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上午，海城刑事罪案調查科。
經過了之前幾日的調查，兆麟和左飛終於從各大醫院找到了當初劉瑤做手術的那家私立醫院‘晴天醫院’，並且通過有關部門順利拿到了劉瑤的全部資料。
今天一大早，調查科的幾個人再次聚在一起，所有人都將之前所調查的線索重新整理，看能不能整理出一條新的思路。
“也就是說，當初劉瑤是一個人到的醫院？手術簽字都是她本人？”嚴忱將兆麟拿迴來的資料看了一遍，詢問道。
“是的。”兆麟點點頭，“當時做手術的醫生還記得很清楚，劉瑤來就診的時候非常的急切，當詢問家屬意見的時候，劉瑤說父母不在當地，往返不方便。而且她當時懷孕已經快三個月了，如果等到父母過來過了三個月做手術不僅有危險，還有可能傷害母體的健康，因此醫生權衡了一下，便同意了她在沒人陪伴的情況下做了這個手術。”
“為什麽這麽急呢？”林樾對於這一點感到疑惑，“若隻是月份的問題，做為女人的她絕對不可能隻是最後才發現，那麽早就察覺的她為什麽早不做，而非要趕在那個時候？”
嚴忱讚同地點點頭，看向兆麟，但兆麟對於這個問題也給不出答案，他搖了搖頭：“時間太久了，現在的醫院就診的大夫和手術的大夫都不同，每天病人那麽多，他們能記住劉瑤的這些情況，還多虧了這個女人長得漂亮才會讓他們印象深刻……”
想到這裏，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拍大腿道：“對了，我想起來了，做手術的那個大夫說，那天劉瑤穿了一件大紅色的雪紡裙子，極為豔麗好看，對於手術室裏總是一片白色的醫生來說，印象極深，也就記住她了。”
“又是紅裙子？！”
眾人都因為這個案子始終貫穿的這個疑點而緊蹙眉頭。
“關於這個紅裙子，我們始終找不到能和案件聯係起來的地方，可是為什麽，女死者對於這件紅色的衣服如此執著？”崔玨疑竇叢生，不解道。
“對於紅色衣服，我們唯一一次從證人的口中聽到，還是薛炎磊，他說死者很喜歡紅色的衣服。”林樾想到那次審訊中薛炎磊說的話。
“我總覺得，這個紅色絕不僅僅隻是女死者劉瑤很喜歡的一個顏色，對於她來說，也許在心理上還有別的意義。”劉鵬觀察了自己電腦裏一連串的圖片和資料，給出了一個比較專業的意見。
“其實……”一直坐在一邊沒有發言的左飛舉起手，引得眾人看向他，“對於劉瑤到晴天醫院就診的事情，我有一個小道消息，要不要聽？”
眾人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對於一個因為能力卓越而被調入海城刑事罪案調查科的人來說，他們忍不住都要懷疑，當初嚴忱難道看中的是左飛八卦的能力，否則為什麽海城市就沒有什麽他不知道的‘小道消息’呢？
“嗬嗬……”對大家眼底明顯的嘲諷意味而尷尬的撓頭笑了笑，他接著道：“兆麟去找醫生的時候，我在手術室外麵轉了轉，遇到分診的小護士。她迴憶起劉瑤做手術那天，在手術後按照規矩是應該休息一個小時左右再在親人的陪同下離開的。但是因為劉瑤沒有親人陪伴，因此護士建議她多休息一下，但是她堅持離開，小護士追著攔她，沒想到就在電梯口碰到了一個男人，看到劉瑤從手術室裏走出來臉色都氣白了，一把拉著她就走，動作十分粗魯。”
“這還叫小道消息？”崔玨忍不住都想跺他了，這是明明白白的線索好嗎？
“那個男人什麽樣子？”嚴忱問道。
