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遠遠比先前的南鋒還要毒辣。


    葉墨一直以來建立的人設就是舍己為人,舍小保大。


    但那是他演繹的,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內心,也知道自己不會為了救別人而犧牲掉自己。


    不管是宗門的人還是全世界的人,要他犧牲根本不可能。


    可現在這種境地,他要是選擇說出內心想法,無疑會讓自己建立的人設崩塌,從而引發後續一係列問題。


    他的口碑也會崩塌,或許有機會成為南劍宗的二代,但方便之門可就徹底失去。


    崔鶴其心可誅!


    葉墨淡然看向崔鶴,心中開始思索要怎麽迴答。


    這問題一出,不僅是葉墨沉默,周圍的弟子們也跟著沉默。


    就連看戲的端木卿和趙破天也開始沉默。


    殺一人而救百人,千人,萬人,他們自問可以做到。


    但死的這人是他們自己呢!


    不可能的,他們做不到,不是做不到,而是他們不願意。


    自己都死了,救了別人又有什麽意義,難不成救了別人自己就能升天。


    扯淡,死的是自己而不是別人,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救人可以,但要是死的是自己。


    不行!


    甚至跟自己有關係的人都不行。


    他們目光看向了葉墨,想要看看葉墨要怎麽迴答。


    黎非眼神幽幽,猩紅一閃而過,看向了葉墨,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


    這個問題很好,很好。


    他想要看看葉墨怎麽迴答。


    端木卿沒有任何變化,反而百般無聊的拔出長劍開始擦拭起來。


    對於她來說,這問題就像提出問題之人一樣。


    一樣無聊。


    誰會為了別人犧牲自己,也不會有這樣的人存在。


    這一點她十分篤定。


    葉墨持續沉默,周圍圍繞著天宗的意感。


    他明白隻要自己一旦說謊就會被察覺。


    可要是不說謊他該怎麽度過去。


    他一時間也犯起了難。


    他迴憶起了往昔,一一思索要是那些人該怎麽迴答。


    潤之先生或許會說,舍我一人,保全大局,此事合算。


    伍豪先生可能會說,我所學皆為人民,隻要人民所向,我甘願赴死。


    可那是他們,我是我。


    我也不可能犧牲自己。


    葉墨對自己的定義很清晰,他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為了增強自己的力量,他什麽都可以做。


    這個問題十分艱難,沒人催促,因為他們也陷入了自問當中。


    葉墨迴過神來,這問題的關鍵在於犧牲自己,也在於自己不能說謊,否則將會被別人察覺。


    可要是不說謊,自己的人設就會崩塌,所以迴答既不能說謊,也不能說實話。


    隻能模棱兩可了!


    “我的迴答是。”


    葉墨隻是一張嘴,周圍人的目光便再次拒絕,他們想要看看葉墨到底要怎麽迴答。


    “君子不救!”


    一瞬間,周圍人的眼中閃過失落,沒想到葉先生也避免不了,也是,畢竟葉先生也是人,如果犧牲掉自己沒人願意。


    盡管他們有些失落,但還是強忍住失落,打起了精神。


    左傾博月眼底閃過一抹失落,葉墨的迴答很好,但不是她想要的。


    君子不立危牆,先保全自己才能談論其他。


    無所謂救與不救,隻是牽扯著利益而已。


    端木卿依舊平靜的擦拭著長劍,這迴答在她意料之中,畢竟人都是利己。


    一抹身影從楓葉路上走了上來,她體型十分壯碩,眼底閃著怨毒,在葉墨和勇膽宗弟子兩邊遊蕩。


    這是她第一次感覺智商受到了碾壓。


    雖說以往每次都被飛雪瓊壓製,但那是她限製自己,她自信要是飛雪瓊沒了那首席的身份,自己想要殺了飛雪瓊輕而易舉。


    可是現在她的信心徹底被人打破,她心中的怨毒已經不能掩蓋。


    “君子不救。”


    她一來便聽見這話,明白這已經是問心三問,就是不知道是第幾問。


    “這位師兄,現在進行到第幾問了。”熊黛眼神中怨毒化為實質。


    被問話的南劍宗弟子被嚇了一跳,看向熊黛的體型著實恐怖。


    “現...現...現在第二問了。”他聲音都有些顫抖。


    沒辦法現在熊黛的眼神太過怨毒,這名弟子都在思考,自己是不是殺了熊黛的父母。


    可他搖了搖頭,自己明明沒有見過熊黛。


    黎非眼底閃過失望。


    “果然,不能要求太高。”他喃喃自語。


    葉墨麵容十分平靜,淡漠的掃視一圈,一抹微笑出現在他臉上。


    讓人如沐春風。


    緊接著他平淡開口,抬頭望天。


    “聖賢,當仁不讓!”


    嘩!


    隻這一言,全場嘩變,所有弟子全都愕然看向葉墨。


    那些經曆葉墨救人事件的弟子心中熱血沸騰。


    他們全都在呐喊,激動萬分。


    “葉先生。”


    “葉先生。”


    “葉先生。”


    他們除了高唿葉先生三個字,再也不能表達他們內心的激動。


    緊接著,那些被葉墨感染的弟子不由自主加入到了呐喊當中。


    “葉先生。”


    “葉先生。”


    “葉先生。”


    他們神情激動,手舞足蹈,不能自已。


    “葉先生,我要給你生猴子。”高餘量不斷揮動著雙手,想要爭奪葉墨的注視。


    可他身體赤裸,不但沒有吸引來葉墨的目光,反而引發了周圍弟子的仇視。


    “草,高餘量,你光著個腚在這裏瞎起什麽哄,你別搞事啊,萬一葉先生真的眼瞎了,看上了你怎麽辦,不行,我忍不住了,好想打打什麽,高餘量,你就讓我過過癮。”


    “我也忍不住了,高餘量,高師兄,你就解開胸懷讓我們過過癮吧。”


    “臥槽,你們跟他商量什麽,我先上了,我忍不了了,實在太激動了。”


    一群人不由分說,直接上前,將高餘量圍了起來,拳打腳踢。


    “打可以,別打臉,還有別偷老子內褲。”


    人群中傳來高餘量的聲音。


    於卿卿眼神一亮,默默移動步伐。


    甜甜再次捂臉,為閨蜜的行為感到自卑,她自覺的別過臉去。


    “不是,誰tm又偷老子苦茶子,老子苦茶子招誰惹誰了,老子真是服了,說好不偷的。”


    不過很快他的聲音就開始微弱起來。


    “別tm打臉啊,老子真服了。”


    盡管高餘量已經習慣了,但還是忍不住怒吼。


    沒見過這樣的,打人打臉就不說了,還tm偷苦茶子,這到底是什麽樣的一群人啊。


    人群中走出一個身影,她快速的將楓葉編織的苦茶子藏在自己身上。


    嘴裏吹著口哨,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朝著甜甜靠近。


    甜甜自覺無臉見人,連連後退,伸出雙手向前。


    “你不要過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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