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想著鄭曉的話,看著李大根瘦了一圈,不免有些心疼。


    拿著包子,送到李大根嘴邊。


    李大根張著大大的嘴巴,咬了一大口。


    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


    “老婆喂的包子,就是好吃,簡直比蜂蜜都甜!”


    看著李大根嚼完,春花局促的把剩下的一半又塞到他的嘴巴裏,想趕緊堵住李大根的嘴巴。


    “老婆你……”


    話和包子一起卡在嗓子眼裏,李大根嗆的直咳嗽,臉也憋得通紅。


    春花趕忙用力的去捶李大根的後背。


    猛拍幾下,卡在嗓子眼裏的包子才吞了下去。


    這一嗆,給李大根都嗆出了眼淚。


    李大根看著春花,眼淚汪汪,委屈巴巴的說道:“春花你不想聽我叫你老婆就不聽,你還想拿包子噎死我!”


    “嗬。”


    看著李大根狼狽樣子,春花捂嘴偷笑。


    誰知李大根兩眼一翻,倒在床上。


    他盯著天花板,假裝生氣的說道:“我哄不好了……除非你去幫我打點水……”


    春花拿起地上的暖壺,裏麵的水不知道打了幾天了,涼涼的。


    她提著暖壺,朝著外麵走去。


    春花沒來過縣城裏的醫院,更不知道該去哪裏打熱水。


    走了幾步,一股濃烈的煙味鑽進鼻子裏。


    她想找人問問,朝著煙味來源的地方走去。


    走到走廊的拐角,隻見一個男人蹲在樓梯間裏,身前是一地煙屁股。


    隻是那背影看起來有點眼熟。


    “啊。”


    春花拍了拍男人。


    男人一迴頭,愣了一下。


    春花也驚訝的張開了嘴巴。


    沒想到在醫院裏還能遇見一個村子裏的人。


    老韓頭發淩亂,胡子邋遢,人也比以前看起來蒼老了不少。


    他把煙蒂在地上扭了一下,站起身來。


    春花聽嬸子說老韓被警車帶走了,沒想到會在這裏看見。


    難不成是逃出來了?


    春花拎起暖壺,朝後麵退了幾步。


    看見熟人,老韓局促不安的搓著手。


    聲音低沉的說道:“春花,你咋在醫院裏呢?”


    看著春花轉身要跑,老韓趕忙說道:“你別怕,肯定是村裏那些老娘們又瞎逼逼了吧。鄭寡婦不是我殺的,我今天早上被放出來了。”


    看著春花有些不信的眼神,老韓繼續解釋道:“你韓嫂子出事了,現在正在手術室裏呢。所以我一放出來,就趕緊過來了。”


    春花身子一抖。


    昨天晚上韓嫂子還被抓了懺悔,今天就進手術室了?


    她不安地蹭了蹭鞋上早就幹涸的血。


    喊自己小嫂子的那個男人,果然不是個好人!


    那李大根,會不會也是和他們一夥的?


    “春花,誒……”


    老韓好不容易看見一個熟人,想把自己心裏的愧疚和不安宣泄出來,沒想到這熟人沒聽自己說上幾句話,拔腿就跑了。


    “喂,你幹嘛?”


    春花朝著病房跑去,沒想到迎麵撞上了剛從病房裏出來的鄭曉。


    鄭曉前一秒還目光凜冽,後一秒突然笑麵如花。


    “小嫂子,你這急匆匆的幹啥?”


    春花後退了一步,縮著脖子,不敢看這個殺人犯。


    “李大根氣色好多了,還要多虧你的照顧呢。”


    鄭曉嘴角勾起一抹壞笑。


    春花低著腦袋,身子有些僵直的從鄭曉旁邊繞了過去。


    鄭曉轉頭,看著春花進了病房。


    一口痰吐在地上。


    “呸,這娘們見我咋跟見了鬼似的,真是莫名其妙!”


    春花坐在床上,慌張的看著外麵。


    鄭曉剛從病房裏出去,十有八九和春花碰上了。


    李大根滿是擔憂的問道:“春花你咋了,鄭曉欺負你了?”


    春花搖了搖頭,她從暖水瓶裏倒出一點涼水,在桌子上寫道:他是不是殺人了?


    “李生是村長,他身邊的人怎麽可能。”


    看著李大根一臉不信的表情,春花繼續寫道:可是韓嫂子進手術室了!


    “那……不能吧。”


    就算李大根不相信,可韓嫂子出事也太過於巧合了。


    門突然被推開,嚇了二人一跳。


    “這娘……呃,小嫂子我看剛才提著暖壺出去,沒打著水吧。”


    鄭曉一邊提著暖壺,一邊看著表情奇怪的二人。


    桌子上的字早就被春花抹成了一灘水漬。


    李曉打開了水壺一看,裏麵隻剩下涼水。


    拿著暖瓶走出了病房。


    一邊朝著開水房走,一邊嘟囔道:“這一個個的,真是莫名其妙!”


    “小丫笨蛋,你抓我啊!”


    臨近下午,耳邊突然傳來劉嘉樂的聲音。


    春花支著耳朵,一定是幻聽。


    誰知病房的門上突然多出了半個腦袋,還有一雙眼睛咕嚕嚕的在往裏看。


    小腦袋的主人一迴頭,大聲喊道:“媽,就是這裏了!”


    “劉嘉樂,你給我安靜點!”


