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裏,就見到大刑警辦公室裏,林樾閔行以及崔玨劉鵬等人正跟著黎錫往外跑,這會兒連電梯都顧不上了,直接從樓梯往五樓跑去。


    剛剛推開五樓樓梯間的大門,就聽到不遠處的法醫組,傳來一聲讓人心膽俱裂的女人尖叫聲。


    嚇得剛剛從茶水間走出來,正要往法證組走的冉祺和小莊,連手裏的杯子都丟了出來,砸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這是怎麽了?”冉祺看著眼前往法醫組走的眾人,疑惑地問道。


    “之前的死者燕妮突然自己移動了?”跟在最後麵的劉鵬迴過頭丟下了一個答案。


    “什麽?”冉祺和小莊不敢置信地驚叫道。


    兩人對視了一眼,慌忙跟著眾人跑了過去。


    法醫組的停屍房在最裏麵靠近角落的位置,正處於西北角陰冷的位置,隻有門外正對著一扇大窗戶。


    當眾人趕過來的時候,冉祺正一臉驚恐地站在蘇虹身後,而那位在任何屍體麵前都麵不改色興致勃勃的蘇大法醫,此刻也帶著一種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窗戶的方向。


    大家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就見到窗口的位置,碩大的窗戶已經被打開,燕妮的屍體整個站在窗台上,今晚的秋風格外的冷冽,吹動著屍體搖搖欲墜的前後擺動。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兒?”林樾走到蘇虹身邊,低聲問道。


    蘇虹瞪著一雙嫵媚的大眼,表情異常的嚴肅,“我也不清楚,冉祺和我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她正移動到窗口,就這麽筆直地飛上了窗台。”


    林樾看向正赤裸著身體背對著眾人的女屍,眉頭不由地皺了起來。


    子騫來到他身後,道:“剛才在監視器裏麵,我也是看著她就這麽筆直的向前,似乎雙腿並沒有前後邁動。”


    林樾不解地搖頭,“即使被人操控,也該有人在附近才對,我們這裏一目了然,那她到底是怎麽往前移動的?”


    “不管怎麽說,先把她弄迴來再說。”冉祺也刻意地壓低了聲音,仿佛過大的音量就會驚動了此刻正在窗台上前後擺動的女屍似的。


    一旁的崔玨點了點頭,和黎錫交換了眼神,兩個人從兩邊開始悄悄地往窗口靠近。正在此時,原本一直站在窗台上搖晃的女屍突然有了新的動作,隻見她猛地伸開雙手,就這麽筆直地朝著樓下墜了下去。


    “我艸!”


    黎錫今天已經是第n次爆粗口了,眼看著那個女屍就在自己的麵前掉了下去,他伸手欲拉,卻完全不及萬有引力的不變法則。


    所有的人都慌忙衝到窗口,這個窗戶的位置正好是海城調查科大院的後方沒有照明燈的死角,在夜晚夜色的籠罩下,下麵的情景完全看不清楚。


    “快下去!”劉鵬大喊了一聲,所有的人都才恍若剛想起一般,急匆匆地朝著樓下奔去。


    當他們到達那扇窗戶所在的樓下的時候,正好有一小隊軍裝警員在院子裏巡邏而過,林樾抓住其中一個。


    “剛才有沒有發現什麽東西掉下來?”


    “掉下來東西?”那個警員被嚇了一跳,看了看幾個同伴,搖了搖頭,“沒有呀,今晚很安靜,沒有什麽異常情況。”


    “什麽?”崔玨不敢置信地大喊了一聲。


    其它幾個人一看這情形,都紛紛散開四周的草叢和角落裏尋找。


    林樾迴過頭對那個軍裝警員說:“立刻把院子裏的照明燈打開,不許有任何死角,尋找一具屍體。”


    “是。”警員一個立正,轉身朝著控製室跑去。


    黎錫站在原地仰起頭看著那扇窗戶,這樣的距離,別說是一具屍體,就是個身手靈活的人,也不可能不驚動院子裏巡邏的警員就這麽消失了。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他百思不得其解。


    劉鵬是所有人裏唯一沒有受過訓練的,最後才從樓上跑下來,還有些氣喘籲籲的。


    “怎麽樣?找到沒有?”


