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來到後院的涼亭裏，這裏位置很好，晚風徐來，陣陣花香。
“沫兒，你也睡不著，是嗎？”熟悉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身後。
我內心一陣慌亂，很快又恢複淡定。
“這麽深的夜，你來這裏做什麽？”他已經是別人的丈夫，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我猜到，你今夜會出來散心。”男人走上前，還如往日一般，溫柔似水。
“你見了我又如何呢？”我苦笑道。
“沫兒，這一年多，你去了哪？”男人眉眼焦急，甚是關心。
去了哪？去了哪？我仰天看那孤月，清冷又寂寥。
一年前你我兩小無猜，一年後卻此生無緣。
一年前你還是鄰家少年郎，一年後卻是妻賢子孝事業有成。
一年前我還是情竇初開的懵懂少女，一年後卻也是風月場裏匆匆客。
一年，烽火亂世的一年，竟然可以改變這麽多。
阿冷哥見我不說話，走上前，想要輕拍我的肩膀，可伸出來的手卻始終落不下去。
“阿冷哥，你不用為我自責，我沒有任何怪你的意思。”良久，我輕輕說道：“你說得對，你已經成家了。以後我們就以兄妹相稱吧！”
夜的沉默，總是帶著一絲無可奈何。
阿冷哥沒有說話，我想了想後又補充道：“在郭府，叫我雪兒姑娘吧...”
自那夜之後，我連續好多天再也沒有見過阿冷哥。有天我在老夫人房裏，替她按摩推拿，幾位嫂嫂一股勁的都跑進來，嚷著讓老夫人去救救天兒。
老夫人抬個頭聽半天，最後還是三嫂把話說清楚了。
三嫂道：“老夫人，天兒女扮男裝悄默默得跟著四哥赴宮宴，被老爺發現了，現在正在前廳，鬧著家法伺候呢！”
老夫人一聽，皺著眉恨聲道：“這丫頭，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
“五妹妹這次是過分了點，可是...爹這麽打下去...那豈不是要把人打廢了...”四嫂拿著帕子，說著說著哭了起來。
老夫人眼睛不知道朝著啥方向，呆呆想了會道：“扶我去前廳吧。”
“嗚嗚嗚...”還沒到前廳就聽見天兒的哭聲。
“我的兒...”老夫人舐犢情深，立馬抹著淚，嘴裏念叨著。
坐在大廳正上方的男人，一身肌肉，頭大圓臉，不怒自威。他皺著眉。緩緩開口道：“夫人，你怎麽來了？”
“再不來，難道要眼睜睜看著你打死天兒嗎？”老夫人抹著淚，跨著門檻走進大廳。
大廳四個兒子一並站著，見到老夫人進來，均是鞠躬行禮，喊了聲“娘！”
“你們四個今天倒是齊全得很。”老夫人看了一眼兒子們道。
“天兒，被你寵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郭老爺抬高音量，怒斥道。
郭夫人在幾位嫂嫂的攙扶下，坐在正廳主位上，看著台下跪著筆直，低頭不語的天兒道：“天大的錯，打過訓過就行了。難道要把孩子往死路上逼嗎？”
二哥看了眼天兒妹子於心不忍，想了想走上前道：“是啊，爹。天兒又怎麽會知道，今日耶律德光會帶舞姬前來赴宴。”
郭老爺指著二哥的鼻子道：“你給我閉嘴。”
耶律德光來太原了？史上鼎鼎有名的遼太宗，耶律德光。
我站在老夫人身邊，雖一言未發，但也努力在想，天兒到底在宴會上幹了什麽事，惹得郭家老爺如此生氣。
這時，果然有個大膽的妹子，上前發問：“爹，天兒究竟在宴會上，做了什麽事，要發這麽大的脾氣。”
“我又不知道，那個漂亮的女人是大遼皇帝的姬妾。”二嫂話音剛落，一直沒有說話的天兒，低著頭委屈道。
“三哥兒，你把這事給我說清楚。”老夫人聽寶貝女兒這麽一說，很是心疼，指著三哥發話道。
三哥今日跟三嫂穿著一樣顏色的衣服，深紫色的料子，在一眾兄弟中顯得格外穩重。
“娘，今兒五妹妹扮成四弟侍衛的模樣，跟著我們混進大遼使團的接風宴上，誰知那使團裏有位貌美的舞姬，二人起了口角。若是普通的舞姬也就罷了，更沒想是大遼皇帝最寵愛的舞姬，而且...這大遼皇帝竟然也跟著使團來了...”