    窗外多出了一隻手,嬸子拽住了嘉樂的耳朵。


    嬸子也趴在窗戶上,朝裏看了一眼,推門走了起來。


    跟在嬸子旁邊的,還有眼淚汪汪的小丫。


    她一看見春花,哭著撲到了她的懷裏。


    “啞巴姐姐,我對天發誓,我可沒欺負她啊!”


    劉嘉樂一屁股坐在病床上,壓到了上麵的被子。


    扯的李大根一陣發疼。


    看著李大根齜牙咧嘴,嬸子趕忙把嘉樂拽了下來。


    小丫躲在春花懷裏,撒著嬌的嘟囔道:“姨姨,你走的時候咋不喊我一聲,我想你了。”


    春花摸著小丫的腦袋,心裏泛起一陣心疼。


    這小丫頭哪裏是想她,明明是害怕再次被拋棄。


    “大根叔叔,我要是叫你聲姐夫,你給我紅包嗎?”


    嘉樂掙脫母親的束縛,衝到病床前,對著李大根伸出了手。


    “等我和春花結婚,讓你和小丫壓車,姐夫給你包個大的!”


    “耶耶耶,姐夫最好了,姐夫,姐夫,姐夫!”


    嘉樂站在床邊,扯著嗓子喊。


    喊得李大根心花怒放,嘴角露出壓不住的笑容。


    嬸子把嘉樂拽到一邊,皺著眉頭。


    表情嚴肅的說道:“春花這些天可為你流了不少眼淚,要不是我攔著,你三哥都要去找你麻煩的。以後隻準對春花好,不準對春花壞,聽到了沒?”


    李大根厚著臉皮的說道:“我知道了嬸子,以後我肯定會對春花好的。”


    春花早就臊紅了臉,她把杯子裏晾涼的水倒在桌子上,寫道:“嬸子,你們怎麽來了?”


    “這不是我舅聽說李大根病了,要來看看。”


    李大根趕忙坐直了身子。


    “嬸子,你說村長也來了?”


    “我舅把我們撂這兒,辦事去了,估計一會就迴來了。”


    嬸子話音未落,村長已經提著水果走了進來。


    李大根想起來,卻起不來。


    看著村長,不好意思的說道:“村長,你來看我,我就夠不好意思的了,還拿什麽水果。”


    說實在的,村子裏的光棍多了,潛在的五保戶也不少。


    村長對著李大根上心,也多少看在老李村長的麵子上。


    他擺手說道:“沒啥不好意思的。你要是真跟春花成了,咱們拐彎抹角的還算個親戚!”


    嘉樂倒也不客氣,直接從口袋裏拽出一根香蕉。


    嘴裏塞得滿滿當當。


    聲音嗚咽的說道:“我管他叫舅姥爺,以後你成了我姐夫,你也管他叫舅姥爺!”


    “他他他!”


    嬸子拽住嘉樂的耳朵,疼的嘉樂滋哇亂叫。


    “一直他他他的,他是誰?”


    “唉喲,我舅姥爺,我舅姥爺還不成?”


    嘉樂的樣子逗得眾人咧嘴直笑。


    李大根掰下一根香蕉,剝開皮放在小丫手中。


    對著小丫輕輕說道:“姨夫幫你剝好了,你吃,你也吃。”


    小丫看了一眼春花,見她點頭,才把香蕉接了過來。


    眾人正在其樂融融之際,突然門被打開。


    一個穿著製服的人走了進來。


    在她身後,還有個低著腦袋半大的孩子。


    那孩子一看見病床上的李大根,趕忙撲了過來,帶著哭腔喊道:“爸!我媽死了,我現在隻有你了!”


    春花見著孩子眼熟,一時之間也想不起來是誰。


    她目不轉睛的盯著李大根。


    李大根卻把整個身子縮進了被子裏,他冷冷的說道:“別叫我爸,我和你媽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就是,鄭寡婦生前和老韓好了,你們應該把這孩子給在監獄裏的老韓。”


    嬸子在一旁幫腔道。


    “李大根,這孩子已經找不到別的監護人了。這孩子說你和他媽舉行了婚禮,在民俗上,你已經成了他的監護人。”


    小張警官帶著鄭錢來醫院裏,就是急著給他找個監護人。


    畢竟剛滿十歲,還不到進少管所的年紀。


    雖然在飯裏下毒,傷害他人,道德上不允許,可法律上也拿他沒辦法。


    鄭錢直勾勾的盯著坐在李大根旁邊的小丫,眼裏寫滿了陰冷和妒忌。


    小丫害怕的縮著身子,躲到春花身後。


    “警官,理是這個理,可法不是這個法。”


    在一旁的老村長突然開了口。


    他看向李大根問道:“李大根,我記得你和這孩子他媽沒領過結婚證吧?”


    李大根點了點頭。


    “我心裏一心想娶的是春花,怎麽可能跟她領證!”


    “沒在一起生活過多久,又沒領證,所以李大根不是他的監護人!”


    小張警官隻想早點甩掉這個小麻煩,哪知道被懟了,還被懟的啞口無言。


    “那這個孩子剛滿十歲,必須要有監護人照看。”


    鄭錢突然撲通一下跪在床前,拽著李大根的胳膊大聲哭道:“爸爸,我求你了!你就讓我留下吧!”


    村長皺著眉頭,一把把鄭錢從地上提了起來。


    “警官,這孩子我們確實留不了。你是送孤兒院也好,送福利院也成。反正這個孩子,我們確實是留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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