“小護士說時間太久了，具體的說不清楚，不過那個男人年齡看起來比劉瑤至少大十五歲以上，是個中年人。”左飛在眾人的鄙視中略委屈地癟嘴，就是因為對方的樣子不太清楚，所以他才說是‘小道消息’的嘛！
“又是中年人？”林樾疑道。
嚴忱看向他，問：“怎麽，有什麽不對嗎？”
林樾點頭，翻開手裏的平板電腦，道：“大家看資料第8頁，薛炎磊的口供其中的一段，他說過，曾經看到死者和一個中年男人態度很親密的在大學北邊的林蔭道那裏散步。”
“可是我們上次在逮捕王景泰的時候，確實聽到他和王珍萍說到死者，從王珍萍的話裏，也能猜測到王景泰應該是和死者交往過。”崔玨深感不解。
眾人皆陷入了思索的靜默中……
“也許……”一直安靜地坐在那裏聽眾人分析的閔行突然道：“劉瑤並不止一個男朋友。”
其他人不由一愕，皆紛紛看向他，恍若醍醐灌頂。
正在此時，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敲響，被允許後走進來一個警員，對嚴忱敬了個禮，道：“科長，門口有一個女士一定要見你，可是她沒有通行證。”
“是誰？”嚴忱問道。
“她說她是前天釋放的王景泰的母親，讓我們把她的兒子交出來。”
“什麽？”
*
嚴忱等人剛剛走出電梯就聽到一樓大廳之外傳來王珍萍異常熟悉的大嗓門。
“我告訴你們，別攔著我，我兒子丟了，肯定是你們不放過他，又把他帶走了，我一定要告你們，別以為你們有什麽了不起的。”
“抱歉女士，海城刑事罪案調查科獲有特許的隱秘權，任何人沒有通行證都不能進入，請見諒！”
“你少給我說些沒用的，我今天就要見你們頭頭，讓他把我兒子交出來。”王珍萍不顧門口軍裝警衛的阻攔，拚命掙紮著想要闖進去。
“怎麽迴事兒？”嚴忱沉下臉，冷聲問道。
一看到嚴忱等人出現，王珍萍立刻一把推開警衛，走到他麵前，指著他道：“你你，就是你。前天剛剛放了我兒子，為什麽昨天又把他帶走？我告訴你們，別以為你們海城調查科的人就可以胡作非為，聶律師已經把我兒子保釋出來了，你們不能隨便關他。”
“王景泰不見了？”崔玨驚異地聽完王珍萍的控訴，問道。
王珍萍冷冷瞪了他一眼，怒道：“你們裝什麽糊塗，除了你們誰還能把我兒子帶走。”
“王女士，在保釋期間，如果我們需要王景泰協助調查，隨時可以請他迴來，沒有必要暗地裏把他逮捕迴來。我們是司法機構，前天王景泰的保釋也走了正規的程序，我們不會知法犯法的。”
麵對這樣的女人，大概也隻有溫和穩重的林樾還能保持好脾氣，好聲好氣的對她解釋。
大概是這個男人溫柔的眼神和神情讓人不由得會信任，聽他這麽一說，王珍萍也愣了一下，隨即降低了音量，道：“那你說除了你們，誰還會把他帶走也不說一聲。前天晚上11點多告訴我要出門買包煙，就再也沒迴來。我昨天早上醒來發現他不見了以為他又出去鬼混了，誰知道等了一天一夜也沒有迴來。”
說著說著，她不由得哭了起來。
雖然對於警方的偵查她說了很多的謊妨礙司法公正，但是作為一個母親她也隻是很普通的擔心孩子想要維護孩子罷了。
想到自己兒子無聲無息地就這麽失蹤了，心裏不免焦急擔憂。
嚴忱無奈地歎了口氣，對林樾和閔行道：“既然她說王景泰是在前天晚上11點多出門以後就再也沒有迴來，你們就到她家附近去調查一下，他依然是這個案子重要的嫌疑人，絕對不能失蹤。”
“明白。”林樾點點頭，和閔行一起朝著停車場走去。
王珍萍一看嚴忱幫忙找人，也不鬧了，一路小跑地跟著林樾走去。
突然，調查科大院門口，一輛火紅的蓮花跑車以極快的速度開了進來，瀟灑而帥氣地在院子中央漂移著轉了個圈，穩穩地定在了閔行麵前不遠處的停車位。