四哥說到此停頓一下，看了眼阿冷哥接著道：“若不是四弟急中生智，從那舞姬手裏將五妹妹保下來，現在五妹妹恐怕...兇多吉少...”
老夫人聽到這，眼神有些後怕，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眼天兒。
“是那舞姬主動找我的，她見我生的俊俏，就來搭話。而我...不過是好奇，早已失傳已久的霓裳羽衣舞，她怎麽跳得那麽好。”天兒有些不服氣，抬頭為自己辯解道。
霓裳羽衣舞，當今能跳此舞，除了玉環還有別人嗎？
“那舞姬早就看出，你是女扮男裝。”大哥搖頭歎道。
歎他的傻妹妹如此不諳世事，定是被人利用了。
“對啊，若不是四弟出麵，說五妹因擔憂家中病重的母親，慕名來尋遼帝身邊的法師，編一套孝感天地的話來，五妹今日怎能輕易脫身。”三哥繼續向眾人解釋。
話說到此處，郭老爺坐在上方，歎口氣道：“多虧那法師在遼帝麵前美言幾句，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那法師，為何幫五妹妹說話？”四嫂站在二嫂身後納悶問道。
“哼！想是賣我們人情，好為日後做打算。”大哥不屑道：“這種為異族賣命的賊寇，能有什麽高風亮節的德行。”
“想來也是吧。”郭老爺沉思片刻後道：“老四，你準備些禮物，改天去他府邸親自道謝，並探探虛實。”
一直站在兄弟最後麵，不曾言語的阿冷哥，聽到郭老爺的吩咐，站出來一板一眼道：“爹，此事榮兒已經著手安排了。不過具體事項，還等爹示下。”
“晚飯後，來我書房再議。”
“好的，爹。”
晚飯過後，我一直站在後院涼亭，等待著阿冷哥。
“入秋了，夜裏涼氣重，你要注意多多保重自己的身子。”還是那溫柔的語調，仿佛一下迴到孩童時的相依為命。
“你為何瞞我？”我轉頭看向阿冷哥，嚴詞質問。
“沫兒，你也睡不著，是嗎？”熟悉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身後。
我內心一陣慌亂，很快又恢複淡定。
“這麽深的夜，你來這裏做什麽？”他已經是別人的丈夫，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我猜到，你今夜會出來散心。”男人走上前，還如往日一般，溫柔似水。
“你見了我又如何呢？”我苦笑道。
“沫兒，這一年多，你去了哪？”男人眉眼焦急，甚是關心。
去了哪？去了哪？我仰天看那孤月，清冷又寂寥。
一年前你我兩小無猜，一年後卻此生無緣。
一年前你還是鄰家少年郎，一年後卻是妻賢子孝事業有成。
一年前我還是情竇初開的懵懂少女，一年後卻也是風月場裏匆匆客。
一年，烽火亂世的一年，竟然可以改變這麽多。
阿冷哥見我不說話，走上前，想要輕拍我的肩膀，可伸出來的手卻始終落不下去。
“阿冷哥，你不用為我自責，我沒有任何怪你的意思。”良久，我輕輕說道：“你說得對，你已經成家了。以後我們就以兄妹相稱吧！”
夜的沉默，總是帶著一絲無可奈何。
阿冷哥沒有說話，我想了想後又補充道：“在郭府，叫我雪兒姑娘吧...”