    崔玨搖了搖頭,“安排了警員打開大照明燈,今晚就是一寸一寸的挖,我也要把燕妮的屍體挖出來。”


    “怎麽會這樣?”劉鵬皺著眉,一臉不敢置信,他隨即轉向林樾,道:“立刻通知老大吧,這不是一件小事。”


    林樾想了想,點頭從衣兜裏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


    當嚴忱趕迴來的時候,海城刑事罪案調查科大院的每一寸地皮都快要被人翻爛了,可還是找不到那具自己移動的屍體。


    “到底怎麽迴事兒?”他走到正在指揮眾人的林樾身邊,看著一群低著頭彎著腰的屬下,皺著眉不悅地問道。


    林樾迴頭見他迴來了,嚴肅的表情才有了一些緩和,“大概半個小時之前,黎錫和子騫在電子室裏,看到屬於五樓停屍房門外的監控傳來的畫麵,燕妮的屍體自己移動了出來。”


    “屍體自己移動?”這樣的事情就連沉穩冷靜的嚴忱都感到不可思議。


    林樾點點頭,“是的,隨後黎錫通知我們,大家就立刻趕到了五樓,蘇虹和冉祺正好看到屍體跳上窗台,最後她就直接在我們的麵前掉了下去,等我們從五樓衝下來,卻什麽都沒有看到。”


    嚴忱掃了眼被大型照明燈照射的沒有任何暗角的院子,幾乎每三四米就有一個人在那裏翻找,可就這樣的情況下,依然一無所獲。


    他揮了揮手,“讓他們都停下來吧,屍體一定已經離開海城調查科了。”說完,他便轉身進了大樓內。


    林樾看了看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正在重複搜索行為的手下,歎了口氣,“好了,今天就到這裏,今晚的巡邏警員依舊保持警惕,如果發現屍體及時匯報,其它人可以先迴去休息了。”


    隨後,他便帶著閔行等人,迴了調查科大樓。


    上到三樓,就看到電子室的大門開著,幾個人走進去,就見到嚴忱一個人坐在偌大的屏幕前,那上麵正在播放著之前在停屍房發生的讓人驚悚的一幕。


    “今晚五樓是什麽情況?”嚴忱頭也沒迴的問道。


    最後跟進來的是冉祺,小丫頭確實有些嚇著了,做了法醫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屍體自己移動。


    “蘇虹姐累壞了,在房間裏休息,我在辦公室裏看書,也打算睡覺的,其它法醫組的人都下班迴家了。”


    嚴忱想了想道:“也就是說,整個法醫組隻有你們兩個人?”


    “是的。”


    “有沒有聽到什麽奇怪的動靜?”


    “沒有,子騫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還以為他在逗我呢。根本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冉祺就站在林樾身邊,整個人半靠著他,說到這裏的時候忍不住又要掉眼淚,趕緊抓了一張紙巾去擦淚,臉頰邊就是林樾的袖子,看起來就像靠著他求安慰似的。


    閔行站在另一邊看著,表情複雜難以言喻。


    “既然什麽動靜都沒有,這個屍體到底是怎麽移動的?”崔玨不解地道。


    “其實……”一直沉默的林樾突然開了口,卻又似乎有些猶豫。


    “怎麽了?”嚴忱問他。


    林樾深鎖著眉頭,看了他一眼,道:“其實我剛才一直在想,如果這個屍體可以這樣移動迴自己的房間,那麽是不是她也可以在那晚案發之時,自己在死後走迴房間?”


    林樾此話一出,所有的人都感到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隻覺得一股股冷風從電子室偌大的窗戶口直吹到脖頸處,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嚴忱沉穩冷靜的聲音打破了這股詭異的氣氛,他道:“不管怎麽說,這次屍體移動事件,看來最大的線索不應該存在在她掉下去的地方,我倒覺得應該先查一查五樓所有的地方,也許有一種我們並不知道的方法,可以所有的移動屍體。”


    “我立刻帶法證組的人到五樓去搜證。”冉祺和他說了一句,便帶著小莊離開了電子室。


    嚴忱迴過頭,繼續看著屏幕,“燕妮的案件正在偵破當中,為什麽有人要帶走她的屍體呢?”