“閔行！”元二爺穿著一套帥氣的黑色皮衣皮褲從車裏走了出來，朝著閔行揮了揮手。
“阿晉？”
被賀啟帶走以後，眾人都以為至少一個星期要看不到這位小爺了，沒想到不過隔了一天他就又冒出來。
“你可以跑出來了？”崔玨走上前，捶了他肩頭一下，笑著道：“我還以為你要被關禁閉到此生終了了呢。”
“滾蛋！”阿晉一腳踹過去，被他躲過，不悅道：“我那天不過是權宜之計，不得不屈從，我舅舅到京城去開會，我自然就可以自由自在了。”元二說到這裏，不由得意地高高昂起頭。
“阿晉，我要出去辦案。”閔行對他說道。
“哦！”阿晉點點頭，“你去好了，我來是找書凡的，關於他媽媽的事。”
閔行頷首，跟著林樾上車而去。
劉鵬聽到他說到書凡，忙迎上去問道：“書凡媽媽要來接他了嗎？”
雖然心裏很清楚書凡早晚要迴家的，但是人總是有感情的，臨到分別，難免舍不得！
元晉搖了搖頭，嚴肅道：“正相反，楊秀托我告訴你們，希望你們能夠幫助她在照顧書凡一段時間。”
“出了什麽事嗎？”劉鵬不解。
“就是書凡失蹤的事情，楊秀不知道你們撿到他，以為被綁架了。之後她暗地裏放消息找書凡，卻沒想到正好牽連出了幾個對孟氏以及對書凡的身份虎視眈眈的人。她聽我說你們在照顧書凡，就希望再讓書凡留幾天，等她把那些人處理幹淨了，再來接迴書凡。”
“這樣啊！”劉鵬點了點頭，心裏反而鬆了一口氣似的開心地笑了笑，“沒關係，就讓書凡留在這裏好了，如今跟著我們來上班，然後自己在小宿舍裏玩，書凡也習慣了。”他說著，帶著阿晉先一步向電梯走去。
走過嚴忱身邊時，元晉刻意慢了一步，眼角瞄了他一眼，隨即快速收迴，假裝若無其事地跟著劉鵬上了電梯。
崔玨愕然地看著第一個在沒有通行證的情況下，闖入海城刑事罪案調查科的人，不由得將視線轉到身邊的上司身上，漆黑晶亮如同黑曜石的眼眸中滿是狹促。
嚴忱被看的不自在，原本就冷漠的表情更加寒氣逼人，臉色極差地走向電梯，深邃的眼眸卻依然是看不出情緒的幽暗無瀾。
剛剛迴到三樓出了電梯，就聽到從小宿舍傳來元晉的驚唿聲。
“不是說書凡待在這裏嗎？人呢？”
崔玨與嚴忱對視一眼，急忙朝小宿舍走去。
“出了什麽事兒？”崔玨問道。
劉鵬轉頭看向他，一貫冷靜睿智的眼眸此刻溢滿了驚慌失措，“崔玨，書凡不見了，我們找遍了三樓也沒找到，他絕對不會無緣無故離開這裏的。”
書凡一向懂事乖巧，平日裏在調查科，就是去上個廁所都會跟人說一聲，怕自己不吭聲去了哪裏別人找不到又要擔心。
可是這次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書凡去了哪裏，怎麽能不讓人擔心地胡思亂想。
崔玨哪裏看得了他如此憂心的模樣，忙安慰：“你別亂想，這裏是海城刑事罪案調查科，怎麽也不可能有人潛進來帶走書凡的。”
元晉聽他這麽說，想了想道：“那麽有沒有可能是書凡自己離開了？”
“到監控室去。”嚴忱沉聲丟下這句話，率先走了出去，其他三個人快速跟上。
監控室內，元晉手指快速地操作電腦，調出之前半個小時的監控記錄。
海城刑事罪案調查科整個大院以及辦公樓前前後後無數個監視器，但是書凡的行動範圍卻不大。
在一開始開會的時候，書凡還在小宿舍裏。
王珍萍來鬧的時候，他們往樓下去，劉鵬還看到門開著，書凡在看書。
也就是說，就是在他們離開以後……
“看十分鍾之前，三樓的監視器。”他說道。
阿晉手指飛快，將十分鍾之前的幾個監控錄像都調了出來。
“快看，是書凡。”崔玨指著屏幕。
果然如劉鵬推測的，在他們離開三樓以後，書凡趁著其他人在大刑警辦公室忙碌的時候，自己悄悄地背著閔行給他買的背包從樓梯口那裏離開了。