自那夜之後，我連續好多天再也沒有見過阿冷哥。有天我在老夫人房裏，替她按摩推拿，幾位嫂嫂一股勁的都跑進來，嚷著讓老夫人去救救天兒。
老夫人抬個頭聽半天，最後還是三嫂把話說清楚了。
三嫂道：“老夫人，天兒女扮男裝悄默默得跟著四哥赴宮宴，被老爺發現了，現在正在前廳，鬧著家法伺候呢！”
老夫人一聽，皺著眉恨聲道：“這丫頭，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
“五妹妹這次是過分了點，可是...爹這麽打下去...那豈不是要把人打廢了...”四嫂拿著帕子，說著說著哭了起來。
老夫人眼睛不知道朝著啥方向，呆呆想了會道：“扶我去前廳吧。”
“嗚嗚嗚...”還沒到前廳就聽見天兒的哭聲。
“我的兒...”老夫人舐犢情深，立馬抹著淚，嘴裏念叨著。
坐在大廳正上方的男人，一身肌肉，頭大圓臉，不怒自威。他皺著眉。緩緩開口道：“夫人，你怎麽來了？”
“再不來，難道要眼睜睜看著你打死天兒嗎？”老夫人抹著淚，跨著門檻走進大廳。
大廳四個兒子一並站著，見到老夫人進來，均是鞠躬行禮，喊了聲“娘！”
“你們四個今天倒是齊全得很。”老夫人看了一眼兒子們道。
“天兒，被你寵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郭老爺抬高音量，怒斥道。
郭夫人在幾位嫂嫂的攙扶下，坐在正廳主位上，看著台下跪著筆直，低頭不語的天兒道：“天大的錯，打過訓過就行了。難道要把孩子往死路上逼嗎？”
二哥看了眼天兒妹子於心不忍，想了想走上前道：“是啊，爹。天兒又怎麽會知道，今日耶律德光會帶舞姬前來赴宴。”
郭老爺指著二哥的鼻子道：“你給我閉嘴。”
耶律德光來太原了？史上鼎鼎有名的遼太宗，耶律德光。
我站在老夫人身邊，雖一言未發，但也努力在想，天兒到底在宴會上幹了什麽事，惹得郭家老爺如此生氣。
這時，果然有個大膽的妹子，上前發問：“爹，天兒究竟在宴會上，做了什麽事，要發這麽大的脾氣。”
“我又不知道，那個漂亮的女人是大遼皇帝的姬妾。”二嫂話音剛落，一直沒有說話的天兒，低著頭委屈道。
“三哥兒，你把這事給我說清楚。”老夫人聽寶貝女兒這麽一說，很是心疼，指著三哥發話道。
三哥今日跟三嫂穿著一樣顏色的衣服，深紫色的料子，在一眾兄弟中顯得格外穩重。
“娘，今兒五妹妹扮成四弟侍衛的模樣，跟著我們混進大遼使團的接風宴上，誰知那使團裏有位貌美的舞姬，二人起了口角。若是普通的舞姬也就罷了，更沒想是大遼皇帝最寵愛的舞姬，而且...這大遼皇帝竟然也跟著使團來了...”
四哥說到此停頓一下，看了眼阿冷哥接著道：“若不是四弟急中生智，從那舞姬手裏將五妹妹保下來，現在五妹妹恐怕...兇多吉少...”
老夫人聽到這，眼神有些後怕，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眼天兒。
“是那舞姬主動找我的，她見我生的俊俏，就來搭話。而我...不過是好奇，早已失傳已久的霓裳羽衣舞，她怎麽跳得那麽好。”天兒有些不服氣，抬頭為自己辯解道。
霓裳羽衣舞，當今能跳此舞，除了玉環還有別人嗎？
“那舞姬早就看出，你是女扮男裝。”大哥搖頭歎道。
歎他的傻妹妹如此不諳世事，定是被人利用了。
“對啊，若不是四弟出麵，說五妹因擔憂家中病重的母親，慕名來尋遼帝身邊的法師，編一套孝感天地的話來，五妹今日怎能輕易脫身。”三哥繼續向眾人解釋。
話說到此處，郭老爺坐在上方，歎口氣道：“多虧那法師在遼帝麵前美言幾句，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那法師，為何幫五妹妹說話？”四嫂站在二嫂身後納悶問道。
“哼！想是賣我們人情，好為日後做打算。”大哥不屑道：“這種為異族賣命的賊寇，能有什麽高風亮節的德行。”
“想來也是吧。”郭老爺沉思片刻後道：“老四，你準備些禮物，改天去他府邸親自道謝，並探探虛實。”
一直站在兄弟最後麵，不曾言語的阿冷哥，聽到郭老爺的吩咐，站出來一板一眼道：“爹，此事榮兒已經著手安排了。不過具體事項，還等爹示下。”
“晚飯後，來我書房再議。”
“好的，爹。”
晚飯過後，我一直站在後院涼亭，等待著阿冷哥。
“入秋了，夜裏涼氣重，你要注意多多保重自己的身子。”還是那溫柔的語調，仿佛一下迴到孩童時的相依為命。
“你為何瞞我？”我轉頭看向阿冷哥，嚴詞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