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墨直至路的盡頭,來到最後一階台階。


    他看不清裏麵三人的樣貌,朦朦朧朧,仿佛隔著一層屏障,不過他依稀間感應到對麵三人的敵意,皺了皺眉,他還沒來得及動作。


    最後一階台階冒出了一些鬼頭,他們全都盯著葉墨,將整個台階占滿。


    他們眼球泛白,看起來有些空洞,麵無表情,漸漸的,他們站起了身子,一個個從折疊的狀態爬了出來。


    目不轉睛。


    幾十雙鬼眼胡亂動彈,像是在感應自己的身體。


    就在這時,他們一簇,冷不丁再次看向葉墨。


    “這又是什麽意思。”葉墨有些難以理解,為什麽成為堂客還會這麽多的阻攔,難道堂客是什麽香餑餑不成。


    葉墨眼神冷峻,還未動手。


    眼前幾十隻厲鬼伸出手掌,他們動作不是那麽整齊,隻是那怨氣融合在一起,讓葉墨也感到心驚。


    “按照‘積怨’計算,這些厲鬼的體量融合在一起,距離一百萬也不是很遙遠。”


    一隻剛成型的厲鬼怨氣值是八十左右,而達到了魑的厲鬼則在八十和一千之間。


    這些灰色怨氣融合在一起,質量雖然沒有發生改變,但是數量太過恐怖。


    他開始懷戀起‘積怨’一角來了。


    要是係統能夠跟隨他來到這個世界,他得到的好處將會難以預料。


    隻是係統終究是別人的,就算擁有也是為別人作嫁衣。


    擺脫了係統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自身不在別人的監視之下,讓自己也有更多可能跳出別人的陰謀。


    幾十隻厲鬼身體各異,有的瘦小,有的碩大,也有的手腳像是小兒麻痹!


    葉墨沒有大意,這些厲鬼融合的怨氣質量上雖然沒有魅恐怖,但數量上足以遠超魅。


    一加一或許不是魅的對手,但是一加十呢!


    一加一百呢!


    而這些厲鬼不能夠用一加一來形容,應該用一加一的百倍來形容。


    葉墨不敢大意,他試探著開口。


    “你們為什麽要攔著本宗!”


    幾十隻厲鬼不明所以,葉墨眼底閃過失望。


    隱隱的,一條搭建好的路在怨氣中顯化出來,看不出真假。


    這條路出現的瞬間,將葉墨籠罩在其中,葉墨還沒來得及反應,他的神慧開始以意想不到的速度發展。


    “催生嗎?”葉墨有些意外,他的體量在增長,一丈八的高度已經超越了兩丈,朝著三丈而去。


    他神慧隱隱出現許多樹輪,這些樹輪刻印在他身體裏麵。


    每一圈的轉動就是一百年。


    “好像不對!”


    葉墨有些驚訝,他的體量雖然在增長,但他的怨氣卻並沒有增長,也沒有成為黑色。


    這種情況明顯不是他成為了魅,表現不是那麽簡單。


    每一圈樹輪增加,他的年齡仿佛更加大了。


    四丈!


    六丈!


    十丈!


    已經增長到了十丈左右,可他的高度還沒有停止,像是一棵打了生長激素的樹!


    “不是!不是!”


    葉墨恍惚,他的意識都有些懈怠,看向那些厲鬼,眼中仿佛有了一層灰霧。


    就像是一個遲暮的老人,意識到自己將要死去。


    “古怪,還很恐怖!”


    “這就像是將我的時間縮短在一瞬間,讓我經受時間洗禮,可是外在並沒有變化,所以我的實力也沒有增長!”


    葉墨越想越遲鈍,他已經失去眼前的一切,連感應都徹底消失不見!


    他心中有種難言的恐懼,他自身也來到了怨氣具現的盡頭,他伸出手,像是觸摸到了死亡。


    他是神慧,也是厲鬼。


    厲鬼已經死亡,他又怎會感到死亡。


    可那種感覺卻又無比清晰,讓他的思維感到無比真實。


    “時間,這條路讓我體量增長,也讓我感到從生到死,讓我心中升起畏懼,長生客棧,通的路徑,著實讓我有些恐懼,也有些向往!”


    盡頭則是死亡,他想要上前看看,這裏是不是真有死亡,是不是真的能讓他徹底毀滅。


    他不相信堂客的身份如此難以成就,要真是如此,恐怕長生客棧裏麵也就不用設立堂客這一項送信的職位。


    可真當他想要走出最後一步之時,他意識中難以掩藏的恐慌,甚至靈魂都要逃出他的神慧。


    神慧如皮,靈魂為心,意識為腦。


    兩層枷鎖困住了他的意識,限製他的思維,讓他成為缸中之腦般的存在。


    可是畏懼並不能讓他失去自己的判斷,他堅信走到盡頭之時等待他的不是死亡,而是成為堂客的身份。


    “雕蟲小技,蒙蔽我的靈魂,讓它生出膽怯,從而退後,通,這就是通嗎?”


    “咒禍通還真是讓人防不勝防!”


    葉墨敢保證隻要自己退後,那才是死亡的開端,不過為了保險起見,葉墨將雪地張開到八丈。


    葉墨頭頂下起了雪,雪花落在葉墨頭頂氈帽上,肉眼可見堆積起來。


    像是頭頂長了一個雪球。


    他搖晃腦袋,將雪球散落,目光盯著路的盡頭。


    一隻腳塌前。


    轟!


    一隻深淵巨口從路的盡頭顯現,一口咬中麵前的空氣。


    “吼!”


    深淵巨口不甘心的咆哮,牙齒不由一頓。


    一聲不甘怒吼從嘴裏發出!


    “你作弊!”


    深淵巨口深感無奈,明明眼前這隻厲鬼都已經踏出一步,可身子卻是向著後方退去,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讓他生出怒氣。


    眼看著到手的肥肉即將逃出他的口中,再次不甘心的發出怒吼。


    “咦!有意識?”


    葉墨一聲驚歎,看著深淵巨口,目光打量。


    在巨口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再次踏步,數十根根莖穿透了深淵巨口的下巴,直衝天靈蓋!


    巨口開始掙紮,憑借他的體量,他自信可以和葉墨一較高下。


    不對,葉墨身體裏麵發出的怨氣灰的發黑,可還是灰色,所以葉墨也隻是一隻魑,並沒有脫離魑的程度。


    巨口再次發狠,不顧下巴的根莖,麵對近在咫尺的葉墨,他強製張開巨口,想要一口吞下葉墨。


    “嗬嗬!”葉墨嘲諷一笑。


    麵對比自己大上幾倍的巨口,他沒有絲毫畏懼,搖了搖頭,扯去身上偽裝,一棵超過十丈的蒼老梧桐樹出現在巨口的感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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