經過了之前幾日的調查，兆麟和左飛終於從各大醫院找到了當初劉瑤做手術的那家私立醫院‘晴天醫院’，並且通過有關部門順利拿到了劉瑤的全部資料。
今天一大早，調查科的幾個人再次聚在一起，所有人都將之前所調查的線索重新整理，看能不能整理出一條新的思路。
“也就是說，當初劉瑤是一個人到的醫院？手術簽字都是她本人？”嚴忱將兆麟拿迴來的資料看了一遍，詢問道。
“是的。”兆麟點點頭，“當時做手術的醫生還記得很清楚，劉瑤來就診的時候非常的急切，當詢問家屬意見的時候，劉瑤說父母不在當地，往返不方便。而且她當時懷孕已經快三個月了，如果等到父母過來過了三個月做手術不僅有危險，還有可能傷害母體的健康，因此醫生權衡了一下，便同意了她在沒人陪伴的情況下做了這個手術。”
“為什麽這麽急呢？”林樾對於這一點感到疑惑，“若隻是月份的問題，做為女人的她絕對不可能隻是最後才發現，那麽早就察覺的她為什麽早不做，而非要趕在那個時候？”
嚴忱讚同地點點頭，看向兆麟，但兆麟對於這個問題也給不出答案，他搖了搖頭：“時間太久了，現在的醫院就診的大夫和手術的大夫都不同，每天病人那麽多，他們能記住劉瑤的這些情況，還多虧了這個女人長得漂亮才會讓他們印象深刻……”
想到這裏，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拍大腿道：“對了，我想起來了，做手術的那個大夫說，那天劉瑤穿了一件大紅色的雪紡裙子，極為豔麗好看，對於手術室裏總是一片白色的醫生來說，印象極深，也就記住她了。”
“又是紅裙子？！”
眾人都因為這個案子始終貫穿的這個疑點而緊蹙眉頭。
“關於這個紅裙子，我們始終找不到能和案件聯係起來的地方，可是為什麽，女死者對於這件紅色的衣服如此執著？”崔玨疑竇叢生，不解道。
“對於紅色衣服，我們唯一一次從證人的口中聽到，還是薛炎磊，他說死者很喜歡紅色的衣服。”林樾想到那次審訊中薛炎磊說的話。
“我總覺得，這個紅色絕不僅僅隻是女死者劉瑤很喜歡的一個顏色，對於她來說，也許在心理上還有別的意義。”劉鵬觀察了自己電腦裏一連串的圖片和資料，給出了一個比較專業的意見。
“其實……”一直坐在一邊沒有發言的左飛舉起手，引得眾人看向他，“對於劉瑤到晴天醫院就診的事情，我有一個小道消息，要不要聽？”
眾人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對於一個因為能力卓越而被調入海城刑事罪案調查科的人來說，他們忍不住都要懷疑，當初嚴忱難道看中的是左飛八卦的能力，否則為什麽海城市就沒有什麽他不知道的‘小道消息’呢？
“嗬嗬……”對大家眼底明顯的嘲諷意味而尷尬的撓頭笑了笑，他接著道：“兆麟去找醫生的時候，我在手術室外麵轉了轉，遇到分診的小護士。她迴憶起劉瑤做手術那天，在手術後按照規矩是應該休息一個小時左右再在親人的陪同下離開的。但是因為劉瑤沒有親人陪伴，因此護士建議她多休息一下，但是她堅持離開，小護士追著攔她，沒想到就在電梯口碰到了一個男人，看到劉瑤從手術室裏走出來臉色都氣白了，一把拉著她就走，動作十分粗魯。”
“這還叫小道消息？”崔玨忍不住都想跺他了，這是明明白白的線索好嗎？
“那個男人什麽樣子？”嚴忱問道。
“小護士說時間太久了，具體的說不清楚，不過那個男人年齡看起來比劉瑤至少大十五歲以上，是個中年人。”左飛在眾人的鄙視中略委屈地癟嘴，就是因為對方的樣子不太清楚，所以他才說是‘小道消息’的嘛！
