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長的根莖瘋狂汲取著兩人所剩無幾的怨氣以及他們的意識。


    雪地上女子的臉有些急躁,帶著懇求看向葉墨的臉。


    葉墨玩味的注視著雪地下女子。


    鬼蜮!鬼蜮!


    原來是這個樣子。


    在葉墨看來,那女子分明就是另一隻厲鬼,不知道以什麽方式成為了名叫阿坤的鬼蜮。


    鬼蜮應該就是從別的厲鬼上汲取的怨氣以及形成的咒怨!


    他看著不成人形的阿坤與阿傑,鬆開了阿坤。


    此時阿坤意識已經十不存一,目光略顯呆滯的看向鬆開自己的根莖。


    阿傑被根莖帶到了地下,和先前人頭狗身一樣,安詳的被根莖捆綁。


    “成為我的鬼蜮,否則,他死!”葉墨沒有廢話,指向阿坤。


    女子目光有些憐憫,想到阿傑被眼前這棵樹帶到了地麵,生死不知,心中有些難言。


    隨後看向阿坤,臉上出現變化,懇求的目光隨之看向葉墨。


    葉墨樹幹上浮現的麵容沒有絲毫變化,依舊麵無表情。


    “成為我的鬼蜮,或者,都死!”


    他明顯有了些不耐煩。


    先前殺豬刀進入他的身體讓他意識得以保存,更是在殺豬刀的幫助下,抵抗住了戲服女子的同化。


    要不是阿傑把他的神慧樹給肢解了,恐怕他早就和戲服女子融為一體了,再也沒有自我意識。


    隨著見到兩人抵抗冥風,落得一個苟延殘喘,葉墨再也忍耐不住,直接現身。


    痛打落水狗,這事葉墨在行!


    葉墨臉上眼睛一眯,聽著不遠處傳來的唱戲聲音,皺起了眉頭。


    “還不選擇嗎?”


    葉墨沒有說話,根莖從地下冒出,卷住了阿坤的手臂,沒有用力,阿坤手臂自然而然脫落。


    像是和他的身體成為了兩個部分。


    “接下來是他的另外一隻手。”葉墨冷漠的聲音在空中震蕩。


    雪地女子越發感到焦急,她身前一片雪花飛向了葉墨。


    葉墨根莖飛舞,直接阻擋在雪花麵前。


    雪花觸碰瞬間融化為水。


    意識當中,葉墨聽見一個聲音。


    “求求你,饒了阿坤和阿傑吧!我已經成為阿坤的鬼蜮,不可能成為別人的鬼蜮,求求你大發慈悲放過我們吧!我們也是來救你才變成如今這樣子的!”


    聲音中帶著祈求和可憐,葉墨絲毫不為所動。


    緊接著根莖再次卷住了阿坤的另一隻手臂,手臂開始脫落,成為一個獨立的個體。


    “我說了,成為我的鬼蜮,或者你們都去死!”葉墨聲音中充滿了怨氣,此刻的他不像是神慧的模樣,更像是!


    厲鬼!


    雪地女子微微顫抖,身子開始瑟縮,望向阿坤的目光中帶著一絲迷戀,還有一絲希望。


    她張口說了些什麽,最終看向葉墨的樹身,微微搖了搖頭。


    不足兩丈的雪地朝著葉墨而來,不待葉墨多說,雪地融入他的樹身,樹枝上掛上雪白的葉子。


    就連樹幹和樹枝也開始發白,像是一棵被雪花覆蓋的銀杏,閃閃發亮。


    葉墨感受了一下,瞬間,一個不足兩丈的雪地出現,空中飄起了雪花,隻是雪地上麵少了一個女子。


    “原來是這樣!”葉墨看向女子原本存在的位置,明白了過來。


    他猜的不錯,這鬼蜮正是女子的咒怨。


    女子將自身的咒怨和意識結合,融入了阿坤的身上,形成獨特的鬼蜮。


    而這鬼蜮是由女子意識和咒怨結合,每用一次,女子意識便消磨一分,直至最後,意識完全消失。


    之所以女子先前糾結,就是因為一旦脫離了阿坤的身體,自身轉接消磨之下意識將不複存在。


    “嗬嗬!”葉墨冷笑一聲,樹身上爆發灰色的怨氣,加持在鬼蜮之上。


    雪花逐漸飄大,雪地開始擴張,最終停止在三丈的範圍。


    “這麽大的差距嗎?”葉墨皺起了眉頭。


    先前他就見到戲服女子身上的怨氣,黑的發紫,體量大到驚人。


    而他身上的怨氣雖然源源不斷,但那是根莖紮進了土裏的緣故。


    “怨氣顏色就是用來區分厲鬼等級嗎?”


    “魑魅魍魎,這四個等級的厲鬼到底都有什麽恐怖的咒怨。”


    他不敢肯定,雪地女子成為他的鬼蜮並沒有將記憶也帶給他,甚至在和他融合刹那,女子意識就已經消失了。


    他恍惚一瞬,意識轉動之下,大雪停止。


    緊接著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


    大雪開始倒落向天空,接著驟然一轉,雪花重新恢複正常,落在雪地上麵。


    雪地開始凹凸不平,在三丈範圍內自由變幻。


    雪山,雪路,雪冰地,雪坑。


    葉墨收迴意識了然於胸。


    “自由改變鬼蜮裏的物質嗎?”


    接著他酷似銀杏樹的樹幹突兀消失,再次出現之時已經來到了三丈邊緣。


    不僅僅是將他的樹身挪到了三丈邊緣,更是將他紮根在地下的根莖也一同挪動!


    “這樣才有些意思。”


    根莖直接卷住阿坤,將阿坤帶入了地下,被根莖包裹著。


    他沒有殺死阿傑與阿坤,不是因為與雪地女子的承諾,是為了慢慢提取他們的記憶。


    殺豬刀是以虛化實的產物,和他徹底融合之後,他也自帶了些許以虛化實。


    雖然不能和蜃陰相比,直接製造一個自由度極高的夢境。


    但是想要提取他們的記憶也不是那麽困難,尤其是現在他們這般虛弱的情況下,更是簡單。


    葉墨樹身開始變化,重新成為人樣,膚之玉凝,容貌絕美,雪白的長發,又帶著陰狠的韻味,就連瞳孔也變成白色。


    樣貌還是和之前一樣,可是氣質完全不同。


    笑容十分平淡,隻是讓人見到總有種不寒而栗!


    他收斂了笑容,樣貌又開始轉換,成為了阿坤的模樣。


    隻是那頭雪白長發和白色瞳孔依舊那麽亮眼。


    “看來也有弊端,顏色不能改變,這種發色太過亮眼,始終會引人注目。”


    葉墨歎息一聲,一步三丈,在雪中飛快的馳騁。


    他在黑暗中猶如一點亮光,無數雙眼睛麵無表情的注視著他離開的背影。


    唱戲女子在他離開的時候停止了聲音,癡癡的望著他離開的背影。


    “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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