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


    藺柒也不想下去,但不逼一把自己,怎麽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


    況且還是這種危急關頭,誰都不清楚留給他們的時間還有多少,自然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費。


    “如果你受不住就喊我,我就在外麵。”眠選擇相信她:“不要逞強。”


    “放心,我心裏有數。”藺柒信誓旦旦保證。


    眠張了張嘴,話還是沒說出口。


    她想說藺柒自己心裏要是有數就話就不會在硬要進入寒潭了,以她目前的屬性進去跟送死沒區別。


    但看著藺柒的眼睛,眠又說不出了。


    畢竟是自己隱瞞在先。


    眠不由得想,如果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告訴藺柒這一切,那麽她會不會早早規劃好,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去選擇搏一把?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也沒有如果。


    她隻能眼睜睜看著藺柒走入寒潭,在她接觸到塘水的瞬間升起霧氣,白霧包裹住她。整具身體肉眼可見的自下而上覆上冰霜。


    眠暗覺不妙想進去將藺柒帶出來,隻是霧氣仿佛生了靈智,如同一堵堅硬的牆般死死擋住她,叫她隻能隔牆相望。


    ......


    作為主動下寒潭的本人,藺柒沒想那麽多,她就是單純覺得打不過就得死,那麽不如拚一把。


    萬一活著從寒潭迴去了呢?


    那不賺大發了?


    “嘶——”


    剛接觸到寒潭水時她就被凍的一激靈,強忍著沒收迴腳而是繼續往水下更深處走。


    但奇怪的是除了剛接觸到皮膚的瞬間冷了些,真正走入水中後反而感到不覺得冷,反倒是還有幾分暖意。


    很是奇怪,


    還沒靠近時就感受到寒意,包括剛觸碰寒潭水時的冰冷都不是假的,那麽怎麽可能進入水中後反而變熱了呢?


    藺柒捧起一捧水,水中倒映著她因為不斷晃動著的臉。


    然後,在這捧水中,她看到有人麵對麵挨近了自己的頭。


    不僅如此,周遭一切景象都在急速變幻著,最後她看到自己所在的寒潭周圍由凹凸不平的牆壁變成了華麗的宮殿。


    藺柒:??!


    她僵硬抬頭,以為這種地方見到的大概率會是鬼,尤其還是瞬間改變周遭景物的鬼。


    畢竟這是寒潭,指不定有多少生物不小心掉下來一命嗚唿。


    “你好......是你!”藺柒不自覺咽了口口水,等看清麵前是誰後瞪大眼睛:“等等,你,不是實體?”


    在她麵前的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從棺材中救出的人魚,也是他們口中的海洋首領。


    當然,這不是他的本體,而是一抹虛影。


    人魚看向藺柒的眼神透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你不該現在來這。”


    藺柒:???


    她虛心發問:“那您說我應該什麽時候來?”


    ......


    一片寂靜。


    藺柒:......


    咋一個兩個都跟她說還不到時候,不該現在來......


    那到底什麽時候來又不願意說,這不是純折磨人嗎?


    藺柒對這位海洋首領的態度並沒有其他生物對他那麽恭敬,主要責任在他跟眠騙自己時間太長,導致她對於他說的任何一句話都持懷疑態度。


    比如目前他說自己不該現在來這裏,但是問他為什麽又不說!


    “你聽得到嗎?”藺柒在他眼前揮了揮手:“奇怪,不是會說話嗎,怎麽現在安靜了?”


    海洋首領輕歎一聲:“你現在的實力太弱,就算能從這口寒潭淬煉成功出去,也起不到多大作用。”


    藺柒:“說話就說話,好端端的人身攻擊做什麽?”


    他以為是自己想那麽弱嗎?


    不!


    完全是因為找不到能增強實力的東西導致的。


    人魚有些不相信,但他隻是一抹虛影,無從考證藺柒話的真假。


    “算了,先別糾結強弱這個問題了,”藺柒哄好自己:“你跟那位自稱‘救世主’的人交過手,應該知道一些有關他的信息吧?”


    “說出來的恐有誤差,你自己看吧。”


    隻見他手抬起輕輕一揮,一道水鏡就這樣華麗麗出現在自己眼前,而裏麵的場景正是當初海洋首領與‘救世主’對戰的那一刻。


    甚至聲音都清晰可聞。


    藺柒伸手觸碰了下,鏡麵泛起漣漪,但很快歸於平靜,水鏡中的畫麵似乎不受影響。


    她安靜看著當時發生的一切。


    水鏡裏的畫麵並不長,從‘救世主’出來大放厥詞說自己這麽做是為了這個世界好到發起進攻,再到發現‘救世主’製造出來的怪物能不斷複活,最後是海洋首領獻祭自己,


    這一場戰鬥持續的時間連十分鍾都沒有。


    好消息,這麽點時間的視頻她可以反反複複看許多遍用以尋找所謂‘救世主’的信息;


    壞消息是在這個視頻中有關‘救世主’最明顯信息的隻有男性與人類這兩個。


    藺柒抬頭看向海洋首領,覺得他是在耍自己玩。這樣的畫麵就算再給一個小時也沒用!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麵對藺柒控訴的眼神他顯得很坦然:“拖的越久會有更多的生物死亡成為敵人,最好的方法是在發現源頭的第一時間就消滅它。”


    “可惜失敗了。”藺柒嘴快吐槽。


    此話一出空氣都安靜了,藺柒不敢抬頭看他,生怕他來一句別擔心,下一個獻祭的就是你。


    藺柒本意是單是從水鏡中看到獻祭這一場景都被震撼到了,為什麽還會有漏網之魚?


    但她不敢問,因此目不轉睛盯著水鏡看,看的海洋首領的無語了:“你抬頭,別看水鏡了。”


    “嘻嘻。”藺柒衝他笑笑。


    “我存留在此地的分身如今被喚醒已時日無多,接下來我將這抹分身殘存的能量傳送到你體內。”虛影正了正神色,示意藺柒伸出手。


    藺柒照做將自己的掌心與虛影貼合,有能量從虛影掌心過渡到自己身上。


    這股能量很溫和,有一種像是在秋日的午後在沙灘懶洋洋的曬太陽的感覺,整個人靈魂都得到了質的升華。


    等到一切重歸平靜,藺柒睜開眼,麵前屬於海洋首領分身的虛影淡的幾乎要看不到了。


    但他看著藺柒的眼睛卻突然露出一抹笑:“果然,沒看錯你。”


    “什麽?”


    話中有話,藺柒試圖伸手挽留讓他解釋清楚再消失,隻可惜指尖擦過白霧,眼前景象轟然崩塌。


    天旋地轉中,她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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