“又是中年人？”林樾疑道。
嚴忱看向他，問：“怎麽，有什麽不對嗎？”
林樾點頭，翻開手裏的平板電腦，道：“大家看資料第8頁，薛炎磊的口供其中的一段，他說過，曾經看到死者和一個中年男人態度很親密的在大學北邊的林蔭道那裏散步。”
“可是我們上次在逮捕王景泰的時候，確實聽到他和王珍萍說到死者，從王珍萍的話裏，也能猜測到王景泰應該是和死者交往過。”崔玨深感不解。
眾人皆陷入了思索的靜默中……
“也許……”一直安靜地坐在那裏聽眾人分析的閔行突然道：“劉瑤並不止一個男朋友。”
其他人不由一愕，皆紛紛看向他，恍若醍醐灌頂。
正在此時，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敲響，被允許後走進來一個警員，對嚴忱敬了個禮，道：“科長，門口有一個女士一定要見你，可是她沒有通行證。”
“是誰？”嚴忱問道。
“她說她是前天釋放的王景泰的母親，讓我們把她的兒子交出來。”
“什麽？”
*
嚴忱等人剛剛走出電梯就聽到一樓大廳之外傳來王珍萍異常熟悉的大嗓門。
“我告訴你們，別攔著我，我兒子丟了，肯定是你們不放過他，又把他帶走了，我一定要告你們，別以為你們有什麽了不起的。”
“抱歉女士，海城刑事罪案調查科獲有特許的隱秘權，任何人沒有通行證都不能進入，請見諒！”
“你少給我說些沒用的，我今天就要見你們頭頭，讓他把我兒子交出來。”王珍萍不顧門口軍裝警衛的阻攔，拚命掙紮著想要闖進去。
“怎麽迴事兒？”嚴忱沉下臉，冷聲問道。
一看到嚴忱等人出現，王珍萍立刻一把推開警衛，走到他麵前，指著他道：“你你，就是你。前天剛剛放了我兒子，為什麽昨天又把他帶走？我告訴你們，別以為你們海城調查科的人就可以胡作非為，聶律師已經把我兒子保釋出來了，你們不能隨便關他。”
“王景泰不見了？”崔玨驚異地聽完王珍萍的控訴，問道。
王珍萍冷冷瞪了他一眼，怒道：“你們裝什麽糊塗，除了你們誰還能把我兒子帶走。”
“王女士，在保釋期間，如果我們需要王景泰協助調查，隨時可以請他迴來，沒有必要暗地裏把他逮捕迴來。我們是司法機構，前天王景泰的保釋也走了正規的程序，我們不會知法犯法的。”
麵對這樣的女人，大概也隻有溫和穩重的林樾還能保持好脾氣，好聲好氣的對她解釋。
大概是這個男人溫柔的眼神和神情讓人不由得會信任，聽他這麽一說，王珍萍也愣了一下，隨即降低了音量，道：“那你說除了你們，誰還會把他帶走也不說一聲。前天晚上11點多告訴我要出門買包煙，就再也沒迴來。我昨天早上醒來發現他不見了以為他又出去鬼混了，誰知道等了一天一夜也沒有迴來。”
說著說著，她不由得哭了起來。
雖然對於警方的偵查她說了很多的謊妨礙司法公正，但是作為一個母親她也隻是很普通的擔心孩子想要維護孩子罷了。
想到自己兒子無聲無息地就這麽失蹤了，心裏不免焦急擔憂。
嚴忱無奈地歎了口氣，對林樾和閔行道：“既然她說王景泰是在前天晚上11點多出門以後就再也沒有迴來，你們就到她家附近去調查一下，他依然是這個案子重要的嫌疑人，絕對不能失蹤。”
“明白。”林樾點點頭，和閔行一起朝著停車場走去。
王珍萍一看嚴忱幫忙找人，也不鬧了，一路小跑地跟著林樾走去。
突然，調查科大院門口，一輛火紅的蓮花跑車以極快的速度開了進來，瀟灑而帥氣地在院子中央漂移著轉了個圈，穩穩地定在了閔行麵前不遠處的停車位。
“閔行！”元二爺穿著一套帥氣的黑色皮衣皮褲從車裏走了出來，朝著閔行揮了揮手。
“阿晉？”
被賀啟帶走以後，眾人都以為至少一個星期要看不到這位小爺了，沒想到不過隔了一天他就又冒出來。
