唿出一口氣,幾欲癱坐在地上,手中刀具因為汗水險些脫手。


    張封幾人兩兩相看,一時茫然無措,相互攙扶,走過去,但見地麵上的斷頭屍,是四大玄武真衛的著裝,邊上還有一把斷成兩截的製式橫刀,還有一塊掉落在地上的龍龜令牌。


    問題大了!


    青龍殺了玄武!


    慌亂中,不知是誰拉響了玄武之衛的信號彈。


    噫嘣!夜空升起一朵絢麗的煙花,依稀可見煙花的星火構成了一個龍龜的虛影!


    ......


    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霍星感覺過了千萬年,白衣霍星終於姍姍歸來,滿足卻極盡疲憊之意。


    “剛剛!就是剛剛,我可是幫了你個大忙哦!”白衣霍星嘿嘿一笑,說著再次伸出右手按在石鏡上,霍星當即會意的也按在石鏡上。


    熟悉的天地旋轉,位置互換,霍星再次迴到了石壁外。


    “什麽意思?”霍星不解問道。


    白衣霍星神秘一笑:“你馬上就會知道了!心中意,平了!”


    說完,眼前的一切如蛛網般布滿裂痕,砰的一聲,玻璃般破碎,霍星掉進一個無盡的深淵。


    是夜。


    山邊,小泥塘已經發幹,渾濁的泥土,高高隆起一個小土包。


    忽然土包碎裂,一道身影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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