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卓敏,找不到迴姥姥家的路。


    無奈之下,隻能跟隨大伊布去了叢林深處,來到果敢遊擊隊的一個營地。


    營地的規模並不大,隻是一個容納幾百人的小村落。


    這個小村落看似不起眼,卻是通往果敢遊擊隊總部的要塞。


    村落裏有一半人,是老弱婦孺,其他人則是遊擊隊員。


    村落裏不養閑人,分工明確。


    老弱婦孺們負責洗衣做飯,男人們負責巡邏和防護。


    在村落,卓敏真正找到了家的感覺。


    因為這裏,沒人會欺負她。


    村落裏也沒人因為她是異鄉人,而冷落她,待她一視同仁。


    村落裏人口雖不多,但全民皆兵。


    婦女們也會開槍射擊。


    男女少年,日常也要接受軍事化訓練。


    卓敏自然也不例外。


    卓敏天賦高,肯吃苦,日常訓練又比別人苛刻。


    逐漸地,她在一眾學員中嶄露頭角。


    無論擒拿格鬥,還是飛刀、槍械,都是佼佼者。


    她下苦功學習這些,並不是刻意為了什麽,純屬愛好而已。


    當然,這少不了大伊布的悉心培養。


    三年後,卓敏已經十五歲,個子長高很多,心智也已成熟。


    而且,她也蛻變成一名合格的遊擊隊戰士。


    但也是這一年,卓敏厭倦了這些枯燥的訓練。


    她萌生了退意,想要迴仲夏,看望最疼愛自己的姥姥。


    當卓敏把自己的念頭,告訴大伊布時,大伊布震驚看著卓敏,暴跳如雷……


    “你為什麽想要離開……這裏待你不好嗎?”


    “你以為這是哪兒,幼兒園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不行,絕對不行!”


    卓敏第一次見他發這麽大火氣。


    卓敏自知理虧,垂頭說:“對不起,大叔,這裏待我很好……”


    “可是,我想迴家看我姥姥……”


    大伊布斷然拒絕:“我說了,你……不能走!”


    卓敏不由焦急地問:“大叔,我為什麽不能走?”


    大伊布看著卓敏單純的模樣,不由歎了口氣:“傻丫頭,我們這裏可是遊擊隊!”


    “一直以來,我們都拿你當自己人,把你當成小遊擊隊員來培養……”


    “一旦你離開,我們營地裏所有的秘密,都將不再是秘密……”


    “我們隨時都有可能,被敵軍直搗黃龍,然後全軍覆沒的危險。”


    卓敏急道:“大叔,我不是那種人……你知道的,我死也不會背叛你們的!”


    大伊布點點頭:“我知道你不會,我也相信你不會……”


    “可是營地裏有三百多口人,他們也都信任你嗎?”


    “而且這裏,是通往遊擊隊總部的要塞和屏障,牽扯到數千遊擊隊員和村民的安全……”


    “我不能拿著他們的生命做賭注,我輸不起……所以,我不能放你走。”


    卓敏此時不再是弱者,知道乞求是沒有用的。


    一瞬間,卓敏萌生了暗自潛逃的念頭。


    但這個念頭轉瞬即逝。


    因為大伊布救過自己命,村落營地又收養自己三年……


    沒有他們,自己早已喪生在危機四伏的邊境叢林中。


    救命之恩,尚且未報……


    倘若自己悄無聲息地走了,營地勢必誤以為自己叛變,發生大亂……


    於情於理,自己都不能不告而別。


    卓敏冷冰冰地問:“凡事都有例外……難道我一輩子都要待在這裏,沒有離開的辦法了?”


    大伊布斬釘截鐵地說:“辦法有……但你做不到!”


    卓敏一臉不服:“辦法你都沒說,又怎知我做不到?”


    “況且我現在還小,一年做不到,我可以兩年。”


    “兩年做不到,我可以三年……”


    大伊布輕蔑一笑:“我很喜歡你的自信,那我不妨直接告訴你離開的幾種辦法……”


    “第一個,那就是打敗我。”


    “隻要你能單挑贏了我,任你何時想要離開,都不會有人攔你。”


    卓敏聽後一怔,心中暗想:這個辦法行不通的……


    自己才十五歲,而大伊布大了自己整整十歲,正值青年。


    自己所學的一身本事,都是他手把手教出來的。


    自己跟他鬥,如蚍蜉撼樹,毫無勝算。


    所以這個辦法,想都不用想!


    卓敏有些失落:“我打不過你……那第二個辦法呢?”


    大伊布見卓敏有自知之明,滿意地點點頭,接著說:“第二個辦法,是你在執行任務中,累計消滅200個敵人。”


    卓敏瞪大了眼睛:“多少?”


    大伊布:“二百個,以割下的左耳計數。”


    “當你殺敵超過二百人,這足以證明你對遊擊隊的忠誠……你也便有了離開的資格。”


    卓敏雖然學了一身本事,但在那時,她連一隻雞都沒有親手殺過……


    她怎會有勇氣,去殺二百個敵人?


    卓敏搖了搖頭:“我不想殺這麽多人,這個我也做不到。”


    “那……還有沒有其他辦法了?”


    大伊布歎了口氣:“前麵兩個辦法,你都做不到,那第三個辦法,你更無能為力!”


    卓敏:“你先告訴我……萬一我可以呢?”


    大伊布:“第三個辦法,是殺死緬北四大家族中的任意一位家主……”


    卓敏聞後大喜:“此話當真……殺他們任意一人,我就可以離開?”


    大伊布:“當然,我們果敢遊擊隊的彭司令,原本是果敢特區最高首腦,被稱為‘果敢之王’……”


    “後來緬北四大家族暗中與緬北政府軍勾結,聯手背叛,彭司令吃了敗仗,才不得不潛入叢林打遊擊的。”


    “所以我們果敢遊擊隊,與緬北四大家族仇深似海……”


    “隻要你能殺了他們中任意一人,你就可以獲得嘉獎,以自由身離開。”


    卓敏心想:殺一人,總比殺二百人容易得多……


    “我選第三個!”


    卓敏興奮地說。


    大伊布搖了搖頭:“你不要高興得太早……”


    “四大家族家主,可都是割據一方的軍閥,實力雄厚。”


    “他們深知我們遊擊隊視他們為眼中釘,所以安保措施做得非常嚴密……尋常人連靠近他們的機會都沒有。”


    “即便你靠近他們,能夠僥幸得手,你也絕沒機會全身而退……”


    “所以殺他們一人的難度,遠遠大於在任務中殺200個敵人。”


    卓敏點點頭:“大叔,你說的我都懂……”


    “可是我,還是堅持我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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