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德勝可不記得,自己啥時候招惹了混子。


    一看對麵的樣子,明顯是要來打架的。


    他扯著嗓子問道:“兄弟你幹嘛,為啥擋著我不讓我過去?”


    “我攔的就是你啊。”


    鄭曉脖子一扭,嘎吱吱響。


    “我哪裏冒犯你了嗎?”


    “沒有啊,就是看你不爽。”


    鄭曉用纏著繃帶的手,摸向另一個手上的指虎,一臉壞笑。


    “行,你不讓開,我讓。”


    陳德勝幹了一天農活,哪有打架的力氣。


    他拉開車門,剛要進去,卻被鄭曉攔住了。


    “我心裏不爽,所以你也不能走。”


    陳德勝就年少輕狂那會,打架鬥毆過。


    哪裏比得過鄭曉這挑筋放血的狠玩意。


    幾個迴合下來已經鼻青臉腫,嘴角流血。


    鄭曉居高臨下的看著陳德勝,拿著手帕,擦著指虎上麵的血。


    “小爺我爽了,也不想要你的命。你走吧,不過你記住了,離小爺的女人遠~一~點~”


    鄭曉拖著長音,眼神狠厲。


    把手帕塞進兜裏,揚長而去。


    陳德勝捂著腫脹的臉,一臉懵逼。


    自己碰了哪個女人?


    他突然轉頭看向轎車離開的方向。


    難不成這個就是春花等著的那個男人?


    小丫在叔叔家坐過沙發,可沒有這個軟。


    而且嬸子是不允許她上沙發的,隻有嬸子不在家,才偷摸坐過兩次。


    小丫踩在沙發上,欣喜若狂,快樂的蹦來蹦去。


    春花坐在炕上,望著窗外發呆。


    隻見窗外出現兩道亮光。


    那亮光停在了家門口。


    春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眼睛盯著大門,緊張的直咽口水。


    可房門被打開,鄭曉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


    他臉色陰沉,直奔沙發。


    小丫看向春花,大氣不敢出。


    她不知道這個鄭叔叔和姨姨的關係,隻知道這個鄭叔叔身上散發著和自己叔叔一樣的暴力的味道。


    鄭曉不說話,提著小丫的衣領,把她扔到了走廊中。


    咣當一聲,關上房門。


    春花嚇了一跳,趕忙跑到地上,去追小丫。


    誰知剛跑到沙發邊上時,突然脖子一緊,被一雙大手掐住了。


    她不解的看著突然發瘋的鄭曉。


    鄭曉一手掐著春花,一手放在她的腰上,一個翻身,把春花壓在沙發上。


    他一動不動的盯著春花,眼睛通紅。


    春花早就嚇傻了。


    日防夜防,哪能想到這幾天一直幫著她的鄭曉,也想對她圖謀不軌。


    “啊……”


    春花流著眼淚,拚命的掙紮著。


    “你別動,別動。”


    鄭曉低垂著眸子,近乎哀求的低吼道。


    淚珠不停的滑落,春花平靜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隻是急促的唿吸暴露了她內心的不安和恐懼。


    鄭曉掐著春花脖子的手慢慢鬆開,他從春花的身上爬起,低垂著腦袋,無力的坐在沙發上。


    小丫早就進了屋子裏,她恐懼的渾身顫抖。


    身體的記憶告訴她,不能哭,一哭叔叔會更暴躁。


    春花把小丫摟在懷裏。


    淚眼婆娑的看著這個發瘋的怪獸。


    他果然不是個好人。


    鄭曉身體前傾,捂著腦袋。


    手絹從兜裏滑落,掉在地上。


    上麵還粘著殷紅的血漬。


    三人僵持半天,也沒見鄭曉再有什麽動作。


    春花放開小丫,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鄭曉旁邊,撿起地上帶血的手帕。


    耳邊突然傳來鄭曉沙啞的聲音。


    “小嫂子,我是被人托付照顧你的,你,你別和別的男人走得近了。”


    春花嚇得後退了一步,是誰托付他的,是李大根?又是誰讓他發瘋的,是表哥陳德勝?


    春花快步走到日曆邊,撕下一頁,在上麵寫道:“是李大根讓你照顧我的嗎?”


    春花來到鄭曉旁邊,鄭曉卻像木頭人一樣,一動不動。


    春花隻好蹲下,把紙條從鄭曉的胳膊裏塞了進去。


    卻對上了鄭曉如同黑暗一般的眼睛。


    春花嚇得忙縮迴了手。


    又坐了大概半個時辰,鄭曉猛的從沙發上起來。


    嚇得春花一跳,扯著小丫往後退。


    鄭曉一言不發,朝著外麵走去。


    春花摸著額頭上嚇出來的冷汗,這個男人不光是個壞人,還是個怪人。


    手帕還在地上,春花看不出來是豬血還是人血。


    她用兩個手指捏起,上麵還有淡淡的血腥味。


    端午節的早上,春花早早的起來,拿好禮物。


    帶著小丫,朝著姥姥家走去。


    冬天河水上結冰還好,夏天要繞的遠一點,從水淺的地方淌過去。


    春花早上出發,走到姥姥家時,已經快十點了。


    舅媽在廚房裏忙活著飯菜,老了也穿了一身紅色的衣服,容光煥發。


    看著春花帶著小丫來,姥姥異常開心。


    抓著春花的手,非讓她在炕上坐著。


    “啊。”


    春花指了指廚房。


    既然舅媽生火做飯,她也得給姥姥生火做飯。


    過年的時候舅媽說要和姥姥分開過,春花可不能讓她瞧不起。


    姥姥拉著春花,直擺手,小聲說道:“午飯不用你管,你舅舅今天早上說了,午飯咱們一起吃,你舅媽做點好吃的。”


    春花眼裏寫滿了疑惑,幾個月沒迴來,舅媽咋突然變好了呢?


    “還不是被人看的,至少今天,她不能為難你。”


    姥姥眨著眼睛,說得神秘莫測。


    “小丫要吃糖嗎,太姥姥給你找糖吃!”


    姥姥從炕上起來,走到櫃子旁,翻找起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手裏多了一把花花綠綠的糖。


    “這都是幹淨的糖,彬彬買的,吃了兩口又不吃。你看這些都是沒開包裝的。”


    小丫很少吃到糖,自然不會嫌棄。


    甜甜的說道:“謝謝太姥姥!”


    姥姥感慨道:“彬彬就是被你舅舅舅媽慣壞了,要是能有小丫一半懂事就好了。”


    明明是表哥陳德勝讓她來的,春花來到院子裏時,沒有看到陳德勝的車。


    在屋子裏,更是沒看到陳德勝。


    春花比劃著表哥的樣子。


    姥姥笑著說道:“前段時間你舅舅舅媽不是給他相了個對象嗎,反正他們兩個都覺得還成。這不,你舅舅和表哥去接你未來嫂子去了!”


    姥姥正說著,表哥的車開進了院子裏。


    春花抻著脖子看著,陳德勝下車後,在他旁邊,果然跟著一個女人。


    很快,幾人就開門進到了屋子裏。


    春花看著陳德勝有些紅腫的臉,心裏的擔憂還是變成了現實。


    鄭曉那個瘋子,果然對表哥陳德勝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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