    林樾走過去,雙手撐著控製台湊近屏幕,正看到燕妮抬著胳膊推開停屍房的門。


    “是呀!為什麽呢?”他也不由得陷入深思中。


    *


    清晨六點多鍾,冉祺帶領的法證組才將五樓的全部的搜查了一遍,但很可惜,能得到的證據非常的有限。


    “我們在停屍房的門上采取了一些粘性油狀物質,經過化驗已經可以確認是屍油,窗台上提取的皮膚組織,顯示全部所有細胞都已經壞死了,這就說明,這個皮屑的主人,必是個死人無疑。”冉祺手裏的平板電腦詳細的將忙碌了一晚的全部驗證結果記錄在案。


    “屍油?”崔玨詫異失笑,“鬼故事還是恐怖小說?蘇虹姐保存屍體最是嚴密精準,怎麽也不可能讓屍體有屍油出現。”


    冉祺點了點頭,道:“所以……我懷疑這一次的事件,是有人故布疑陣,想要用這件超自然的靈異現象迷惑我們,讓我們忽略一些事情。”


    “你指的是什麽?”嚴忱深蹙眉宇,望著他問道。


    冉祺翻動了幾下平板屏幕,隨後轉過來給大家看,是五樓停屍房外窗戶的高清晰照片,“大家注意窗戶上麵的兩個角,這裏都有一條極細的痕跡,有拖動過重物的痕跡。”


    “會是怎麽留下的?”崔玨湊近研究了半天,問道。


    “我覺得似乎是鋼琴線。”冉祺說出自己的推論。


    “鋼琴線?”嚴忱突然想到了什麽,道:“之前港都酒店吊死廖維安的,不也是一根鋼琴線嗎?”


    冉祺點點頭,“沒錯,所以我猜測,昨晚盜走屍體的人,和之前港都酒店將廖維安吊在吊燈上的,應該是同一個人。”


    閔行不解地皺起眉,看著屏幕上那根幾乎和一根線一般粗細的鋼琴線,道:“雖然一直都知道鋼琴線的韌度,但是它真的可以吊起一個人這麽重的東西嗎?”


    冉祺搖了搖頭,“從理論上是不成問題的,但是也並不是誰都能做到的。也許將一個大男人吊上頂燈並不是個問題,但是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拖動屍體移動,卻不被人發現行蹤,確實並不容易做到的。”


    “是啊!”林樾泄氣般的歎了口氣,問題轉了一圈還是迴到了原點。


    崔玨深蹙著眉,自言自語道:“到底會是什麽?可以讓屍體自己移動呢?”


    坐在他身邊的劉鵬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知識淵博的劉大博士在麵對這一次超自然的問題時,也感到了棘手。


    一直在低頭思索的子騫突然開口,用不確定的語氣道:“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有一個人可以利用鋼琴線的幫助,非常輕鬆的將自己的身體懸掛在牆壁之外,或者是房頂之上,從而躲避我們的視線以及攝像頭的監控,避人耳目地做他想要做的事情。”


    這是一個非常大膽的猜測,至少從正常理論上來說,還很少有人可以做到如此高難度的行為。


    “例如……移動屍體或者將死者搬迴自己的房間!”林樾將右手食指壓在唇上,也在思索著子騫推測的這種可能。


    閔行想了想,道:“如果真的能夠做到這些,這個人的身手一定非常的好,而且身輕如燕。”


    崔玨失笑著搖頭歎了口氣,“難道我們是在說武俠小說裏的輕功嗎?”


    這雖然是一句玩笑話,但是眾人也都明白,若要完成剛才子騫的推測,大概也真的隻有書裏麵的輕功卓絕之人才能做到了,這幾乎是現時代的人不可能完成的行為。


    正當此時,嚴忱辦公室的大門被推開,離開多日的左飛帶著滿身的風塵疲憊,和之前去調查廖維安眼睛線索的兆麟一起走了進來。


    左飛之前遠赴燕妮老家找尋線索的勞累,使他的眼睛裏都布滿了血絲,可即使是這樣,也掩飾不住他眉宇間收獲的喜悅。


    “老大,有線索了。”


    “是什麽?”剛才還被屍體移動的線索打擊得沮喪的眾人一下子來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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