“你可以跑出來了？”崔玨走上前，捶了他肩頭一下，笑著道：“我還以為你要被關禁閉到此生終了了呢。”
“滾蛋！”阿晉一腳踹過去，被他躲過，不悅道：“我那天不過是權宜之計，不得不屈從，我舅舅到京城去開會，我自然就可以自由自在了。”元二說到這裏，不由得意地高高昂起頭。
“阿晉，我要出去辦案。”閔行對他說道。
“哦！”阿晉點點頭，“你去好了，我來是找書凡的，關於他媽媽的事。”
閔行頷首，跟著林樾上車而去。
劉鵬聽到他說到書凡，忙迎上去問道：“書凡媽媽要來接他了嗎？”
雖然心裏很清楚書凡早晚要迴家的，但是人總是有感情的，臨到分別，難免舍不得！
元晉搖了搖頭，嚴肅道：“正相反，楊秀托我告訴你們，希望你們能夠幫助她在照顧書凡一段時間。”
“出了什麽事嗎？”劉鵬不解。
“就是書凡失蹤的事情，楊秀不知道你們撿到他，以為被綁架了。之後她暗地裏放消息找書凡，卻沒想到正好牽連出了幾個對孟氏以及對書凡的身份虎視眈眈的人。她聽我說你們在照顧書凡，就希望再讓書凡留幾天，等她把那些人處理幹淨了，再來接迴書凡。”
“這樣啊！”劉鵬點了點頭，心裏反而鬆了一口氣似的開心地笑了笑，“沒關係，就讓書凡留在這裏好了，如今跟著我們來上班，然後自己在小宿舍裏玩，書凡也習慣了。”他說著，帶著阿晉先一步向電梯走去。
走過嚴忱身邊時，元晉刻意慢了一步，眼角瞄了他一眼，隨即快速收迴，假裝若無其事地跟著劉鵬上了電梯。
崔玨愕然地看著第一個在沒有通行證的情況下，闖入海城刑事罪案調查科的人，不由得將視線轉到身邊的上司身上，漆黑晶亮如同黑曜石的眼眸中滿是狹促。
嚴忱被看的不自在，原本就冷漠的表情更加寒氣逼人，臉色極差地走向電梯，深邃的眼眸卻依然是看不出情緒的幽暗無瀾。
剛剛迴到三樓出了電梯，就聽到從小宿舍傳來元晉的驚唿聲。
“不是說書凡待在這裏嗎？人呢？”
崔玨與嚴忱對視一眼，急忙朝小宿舍走去。
“出了什麽事兒？”崔玨問道。
劉鵬轉頭看向他，一貫冷靜睿智的眼眸此刻溢滿了驚慌失措，“崔玨，書凡不見了，我們找遍了三樓也沒找到，他絕對不會無緣無故離開這裏的。”
書凡一向懂事乖巧，平日裏在調查科，就是去上個廁所都會跟人說一聲，怕自己不吭聲去了哪裏別人找不到又要擔心。
可是這次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書凡去了哪裏，怎麽能不讓人擔心地胡思亂想。
崔玨哪裏看得了他如此憂心的模樣，忙安慰：“你別亂想，這裏是海城刑事罪案調查科，怎麽也不可能有人潛進來帶走書凡的。”
元晉聽他這麽說，想了想道：“那麽有沒有可能是書凡自己離開了？”
“到監控室去。”嚴忱沉聲丟下這句話，率先走了出去，其他三個人快速跟上。
監控室內，元晉手指快速地操作電腦，調出之前半個小時的監控記錄。
海城刑事罪案調查科整個大院以及辦公樓前前後後無數個監視器，但是書凡的行動範圍卻不大。
在一開始開會的時候，書凡還在小宿舍裏。
王珍萍來鬧的時候，他們往樓下去，劉鵬還看到門開著，書凡在看書。
也就是說，就是在他們離開以後……
“看十分鍾之前，三樓的監視器。”他說道。
阿晉手指飛快，將十分鍾之前的幾個監控錄像都調了出來。
“快看，是書凡。”崔玨指著屏幕。
果然如劉鵬推測的，在他們離開三樓以後，書凡趁著其他人在大刑警辦公室忙碌的時候，自己悄悄地背著閔行給他買的背包從樓梯口那裏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