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猶豫了一下,拿出平安符的福袋,遞給良旭。


    他看見福袋神色明顯一變,這就是那日他為玉環求的符,而如今卻在我的手裏。


    “她對你並無絲毫感情,甚至一直利用你。我真不知,你為何還繼續幫她助紂為虐,損自己陰德。”我談談對良旭說道,口氣裏滿是感歎,歎他這份癡情,所托非人。


    “你不懂,她不是歹毒之人。隻是,這世道對她太不公平了。”良旭為她辯解道。


    “這世道對葉兒就很公平?在她花一樣的年紀,就要被亂棍打死?”我對良旭的辯解,無法理喻。


    “葉兒?。。。真是鶴蚌相爭,魚蝦遭殃。”良旭想到葉兒,脫口而出。


    我猛然意識到,這局背後的目的,應該是針對我。


    “我哪裏得罪她,招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計?”我問良旭。


    實在搞不懂,我哪裏得罪那位表演大師。


    “我也不知道,隻是隱約察覺到了。”良旭還算實誠,如實相告自己的感受。


    “那日,我從假山離開後,就去問她為何向他人,坦白我們的關係,這樣對她很是危險。媽媽那個人....向來精明得很,我怕她出什麽事...”良旭開始迴憶。


    我很想翻個白眼,舔狗做到這份上,也讓人無語凝噎。


    “哪知她看見我,卻責怪我為何這麽快與你分開,而後便關了門,不再理我。在我迴屋的路上,看見媽媽和護衛長一群人從假山那邊過來,心裏就開始有些懷疑。”良旭繼續迴憶道,說完抬頭看看我。


    聽到這,我心生一股冷汗,此計可謂歹毒。


    “你為何告訴我,你那麽愛她,不怕我以後對付她嗎?”我看向良旭問道。


    “我不想讓她害人。她年齡小,自己遭了罪就憤恨所有人,心裏苦悶,也隻會用這種方式發泄。等她年齡大了些,想起以前做得荒唐事,會後悔的。”


    良旭是真的愛那個女人啊,把她看清了,還一如既往的深愛。


    不過,這哪裏是年齡大小的事,就是見不得人好。


    說起來,我的確在樓裏過得還算不錯。一出道就被一位年輕貴公子包養,少了多少糟心事。


    隻是,我隱隱覺得,玉環沒有那麽簡單。


    離開地牢幾日後,就接到良旭自殺的消息。


    死前寫了一份告罪信,信裏表明,葉兒是無辜的,隻是被他利用,望媽媽得以寬厚。


    至於其他事情,一概未提。


    媽媽拿到良旭的告罪信,看他字跡清秀,感歎好好兒郎,如此糊塗。為了些不值當的事,就這樣斷了自己的性命。


    柳姐姐見此,便從中周旋,勸媽媽不要再追究葉兒。媽媽沒說話,也算默認。


    隻是,葉兒不能在弈吟樓裏做事,直接去了椅紅樓。


    我不知道,良旭用自己的生命保住葉兒是不是對的,也不知道,葉兒落得這樣的結局,是否滿意。


    我隱約想起,葉兒說她不想去椅紅樓裏賣身。而我對此,無能為力。


    在柳姐姐的幫助下,我去見了葉兒,她蜷縮在屋內的角落裏,不願說話,也不願吃飯。


    她看我進屋,眼裏閃過一絲欣喜,但很快又低下頭,蜷縮起來,並不理我。


    我輕輕走過去,蹲下身輕撫著她的背,柔聲喚著她的名字:“葉兒,葉兒...”


    我很想說什麽,可是,看著眼前這個可憐人,又無從說起。


    “他真的死了嗎?”過了很久,葉兒問我,聲音有些顫抖。


    “嗯,護衛長替他收了屍,媽媽給了些安置費,讓人送迴老家了。”


    “嗚嗚...嗚嗚....”葉兒突然哭出了聲,她轉身抱住我,隨後便一直在哭。


    我沒有阻止她,隻是一直摸著的她的頭,陪伴著她。


    “嗚嗚...是我害了他,嗚嗚...我以為他喜歡我,嗚嗚...其實這些日子,都是我纏著他,讓他帶我走,嗚嗚...”葉兒一邊哭著一邊說道。


    “葉兒沒有錯,你有權利去為自己的幸福努力...”我安慰道。


    “可是他死了!”葉兒淒聲道。


    “他也有他想守護的東西,走了他認為對的路。”


    “如果我們都是對得,那誰是錯的?”葉兒擦了擦眼淚,抬頭問我。


    我看著她含淚的眼睛,一時之間,竟語塞了。


    過一會兒,我似有感歎得說道:“葉兒,過了今日你也長大了。這世間之事,總是不如人意的,可是無論如何,你都要好好活下去!”


    “即使活得還不如富人家的一條狗?”


    “人活著怎能自輕自賤?人是有人格,有靈魂,有希望的!”


    我跟葉兒分開後,柳姐姐說,她會好好照顧葉兒,讓我放心。縱有萬般不舍,我也隻好點點頭。


    我本以為這件事情,就此結束。


    然而,不知何時,樓裏開始謠傳,真正與良旭偷情的人是我。葉兒不過就是個倒黴鬼,替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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